“倒也不能完全怪你。”高靈諾點了點頭,“不過如此一來,雨蝶恐怕就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算了。”
“這怎麼可以?”高元昊又是一愣,“雨蝶貴爲公主,難道就這樣白白被人毀了嗎?”
“除非你能找出幕後主謀。”高靈諾眼中閃爍着陰沉的光芒,“否則也不必太過擔心,就像你說的,她畢竟貴爲公主,只要這件事沒有人知道,朕仍然可以爲她挑選一個好駙馬,保她一輩子榮華富貴。”
這一點高元昊倒是毫不懷疑,但是就這樣輕飄飄地放過楚寒箏,他卻始終覺得不甘心:“父皇兒臣始終覺得這件事一定與楚寒箏有關,不如將她拿下嚴刑拷打,不怕她不招。”
彷彿驟然間想到了什麼,高靈諾放在桌面上的手卻突然緊握成拳,幸好面上並沒有什麼異常:“要想嚴刑拷打,至少總得有點真憑實據,否則如何服衆?她畢竟是靖遠侯之女,又是未來的寧王妃,輕易動不得。”
“只要經過一番嚴刑拷打,不就有真憑實據了嗎?”高元昊有些着急,忍不住跨上了一步,“當時只有楚寒箏在場,不是她搞的鬼才怪!”
“所以雨蝶根本就是咎由自取。”高靈諾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竟然並沒有偏袒自家女兒的意思,“何況她今日設計的一切都是爲了要楚寒箏的命,就算被楚寒箏絕地反擊,也是她技不如人,活該如此!”
着實沒有想到他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高元昊結結實實地愣了一下:“父皇,你、你怎麼能這樣說玉蝶?她可是您的親生女兒啊!”
“那又怎麼樣?”高靈諾依然冷笑,“這個世界的遊戲規則就是這樣殘酷,強者爲王敗者爲寇,不管你是誰的女兒都一樣!元昊,永遠記住一點,只要有足夠的本事,你就可以將任何人都踩在腳下,如果本事不到家,你就只好被別人踩在腳下,怨不得天尤不得人,甚至沒有資格哭泣喊疼!”
不管怎樣,高靈諾這幾句話絕對是至理名言,這個世界不相信眼淚,只崇拜強者,就算帝王之女
又怎樣?如果沒有本事,還不是落得像高雨蝶一樣的下場?
吐出一口氣,他躬身施禮:“是,父皇英明,兒臣受教了。”
高靈諾點了點頭:“兩名侍衛已死,此事已是死無對證,便到此爲止。至於雨蝶,朕會好好安置她的。”
既然如此,還多說什麼,高元昊答應一聲,終於告退而出。
等他離開御書房,剛剛還滿臉平靜的高靈諾卻突然殺氣騰騰,狠狠一拳捶在了桌面上:楚寒箏,你居然將朕的女兒害成這幅樣子,如果不是要留着你去……朕一定讓你生不如死,生生世世不得輪迴!
雨蝶,爲了巫瑪帝國的大好江山,爲了高氏一族能夠千秋萬世永遠主宰這片大陸,朕只好暫時委屈你了!你放心,等計劃成功之後,朕一定會把楚寒箏交給你,任由你折磨!
被臨走前高靈諾那幾句話震撼,一直到離開御書房老遠,高元昊才慢慢回過神來,疑問立刻浮現在了心頭。
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對,儘管不那麼明顯,他卻隱約覺得高靈諾完全沒有懲治楚寒箏的意思。是因爲他百分之百地相信這件事絕對不是楚寒箏所爲嗎?還是說另有他不知道的原因?但是不管怎樣,本宮一定要弄清楚,楚寒箏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廢物、傻子!
當然,楚寒箏不傻,所以她完全想得到,也看得出高靈諾對她並不是沒有絲毫懷疑,只不過一時之間抓不到任何證據罷了。
既然抓不到證據,高雨蝶就只好吃了這個啞巴虧。誰讓她心懷不軌在先,這是報應。
高估自己和低估對手,都是一場生死對決中最致命的錯誤,很顯然,在與楚寒箏的對決中,高雨蝶犯的就是這樣的錯誤,所以活該她落得這樣的下場。
冷冷地笑笑,楚寒箏加快腳步出了皇宮,往靖遠侯府而去。一路走來都十分順利,可是就在走過一條僻靜的街道時,她卻突然腳步一頓,跟着又不動聲色地繼續向前走去。然而,儘管那停頓只有一秒鐘不到的時間,頭頂上卻依然傳來了一聲輕
笑:“不要裝啦,我知道你已經發現我了。”
楚寒箏停住腳步,擡頭看時。路旁的一棵大樹上居然坐着一個年輕的白衣男子。
這男子面如朗月,皎潔而精緻,卻又晶瑩如玉,彷彿鍾天地之靈秀,尤其脣角那抹邪魅張狂的笑容,足以令任何少女都無法抵抗,殺傷力絕對十顆星!
看到楚寒箏幾乎沒有任何反應的反應,男子似乎覺得很有趣,脣角挑出了一抹邪邪的微笑:“不打算尖叫?”
楚寒箏笑笑,語聲平靜無波:“爲什麼要尖叫?因爲你很英俊?”
男子眼中掠過一抹淡淡的驚奇,隨即笑得高深莫測:“你的意思是,我不英俊?”
楚寒箏越發雲淡風輕:“沉魚落雁。若非我定力還算不錯,恐怕真的會尖叫。”
男子興味盎然地摸着下巴:“沉魚落雁似乎是用來形容女子的。”
“你的美不分性別,男女通殺。”楚寒箏衣袖輕拂,淡雅如蘭:“我不習慣仰着頭與人說話,你下來還是我上去?”
男子越發驚奇地挑了挑眉,跟着一聲輕笑飄然落下:“怎敢勞煩姑娘上竄下跳,這等粗活理應由我來做。”
眨眼之間,他已站在了楚寒箏面前,這般近距離看來,越發俊劍眉星目,俊美得令人目眩神迷。不過楚寒箏依然滿臉平靜,甚至連眸中都不曾泛起絲毫漣漪,依舊淡雅如荷:“看起來你是特意在這裡等我,我們認識嗎?”
男子的手腕靈巧的一轉,手中的玉笛便劃出了一道優美的弧線,挑了挑脣,勾出一抹邪魅的笑,他語含深意:“剛纔的戲演的不錯。”
若換作別人,難免大吃一驚,或者滿臉疑惑。然而楚寒箏依然平靜,至少表面如此,並不迴避男子的目光,她靜靜地看着對方那雙澄澈碧藍如萬里晴空的眼眸,片刻後突然挑脣一笑:“哪一場?”
她這種反應顯然完全出乎男子的意料,令他驚奇之餘眼中的興趣也越發濃厚,不由摸着下巴充滿玩味地開口:“每一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