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箏神色不動,攻擊更是越來越猛烈:“誰讓你一定要與我爲敵,你若乖乖臣服於我們妖鳳,這些苦頭豈非都可以免了嗎?”
藍夜雲搖了搖頭,眼中掠過一抹苦澀:“看來端木俊對你的黑化還真是足夠徹底呢!我現在甚至懷疑,你根本不是阿箏!”
楚寒箏冷冷地笑了笑,笑容依然充滿了詭異的邪氣:“不是俊把我黑化的夠徹底,而是我本來就是妖凰,不需要他來黑化。總之你不必妄圖用這樣的話來挑撥離間,我很清楚我自己是誰,我也知道我在做什麼,如果你仍然要執迷不悟的話,那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話音落地,她雙翼上射出的黑色光芒更加密集,宛如狂風暴雨,簡直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眼見得她來勢洶洶,藍夜雲皺了皺眉,只得雙翼一振向後急退,先躲過這一波的攻擊再說。誰知就在此時,他卻突然感到腦中一陣暈眩,動作竟然比預計的慢了半步,緊跟着右肩已經有一股劇烈的疼痛驟然襲來,令他不自覺地悶哼一聲,整個身體頓時失去了平衡,歪歪斜斜地墜落了下來!
楚寒箏射出的黑芒,終於結結實實地擊中了他!
沈醉歡等人見狀自是大吃一驚,立刻不顧自身的安危急掠而至:“王爺!”
右肩的劇痛彷彿斧砍刀劈,而且迅速變得麻木,令藍夜雲深度懷疑整條右臂是不是都廢掉了!所以落地之後他不自覺地踉蹌幾步,幸虧沈醉歡及時將他扶住纔不曾狼狽地跌倒在地。右肩的傷口令他痛得渾身顫抖,卻咬牙強撐着安慰衆人:“沒事,皮外傷……”
“王妃太過分了!”玉凝眸氣得直跺腳,“王爺不忍心傷她,她倒如此下得了手!”
楚寒箏也隨後落地,臉上卻幾乎沒有任何表情,若說有,也只是嫌這一下將藍夜雲傷的不夠重,竟然沒能當場要了他的命!
儘管臉色慘白,藍夜雲還是掙扎着笑了笑:“你別捧我,我不是不忍心傷她,是根本上傷了她……”
“好!丫頭,接下來交給我們了,你歇着吧!”看到這一幕,端木俊自是興奮萬分,擡手攔住了還要往上衝的楚寒箏:“離離,好好伺候王后!”
墨離離立刻點頭:“是,大人放心!”
眼看着藍夜雲受了重傷,端木俊當然不會放過這絕佳的機會,早已雙手齊揮:“上,殺了他們,重重有賞!”
一聲令下,原本正在半空中盤旋的妖鳳立刻怪叫着,齊齊地衝了過來。既然藍夜雲已經被楚寒箏重傷,最大的威脅已經不復存在,怎能放過這大好的機會?若能幸運地殺了藍夜雲,那更是大功一件!
當然也知道僅憑這些小嘍囉恐怕還不足以將藍夜雲等人徹底消滅,端木俊雙臂一震,立刻就要召喚出羽翼加入戰團,以爭取把握住這次機會永絕後患!
看到這一幕,沈醉歡等人不由瞳孔一縮,難道今日果然在劫難逃?還以爲能夠抵禦王妃的黑化便可以與他們一較長短,誰知……
然而就在他的羽翼即將衝出體內的一瞬間,卻突然聽到一陣陣呻吟聲傳來,緊跟着撲通,撲通數聲悶響,飛在半空的妖鳳居然先後跌落在地,各自雙手抱着心口來回翻滾起來,一副痛苦萬分的樣子!
端木俊不由愣了一下:“你們……”
“大人,情況有些不妙!”墨離離立刻開口,“他們這是到了必須吸食鮮血的時候了!”
這句話出口,端木俊頓時惱恨萬分地咬牙:“怎麼可能?不是還不到時候?”
