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人兩名身材魁梧的苦奴被帶了過來,南宮龍夔雲淡風輕的口吻淡淡道:“這個女人賞給你們了,聽說還是個處子,你們嘗過後來告訴本王,看看她說的是不是實話……”
兩名苦奴身長得魁梧,容貌卻是出奇的醜陋,禇姬看見那二人的長相只覺得胃裡一陣翻滾,若是讓她委身給那兩個醜八怪,倒不如拿刀殺了她更來得痛快。
那兩名苦奴看見地上的美人兒,頓時眼睛就亮了,睜得跟銅鈴那麼大,這麼漂亮的美人兒,二皇子真的就賞給他們了?好比天上突然掉金子下來,他們這是交了什麼狗屎運?
二皇子竟然說了,那自然就是真的,兩位苦奴也顧不得想太多,便朝着禇姬的方向狼撲過去,只聞身後男人磁性醇厚的嗓音冷冷逸入耳底:“隔壁屋去,別髒了本王的地兒。”
兩名苦奴連聲應是,不敢有半點耽擱,一人抱頭一人抓腳,將奮力掙扎的女人迅速擡出了南宮龍夔的房間,沒一會兒功夫便聽聞隔壁房間傳來偌大的動靜,女人殺豬般的嚎叫聲緊隨而至,逸入男人耳底,面無表情坐在紫檀木椅上飲茶的男人,眸底劃過一抹冷意,脣角微微上揚,漾着淡淡鄙夷的冷意。快奴處嘗魁。
回想起禇姬剛纔說過的話,男人森寒的眸光越來越暗,沒想到蘇貴妃假懷孕的事情竟然被南宮龍澤他們給猜到了,所幸的是現在他們已經不可能再找到證據,爲了保險起見,昨夜他可是親眼看着苗太醫斷了氣,而苗太醫的家人同樣也永遠不會再出現。
這一次,他冒這麼大的風險幫蘇貴妃,當然也是有私心的,張皇后和太子前兩個月被父皇禁了足,眼看着三月之期就要到了,若是在這之前又生出事端,父皇必然將大怒,張皇后的地位自然是岌岌可危,沒有了皇后娘娘的身份做爲靠山,南宮龍夔相信自己想要把長皇子推下太子寶座,簡直就是一件再容易不過的事情。
所以當初蘇貴妃找到他談條件,女人所說的話也正好戳中了南宮龍夔的心思,天賜這樣難得的機會,他當然要好好把握,靈隱寺的老和尚早就說過,他天生就是帝王的相,哪怕是經歷一些波折,最終也也是會榮登九五。
所以,南宮龍夔利用苗太醫一家老小十幾口的性命,逼他在南宮彥面前說蘇貴妃懷孕的消息,雖然這個驚喜着實有些讓人難以相信,因爲蘇貴妃的體質弱,兩年肚子都沒能傳出好消息,這前面還剛剛中了水蛭大病一場,怎麼突然間就懷孕了呢?雖然心裡覺得不可思議,可是太醫說的話南宮彥當然是信了,只當是鐵樹開花,出了奇蹟!
