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丫頭,你每次說話……總能說到本妃的心坎裡去,實話告訴你,本妃如今的感覺還真的就跟從牢裡放出來的犯人一樣,說不出的爽快!”皇甫羽晴大笑出聲:“快,讓人現在就把庭院的吊牀給本妃安裝好,一會兒我要睡在上面看書。”丫的每會裝。
出嫁前,大樹下的那張吊牀就是皇甫羽晴最喜歡呆的地方,涼風瑟瑟也沒關係,此刻心裡頭可是有一團火在燃燒,舒暢得很。
一個時辰後,金色的細碎陽光從泛黃的枯葉間滲透進來,傾瀉在女人杏白色的輕紗羅裙上,耀眼的光芒下,女人甜美可人小臉更顯嫵媚,墨發如雲,鬢邊不知何時插上了兩朵粉黃的小雛菊,更是襯出女人不帶一絲俗氣的模樣,乾淨清透,就像山澗清澈不染的瀑布。
“王妃,這會兒更爽了吧?”風靈輕笑出聲,同時遞過來一杯新泡的桔花茶,看着主子愜意的窩在吊牀裡看書,忍不住上前揶喻打趣着。
皇甫羽晴伸手接過茶盎,擡起水眸衝她莞爾一笑:“又讓你這丫頭猜中了!”
接着,女人捧着桔花茶細細的品嚐起來,薄薄的熱氤之氣籠罩在她的臉上,那漂亮的大眼睛彎成月牙狀,可愛狡詰,像極了精明的小狐狸,就在這時突聞丫鬟的聲音傳來:“少夫人,你不能就這樣進去--”
聞聲,皇甫羽晴清澈的水眸劃過一抹暗色,而站在離她不遠處的惜音身子瞬間繃得僵直,再反應過來迅速的靠近皇甫羽晴,懇求的眸光同時凝向女人。
“惜音,別怕,還有本妃在這兒呢!”皇甫羽晴清婉的嗓音似透着能安撫人情緒的魔力,馮惜音繃得僵直的身體也緩緩柔軟下來,溫順的點點頭。
很快,一道嫣紅的倩影步伐急促的出現在長廊盡頭,曹鳳珏的臉色看起來不怎麼好,眼下她在將軍府裡的日子過得着實很不痛快,皇甫凌峰對她不冷不熱,公婆看見她也繞道走,成了無人理踩的小媳婦。
今日響午過後皇甫羽晴回門的時候,她就在東廂屋子裡睡午覺,可是卻沒有一個人來通傳讓她去南廂苑見客,這未免也太不把她這個少夫人放在眼裡了吧?好歹她現在也還是將軍府的少夫人,他們這樣做簡直是太欺負人了。
曹鳳珏一眼便看見了皇甫羽晴,眸光從女人隆起的腹部一掃而過,跟在她身後的丫鬟依然是又窘又急,卻絲毫無法制止女人前行的腳步。
“王妃,少夫人她……”丫鬟沒有辦法阻止曹鳳珏,焦急的小臉口令能凝望向皇甫羽晴的方向,希望自己不要因爲此事而被責罰。
皇甫羽晴會意的點點頭,示意自己都看見了,將茶盎放在一邊的案臺上,腳已經落地,清澈的水眸閃爍,站在原處未動分毫,靜靜在凝視着已經走到自己面前的曹鳳珏,清冷的嗓音從喉嚨裡逸出:“嫂嫂這麼急着要見本妃,不知是有何重要的事情?”
曹風珏杏眸深處劃過一抹複雜異色,幾個月不見,皇甫羽晴倒是越發出落得水靈了,膚色白裡透紅,嫩的幾乎可以擰出水來,大腹便便的孕味兒,更是爲她增添了幾分雍容華貴的高貴氣質,一看便知道是享福的人。
“妹妹如今當了平南王妃,眼裡哪裡還有我這個嫂嫂,今兒回門府裡也沒人知會我一聲,不知到底公婆未將我這個媳婦放在眼裡,還是小姑子拿我當外人呢?”曹鳳珏雖然是來興師問罪的,可是語氣卻是出奇的溫和,不過言語間卻是透着意味深長的怪腔怪調。
皇甫羽晴水眸劃過一抹精光,淡淡的將曹鳳珏由下至下打量了一番,顯然她來之前是也是梳妝打扮了一番的,身上戴的首飾和髮髻上的金釵,幾乎晃花了皇甫羽晴的眼睛,整個人珠光寶氣的讓人覺得……俗不可耐!