墨離離還未開口說話,藍夜雲已經一聲低喝:“走!”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沈醉歡等人一語不發,嗖地便沒了蹤影。
好歹是六部之王的後裔,若論與端木俊對敵當然會落在下風,但若論腳底抹油,成功逃脫的可能性還是非常大的。
也沒有想到居然會發生這樣的變故,何況與藍夜雲交手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儘管取得了暫時的勝利,楚寒箏卻有些疲憊,才聽話地不曾繼續出手,將剩下的戰局交給了端木俊。所以看到藍夜雲等人居然三十六計走爲上,她也已經來不及阻止 ,只得狠狠地跺了跺腳,空自惱恨。
眼見又一次唾手可得的勝利就這樣白白地從眼前溜走,端木俊那個氣,不由狠狠一腳踢在了離他最近的那個妖鳳的身上:“沒用的東西!廢物,你們這幫廢物!”
那人登時被他踢出去老遠,不由一聲慘呼,呻吟聲也越發淒厲了。
嘆了口氣,墨離離上前兩步相勸:“大人息怒,其實也不能全怪他們。照理來說的確還不到吸食鮮血的時候,但他們已經很久不曾召喚出體內的羽翼,一下子消耗了過多的元氣,這才支撐不住,以後就會沒事了。”
儘管可以召喚羽翼,他們卻跟剛剛被黑化的那些鳳族人一樣,每隔一段時間必須吸食一次新鮮血液,否則就會全身爆裂而死。
儘管又氣又恨,端木俊卻也知道接下來還要靠他們幫自己完成奪得天下的大業,只得咬牙忍下怒氣:“沒用的廢物,還等什麼?滾!”
這個滾字自然就是讓這些妖鳳儘快去吸食一些新鮮血液,以防真的一命嗚呼。
皺了皺眉,墨離離開口替他們請示:“請問大人,這新鮮血液……”
“京城之中不是有很多麒麟奴嗎?”楚寒箏淡淡地開口,語氣淡漠得彷彿在談論着一些卑賤的螻蟻,“雖然是一羣豬狗不如的東西,不過血液倒是足夠新鮮,就先從他們入手吧!”
墨離離不敢多說,只是轉頭看向了端木俊,後者已經毫不猶豫地點頭:“照王后的話去做。以後只要是王后的吩咐,通通照做,不必向我請示。”
墨離離立刻答應一聲:“是,大人!”
看着她帶領所有的妖鳳暫時離開,端木俊又是惱恨地咬了咬牙:“可惡,一個大好的機會居然就這麼錯過了,真是天不助我!”
楚寒箏眼中同樣閃爍着惱恨不已的光芒,卻妖異地冷笑着:“天不助你,我助你,藍夜雲早晚會死在我的手中,你放心吧!”
端木俊眼底深處掠過一抹詭異,面上卻早已笑得溫柔:“有我的丫頭在,我有什麼不放心的?不過藍夜雲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我會跟你一起面對,絕對不會讓你一個人去面對危險的。丫頭,你記住,我寧願不要這天下,也不會讓你出任何差錯,明白嗎?”
這話顯然說得十分動聽,楚寒箏看着他,眼波竟然也變得溫柔起來:“說過讓你放心,就憑藍夜雲還不是我的對手。不過這好幾次事情都是壞在他的手中,我們必須想個辦法,先把這個罪魁禍首除掉!”
端木俊點了點頭:“沒錯,是必須儘快將他除掉,可問題是有什麼好辦法呢?”
楚寒箏暫時沉默下去,目光卻不停地閃爍着,顯然正在凝神思索。好一會兒之後,她突然一挑脣角,勾出了一抹妖異的詭笑:“其實也不難……”
端木俊頓時大喜:“你有辦法了?”
楚寒箏招手示意他靠近,在他耳邊輕聲的說着:“藍夜雲對我不是舊情難忘嗎?那我們就……”
聽着聽着,端木俊脣角的笑容早已比楚寒箏更加妖異。
“王爺!你還撐得住嗎?”
好不容易回到寧王府,扶着藍夜雲在椅子上落座,東陵臨風立刻吩咐蒼陌去拿他的藥箱,順便萬分擔憂地問了一句。
不是他要多嘴,而是藍夜雲此刻的樣子實在是糟糕透了。儘管只是被楚寒箏射出的一道黑芒擊中,他肩頭的血卻不停地往外涌着。雖然幾次試圖封住傷口附近的穴道以減緩血流的速度,卻根本於事無補。任何人都經不起如此嚴重的失血,包括藍夜雲也一樣,所以他的樣子若是不糟糕才比較奇怪吧?
