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羽晴清澈的水眸凝望向惜音,眸光劃過一抹憐惜,想想她曾經也是千金大小姐,前段日子在將軍將的廚房裡做工,小手都變粗了。
“惜音,咱們聊聊好嗎?”皇甫羽晴脣角勾起一抹淺笑,一手握着風靈的手,一手輕握上惜音的柔荑,溫柔道:“咱們雖然名義上是主僕,可我卻從未拿你們當下人看待,如今身處深宮,身邊也沒個親人,咱們更要像親姐妹一下相互關愛。惜音、風靈,倘若你們遇到什麼難處,一定要跟我說,即便是我幫不上的,咱們也能一起想辦法。明白嗎?”
“王妃,我……”惜音欲言又止,皇甫羽晴的話確實讓她很感動,可是眼下她卻真的是有苦難言,算算日子這個月的葵水早就該來了,可是現在卻依然沒有動靜,這樣的事情讓她如何好意思對主子開口,雖然皇甫羽晴未婚先孕在前,可是身份不同,所處的位置不同,她真的很擔心自己會給主子帶來麻煩。
“惜音,看着你整日鬱鬱寡歡,我也不知道該怎樣幫你,如果你有需要我做的事情,儘管開口就是了……”皇甫羽晴秀眉輕蹙,她一直擔心惜音是害了相思病,之前她就看出了幾分端倪,感覺到惜音是喜歡上皇甫凌峰了,如果這一下子分開,恐怕心裡更是思念的緊。
“王妃,我……我想出宮。”馮惜音倏地耷拉下腦袋,如果她真的懷孕了,留在宮裡遲早會出事兒,肚子一天天大起來總會有人發現,到時候只怕還會連累到皇甫羽晴。
“出宮?”皇甫羽晴和風靈都顯得很驚詫,漂亮的杏眸睜得大大的,數秒才反應過來,皇甫羽晴望着馮惜音,輕柔問道:“惜音,是想你娘了吧?這一入宮確實就不同往時在將軍府那般方便,不過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想到辦法帶你出宮回去看你娘。”
馮惜音微微一怔,喉嚨嚥了咽,似是有話要說,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其實她的意思並不是指回家看娘,而是說不想繼續留在皇甫羽晴身邊,如果她真的懷孕了,那這個消息遲早會落到將軍府,且不說會影響皇甫凌峰的生活,也會讓皇甫將軍和夫人爲難,她感覺自己已經闖下太多禍事了,不能再繼續給皇甫羽晴惹麻煩。
甫向經甫憐。可是皇甫羽晴壓根兒就沒有聽懂她話裡的意思,還安撫她會想辦法帶她出宮看娘,這麼好的主子上哪裡去找,馮惜音剩下的話卡在喉嚨裡,想說卻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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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僕三人邊走邊聊,不知不覺竟走到了御花園,前面似傳來女人銀鈴般的清脆笑聲,皇甫羽晴順着聲音望去,遠處一位身着粉色衣裙,打扮精緻脫俗的女子手拿紙鳶,那笑聲便是從她嘴裡逸出的。
更令人驚詫的是,與女子同放紙鳶的男人竟然是當朝聖上,南宮彥雖然年紀看上去要年長許多,可是精神體力卻絲毫不含糊,此刻與女人你追我趕,歡快愉悅的爽快勁兒就像是二十出頭的小夥子。
如果皇甫羽晴沒有看花眼,那年輕女子正是蘇舞的親姐姐蘇貴妃,姐妹倆容貌頗有幾分相似,這也讓皇甫羽晴不僅暗歎,南宮彥和南宮龍澤這對父子的眼光倒是頗爲相似,連喜歡的女人也都差不多。
“王妃,咱們要過去請安嗎?”風靈壓低嗓音詢問道。
就在這時,蘇貴妃似察覺到了什麼,直覺朝着她們的方向望來,皇甫羽晴幽幽出聲:“這會兒想不過去都不合適了。”
