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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就又過了七日,這日天氣晴朗,萬里無雲,皇甫羽晴收拾好了行裝,帶着兒子打算出宮,太后娘娘的腿已無大礙,如今只需要身邊的丫鬟細心護理便可,她也算是功成身退。
“娘,我們今天就要回將軍府了嗎?那拓兒就又可以和玥兒表妹一起玩耍了。”南宮拓的聲音在馬車裡逸出。
“咱們得先回平南王府一趟,娘帶你去看看咱們日後的家。”皇甫羽晴莞爾一笑,回答着兒子的同時,若有所思似在想什麼問題,離開絕情谷已經有一段時日,如今她和南宮龍澤重歸於好,可是卻一直沒有機會捎信給師父,心裡難免牽掛。
正想着,突聞馬車前方隱約傳來一陣吵鬧聲,聲音聽着似有些耳熟,皇甫羽晴撩開窗簾朝外望去,南宮拓的小腦袋也湊上前,低呼出聲:“孃親,那不是玉蝶公主嗎?”
“玉蝶公主可不是你叫的,見了她你還得叫一聲皇嬸,否則便算你失了禮數,懂嗎?”皇甫羽晴清澈的水眸從兒子的紛嫩小臉上一掃而過,很快便再凝望向青石小徑的另一邊。
“明白了,娘。”南宮拓撇了撇小嘴,從第一次見到那個嬌蠻的玉蝶公主開始,他就沒什麼好感,其實打從心底是不願意叫那女人皇嬸的。
皇甫羽晴的視線盯着不遠處看,玉蝶公主好像是和宮中的侍衛發生的什麼爭執,拉拉扯扯,發生了肢體碰撞,這不免令皇甫羽晴感到疑惑,以玉蝶公主的身份,這些侍衛怎麼敢對她放肆,顯然看起來有些蹊巧。
“停下來!拓兒,你就在馬車上等着,娘過去看看……”皇甫羽晴吩咐馬車停了下來,自個兒則朝着司馬蝶的方向走去,離得愈近,能隱約聽見玉蝶公主的叫罵聲——
“你們這些狗奴才,竟敢幫着南宮龍菁那個畜牲這樣對待本公主,有朝一日本公主回到西涼國見了父皇,一定要讓他把你們的腦袋通通砍下來。”
雖然聽起來有些模糊,可是皇甫羽晴確定自己沒有聽錯,清澈的水眸深處閃過一抹複雜,自從那天南宮龍菁抱着司馬蝶從雲華宮離開後,她就再也沒有見過玉蝶公主,心裡還琢磨着應該是南宮龍菁已經搞定了她,便也沒有多想,可此刻看見的一幕,頓時讓她腦海裡閃過另一種極大的可能。
“住手!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這樣對待玉蝶公主。”皇甫羽晴距離他們約摸二十丈開外的距離,一聲冷喝,讓衆人注意到了她的存在。
侍衛們看見皇甫羽晴,眸底亦劃過一抹複雜,其中爲首的男子對其它幾人使了個眼色後,朝前站了出來,雙手抱拳衝着皇甫羽晴行了禮:“屬下見過平南王妃。”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皇甫羽晴秀眉緊蹙,清冷出聲,冷冽的眸光從這些侍衛身上一掃而過:“膽敢對玉蝶公主不尊,想必你們是不想要腦袋了吧?”
司馬蝶這會兒看見皇甫羽晴,竟如同看見救星一般,美眸瞬間充斥滿盈盈淚光,楚楚可憐出聲:“平南王妃你剛纔也看見了,就連這些奴才也未將本公主放在眼底,簡直是豈由此理!”
