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腳下,望着白雪皚皚的玉潔雪峰,皇甫羽晴一行三人開始打算上行,只見南宮龍澤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繩索,先系在自己的腰上,然後隨手拋向女人,低冷出聲:“山路陡峭險峻,你們母子倆都必須繫上這個,以防萬一。”
女人眸底劃過一抹異樣複雜,眼斂低垂,沒有說話,接過男人丟過來的繩子,先仔細將阿離繫好,然後再順着繩子的尾端繫上自己腰間,眼下的畫面看起來,他們還真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誰也不能離開誰。
男人身上揹着大部分的乾糧,一馬當先走在前頭,不時會伸手照顧身後的阿離,皇甫羽晴跟在後面也不算吃力,不過越往上去,積雪越多越滑,山峰也愈來愈陡峭,阿離畢竟只是個孩子,越到後面幾乎是靠南宮龍澤揹着他往上行。
這樣下去也不是法子,皇甫羽晴一眼瞄到半山腰有一個山洞,倒是可以將阿離先留下來,否則愈往上去愈加險峻,誰也料不到會發生什麼事,這個時候她甚至有些後悔,從一開始就不應該讓阿離跟着上山來。
“前面有個山洞,先把阿離放下吧,回頭下山我們再來接他。”皇甫羽晴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男人眸底閃過一抹猶豫,不過再仰首向雪峰山巔望去,也不得不同意女人的話。
“這樣也好。”男人緩緩點頭,眸光凝向幾乎掛在自己手臂上的小娃兒,一臉認真表情:“阿離……我和你娘去找蟲草,很快就會回來找你,你就在山洞裡,哪兒也不要去。明白嗎?”
其實小娃兒心裡早就怕了,沒想到這冰山這麼難爬,又滑又陡,如果不是整個人攀着男人的手臂,他恐怕早就掉下山崖,而且越往上去越加寒冷,他的牙齒都已經開始打顫了。
“那……你和娘一定要快點回來,我可不想一個人呆在這兒,一點兒也不好玩。”阿離這小子也開始後悔了,早知道就留在鎮上好了。
一行三人爬到半山腰順着巖壁進了山洞,皇甫羽晴先解下自己腰間的繩子,再把兒子腰上的繩索鬆開,順便將自己身上帶的燒餅和乾菜留下,以備不時之需,最後再將自己身上的繩索繫着好。
“可以出發了。”女人清冷的嗓音逸出,此刻她已經準備好了。
只是,這個時候男人卻注意到小娃兒凍得通紅的小手,深邃的眸光微微一暗,緊接着將自己身上那件用來禦寒的貂毛長氅褪下,大步上前,用長氅將阿離嬌小的身子緊緊包裹
皇甫羽晴清冷的眸底劃過一抹複雜異色,男人對阿離的好不是裝出來的,這難道就是血濃於水最好的證明,哪怕是並不知道對方就是自己的親生兒子,無形中也有一股巨大磁場吸引着他們彼此靠近。
走出山洞,南宮龍澤走在前面,依然保持着慣有的沉默,身後的女人慾言又止,柔軟的脣瓣幾次微微抽搐卻又都忍住,什麼話都沒有說出來。
接下來的巖壁越來越陡峭,男人從袖中掏出事先準備好的短匕,將巖壁上的積冰鑿的奧凸不平,能容下腳尖踩上去,就這樣一點點的繼續往上攀爬。
男人用短匕在前面開路,跟在後面的皇甫羽晴就顯得輕鬆容易得多,每一次利刃落在厚實在積冰上,發出鏗鏘響聲時,女人在身後默默地仰望着他健碩的英姿,男人認真起來做事的模樣和四年前無異,依然是那麼英俊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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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山之巔,這神奇美麗的地方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到達的,迷霧嫋嫋,能見度非常低,僅僅只隔着數米的距離,也看得不太清楚。