對方都已經看見她們了,如果皇甫羽晴這個時候掉頭離去,指不定就會落下什麼罪名,穿越到悲催的古代,凡事她還是應該小心謹慎爲妙。
南宮彥也注意到了皇甫羽晴,深邃的眸底劃過一抹異色,一襲玫紅上衫配着白色長裙的女子徐徐而來,仿若讓他看見了年輕時候的溫詩韻,直到今天他依然後悔自己當初的決定,怎麼會亂點鴛鴦譜將溫詩韻許配給了皇甫儀。
不過,往事如風,不堪回首,他還是更願意珍惜眼前的佳人,從見到蘇漫的第一眼,他就被她的美迷住了,身姿婆娑,爛漫輕笑,純甚清柔,懿韻秋潤,如仙子般的靈秀臉龐,還有年輕嬌嫩的身體,都讓他沉迷。
如今敬事房的公公們幾乎連翻牌也免了,因爲自從蘇漫入宮後,皇上幾乎日日夜宿漫花宮,蘇漫之所以能夠在短短兩年的時間就榮升爲貴妃,也正是因爲南宮彥的寵愛。
皇甫羽晴蓮步款款朝着南宮彥和蘇貴妃走去,惜音和風靈小心翼翼的跟在後面,遠遠地望見南宮彥和蘇漫放紙鳶的畫面,也能感覺得到這個老男人怒放的春天。
“臣妾給父皇請安,能蘇貴妃請安!”皇甫羽晴上前行禮,近距離的看,這位蘇貴妃更是美豔如花,肩細薄似柳,柔柔弱弱的模樣着實惹人憐惜。
“免禮。”南宮彥紅光滿面,看起來心情很不錯。
蘇貴妃也衝着皇甫羽晴友善的頷首微笑,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晴兒,朕聽梅賢妃誇讚你好些回,聽說你還懂得做香料?趕明兒把你給梅賢妃做的那種香料,也給蘇貴妃做一些。”南宮彥洪亮的聲音在園子裡迴盪,底氣十足。
“只要蘇貴妃不嫌棄,就是臣妾的榮幸。”皇甫羽晴莞爾一笑,只要有了皇上的命令,一會兒她就讓惜音使喚總管府的公公去採花瓣。
“哦?是用花瓣做的香料嗎?”蘇貴妃嬌俏的小臉如盛開的蓮花般美麗,聽說皇甫羽晴會做香料,也忍不住開口發問了,原本她並不是個話多的人,因爲極受南宮彥的寵愛,在宮中倍受其他嬪妃排擠,所以她平日裡也從不和外人打交道,向來獨來獨往。
“沒錯,需要採集很多新鮮花瓣……”皇甫羽晴莞爾一笑,看着眼前如花似玉的女子,嫁給一個比自己父親還要年長的男人,心裡還是不禁暗暗可惜。
“要多少花瓣都不成問題,只要朕的愛妃喜歡就好。”南宮彥爽朗的笑聲響起,同時對底下的公公吩咐道:“傳朕的旨意,平南王妃要給蘇貴妃做香料,她需要什麼什麼花瓣,你們都得給她找齊。”
“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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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輪銀白彎月掛在窗口,屋內屏風後面,上空飄蕩着氤氳熱氣,潮溼的空氣裡夾雜着鮮花的芳香,慵懶倚靠在碩大的浴桶內,乳白色的水面上飄浮着各色以花瓣,這些全都是皇甫羽晴讓總管府的公公送來的,還真是沾了蘇貴妃的光,不僅弄來了花瓣,還弄來了一桶牛奶,正好讓好放輕鬆的泡個牛奶花瓣浴,爽極了!
洗頭洗澡,整個人弄得香噴噴,連她自己都快要沉醉在這醉人的芳香裡了,突聞外面傳來動靜,女人身子一緊,她記得自己不是插上門栓了嗎?不可能有人進來。
“誰!”皇甫羽晴還是忍不住脫口而出,因爲她清清楚楚聽見外面有動靜。
沒有應答聲,不過下一秒屏風邊卻多出一具高大欣長的身軀,南宮龍澤暗沉的眸光倏地一亮,明明知道女人在沐浴,可是他還是忍不住走了過來,佯裝淡漠的眸光從浴桶裡一掃而過,頭淡淡撇向旁邊,略帶譏諷的低沉嗓音傳來:“牀上堆滿了花瓣,愛妃今晚是打算讓本王在花瓣上睡覺嗎?”
