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從女人眸底感受到淡淡戲謔味道,南宮龍澤誨暗如深的鷹眸閃過一抹異色,臉色微變,這醜婦難不成是在故意調侃他?還從來沒有女人敢這樣和他說話。
就在這時,突聞一陣匆促腳步聲,丫鬟緊張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來:“玉蝶公主,您慢一點兒,當心摔着。奴婢……奴婢實在是跟不上……”
皇甫羽晴和南宮龍澤的眸光同時朝那邊望去,正好看見司馬蝶的身影出現在綠蔭拐彎處,看見他們二人,司馬蝶眸底閃過一絲疑色,平南王怎麼又和這個醜婦攪和在一起,着實令人有些不解,不過她也吃過皇甫羽晴的苦頭,自是不敢再放肆。
“平南王不是去冰山了嗎?什麼時候回來的?”司馬蝶一溜小跑的步伐終於停了下來,嘴裡吁吁喘氣的同時,杏眸暗暗在這倆人身上流轉,似能感覺到剛纔氣氛裡的詭異,這兩個人之間一定藏着什麼秘密。
“給皇奶奶的藥已經找到,本王自然回來了。不知玉蝶公主如此慌張所謂何事?莫非在宮中受了驚嚇?”南宮龍澤眸底閃爍着深邃暗芒,直勾勾的盯着司馬蝶的小臉。
似被男人這麼一提醒,司馬蝶猛地想起自己還有正事兒要辦,急吁吁的道:“聽人說大皇子受傷了,本宮急着過去探望他的傷勢……”
聞言,男人眸底劃過一絲異芒,不過卻依然保持着平靜似水的淡定自若,脣角微勾,淡淡道:“玉蝶公主現在去……恐怕不是時候,還是改日吧!”
“爲什麼?”司馬蝶水眸一怔,不解的反問道,眸光落在男人那張俊美絕倫的面孔上。
男人笑而不語,脣角流露出淡淡戲謔,司馬蝶得不到回答,眸底的疑惑更加濃郁,撅着小嘴道:“本宮今日一定要去看大皇子,他是本宮來到靈月國後對我最好的人。”
說完這句,司馬蝶帶着一慣的驕傲姿態微仰起下巴,頭也不回的朝着風雲宮的方向奔去,好不容易追上來的丫鬟連氣也顧不得喘上一口,又跟着繼續追去。
“民婦還要趕着去慈心宮給太后娘娘熬藥膏,先告退了!”皇甫羽晴清婉的嗓音淡淡逸出,緊接着同樣頭也不回的離去。
只留下南宮龍澤一人怔愣站在原地,再細想想不免懊惱的揉了揉太陽穴,他到底是犯了什麼病,竟然會因爲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和這個醜婦糾纏不清,就算她曾經在老百姓面前替自己挽回威嚴,就算她三番兩次故意與大皇子爲難,這一切又與自己何干?
想到這裡,男人腦子裡的警鐘敲響,他突然發現,自己必須與那個醜婦保持一定的距離才行,否則恐怕真的會招人口舌,從剛纔玉蝶公主杏眸流露出的神色便能夠看出,他和那位洛大夫之間的距離確實顯得有些逾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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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裡淡淡的草藥香味兒,暈染了夜的寂魅,遣退了所有丫鬟,太后娘娘的房間裡就只剩下她和皇甫羽晴,昏黃溫暖的光線下,老人家斜倚着牀背,靜靜地凝望着正仔細爲自己的腿骨上藥的女子。
雖然有着一張不一樣的容顏,可是太后娘娘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她的身份,那日特意讓她去衣廚裡拿出那件刺繡禮袍,當看見女人幾乎不假思索的抽出那件時,老人家心裡便有數了。
要知道,太后娘娘衣櫥裡的衣裳上百餘件,就算顏色稍有差異,常人卻也不可能如此精準無誤的掌控,就算是她身邊的丫鬟,偶爾也會弄錯,可是皇甫羽晴卻是一眼便瞄準了那件繡袍,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她曾經見過那件衣裳。
那件繡袍是當年溫詩韻爲太后娘娘繡制的,送來的時候皇甫羽晴也在場,所以她能夠一眼認出那件衣裳是無疑的。
經過那件事情,太后娘娘便已經斷定眼前的這位洛大夫就是晴兒,雖然老人家不知道爲什麼她的容貌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也不知道她和南宮龍澤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但是她卻是看着孫兒這幾年來一直都還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如果晴兒和孩子能夠回到澤兒身旁,一家三口其樂融融,便是老人家最大的滿足。
“晴兒……”寂靜的空氣裡太后娘娘略顯沙啞的嗓音淡淡逸出。
皇甫羽晴正仔細替老人家敷藥的指尖微微一滯,沒有擡頭,輕婉的聲音透着淡淡笑意:“太后娘娘,您剛纔……又叫錯人了。”