“平南王就停在這兒歇息吧,民婦自己來找蟲草便可。”皇甫羽晴淡淡道,從袖中掏出事先準備好的器皿,這冰山蟲草不僅珍貴難尋,還必須用特殊的水晶器皿保存。
男人沒有吱聲,算是默應了女人的話,隔着迷濛嫋嫋的迷霧,看着那抹纖盈的身體低俯着在冰雪裡細細的尋找,深邃的眸光越來越暗,這身影看着總給人如此熟悉的感覺。
一陣寒意傳來,男人原本被汗水浸透的後背此刻似乎開始結冰了,雪峰之巔的溫度是極寒的,之前因爲一直在運動所以不禁感覺不到冷,還累得汗流浹背,可此刻靜站在這雪峰之巔,身子的熱度很快消褪,後背的汗也開始積結成冰,男人原本備來禦寒的長氅之前留在半山腰給了阿離,所以此刻也只能強忍着寒意。
皇甫羽晴一手拿着器皿,點燃了玄葉草煉製的檀香,在醫典裡這玄葉草煉製的檀香可是上好的寶貝,有很多時候能夠達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緩緩,奇妙的事情還真的發生了,原本一片白茫茫的雪地裡,不知何時鑽出綠色的嫩芽,那露出頭的小芽就像蚯蚓的腦袋,圓溜溜的,仔細看起來還真像一條條的蟲子。
“果然出來了。”皇甫羽晴又驚又喜,聲音透着說不出的興奮,眨眼的功夫男人已經出現在她身後,看着眼前奇妙的一幕,南宮龍澤同樣震驚。
因爲女人說這蟲草是有靈性的,不允許南宮龍澤動手幫忙,擔心會嚇跑了它們,所以南宮龍澤只能耐性的在一旁等候,眸光無意間瞥望,隱約看見雪地裡有絢麗的色彩,小心翼翼的走近些再看,才注意到這雪山之巔的美景原來不止如此,還有大片大片的七彩雪蓮。
冰山雪蓮原來就屬於名貴中藥,宮裡的貢品裡也時常能夠看到,可是七彩雪蓮南宮龍澤也還是頭一回見,小心翼翼的摘下一朵別插到腰間,打算帶回去送給柳兒,她看見一定會很高興。
皇甫羽晴將摘採的冰山蟲草小心翼翼的包好系在腰間,不過這個時候風突然大了起來,雪花也越來越大,女人急急叫了南宮龍澤一起離開。
常言上山容易下山難,從冰山峰巔往下的路更難走,這一回皇甫羽晴走在前面,她小心翼翼的尋找上來時男人鑿的那些奧凸不平的冰坑,原路返回,不過這個時候的風卻越來越大了,女人纖盈的身子被風颳得東倒西歪,好幾次腳下失滑,幸虧上面有南宮龍澤緊拽住繩索,他們二人才得以平安到達半山腰的石洞。
“阿離——”皇甫羽晴喚着兒子的名字,石洞裡怎麼沒看見小傢伙的身影,急着轉身卻正好撞上男人高大精壯的身體,男人的步伐一個踉蹌,差點被她撞倒。
女人水眸閃過一絲疑色,正眼望向南宮龍澤的方向,卻注意到男人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再定晴一看,鮮紅的液體正順着男人的指尖滴落到地面,白雪濺染成鮮紅色澤。
“你受傷了?”女人驚詫出聲,腦海裡聯想到下山時的險峻,巖峰上的冰刀甚是鋒利,男人應該是幾次三番爲了救她握緊在冰鋒上,劃傷了手。
“人不見了嗎?”南宮龍澤低沉醇厚的嗓音傳來,眸底亦劃過一抹緊張,雖然此刻身體的不適也正強烈衝擊着他的身體,可是他還是更關心孩子的下落。
“爹,娘——”稚氣的聲音從山洞外傳來,阿離一臉興奮的從外面爬了進來,頭上身上全都是雪,看來大人不在的時候,他壓根兒也沒閒着。
“阿離,你怎麼跑到洞外去了,你知道外面有多危險嗎?”皇甫羽晴一聲厲喝,俊顏頓時黑沉下來,南宮龍澤雖說也暗捏了一把冷汗,不過既然人沒事兒就好。
“我……我想捉它。”阿離委屈的揚起手中那條雪白肥胖的肉蟲,女人眸光一驚,脫口而出:“雪蟾?你是在哪兒找到它的?”