皇甫羽晴安靜的站在原地,不動聲色的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突然笑着淡淡出聲:“嫂嫂這麼急着來,就是爲了問這個?你是將軍府五花大轎迎娶回來的媳婦,在京城裡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是不是皇甫家的人你自己還不清楚麼?怎麼反倒問起我來了?”
女人云淡風輕的反問,讓曹鳳珏漂亮的杏眸劃地一抹暗色,她差點忘記了這個小姑子早就不是以前那個癡傻呆滯的羽晴郡主了,不知從什麼時候變得從伶牙俐齒起不,水眸裡透出的那抹狡黠聰慧,只讓人覺得詭異害怕。
曹鳳珏的眸光不經意瞥間,突然落在另一張熟悉的面孔上,杏眸瞬間迸出一道森冷鋒芒,惜音佯裝鎮定的緩緩低垂下眼斂,避開了她的目光。
“這個小蹄子也跟着回來了,呵,幾個月不見身子圓潤了不少,看來出府後的小日子倒是過得挺滋潤……”曹鳳珏的嗓音突然提高了分貝,語氣間不乏譏諷之意。
面對曹鳳珏的言語挑釁,惜音一聲不吭,耷拉着腦袋水眸盯着自己的腳尖。
“本妃向來都不會虧待身邊的丫鬟,惜音待本妃衷心耿耿,本妃當然也得讓她的小日子過得滋潤才行。”皇甫羽晴脣角勾起一抹冷魅,清冷的眸光直射向曹鳳珏。
曹鳳珏被皇甫羽晴的話在前面一擋,頓時有些惱火,同樣冷冽的眸光輕瞥向皇甫羽晴:“平南王妃當心慣壞了這些奴才,特別是那些不要臉有前科的女人,指不定哪天就鑽到你的牀上睡了你的男人,還是當心點兒的好。”
惜音雖然是一言不發,可是輕顫的肩頭不難看出她波動的情緒,看來曹風珏剛纔的那句話確實傷到了她,皇甫羽晴皺着眉頭冷冷應道:“一個巴掌拍不響,如果真發生那種事兒,也絕不可能是一個人的問題。”1d4yw。
曹鳳珏秀眉緊蹙,眸底劃過一抹異色,她着實搞不懂皇甫羽晴爲什麼要這般維護那個賤丫鬟,雖然事情已經過去好幾個月,可是當再看見馮惜音時,她胸中的怒火頓時就又燃升了起來,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大概這也正是因爲她婚後的生活不如人意吧,再看看那個勾、引她男人上牀的丫鬟,日子卻似過得比她還爽,這讓她心理怎能得到平衡!
“秀上遇見兵,有理說不清。哼!遇上你們這一家子極品,算是曹鳳珏倒了大黴。平南王妃最好管緊了自己身邊的丫鬟,若是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出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這一次我是說什麼也不會善罷干休的。”曹鳳珏的語氣瞬間變得強硬起來,如今她是憋了一肚子一窩囊氣,若是讓她逮着機會,一定要好好的發泄出來。
丟下這句,曹鳳珏頭也不回的離去,一陣風似的,還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直至她的背影消失在拐彎處,皇甫羽晴的眸光才凝向馮惜音的方向,不遠處的風靈水眸也劃過一抹疑色,難道惜音和皇甫少爺真的有……殲情?