皇甫羽晴這纔想起,剛纔公公們送來的花瓣太多,怕弄髒了花瓣,於是她下令讓人全都堆放到牀上,不過她之所以這樣做,確實醉翁之意不在酒,意欲逼男人讓出牀位。
“呃……王爺,這些花瓣是父皇差人送來的,臣妾實不敢玷污了它們,所以才放到了牀上,如果王爺實在不習慣睡桌子,臣妾這就差人收拾好客房。”皇甫羽晴整個身子都浸泡在牛奶浴中,只露出一張姣好的容顏,聰慧的眸底閃過一抹狡黠光芒。
南宮龍澤頓時黑沉下臉,讓他睡客房?憑什麼?這間屋子他已經睡了二十幾個年頭,這會兒娶她進門,他反倒該騰出位置了,這就是所謂的鳩佔鵲巢麼?
忍不住回眸瞪向浴桶裡的女人,皇甫羽晴仰面望着男人微微一笑,乳白水面映襯着她微微泛粉的臉頰,不施粉黛,依舊芳華絕代,絕美笑靨讓男人數秒失神,再回過神來不自然挪開眼睛,踱步走到屏風之外,磁性好聽的低沉嗓音緩緩逸入:“明晚別再讓本王在牀上看見這些鬼東西。”
聽見男人低沉的腳步聲漸行漸遠,並沒有房門打開的聲音,她好像聽見騰身躍起的風聲,眸底劃過一抹笑意,這男人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翻牆爬窗依然是他的老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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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習習微風從窗口逸出,伴隨着花瓣的清香,沁人心脾。
牀榻上慵懶的女人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整個嬌軀幾乎都被淹沒在了花瓣裡,一個人獨佔牀榻的感覺真好,一夜無夢,這一覺睡得真的好香。
整個人還未來得及從花瓣裡埋出頭來,便聽見門外傳來惜音的聲音:“王妃,皇后娘娘來了,就坐在正殿候着您。”
皇后娘娘四個字讓皇甫羽晴徹底的睡意全無,沒在花瓣裡的身體蹭的一躍而起,趕緊的吩咐道:“惜音,幫我找身衣裳。”
“是。”惜音已經進了屋,嫺熟的幫皇甫羽晴找了身素淨的輕紗羅裙,皇甫羽晴迅速的換好衣裳,一番簡單的梳洗後,很快便出現在正殿。
“臣妾參見母后。”皇甫羽晴恭敬的上前行了禮。
張皇后漂亮的鳳眸淡淡瞥向皇甫羽晴,漫不經心的淡淡道:“免禮吧!”
“謝母后。”皇甫羽晴頷笑朝前,走到張皇后身側的位置坐了下來,吩咐丫鬟們上茶後,再度笑意盈盈的試探道:“母后特意來找臣妾,不知所爲何事?”
張皇后面色肅然,冷冷出聲:“本宮今日去御花園,卻發現園中的花少了一大半,管事的宮人說是全都送到你這兒來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皇甫羽晴眸底閃過一抹精光,這皇后娘娘既然都知道花瓣是送到她這裡來了,怎麼可能又不知道這些花瓣是皇上下令送來的呢?顯然只是想找她的麻煩。
“回母后的話,臣妾實在不曉得那些花瓣是從御花園摘來的,只因昨兒父皇下令,讓臣妾爲蘇貴妃做一些香料,然後就送來了那些許花瓣。”皇甫羽晴無辜的水眸凝對上張皇后的眼睛,雖是爲自己辯解,眸中卻無半點懼色。
“什麼香料?可是上回平南王妃送給梅賢妃的那種?”張皇后突然話峰一轉,眸斂緩慢低垂,讓人看不見她的眸光,也猜不透她的心思。
“正是。”皇甫羽晴如實應了下來。
“既是皇上意旨,也就罷了,不過……平南王妃做香料時,別忘了也送本宮一瓶。”張皇后的語氣突然軟了下來,雍容華貴的緩緩起身,一旁的丫鬟趕緊的攙扶上她的柔荑,看樣子是打算走了。
“是,等這批香料做出來後,臣妾親自給母后送去。”皇甫羽晴低垂眼斂,心裡忍不住想笑,到底是女人,終究逃脫不了愛美的天性,就算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娘娘也不例外。
“擺駕回宮。”
“臣妾恭送母后。”
望着張皇后的背影漸行漸遠,惜音忍不住吐了口長氣:“王妃,剛纔嚇死奴婢了,唯恐皇后娘娘是來找你的茬。”
“該來的還是會來,就算今天不是,指不定哪天……”皇甫羽晴莞爾一笑,故作輕鬆的聳了聳肩膀,不過對於她而言倒是不怕,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就算是皇后娘娘也不能濫用職權,想要找她的茬也得有名目才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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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閒着也是閒着,皇甫羽晴一整天都在調製香料,只覺得鼻子都快聞得麻痹沒嗅覺了,聽見房門被推開的聲音,只以爲是惜音進來了。1bn1j。