緊接着便一直等待合適的時機,眼看着時間一天天過去,若是再不採取行動,蘇貴妃的肚子恐怕也瞞不住了,所以蘇貴妃也只好主動出擊,而至於那日皇后宮裡的午膳殘局爲何到晚上都還沒有收拾,當然也是他們一手策劃好的,正好讓南宮彥傍晚去撞了個正着。
南宮龍夔面無表情的坐在位置上一邊飲茶一邊回味着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他幫了蘇貴妃,也同樣是在幫他自己,蘇貴妃並無子嗣,她向南宮龍夔承諾會讓皇上改立他爲太子,但是前提還有一點,那就是男人必須娶她蘇家的妹子,也就是說蘇舞很快便會成爲身份尊貴的太子妃,也是靈月國將來的皇后娘娘。
蘇貴妃之所以這樣做,自然有她的打算,有自家親妹子坐鎮後宮,就算將來南宮彥百年之後,她有妹妹的身份做爲後盾,在宮裡的下場也不至於太悽慘。
而男人也十分清楚蘇貴妃這樣做的目的何在,不過他們相互合作,各取所需,也沒有什麼不行的,女人對於他而言,原本就只是附屬品罷了。
隔壁屋裡傳來的聲音越來越弱,看來那兩名苦奴也差不多快完事了,南宮龍夔低沉着嗓音向屬下吩咐道:“一會兒把那女人的舌頭割了,再傳話到華雲宮給平南王,就說他宮裡的婢女勾、引本王的苦奴,被本王撞了個正着那踐人竟敢出言不遜,所以被本王割了舌頭。”
男人手下的侍衛眸底劃過一抹異色,恭敬的點頭應了聲便下去了,沒一會兒功夫便聽見隔壁屋裡傳來女人的慘叫聲,再接着便沒了聲音,應該是昏死過去了。
很快,那侍衛便回來覆命了:“二皇子,屬下已經按照你的喉嚨辦好了,那女人就算是醒過來,也絕不能開口說話了。”
跟着主子時間長了,屬下也都能很好的瞭解主子的心思,這侍衛顯然是明白主子讓自己割了那女人舌頭的用意何在,回來覆命時沒有漏掉這一點。
“嗯,做得好,讓那兩個苦奴把她擡回華雲宮,扔在門外便好了。”南宮龍夔淡漠的聲音就像說着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若不是親眼所見,又有誰能想像得到平日裡對皇上恭敬有禮,人前斯文儒雅的二皇子竟有如此陰暗冷血的一面。
“遵命!”侍衛領命再度離去,屋子恢復到死一般的寂靜之中,南宮龍夔狹眸半眯,若有所思的想着什麼,他很好奇當那位平南王妃看見躺在華雲宮殿外半死不活的禇姬時,臉上會是什麼樣的表情?不過就算她再聰明,也絕不能從禇姬口中問出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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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雲宮,南宮龍澤面色凝重,目光冰冷地看着被侍衛擡進來的禇姬,南宮龍夔讓人捎來的雲淡風輕的解釋,不禁讓男人心裡閃過一抹疑惑。
很快,皇甫羽晴也從漫花宮回來了,她這一趟也白跑了,蘇貴妃說話滴水不漏,想從她那裡試探出什麼簡直就是枉然。
眼前的一幕同樣讓皇甫羽晴震驚了,禇姬整個人幾乎是血肉模糊,若不是那熟悉的曼妙嬌軀,一眼確實很難讓人認出。
“王爺,這是怎麼回事兒?”皇甫羽晴看着地面的禇姬似在做最後的垂死掙扎,嘴巴張開艱難人的發出聲音,只是她說的是什麼卻沒有一個人能夠聽得懂。
“她不是跟着你出去的嗎?怎麼跑到祥雲宮去了?”南宮龍澤皺着眉頭,若真是像南宮龍夔所說,禇姬勾搭了祥雲宮的苦奴,那這女人就真是死有餘辜。她丟的不僅僅是她自己的臉,也讓他堂堂平南王跟着丟了臉。
“她是跟着臣妾出的門沒錯,可是半道上她說身體不適就又折返回來了。”皇甫羽晴說完,水眸突然劃過一抹異色,凝向禇姬的方向,清冷出聲:“你……不會真的去找了二皇子吧?”
誰知她這話一問,禇姬顧不得疼痛連連點頭,這也讓南宮龍澤深邃的眸光變得更暗了,若是這樣的話,那也就是說二哥的捎來的話可信度也要大打折扣,其中隱藏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以至於二哥要將禇姬的舌頭割了掩飾,這個問題值得深思。
皇甫羽晴聞言心頭一驚,秀眉輕蹙:“你和二皇子都說了些什麼?”
只是她的問話禇姬卻無法回答,但是從她臉上的痛苦和眸底的悔意不難看出,事情一定沒有那麼簡單,再想想禇姬一直以來心機頗重,還真是應了那句話:自作孽,不可活!
