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皇甫羽晴擡眸凝向上官沫,水眸閃過一抹異色,雖然這男人平日裡總愛和她擡槓,可是關鍵時候卻讓她感覺如同一根穩重牢固的磐柱般可以依靠。
“謝謝你。”盯着男人深邃的瞳仁看了好一會兒,女人清冷的嗓音輕緩逸出。
上官沫眸底閃過一抹不自然神色,冷毅的薄脣突然微微勾揚,口吻恢復到以往的低冷:“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除了平南王妃,還是青龍宮的宮主,就算是爲了那些依然願意追隨你的弟兄們,你也要變得更加堅強,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時間能沖淡一切……”
男人低冷的嗓音,肅然認真的表情,無一不讓人感受到其中深意,四目就這樣靜靜地凝望,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直至男人緩緩將目光移望向不遠處的風靈,才化解了空氣裡的緊張氣氛,上官沫凝向風靈,突然話峰一轉:“另一塊冰玉的主人已經找到了,據說這兩塊冰玉的主人之間身份有着緊密關聯……”
聞言,風靈水眸微怔,還未完全從剛纔凝固的緊張氣氛裡回過神來,男人突如其來的消息頓時也讓她整個人清醒過來,急切迎上前走到男人面前,迫不及待出聲:“上官大哥,是查到什麼新消息了嗎?你說另一塊冰玉的主人……他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目前還不清楚你和另一塊冰玉的主人是什麼關係,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塊冰玉的主人……其實你們之間並不陌生!”上官沫醇厚低沉的嗓音透着高深莫測的深意。
他的話一出,不禁風靈吃了一驚,就連皇甫羽晴水眸亦閃過一抹異色,不懂上官沫這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更好奇另一塊冰玉的主人究竟是誰。
“是誰?”風靈脫口而出,心頭莫名涌上一股不祥的預感,上官沫深邃幽暗的眸光令她感到很不安,憑藉着女人的第六感,她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似的。
“正是平南王身邊的那位嵇副將!”上官沫淡淡出聲,語氣平靜,犀利的眸光卻是一瞬不瞬間的盯着風靈臉上的表情變化。
“什麼?嵇大哥,你說另一塊冰玉在嵇大哥手裡?”風靈驚呼出聲,秀眉緊緊蹙成一團,水眸裡的驚詫之色顯而易見,或許任何一個名字從上官沫口中吐出她也不會有如此強烈的反應,怎麼也沒有想到那個人會是嵇祿,嗓子眼瞬間像是被一團什麼東西堵住了似的。
“千真萬確,另一塊冰玉就在他手裡,你們也知道我這一次來江北原本的目的就是爲了這個……”上官沫淡淡的口吻平靜無瀾,相較於他的淡定,風靈的情緒就顯得要激動的多。
此刻,風靈的水眸睜得更大,皇甫羽晴的眉頭也不由緊緊蹙成一團,因爲她的腦海裡突然聯想起一件事情,記得當初在寧安的時候風靈那丫頭曾對她說過關於嵇祿的一些事情,其實提及過他有一個失散多年的妹妹,二人唯一的聯繫也僅僅只是一塊玉佩。
如今上官沫的話無疑在兩個女人的心底激起千層浪,如果嵇祿真的是風靈的哥哥,那也就意味着這二人之間的關係即將被改寫,兄妹之間絕不可能結爲夫妻。
皇甫羽晴皺着眉頭,深凝上官沫一眼,低沉道:“上官沫,有沒有可能是你弄錯了?”