“惜音,你過來幫我聞聞,這兩種味道哪個更好聞?”皇甫羽晴舉着兩隻瓷瓶,回頭遞了出去,卻在看見進來的男人時,眸光微怔。
“怎麼是你?你今天這麼早就回來了?”皇甫羽睛看看窗外,天色還大亮,他怎麼就回來了呢?再定睛一看,察覺到一絲異樣,男人大手扶額,眉頭緊皺,顯得有些異樣。
男人冷瞥她一眼,卻是沒有應答,要不是這女人昨夜把牀上堆滿了花瓣,他也不會到屋頂上去飲酒觀星,不想竟在屋頂上睡着了,大概是染了風寒,早上醒來便感覺到頭痛,原本打算回屋上牀暖和暖和,可從窗口看見花瓣堆裡睡得香甜的女人,他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不想,到了下午頭竟然更痛了,男人實在沒有辦法專心致志的繼續批閱文案,這纔會這麼早就回華雲宮。
“喂,你是哪裡不舒服嗎?”皇甫羽晴放下手中的瓷瓶,關切的迎上前去,雖然男人很惹人厭,而且還給她白眼看,可他們現在畢竟是夫妻,若是他病了,不知會有多少人來責問她的不是,她還是得象徵性的關心一下他纔是。
幸而牀榻上的花瓣已經收拾走了,南宮龍澤二話不說的倒頭上牀,蒙上被子便睡,從頭到尾都沒有和女人說一句話,牀榻上殘留的花瓣清香,似起到了安神的作用,沒一會兒這男人竟就睡着了,微微鼾聲從被褥下傳來。
皇甫羽晴沒好氣的白了一眼男人高大的身軀,拽什麼拽!愛理不理的樣子,誰稀罕和他說話麼?下次他再找她說話,她也絕不會給他好臉看。
鼻尖逸出一聲輕哼,皇甫羽晴折返回桌前繼續調配香水,經過剛纔那麼一折騰,鼻子似乎又好用了,從兩隻瓷瓶裡輕鬆選擇出一種,脣角勾起一抹得意笑容,就是它了!
一直忙碌到傍晚,直至風靈把飯菜端進了屋,皇甫羽晴纔回過神來,只是一股令她作惡的味道撲鼻而來,原本已經很久沒有害口嘔吐的女人胃裡瞬間又翻滾起來,眸光直逼向風靈:“你端了什麼進來,快拿出去。”
風靈微微一怔,無辜的嘟起小嘴兒:“可……這是梅賢妃差人送來的,還說日後王妃每頓的膳食,都定不能少了這碗湯。”
如果不是梅賢妃特意差人過來交待,她也不會忍着這麼難聞的味道送進來,這味道別說皇甫羽晴這個孕婦,就算是她也覺得難以忍受。
皇甫羽晴將存放香料的瓷瓶放至鼻間,濃郁的香味遮掩了膳食的腥味兒,她的胃才稍稍好過了些,心裡不禁多了幾分好奇,到底是什麼食材的味道竟然如此難聞?
“你拿過來給我瞧瞧……”皇甫羽晴將香味覆上鼻尖,忍不住湊上前去看看,那一片片看着似肉非肉的東西,就連她也認不得。
“風靈,這是什麼湯?”皇甫羽晴捏着鼻子退到五丈開外的距離,那味道着實讓她受不了。
“奴婢也不知道。”鳳靈搖搖頭,無奈的看着皇甫羽晴道:“王妃,你倒是說句話呀,這玩藝兒到底怎麼辦?奴婢也實在是聞不下去……”
皇甫羽晴清澈的水眸微微低垂,沉思數秒,壓低嗓音吩咐道:“你……悄悄地倒入茅廁,記住……千萬別讓人看見。”
風靈眸底閃爍着機敏的清亮光芒,如釋重負,連連點頭,應了皇甫羽晴的話便奔出了門外,彌散在空氣裡的味道腥濃味道依然濃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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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升起一輪明白,銀白月光如同一條漫長的銀紗從窗口瀉入,傾灑在地面。
終於大功告成的女人重重的嘆了一口長氣,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女人清澈的水眸倏地回望向牀榻,那男人從下午一直睡到現在,仔細回味一下,似乎有些不對勁兒……
放下手中調製好的香水,皇甫羽晴朝着牀榻走去,小心翼翼的揭開男人矇頭的被褥,眸底閃過一抹異色,昏暗的燈火下,男人鐫刻俊顏的膚色似顯得有些異常。
幾乎連想也未想,皇甫羽晴的柔荑輕探上男人的額頭,好燙!這男人正在發燒……
下一秒,女人的柔荑卻被男人粗糲的大手一把抓住,男人充滿警惕的眸光倏地睜開,瞳仁映入女人的容顏時,駭人戾氣點點消然褪去。
“你生病了!”皇甫羽晴皺了皺眉頭,淡淡道。
聞言,男人眼中消失的煞氣重新浮起,不耐的推開女人搭在他額頭的柔荑,搖搖頭,虛弱沙啞的嗓音低沉逸出:“不用你管!”