“本妃早就警告過你,可是你卻執迷不悟,現地就算是後悔也沒用了……”皇甫羽晴清冷的嗓音犀利透着冷冽,一旁的南宮龍澤醇厚低沉的嗓音也緩緩逸出--
“讓人給她包紮下,是死是活就看她自己造化了,若是僥倖活下來,就發配到洗衣浣那邊去,不要讓本王再華雲宮再看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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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的時間到了,卻遲遲不見南宮龍澤過來,不等丫鬟去請,皇甫羽晴已經起身親自去華去宮的後院找男人,華雲宮後院的地勢較高,若站在最高處俯望,可以將整個華雲宮的美景盡收眼底,曉星伴月的八角亭,端麗秀美雨閣軒,順着望過去便是假山,以及碧水環繞的垂綸水榭,與小花園裡那幾棵參天古樹遙遙相望,綠叢掩映、古樸自然。
秋風吹過,後院的樹葉隨風婆娑起舞,沙沙簌簌作響,如溫婉動聽的歌聲令人沉醉,皇甫羽晴遠遠的便看見站在最高處的男人,一襲石青色寶相花刻絲錦袍,站姿筆挺得如北方原野上的白楊樹,女人朝着那抹筆挺的身影款款而去。
“王爺!”皇甫羽晴輕喚一聲:“晚膳已經上桌了,回屋用膳吧!”
南宮龍澤沒有做聲,卻是緩緩地迴轉過身體,面對向女人的方向,鐫刻俊美的五官繃得緊緊的,脣角的溝壑線條分明。
皇甫羽晴看得出男人應該是在思考問題,自從今日禇姬的事情過後,男人便提出想一個人靜靜,呆在後院直至現在。
“王爺,後院這處風最涼了,你已經在這兒呆了一下午,先回屋暖暖身子吧。”她輕柔地挽上男人的胳膊,輕柔道:“臣妾讓丫鬟溫了壺桂花酒,一會兒王爺小酌兩杯,酒乃靈性之物,王爺喝着或許能想通什麼道理也不一定。”
女人漫不經心的淡淡口吻,卻讓男人眸光一亮,定睛注視上女人白希絕美的小臉,皇甫羽晴嘴角微翹,衝着男人莞爾一笑,綻放出如花笑靨。
南宮龍澤緊繃的面孔緩緩舒展,女人也就順勢拽着男人的胳膊回到偏廳用膳,餐桌是用上好的沉香老木雕刻而成,此刻桌上正擺放着熱氣騰騰的美味佳餚,水晶肉、醉青蝦、燻雞翅、風鴨脯,都是男人喜歡吃的,白底藍花的高腳瓷盤裡還擺放着各種水果。
皇甫羽晴笑着端了藍底白花的鈴口酒盅:“王爺嚐嚐看,這酒溫的可合適?”
面對女人的殷勤,男人眸底閃過一抹淡淡異色,還是從女人手中接過酒盅,淺淺地嚐了一口,這桂花美酒醇厚綿長,是上好的佳釀,男人一飲而盡。
皇甫羽晴接着便將白綾帕子包了的那雙烏木筷子遞了過去,男人緩緩接過筷子拿在手裡,推了推酒盅,淡睨女人一眼:“無事獻殷勤,非殲即盜。說吧,你有什麼企圖?”
聞言,女人忍不住賞了男人一記白眼,柔荑卻依是替他斟滿酒,清冷出聲:“臣妾無非是見王爺心情不好,所以更加體貼些,哄王爺開心罷了。王爺卻把臣妾的好心當作驢肝肺,竟然還說臣妾有企圖!”
南宮龍澤眸光微愣,數秒端起杯中之酒一飲而盡,窗外錦帛一樣絢麗的彩雲漸漸隱去,天色暗了下來,丫鬟們將牆角五連珠的大紅宮燈點燃,屋內的光線蒙上一層淡淡的暖黃,也讓男人冷竣的俊顏看起來柔和許多。
“好吧!今日算是本王錯怪了你,這杯酒就當是本王向你賠罪。”男人醇厚磁性的低沉嗓音也漸漸舒緩下來,酒杯放在女人面前,示意她再爲自己斟酒。
男人這句話也讓女人的臉色柔和許多,皇甫羽晴脣角不由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淺笑,擡起酒壺又給男人斟了一杯酒,淡淡道:“王爺下午一個人靜着,可是在想二皇子的事兒……”
南宮龍澤深邃的眸光不得不再一次落在女人精緻的小臉上,她怎麼就像他肚子裡有蛔蟲,他在想什麼她都知道似的,到底是她太聰明,還是他的心思太容易被看穿?