儘管臉上已經蒼白得沒有一
絲血色,原本總是熠熠生輝的雙眼也黯淡無光,一副隨時都有可能昏死過去的樣子,藍夜雲卻滿臉輕鬆地笑了笑:“放心,還死不了。”
“閉嘴!什麼要死要活的!”沈醉歡立刻輕斥了一句,“不過是區區皮外傷,當然死不了,還用得着你說?”
“這傷口好奇怪。”解開藍夜雲的衣襟,東陵臨風眉頭緊皺,仔細觀察着那個圓圓的傷口,“看起來明明就是普通的外傷,爲什麼血就是止不住呢?”
那傷口的直徑也就兩公分左右,流出的血無論顏色還是狀態都非常正常,並沒有中毒的跡象,而且傷口也不在要害,照理來說應該不難處理纔對。可是不管他用什麼方法,血就是不停地流着,簡直太奇怪了。
藍夜雲搖了搖頭白,倒並不覺得意外:“別忘了現在阿箏已經是妖凰,原本作爲鳳凰神的神力也已經帶了邪氣,所造成的傷口當然是普通的方法對付不了的。”
東陵臨風擦了把額頭的冷汗,幾乎要哭出來了:“那該怎麼辦?再這麼流下去,就算死不了也廢了。”
藍夜雲支撐着坐直身體,運起靈力點了傷口附近的穴道,只是隨手一試,卻沒想到血流的速度果然一下子減緩了許多,衆人不由大喜,沈醉歡更是連聲大叫:“快,快拿藥敷上!”
東陵臨風自是不會耽擱,立刻將最好的金瘡藥敷在了他的傷口上,一開始血流還會把藥沖掉,幸而經過幾次努力之後,總算勉強把血止住了。
衆人這才稍稍鬆了口氣,疲憊不堪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一邊緊盯着藍夜雲的傷口,隨時準備應付任何可能的突發狀況,東陵臨風一邊說道:“是不是因爲王爺是鳳王后裔,又能召喚雨羽翼,所以他的靈力跟我們的不同,纔可以爲傷口止血?”
衆人的疲憊一點都並不比他差,沈醉歡更是有氣無力地搖了搖頭:“這個就不知道了,不過不管是因爲什麼,只要能夠止血,其他的都不重要。”
衆人暫時安靜了片刻,卻都把目光集中到了藍夜雲的傷口上。好在過了好一會兒,傷口仍然沒有任何異常,顯然血的確已經暫時止住了,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一把抓起茶壺嘴對嘴地咕咚咕咚喝了幾口,蒼陌這纔將盤旋在心中許久的疑問說了出來:“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了,王爺,我總覺得剛纔王妃那一下子你不應該躲不開呀,也就是說你本來不應該受傷的,是不是?”
“我也注意到了。”東陵臨風跟着開口,“其實比起之前的進攻,王妃那一下子也並沒有厲害多少,爲什麼你會躲不開?總不會是想借着受傷博取王妃的同情,好讓她住手吧?”
藍夜雲忍不住苦笑:“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這麼豐富的想象力?阿箏現在已經被端木俊黑化了,這些小伎倆怎麼可能起效呢?我剛纔不是不想躲,而是的確躲不開,因爲就在我想要躲閃的時候,突然感到一陣暈暈乎乎,動作便不夠快了。”
蒼陌愣了一下:“暈暈乎乎?爲什麼?”
“爲什麼你應該知道。”東陵臨風嘆了口氣,“當然是因爲失血過多了。”
“什麼失血過多?”蒼陌本能地搖了搖頭,“那個時候王爺還沒有被王妃所傷……啊!我知道了,是因爲王爺把他的血給了我們?”
如同之前所說,藍夜雲之所以能夠抵禦楚寒箏的黑化,是因爲他體內有帝王之血,所以他纔想到,如果將他的血輸入六人的體內,是不是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抵禦黑化呢?