“惜音,她就是條瘋狗,別把她的話放在心裡。”皇甫羽晴淡淡出聲,面色平靜如水,就像說着一件無關緊的事。
“謝謝王妃這般維護奴婢,奴婢心中有愧。”馮惜音依然耷拉着腦袋,皇甫羽晴看見晶瑩的淚珠啪嗒啪嗒,如同斷了線的珍珠般滾落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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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夜如水,月白如玉,清冷的光輝瀉了一地的銀光,輕風蕩起了碧草,連成道道波紋。
晚膳過後,皇甫羽晴特意邀了惜音到後花園裡漫步,月色下兩道嬌柔的身子緩慢踱步,惜音清澈的水眸凝向皇甫羽晴,眸底劃過一抹複雜。
“王妃,你是有話想和奴婢說嗎?”惜音也算是個有靈性的丫頭,剛纔見皇甫羽晴藉故支走風靈時,她就感覺到了皇甫羽晴的用意,只是不知道主子要和她說什麼。
“嗯。”皇甫羽晴澄淨的眸光漸緩變得認真起來,側睨向惜音的同時,腳步也倏然停了下來。
此刻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四周寂靜無聲,後花園裡除了皎潔的月光,剩下的便只有秋菊的芬芳,沒有半個外人,皇甫羽晴所以才選在這裡和惜音談心。
惜音沒有說完,靜靜地等着皇甫羽晴接下來話,不過莫名心底卻油升起一股不安,能夠感覺到女人的話題大概會牽扯到腹中的孩子。
“惜音,我娘已經看出來了。”皇甫羽晴淡淡出聲,今天晚飯前溫詩韻曾和她單獨聊了一會兒,婦人也沒有遮遮掩掩,就開門見山的問了惜音的情況。
“啊?!”惜音不能置信的睜大水眸,驚詫出聲:“什……什麼?夫人她……她怎麼會……”
“我娘是過來人,你都五個月的身孕了,怎麼可能瞞得過她的眼睛。”皇甫羽晴水眸劃過一抹複雜,輕柔道:“但她也僅僅只是猜測罷了,本妃並沒有給她一個準信兒,所以這兒夜裡纔想和你好好聊聊,這件事情是不是應該讓我娘知道。畢竟你肚子裡懷的是我們皇甫家的骨肉,日後若是遇到什麼難處,我娘也一定會幫到你。”
“不,王妃,奴婢不想驚擾到其他人。”惜音的聲音壓得低低地。
“可是……你這肚子眼看着一天天大起來,到後面就算是你想隱瞞也不可能瞞得住,介時你倒是打算如何面對大家,恐怕就算是對風靈你也不好解釋!”皇甫羽晴語重心長,她結合的是現實情況,惜音的情況就算是想瞞也不可能瞞得過去,紙是包不住火的,她的肚子也是藏不住的,遲早大家都會看出異樣。
她的話一出,惜音的心情也頓時低落下來,冷清蕭涼,說不出的感覺,她知道皇甫羽晴的話有道理,可是卻依然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她懷孕的事。
“王妃,再過些日子奴婢想回家住一段日子,待孩子生下來後……再回到王妃身邊侍候。”惜音低垂眼斂思忖了好一會子,擡眸凝向皇甫羽晴,說出自己的想法。
皇甫羽晴不難看出惜音心意已決,既是如此,那她也尊重對方的想法,緩緩點頭,認真的道:“我尊重你的想法,再過幾日本妃親自送你回去,不過……待你回到家後,若是遇到什麼難處,一定要說出來,要知道我們心裡都惦念着你。”
“王妃……謝謝你!”惜音的眼眶又紅了,人都說懷孕的女人情緒多變,她這會兒發現果真如此,自打懷孕以後她的眼淚似乎也變多了。
“你先回屋吧,我想再園子裡多走會兒,好久沒有嗅到這裡的泥草味道了。”皇甫羽晴莞爾一笑,看惜音身上穿得比自己要單薄,還是讓她先回屋歇着比較好。
“王妃一個人奴婢放心不下,奴婢就留在這裡陪着你。”惜音確實有點兒冷,小手早就是冰冰涼涼,小嘴兒說話的時候,能看見白色的霧氣,這夜裡的寒氣確實重。
“傻丫頭,這兒可是我的家,難不成我還能弄丟了不成,你趕緊進屋去吧,看看小嘴都凍的烏紫了,還逞什麼強……”皇甫羽晴輕嗔出聲,眸光肅然認真。
惜音聞言,也不再拗着堅持不下,小腦袋點了點,小手放在嘴邊哈着熱氣朝着苑內走去,唯留下皇甫羽晴隻身單影的繼續在園子裡閒逛,其實她的腦子裡也有很多事情需要細細捋順。
夜越來越深,深秋時節確實很冷,再過幾日就要立冬了,園子裡花草蕭條,唯有晚菊依然開得鮮豔,皎潔月光下,花瓣沾染的晶瑩的露珠兒越發的透着光亮,仿若珍珠般耀眼。
想想這個月十五便是蘇舞和二皇子大婚的日子,雖然這事兒與她並無關係,可是卻總是會不由自主的想到上面去,南宮龍夔娶蘇舞也不見得是出自真心,皇甫羽晴內心依然忍不住有些同情蘇舞,她壓根兒就只是蘇貴妃和二皇子黑幕交易下的一顆棋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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