“連這你都知道了?那你倒是幫本王分析一下……今日之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南宮龍澤表情肅然,一臉認真的凝望着女人的眼睛,反問道。
皇甫羽晴清澈的水眸同樣認真的凝望着男人的臉,突然幽幽地道:“今日臣妾去漫花宮的路上遇見了二皇子,聽說……他很快就要去蘇家提親了。”
這個消息確實讓南宮龍澤的面色瞬間僵滯,而皇甫羽晴就坐在他旁邊的位置,一瞬不瞬的凝盯着男人臉上的表情變化,南宮龍澤腦子反應過來,犀利的鷹眸再一次凝對上女人清澈澄淨的眸子,似想問什麼卻又沒有開口。
皇甫羽晴脣角微抽,眸光依舊平靜如水的凝盯着男人的眼睛,清冷的嗓音再度從喉間逸出:“如果一切順利的話,蘇三小姐就要成爲王爺的皇嫂了。”
她知道男人想問什麼,看着他欲言又止的爲難表情,她還是決定幫他解圍,主動開口說出他想知道的答案,同時也默默地觀察着男人聽見這句話後的反應。
南宮龍澤僵滯的俊顏緩緩恢復了自然,面色平靜的凝望向手中的酒杯,突然脣角微揚,語氣輕鬆的道:“晴兒,你也陪本王喝一杯,桂花酒傷不了身子。”
“妾身不善飲酒,王爺也少飲些吧。”皇甫羽晴靜靜地凝望着男人,女人的直覺告訴她,在這副看似平靜的身軀裡,蘊藏着一座巨大的火山,只是不知道它會在什麼時候噴發罷了。
南宮龍澤笑着應:“你怕本王喝醉嗎?本王酒量好着呢,可沒那麼容易醉……”
男人一邊說話,同時將酒壺從女人手中奪了過來,步履穩健地緩緩走到了窗邊,望着窗外漆黑的夜幕,拿着酒壺放肆的狂飲。
皇甫羽晴眼中閃過一絲擔憂,卻是走到男人身邊,清冷的打趣道:“王爺這是怕臣妾斟酒斟累了嗎?所以就自個兒拿着酒壺這樣豪飲起來了。”
聞言,男人先是一怔,緊接着便爽朗的大笑出聲,凝向皇甫羽晴的眸光從了幾分趣意,這個女人說話倒是真合他的胃口,大笑過後,男人突然上前,單臂一勾環上女人的纖腰,稍一施力便將她朝自己懷裡勾來。
皇甫羽晴本能牴觸的將雙手撐在他的胸膛上,與男人之間保持着一定的距離,她如同凝脂般水嫩的肌膚,精緻的五官卻是一覽無遺地呈現在男人眼前。
南宮龍澤眸底的笑容徐徐斂去,修長的手指劃過女人的黛眉,順着她秀挺的鼻尖往下,落上那張櫻紅潤澤的脣瓣上,男人深邃的目光也漸漸灼熱起來,線條分明的岑冷薄脣在女人清澈的瞳孔裡漸漸放大。
男人的脣落下來的瞬間,皇甫羽晴突然低下頭,男人岑冷的薄脣就這樣輕柔地落在了她額頭上,冰冰涼涼,脣齒間漾着桂花酒芬芳撲鼻的濃香。
“小東西,爲什麼要躲開本王……”男人低沉的嗓音嘟呶,顯得有些不悅,粗糲的大手霸道的擡起女人的下巴,低俯下頭,帶着懲罰意味的粗魯覆壓上女人的櫻脣,熱烈的激吻順着女人的脖子往下,烏黑的頭顱最後埋進女人的發間,寂靜的偏廳裡響起窸窸窣窣衣襟磨擦的聲音,原本立在一旁的宮人婢女個個耷拉着腦袋悄聲退下。
男人醇厚沙啞的嗓音間,仿若透着若有若無的痛意,皇甫羽晴清澈的水眸劃過一抹複雜,她不知男人內心深處掙扎的痛,到底是爲了她的躲避,還是因爲二皇子即將向蘇家提親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