“還不快放開玉蝶公主……”皇甫羽晴冷喝一聲,司馬蝶怎麼也是西涼國公主,此事若真是鬧大了去,怕是真的會惹出禍端。
“等等!”一道厲聲從另一側傳來,順着聲音望去,南宮龍菁高大欣長的身影已經就在不遠處,原本在皇甫羽晴面前還略顯拘促不安的侍衛,這會兒見了主子也不禁暗暗鬆了口氣。
皇甫羽晴凝向來人,只見南宮龍菁脣角的笑容明媚璀璨,眼眸深處卻是冰冷的無一絲溫度,原本兩人之間就都對彼此沒有什麼好感,這會兒四目在空氣裡交織碰撞,似能感受到絲絲火花嗤嗤作響聲,氣氛瞬間變得緊張凝重起來。
南宮龍菁突然出現後,皇甫羽晴注意到司馬蝶的神情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漂亮的杏眸劃過一抹懼意,她這是害怕眼前的這個男人。
“看樣子冒犯玉蝶公主的這些人……都是大皇子的手下?這事兒若是傳到父皇耳朵裡,他們的頸上人頭恐怕就保不住了。”皇甫羽晴脣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語氣透着耐人尋味的深意。
“這些侍衛確實都是本王的手下,至於他們犯了錯,回頭本王自然輕饒不了,不必平南王妃掛念,至於父皇那兒,該交待的……本王都會一一稟明。”南宮龍菁銳利的目光猛的射向皇甫羽晴,這個女人還真是喜歡多管閒事,每次撞見她準沒有好事兒。
話說到這個份上,皇甫羽晴似乎確實沒有理由再插手管這件事情,將眸光凝向司馬蝶,那女人正一臉驚恐的看着步步逼近的南宮龍菁,不由自主的身體往後想逃走,去被侍衛們牢牢鋯桎無法動彈,最後連反抗的叫聲也未來得及發出,便被南宮龍菁和他的手下強行帶走了。
看着這些人的背影漸行漸遠,最後消失在視線裡,皇甫羽晴蹙了蹙眉頭,這件事情她是否應該去稟明南宮彥,南宮龍菁顯然正在做一件十分危險的事情,就在大家都以爲他和司馬蝶已經夫妻重修於好時,他竟然是私下軟禁了司馬蝶。
如果這件事情傳到西涼皇耳朵裡,比起嫁給了斷袖之癖的大皇子這個消息恐怕更加令人震撼,想到這兒,皇甫羽晴急急轉身朝着馬車的方向折返回去,突然看見一道身影正好消失在前方不遠拐角處。
是個女人的背影,因爲沒有看見正臉,皇甫羽晴不能確定她的身份,不過那女人匆促的步伐卻引起了她的懷疑,想必剛纔看見這一幕南宮龍菁強行帶走司馬蝶這一幕的不僅僅只有她,那個匆促離去的神秘女人應該也同樣看見了。
原本出宮的行程頓時被打亂了,皇甫羽晴讓車伕駕着馬車返回華雲宮,南宮拓清亮的水眸閃過一抹失落之色,好不容易盼着離宮門越來越近,原以爲很快就可以和玥兒表妹一起玩耍了,不想卻突然在這個時候殺了個回馬槍,簡直是令小娃兒失望之極。
皇甫羽晴這會兒自己也沒空跟着一起返回華雲宮,而是徑直朝着御書房的方向走去,一般而言南宮彥這個時候都會在那裡批閱奏摺,南宮龍澤經常也會在那裡與父皇一起商議朝政。
不想,這一趟皇甫羽晴卻是撲了個空,不僅僅南宮彥不在,就連南宮龍澤也沒個人影,想着玉蝶公主的事情,女人心急如焚,卻又沒個能夠傾訴的人,太后娘娘年歲已高,她不能再拿這些事情去惹老人家心煩,張皇后雖然貴爲國母,可她絕對是誓死也會維護自己兒子的女人,皇甫羽晴思前想後,或許她可以試試去找梅賢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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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淑宮外,梅賢妃似正打算出去,遇見皇甫羽晴略顯驚詫:“晴兒,你怎麼會來本宮這兒?不是說好了今日帶着拓兒搬回平南王府嗎?”
“母妃,晴兒原本是打算今日出宮,不過卻在出宮前發現了一個秘密……”皇甫羽晴面色凝理,她的話一出,則引起了梅賢妃的重視,婦人清冷的水眸閃過一抹異色,淡淡瞥了一眼身側的丫鬟,示意他們都先退下去。
“晴兒,你到底發現了什麼事兒?”梅賢妃秀眉緊蹙,一臉正色的反問道。
“今日臣妾正欲出宮,卻看見了一幕耐人尋味的畫面,大皇子和他手下的侍衛將玉蝶公主強行抓回了風雲宮,如果晴兒沒有猜錯的話,大皇子應該是軟禁了玉蝶公主。”皇甫羽晴同樣面色肅然,嗓音也隨之壓得低低的,這件事情只是她個人的猜測,在沒有拿到證據之前,說出口自然得小心翼翼,否則反倒會招人把柄。
“什麼?不是前些日子才聽皇上說起……說他們小倆口已經重歸於好了嗎?”梅賢妃驚詫的瞪大眼睛,完全不相信自己耳朵聽見的話,大皇子和玉蝶公主的這門親事原本就讓她很堵心,直至後來南宮龍菁自個兒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玉蝶公主毀婚鬧着要嫁給三皇子,這才讓她心裡舒坦了些,仗着看戲不怕臺高的心思,看了一場好戲。
“恐怕是大皇子把咱們所有人都騙了,又或許是他的把柄再一次落到玉蝶公主手裡,所以惱羞成怒,怕女人會將他泄露出去,所以乾脆一不做不二休,將她軟禁在風雲宮。”皇甫羽晴細細分析着自己的想法,這兩件可能性目前看來是最大的。
聽着皇甫羽晴的分析,梅賢妃也不由自主的緩緩點頭,嗓音同樣壓得更低:“若事情真是這樣,那大皇子這回的禍恐怕是闖大了……”
皇甫羽晴也同樣皺緊了眉頭,只聞梅賢妃低沉的嗓音幽幽傳來:“晴兒,眼下宮裡出了這件的事兒,你和澤兒還是暫時多留幾日的好,指不定在哪兒就有用得着你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