要知道這種雪蟾可是百年難遇的寶貝,它擅長治療毒傷,不論是中了什麼劇毒,只要有這隻小東西,就能化險爲夷。
“就在……”阿離的話還未說完,只聞轟的一聲,男人高大欣長的身體應聲而倒。
“爹爹,娘,爹爹他怎麼了?他流血了……”阿離驚呼出聲。
男人倒在地面上,還在流血的手掌將白雪浸染的更加妖嬈,這樣的畫面不禁讓皇甫羽晴心裡也喀噔一下,再反應過來人已經撲到男人身前,用力拖着他的身體朝洞內深處。
幾乎折騰了一身的汗,皇甫羽晴好不容易將男人搬到一塊巨大的青石上,將那條溫暖雪貂長氅爲他蓋上,她現在才發現男人的身子像冰塊似的寒的徹骨。
“娘,爹爹他流了好多血,他會不會死?”阿離眼巴巴的望着皇甫羽晴,他是真的很喜歡這個王爺爹爹,雖然男人有時候兇起來讓人害怕,可他就是喜歡他。
皇甫羽晴仔細的替男人號脈,發現男人的五臟六腑都很微弱,水眸閃過一絲猶豫,最後還是一咬牙,將小手從男人的衣襟探入,掌心直接觸摸男人精壯的身體,熟悉的陌生感覺讓女人的心跳隨之加快,她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定下心來。
緩緩,女人再睜開眼,水眸劃過一抹複雜,果然不出她所料,這男人是被凍傷了內臟,幸虧發現的及時,若是剛纔直接下了山,男人的這條命恐怕就要斷送在路上了。
“死不了。”皇甫羽晴淡淡道:“他是被凍壞了,首先需要保暖,阿離,這裡還有些玄葉草煉製的檀香,你去把它點上,可以讓洞裡的溫度變得暖和些。”
聽說南宮龍澤死不了,小娃兒眶裡的眼淚瞬間收了回去,連連點頭:“阿離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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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雪越下越大,石洞裡的溫度卻是越來越暖和,空氣裡瀰漫着濃郁的玄葉草香味兒,皇甫羽晴在一旁給男人配藥,阿離則守在男人身邊玩耍。
只見小娃兒將手裡的雪蟾放在青石上,看着它來回不停的爬動。突然,阿離發現一件很奇怪的事情,男人手掌的傷口處有很多奇怪的小紅點,和血的顏色一樣,可是看起來又不像是血,就在阿離好奇的睜大眼睛想看個仔細時,突然發現他養的那隻寵物雪蟾不知什麼時候爬到了男人的掌下,伸出寬大的舌頭輕輕掃過,那些原本蠕動的紅點就不見了,小娃兒的眼睛頓時就亮了,咧起嘴角顯得開心興奮。
小娃兒乾脆把男人的手掌翻了個面,將雪蟾放到他的掌心玩兒,發現此刻還源源不斷有細小的紅點從男人傷口裡爬出來,雪蟾好像特別喜歡吃那種東西,每每爬出一堆紅點,那隻肥胖的雪蟾便懶懶的伸出它那條寬大的舌頭,將它們清掃的乾乾淨淨。
“阿離,你在做什麼?”皇甫羽晴拿着配好的藥丸走過來,看見兒子臉上的異樣興奮不禁心生疑惑,再走近些一看,整個人當場石化,手裡的藥丸不知何時也落到了地上。
“娘,你看……真好玩兒,爹爹的身體裡有好多好多紅色的小東西,雪蟾可喜歡吃了……”阿離悅耳的嗓音在空氣裡響起,看的開心極了,只是小娃兒哪裡知道,正是這些紅色的蠱蟲,當年害得他們一家三口落到現在的田地。
艱難的嚥了咽喉嚨,皇甫羽晴好不容易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靜下心細細觀察,發現那些紅色蠱蟲都是自己從男人的身體裡爬出來的,而更巧的是阿離今日捉到的雪蟾最愛的就是這道菜。不過……雪蟾能治毒,也能吃蠱蟲,它卻沒有本事將這些蠱蟲從男人的身體裡引出來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皇甫羽晴也希望弄明白這一點,因爲血蠱在醫書上並無計可解,因爲流竄在血液裡的蠱蟲,誰也沒有辦法將它取出來,除非放幹男人的血。可是現在,這些蟲子全都自己爬出來了,到底是爲什麼,眸光無意瞥到腰間,腦子裡突然閃過一道靈光,視線倏地落到男人身邊那隻點燃的檀香上,難道是玄葉草煉製的檀香起的作用,它的味道也能夠吸引蠱蟲嗎?