當然維持的時間不可能太長,但只要能在與楚寒箏交手的時候起到一定的作用也就足夠了。
於是這次出發去阻擋楚寒箏對鳳族人的黑化之前,藍夜雲便將自己的血依次輸了一部分在六人的體內,爲了保證的確能夠起到該起的作用,他的失血量當然不會很小。
果然,剛纔雖然不是故意用自己的身體作爲實驗品,白少楓卻仍然在躲避不及的情況下被楚寒箏的射出的黑芒籠罩,令他們驚喜萬分的是,藍夜雲的血果然起到了足夠的保護作用,讓他沒有淪爲妖鳳。
這個結果對衆人而言當然是個好消息,卻沒想到因此害得藍夜雲失血過多,身體虛弱,這才傷在了楚寒箏的手中,卻又是他們不能接受的了。
所以看到東陵臨風點頭,沈醉歡立刻搖了搖頭:“既然如此,以後我們就不能用這個方法了,無論如何,夜雲纔是最重要的,你絕對不能出絲毫差錯。”
“這話怎麼說的?”藍夜雲看他一眼,皺了皺眉,“不管是對我還是對鳳族人,你們纔是最重要的,或者說我們都是最重要的,誰都不能出絲毫差錯,既然這個法子有效,爲什麼不用?”
“問題是,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連續使用。”東陵臨風嘆了口氣,眉宇之間滿是擔憂之色,“就算這個法子有效,但你體內的血是有限的,而王妃又在連續不斷地黑化鳳族人,如果每次都靠你的血來保護,恐怕用不了三兩次你就一命嗚呼了,那個時候,我們包括鳳族才真的是什麼希望都沒有了。”
沈醉歡也跟着嘆了口氣:“沒錯。最大的問題是王妃他們想要黑化的是所有鳳族人,就算你的血保護了我們六個,也根本治標不治本。但要說用你的血去保護所有鳳族人,那又絕不可能……”
不錯,這纔是他們面臨的最大的問題。所以除非有從根本上阻止楚寒箏繼續黑化鳳族人的法子,否則他們最後恐怕還是死路一條。
想到那些妖鳳撲騰着黑色的羽翼在空中來回盤旋的樣子,衆人便不由各自咬牙,太不公平了,爲什麼他們就召喚不出羽翼呢?
“對了!”想到羽翼,玉凝眸突然開口,“今天如果不是那些妖鳳突然需要吸食鮮血而失去了戰鬥力,恐怕我們還沒那麼容易脫身。你們說他們被封印在魍魎空間的那一千年,這個問題怎麼解決?難道互相殘殺嗎?”
藍夜雲搖了搖頭:“還記得哥舒天他們嗎?因爲被封印在幽冥深淵,所以相當於進入了沉睡狀態,身體的各項機能便都暫時維持在被封印時的樣子。端木俊等人的情形跟他們是類似的,因爲被封印,身體幾乎處在一個靜止的狀態,對新鮮血液的需求就沒有那麼強烈了。雖然會讓他們有些痛苦,但還不至於渾身爆裂而死。”
玉凝眸瞭然地點頭,原來如此。但現在他們已經從魍魎空間脫身而出,重新開始需要新鮮血液了,恐怕那些普通的鳳族人就要倒黴了……
通!
剛剛想到這裡,便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緊跟着房門被人撞開,北宮若湛急匆匆地奔了進來:“寧王可有法子救我族人?”
自從巫瑪帝國被消滅之後,雖然藍夜雲暫時還沒能幫北宮若湛解開麒麟族的封印,卻早就已經傳下話去,從此之後衆生平等,麒麟族人再也不用世世代代爲奴。
這一消息不僅讓所有麒麟族人欣喜若狂,恨不得天天放鞭炮普天同慶,也取得了絕大多數鳳族人的大力支持。
畢竟已經在被巫瑪帝國統治的六百年間,鳳族人雖然不至於像麒麟族人一樣淪落到豬狗不如的地步,卻根本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一旦被高靈諾得知誰是鳳族人,那就不是淪落爲奴那麼簡單了,根本就是身首異處,全家雞犬不留!
所以他們已經親身經歷過亡國的滋味,對麒麟族人的遭遇也就感同身受,當然比任何人都渴望重奪天下,恢復自由身的滋味。
更何況衆生本就平等,要麒麟族人世世代代爲奴,還要遭受那麼悲慘的對待,的確是一件相當不人道的事情。因此對於藍夜雲的決定,他們非常愉快地選擇了接受。就算有少部分人對此不以爲然,甚至表示反對,卻也不敢多言了。否則用藍夜雲的話說,就讓他嚐嚐世世代代爲奴的滋味!