“這裡沒有外人,孩子,你就別裝了。”太后娘娘淡淡的嗓音同樣透着淺笑,語氣卻又能讓人感受到語重心長的深意。
緩緩,女人擡眸對視上太后娘娘那雙透着和藹笑意的眸光,脣角微微抽搐兩下,最終卻還是什麼話也沒有說出口,只感覺嗓子眼就像被一團棉花卡住了似的,發不出半個音。
“晴兒,哀家知道你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若是不想說……就不要說,等你什麼時候想說了,皇奶奶隨時願意傾聽你的心聲……”太后娘娘緩緩點頭,伸出手掌輕撫上女人的腦袋,望着她的眼神就像是自己寵溺的孩子。
皇甫羽晴迅速的低垂下眼斂,安靜的繼續忙着手裡的活兒,她沒有迴應老人家的話,也不敢擡眸與她眸光對視,擔心會被老人家看見自己眶裡的晶瑩。
空氣再一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靜,皇甫羽晴沒有開口說話,太后娘娘也沒有再說什麼,一個專心致志的仔細敷藥,一個就靜靜地凝望着她的專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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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已經敷好了,太后娘娘早點歇着吧,民婦……先告退了!”皇甫羽晴完成手裡最後一道包紮,恭敬的行禮打算離開。
“記得哀家今天晚上說過的話,你什麼時候想說了,哀家就在這兒等着你!”太后娘娘意味深長的緩緩吐出最後一句。
“民婦……明白了!”皇甫羽晴低垂着眼斂,嗓音流露出一絲淡淡哽咽,若是再不走出這道門,她怕是真的會忍不住當着太后娘娘的面哭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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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陽光明媚的一個清晨,太后娘娘讓皇甫羽晴推着自己上御花園轉轉,阿離寸步不離的緊隨左右,遠遠望着這老少一行三人,畫面看上去極其溫馨。
皇甫羽晴昨夜幾乎徹夜未眠,她沒有想到自己竟被太后娘娘一眼識破,反而與她朝夕相處多日的南宮龍澤毫無察覺,不知這樣的結果算不算是一種諷刺,思前想後,女人一直很猶豫,不知是否該向老人家坦白,畢竟老人家已經看穿了她。
“咦,那不是……菁兒嗎?他的傷勢是已經痊癒了嗎?”太后娘娘疑惑的聲音傳來,皇甫羽晴順着方向望去,果然是大皇子南宮龍菁,而此刻站在男人身邊,看上去形影密切的女子正是司馬蝶,二人說說笑笑,好不親近。
皇甫羽晴眸底閃過一抹疑色,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這位大皇子應該是有斷袖之癖,可是看着他幫玉蝶公主整理髮髻,插珠花的模樣,若說這二人之間沒有曖昧之情絕對無人相信。
“菁兒他……和玉蝶公主?哀家沒有老眼昏花吧?洛大夫……”太后娘娘惹不住揉了揉眼睛,再次望向不遠處的二人。
“太后娘娘,和大皇子在一起的確實是玉蝶公主。”皇甫羽晴淡淡應道,水眸同樣一瞬不瞬的打量着南宮龍菁和司馬蝶。
這時,御花園裡那二人似乎也察覺到了外人入侵,眸底先是劃過一絲不悅,緊接着回眸當看清楚眼前的人時,眸光各異。
南宮龍菁深邃幽暗的眸底劃過一抹異色,很快便反應過來,大手倏地牽上司馬蝶的柔荑,只見女人臉頰泛着微微紅暈,緊隨男人大步流星的腳步,朝着太后娘娘的方向走來。
“菁兒給皇奶奶請安,皇奶奶吉祥。”南宮龍菁一臉認真恭敬模樣。
站在男人身邊的司馬蝶也急着微微欠身:“蝶兒見過皇奶奶,給皇奶奶請安!”
“好……好!都快快免禮!”太后娘娘的聲音微有些激動,如果南宮龍菁真的能和玉蝶公主湊成一對,倒也不失爲一件美事兒。
“皇奶奶的腿傷可好些了?只聞四弟和洛大夫去冰山尋得蟲草,可對皇奶奶的腿傷有幫助?”南宮龍菁說話的語氣謙和恭敬,與皇甫羽晴認識的那個大皇子簡直判若兩人。
皇甫羽晴只是默默地站在太后娘娘身後,不滲和他們之間的對話,只聞老太后欣喜的聲音傳來:“這個時候皇奶奶的腿傷已經不重要了,皇奶奶只想知道……你和玉蝶公主……這是打算要辦喜事兒了嗎?”
“呃……這件事情全憑父皇母后做主。”南宮龍菁略顯羞澀的低垂下眼斂,卻也算是承認了他和司馬蝶的終生已定。
“好,好,哀家這就差人去請皇上,一定催促他快點選下黃道吉日,給你和玉蝶公主把喜事辦了。”太后娘娘樂呵呵的笑道,看看南宮龍菁,再看看司馬蝶,心情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