皇甫羽晴還來不及迴應他的話,南宮龍澤便已經沉沉的又閉上了眼。
凝望着男人冷毅深邃的五官輪廓,緊便是在昏睡中,兩道濃眉也深凝成一條線,透出的冰冷氣息讓人難以親近。
額頭滾燙,燒得不輕,皇甫羽晴皺了皺眉頭,眼下的情形也只好讓風靈去喚請太醫,可讓人着急的是風靈這一趟卻是撲了個空,太醫府連個人影子也沒有。
看着高燒不退的男人,皇甫羽晴不再猶豫,眼下只有她親自來照顧這個病人了。
“風靈,去多燒點熱水,惜音,把王爺的乾淨衣裳拿兩件出來。”
皇甫羽晴知道,發燒的人要多喝溫開水,出汗的同時體溫也可以下降。風靈和惜音完全不懂該如何照顧病人,總之主子讓她們做什麼,她們就做什麼。
屋內的三個女人圍繞着一個男人忙活着,皇甫羽晴負責強喂男人喝熱水,她的力氣還不算小,要用手臂擡起男人的頭倒也不是件易事,這男人簡直壯得就跟頭牛似的,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纔將他的頭微微擡起,當熱水喂到男人乾枯的脣邊,男人連眼也沒睜,就配合着大口大口的咕咚喝了起來,一碗熱水眨眼的功夫便飲幹了。
“再去多燒點熱水,一會兒衣裳全都得溼透,我們還得給他擦身子。”皇甫羽晴吩咐下去,風靈和惜音又火急燎燎的跑出去燒熱水。
如同皇甫羽表所料,喝了熱水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南宮龍澤便開始出汗,給他褪衣擦身體就成了眼前最大的難題,皇甫羽晴主僕三人合力才得以解決。
皇甫羽晴負責替男人擦拭身體,當柔荑觸碰到那一道道完美的肌肉線條,莫名心頭一緊,男人完美的倒三角後背竟讓她不自覺的嚥了咽喉嚨,真是帥呆酷斃。
完成了漫長的換衣動作,風靈和惜音也不禁汗溼了額頭,皇甫羽晴看看天色也不早了,便讓她們倆先去休息。
“王妃,還是讓奴婢們來照顧王爺吧,你還懷着身孕,一定要照顧好身子。”風靈搖搖頭,放心不下的望着皇甫羽晴。
“不用多說了,你們都退下去吧。”皇甫羽晴的聲音很輕,卻是堅決,惜音和風靈只好順從的退出了房間。
一個晚上皇甫羽晴幾乎連眼都沒眨一下,喂男人喝水、替他擦身上的汗,好幾個時辰後,她擡手探探男人的額頭,熱度顯然是退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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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已經魚肚泛白,漸漸的天亮了!這一夜皇甫羽晴疲憊不已。她瞧了一眼牀上的南宮龍澤仍舊是緊閉雙眸昏睡着,便立即從衣櫃子中拿出一件乾淨的衣裳換上,將凌亂的頭髮梳起一個簡單的髮髻。
對着銅鏡整理着髮髻,女人的水眸倏然睜大,倏地回眸望向牀榻,牀榻上的男人不知是何時坐起來,此刻正斜倚靠着牀背,若有所思的盯着她。
“你什麼時候醒來的?”皇甫羽晴佯裝淡定,剛纔她見男人沒有醒來,所以換衣裳就站在銅鏡跟前,這才眨眼的功夫,就發現他正坐靠在牀頭盯着自己,不知道他有沒有看見……
“昨夜是你一直照顧我?”南宮龍澤不答反問,深邃的眸光閃過一抹複雜,雖然昨夜頭昏沉的難受,眼皮重得無法睜開,可是他依然能夠感受得到照顧自己的人,還有屬於她身上獨有的那股馨香,絕對是她沒錯!