上官沫臉色一沉,同樣低沉的嗓音淡淡的答道:“你覺得以我上官沫的辦事能力,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嗎?另一塊冰玉確實在嵇祿手裡,只是他和風靈究竟是什麼關係,這個暫時還沒有查出來……”
“不必再接着往下查了,上官大哥。這塊玉佩……是給你的,這是我們之前的約定,我沒有失約,這件事查到這兒就到此爲止了。”風靈突然出聲,原本激動的小臉這會兒比起之前已經平靜下來,水眸深處閃爍的漣漪不難看出女人依舊複雜的內心情緒。
皇甫羽晴側眸睨向風靈,她能夠理解這丫頭此刻的心情,上官沫先是微微一怔,大概是沒有想到事情就快要接近尾聲時,風靈會突然叫停。
“你確定?”男人醇厚沙啞的嗓音低沉逸出,深邃的眸光帶着懷疑的打量,他能看出風靈這丫頭有神色有些不太對勁兒,難道這兩塊玉佩的背後真藏着不爲人知的隱情?不過受僱於人,他習慣了尊重僱主的決定,只要銀訖兩清,對方的要求他都可以滿足。
“確定。”風靈清冷出聲,整個人突然顯得有些無精打采,水凝睨向窗外的方向。
皇甫羽晴一個眼神示意,讓上官沫暫且先離開,男人點點頭,高大欣長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房門外,女人的水眸緩緩移望向風靈,踱步走到她身邊,輕攬上她的肩膀,柔聲開口“風靈,或許這裡面有什麼誤會也不一定……”
“王妃,你別說了,奴婢現在想一個人靜靜……”風靈耷拉下腦袋,眸光不再迎視女人的視線,不難看出此刻的心情很複雜。
“好,你一個人在屋裡靜靜,我正好也想出去吹吹風清醒清醒腦子。”皇甫羽晴點點頭,其實心情不好的又何止風靈一人,她的心情同樣已經跌到谷底,上官沫今天帶來的兩個消息同時讓兩個女人的心情都低落到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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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皇甫羽晴已經交待李爲去查清楚堤壩的事情,可暗下自己和上官沫也還是去過幾次,尋找任何蛛絲馬跡,不放過任何線索,男人說的血跡皇甫羽晴同樣也見到了。
根據常理而言,洪水決堤就處算是來勢洶洶,也不至於會讓人受外傷,除非是……在決堤之前是這裡曾發生過令人意想不到的打鬥,如果真的發生了打鬥,那這些血跡也未必一定是南宮龍澤的,皇甫羽晴羽裡就是這樣寬慰自己的。
幾天過去了,除了現在所看見的這些現場,皇甫羽晴和上官沫並沒有更多的發現,不過李爲已經帶着女人的託付離開了江北,皇甫羽晴現在只能把希望寄託在李爲和嵇祿身上,只希望他們二人那邊都能夠有所進展。
“上官沫,你查清楚那些工匠真的全都死了?或者……我們是不是應該再去附近的百姓家裡再走訪一番?”皇甫羽晴皺着眉頭,若有所思的想着什麼。
“或許……我應該先告訴你一個壞消息!”上官沫深邃的鷹眸直勾勾的盯着女人的眼睛,面色肅色凝重,也讓皇甫羽晴原本就懸在嗓子眼的心差點從喉嚨裡跳出來,她腦子裡條件反射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南宮龍澤。
“……”原本想開口問話,可是喉嚨裡卻像是被什麼卡住了似的,皇甫羽晴一個字也問不出來,那雙清澈澄淨的水眸睜得大大的,盯着面前男人這張鐫刻的俊顏。
上官沫哪能看不出女人的緊張,她現在的緊張反應全都是因爲另一個男人,想到這裡,上官沫心頭莫名一緊,艱難的嚥了咽喉嚨,盯着女人的水眸看了好一會兒纔開口——
“不是關於他的,你不必緊張。”
他這句話一出口,皇甫羽晴由內心而言還真是重重鬆了口氣,不過緊繃的身子還未完全鬆懈下來,便又再一次緊繃:“那你指的是什麼?”
“你派回京城的那個李爲……李副將,他死了!有兄弟在距離京城不到十里的地方發現了他的屍體。”上官沫的聲音異常平靜,不過眸光裡的神色卻不能讓人感受到他的認真肅然。
皇甫羽晴確實被這個消息震驚了,怎麼也沒有想到以李爲的身手竟然會落到這般下場,如果不是她……,皇甫羽晴不能再接着往下想。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或者他就不會死!”皇甫羽晴深吸一口氣,緩緩閉上眼,將瞳仁深處的痛色斂入心扉,語氣間的自責顯而易見。
“如果沒有你,他也會死,因爲二皇子已經打定了主意不讓他繼續活着……”上官沫淡淡道:“所以你不必爲這件事情自責。”
話雖是這麼說,可皇甫羽晴又怎麼可能一點兒感覺沒有,就在女人情緒低落之際,上官沫低沉醇厚的嗓音再度傳來:“另外還有一個消息……”
“好消息還是壞消息?”皇甫羽晴清冷的嗓音顯得有些無力,聽見李爲遇害的消息,她只覺得整個身子都涼了,一方面內疚自責,另一方面還要重新蘊釀如何進京面聖拆穿二皇子的陰謀,越想越覺得身上的擔子越來越重。
“不好,但也不算壞。”上官沫淡淡道:“嵇祿正沿着江堤返回,我已經讓人請他過這裡來了,相信天黑前就能到……”
聽見嵇祿的消息,皇甫羽晴水眸倏然一亮,凝望向男人脫口而出:“就他一個人嗎?”
雖然女人沒有提另一個人的名字,可是上官沫從她眸底的期盼已經讀懂了些什麼,深邃的眸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複雜異色,淡淡道:“目前爲止得到的消息,只有嵇副將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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