正因爲如此,雖然封印未解,麒麟族
人的地位卻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因爲從這一刻開始,他們終於能像一個正常人那樣生活了!
原本得到藍夜雲的許可之後,北宮若湛兄弟是想立刻帶着所有族人返回他們的故國,那片已經成爲廢墟的紫照之城,好重建家園的。
但是思來想去,他們卻認爲如今最重要的仍然是解開麒麟族的封印,恢復麒麟族人的力量。雖然承蒙藍夜雲的恩賜,他們已經不用世代爲奴,但那個封印卻是他們心裡永遠的痛,更是每一個人身上一個無法磨滅的烙印,必須徹底去除,以求得心靈上真正的解脫。所以二人才暫時留在此處,等鳳族的天下穩定之後想辦法解開封印,然後再帶領族人迴歸故國。
何況現在楚寒箏就已經出現了異變,一對原本生死相依的戀人竟然變成了不死不休的仇敵,而且這一次鳳族落在明顯的下風,隨時都有可能被徹底黑化,北宮若湛兄弟當然更不可能離開。不過雖然他們屢次找上藍夜雲,表示願誓死相助,藍夜雲卻知道他們根本幫不上忙,一再拒絕罷了,否則也只是白白犧牲無辜。
不過雖然封印未解,又忙於應付楚寒箏,藍夜雲卻知道在他的命令之下,至少絕大多數鳳族人都已經能夠與麒麟族人和平共處,應該不會爆發大規模的衝突,北宮若湛這話卻又從何說起?
所以皺了皺眉,他很是有些不解:“你的族人怎麼了?莫非是與我鳳族……”
“不,不是。”北宮若湛立刻便搖了搖頭,眉宇之間掠過一抹惱恨,“是那些妖鳳,他們居然吸食我族人的鮮血!這短短片刻工夫,已經有幾百人死在他們手中了!”
衆人先是一愣,跟着彼此對視一眼,各自咬牙,居然知道先對麒麟族人下手,看來在這幫妖鳳的眼中,仍然將他們當做了豬狗不如的奴隸!就憑這一點,這羣不人不妖的東西就沒有資格君臨天下!
“立刻帶你的族人走!”藍夜雲毫不猶豫地做出了決定,“帶他們回紫照之城,相信妖鳳不會捨近求遠,專門跑到那麼遠地方去吸食你族人的鮮血。我們會盡快想法子消滅妖鳳,到時候危機就徹底解除了!”
至少目前來說這算得上是唯一的法子,誰知北宮若湛卻搖了搖頭:“如果一走了之就可以的話,我早就走了,何必來向寧王請教?寧王對我麒麟族有再生之恩,現在你們正是用人之際,無論如何我絕不會離開!”
藍夜雲淡淡地笑了笑:“問題是你留下根本於事無補,反而會害得越來越多的族人死在妖鳳的手中。你既身爲麒麟王,就該萬事以麒麟族爲重,不可因爲個人恩怨耽誤大事。”
知道他說的有道理,北宮若湛臉上頓時掠過一抹爲難,不過僅僅是片刻之後他便做出了決定:“好,我讓若塵帶領我族人回紫照之城,我留下幫你們!”
說完他不等藍夜雲表示贊成或反對,便轉身疾奔而去。揉了揉眉心,藍夜雲有些無奈:“我都說過他留下也幫不上什麼忙了,怎麼如此固執?”
沈醉歡笑了笑:“你得理解他的心情,畢竟幾千年來,麒麟族終於不必再世代爲奴,而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別說是留下幫忙,就算讓他爲你死了,恐怕他也心甘情願。”
“是啊!”玉凝眸點了點頭,“他也知道留下幫不上什麼忙,但留下總是他的一番心意,至少可以求個心理安慰。就像我們一樣,其實也幫不上你什麼忙,但你若讓我們走,我們是決計不會答應的。”
什麼是生死與共?這就是。
衆人紛紛點頭,沈醉歡已經儘可能地振作了精神:“就像你說的,北宮若塵帶領麒麟族人回到紫照之城之後,端木俊應該就不會千里迢迢地跑到那裡去吸食他們的鮮血了,所以現在我們唯一要做的仍然是如何才能阻止王妃繼續黑化鳳族人,並且幫那些已經被黑化的人恢復體質。”
這幾句話一出口,所有人都沉默下去,不是不想說,而是根本無話可說。端木俊率領的妖鳳本身就是一塊難啃的骨頭,已經足夠他們喝一壺了,何況最要命的還是已經成爲鳳凰神的楚寒箏……
“如果王爺也能幻化真身,成爲鳳凰神就好了。”一片沉默之中,蒼陌突然哀聲嘆氣地開了口,“到那時,我相信一定可以阻止王妃的。”
“我也相信。”東陵臨風揉了揉眉心,“問題是如何才能幻化真身呢?好不容易纔召喚出羽翼,而且還多虧了哥舒天無意之中的成全。要想幻化真身,總不能也需要端木俊的成全吧?”