“找不到太醫,我總不能扔下你不管吧!”皇甫羽晴清冷的水眸淡淡從男人臉上一掃而過,雲淡風輕的語氣就像說着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南宮龍澤深邃的眸光微微一怔,這樣的說辭聽起來簡單,可爲何卻帶給他心尖一陣微顫,總不能扔下他不管?這句話竟然會讓人感覺到溫暖,不管以前對這女人的印象有多壞,這一刻竟然覺得她看起來順眼了。
緩緩地,男人起身站了起來,高大的身軀顯得有些有力無力,皇甫羽晴不禁皺緊眉頭,上前阻止道:“你的身體還沒恢復,再多躺着休息一天。”
“昨日回來的早,還有些事情沒有處理,你也一夜未休息,上牀睡會兒吧!”男人面色平靜如水,吐出的話也不帶一絲溫度,實在是讓女人感覺不到他最後那句到底是關心,還是隻是隨口一帶而過。
不過,男人能夠如此平心靜氣的跟她說話,皇甫羽晴就已經覺得是奇蹟了,心裡琢磨着大概是他元氣還未恢復,此刻沒有氣力和她生氣吧!
南宮龍澤出了房門,皇甫羽晴依稀聽見門外傳來惜音給男人請安的聲音。
“王妃,梅賢妃請你過去一趟。”
惜音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推開門看見皇甫羽晴又不禁擔憂的道:“王妃,你昨夜一宿沒睡吧?不然奴婢去給梅賢妃回個話,就說……”
“不必。我還是去一趟吧。”皇甫羽晴打了個哈欠,這宮裡的主兒她可是一個都惹不起,能應付還是得應付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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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淑宮內,梅賢妃塗着丹紅的指甲在茶杯上輕輕來回摩挲,眸光卻是凝望着站在自己面前不遠處的皇甫羽晴:“昨兒本宮讓人送過去的湯……你可都喝了?”
“呃……喝了!只是那味道……臣妾有些受不了。”皇甫羽晴清澈的水眸對視着婦人的眼睛,既不逃避,也不躲閃。
“那味兒確實重了點兒,不過受不了也得忍忍,要知道那東西可不好尋。”梅賢妃語氣雖是淡淡的,可凌厲的眸光卻是帶給人無形的壓力。
“臣妾斗膽,請問母妃那湯裡的食材……究竟是什麼?”皇甫羽晴依然好奇,忍不住問道。
“紫河車。”梅賢妃淡淡吐出這三個字。
皇甫羽晴和隨行的兩個丫鬟都驚呆了,紫河車不就是女人分娩時滑落的胎盤嗎?難怪那麼重的腥味兒……
一想到這兒,皇甫羽晴的胃裡又是一陣翻滾,趕緊掏出絲帕掩嘴乾嘔,幸虧她今兒一大清早還沒來得及吃早飯,否則這會兒估計就要丟臉了。
看見皇甫羽晴的反應如此之大,梅賢妃的秀眉不禁蹙成一團,淡淡道:“我讓人尋的紫河車可都是男娃兒的,你若是堅持每日服用,定能爲澤兒生下皇世子。”
“臣妾明白。”皇甫羽晴恭敬的應聲,她知道自己在宮裡既無權也無勢,自然不能明裡頂撞梅賢妃的話,不過陽奉陰違的事兒她還是敢做的。
“這就好,下去吧!”梅賢妃滿意的點點頭,揮揮手示意皇甫羽晴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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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賢淑宮出來,皇甫羽晴想着答應皇上的香料已經制好了,今天便可以走一趟漫花宮,給蘇貴妃把香料送過去,經過宮人通傳,皇甫羽晴主僕二人徐徐走入宮殿。
順着抄手遊廊一直往前,蘇貴妃就在庭院裡休憩。
皇甫羽晴一眼望去,眸光一亮,這漫花宮還真是漫花飛舞,如畫如夢的場景,庭院內的瓊花開得正旺,一陣微風拂過,潔白的花瓣隨風起舞,樹下身着素白輕紗羅裙的女子,一臉恬靜的端坐在樹下撫琴,儀態優雅。
“蘇貴妃,平南王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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