藍夜雲看他一眼,很有幾分無奈:“別的本事沒見長,一個一個的想象力倒是越來越豐富了!怎麼着,還要把我送給端木俊,讓他像哥舒天一樣把我折磨一遍啊?”
“說不定可以喲!”蒼陌嬉皮笑臉地說着,“當初瀟攬月就說過,必須把你整個人毀掉,再重新塑造,你才能夠召喚出羽翼。萬一再把現在的你毀掉重塑一遍,你就能幻化真身了呢?”
藍夜雲頓時哭笑不得,忍不住咬牙:“信不信我先把你毀了重塑一遍?就算不能幻化真身,好歹能召喚出羽翼,也能幫我一把。”
蒼陌捏捏自己身上的骨頭,然後嚴重打個哆嗦:“算了吧,我看我不是那塊料,說不定你毀掉容易,重塑就難了!”
雖然這些基本上算是一些廢話,沈醉歡卻似乎從中得到了一點提示,立刻說道:“說真的,夜雲,我記得當初王妃曾經問過瀟攬月,你體內有沒有鳳凰神的基因,能不能幻化真身,瀟攬月的反應似乎有些不同尋常。”
經他一提醒,衆人都拼命回憶了一番,跟着不約而同地點頭:“是有些不同尋常!”
連藍夜雲也不自覺地點了點頭:“沒錯,當時他說的是天機不可泄露。”
“這句話就大有玄機!”蒼陌越發興奮,“如果根本沒有那個可能,他大可以直接說不行,結果卻來了一句天機不可泄露,肯定是因爲你也能幻化真身,只不過是時機不到纔不願提前告訴你!”
越想越覺得肯定是這麼回事,簡直就像給一片絕望中的衆人提供了一絲曙光,令他們興奮得眉飛色舞,彷彿好不容易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不過一片興奮之中,沈醉歡兜頭給衆人澆了一盆冷水:“就算是這樣,他也沒有告訴我們究竟怎樣才能讓夜雲幻化出真身啊,你們高興什麼?”
“當然值得高興了!”蒼陌的好情緒居然半點都不受影響,依然興興奮奮地說着,“只要王爺最終能夠幻化真身,那麼他所缺的只不過就是一個機緣而已,我們只需要安心等待,或者盡力去創造這個機緣就可以。反之,如果他根本沒有幻化真身的可能,我們豈不是才真的一點希望都沒有了嗎?”
這倒也是,沈醉歡不自覺地點了點頭,跟着一臉苦惱:“可是這個機緣到底是什麼呢?可惜當時瀟攬月一個字都不肯多說……”
“他的意思大概就是要讓我們自己去悟。”蒼陌手摸下巴,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片刻之後,卻又突然看着藍夜雲笑得賊兮兮,“王爺,你說這所謂的機緣是不是就是像哥舒天那樣……”
藍夜雲咬了咬牙,殺氣騰騰地瞪着他:“你是有多想看我被人折磨的像一灘爛泥的樣子?你以爲我每次被人打的散了架都能夠獲得重生?我剛纔已經說過了,再說這樣的話,我就先把你打成一灘爛泥再說!”
討了個沒趣,蒼陌瞬間耷拉下了腦袋,悻悻然地閃到了一邊。既然此路不通,那到底怎樣才能阻止王妃呢?
一開始被黑化的只是普通的鳳族人,現在已經波及到了暗影衛,再發展下去,一定是藍夜雲親手訓練出來的那些軍隊,到那時,則鳳族危矣,天下危矣!
怎麼辦?究竟該怎麼辦?
衆人再度沉默下去,而且一直沉默了很久,都沒有人再開口說一個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