想到這兒,女人刻意將檀香移放到男人手邊的位置,讓氣味兒變得更加濃郁些,不想詭異的事情還就真的發生了,更多的小紅點蜂擁般從男人的傷口處爬出來,正好落入等在那裡的雪蟾口中,阿離興奮的大聲歡呼:“孃親,好玩,真好玩。”
昏迷中的男人似也被小娃兒的聲音吵醒了,迷迷濛濛間半睜開眼,視線順着母子二人的方向落到自己的掌心裡,深邃誨暗的鷹眸倏然變得黯淡,緩緩閉上眼,又昏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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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已經昏迷了兩天兩夜,身體裡爬出的蠱蟲將阿離的寵物雪蟾喂得更肥更壯了,皇甫羽晴每日早晚都會喂男人服用保護內臟的心丹,眸光偶爾會瞥向男人受傷的手掌,如今那裡已經再也不見有紅色蠱蟲爬出,看來他身體裡的血蠱已經化解了。
“熱,好熱。晴兒,水……我要喝水。”睡夢中的男人迷迷糊糊的叫出兩個字,頓時讓女人的手懸滯在空中,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語氣,只是……睡夢中的他又怎麼知道,相隔四年,很多東西都慢慢發生了變化,他們之間不可能再回到從前。
“喝水。”女人清冷的嗓音在男人耳畔響起,微微扶起男人的頭。
男人閉着眼,一邊喝水,粗糲的大掌自然而然覆上女人的柔荑,女人水眸閃過一絲複雜,卻沒有避開,面色平靜如水等他喂完水,不留痕跡的將小手從男人掌心脫離。
南宮龍澤睜了水,人似乎也清醒了些,緩緩睜開眼,當看見皇甫羽晴和阿離時面色微怔,突然感覺腦袋嗡嗡作響,腦海裡閃過很多畫面,亂糟糟的,一時之間完全衍接不上來,莫名的煩躁讓男人的身子變得焦躁起來。
男人雙手緊握成拳,閉上雙眼,似極力隱忍控制着內心波濤洶涌的情緒,臉色也因此而漲得通紅,阿離緊張的拽上女人的衣角,怯怯出聲:“娘,爹他怎麼了?”
“噓!”皇甫羽晴一臉認真的凝望着兒子,食指豎到脣邊做手勢示意兒子不要說話,她知道這個時候對於男人而言也是艱難的,他需要消化很多很多事情,四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但是該發生的畢竟已經全都發生了,任何事情都沒有‘假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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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外的雪已經停下來,幾天下來,他們身上所帶的乾糧也剩得不多,身體剛剛恢復的男人沉默不語的整理着身上的衣服和隨行包袱,看來他是打算現在就下山了。
依然是一條繩索扔向女人,男人身上拴着兩條性命,皇甫羽晴走在前面,阿離隨後,走在最後的男人肩負重擔。
這一路很順利,皇甫羽晴將自己照顧得好好的,而男人則將阿離安全的帶到地面,只是這一路上的氣氛卻是格外詭異安靜。
就在皇甫羽晴和阿離上馬車的那一瞬,男人突然說話了,低沉的嗓音透着說不出的沙啞:“等到了鎮上,你們母子倆就先回京,本王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
女人眼斂深處閃過一抹異色,沉默數秒後淡淡出聲:“不是說好了一起來,也要一起回嗎?平南王若有事要辦,我們母子可以在鎮上等你。”
女人的回答不禁讓男人半眯的狹眸深凝她一眼,壓低的嗓音意味深長的道:“洛大夫不是一直都希望能與本王分道揚鑣嗎?”
“雖說是這樣,可民婦最終不也還是和平南王同道而行了嗎?”皇甫羽晴淡淡道:“還有一件事情平南王可別忘了,你腰包連一文錢也沒有。”
聞言,男人俊頰的肌肉微微抽搐兩下,病了一場,他還真忘了這件事兒。
“隨你們的便,你們想等就等吧!”冷冷丟下這句,男人擡手一甩繮繩,趕着馬車往返程行駛,從這裡到鎮上不過也就二十餘里的路,在天黑前一定能夠趕到。
坐在馬車裡,明顯能夠感覺到男人的速度越來越快,歸心似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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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砰的一聲巨響,沐柳兒幾乎還沒看清楚進來的人,便被一股呼嘯而來的力量重重的帶撞到牆上,後背緊抵着牆面,衣襟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提起,令她的腳尖脫離了地面。
頓時感覺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沐柳兒驚詫的瞪大眼睛望着面前的男人,怎麼會是他!
“澤,你……你這是怎麼了?我是柳兒呀!”沐柳兒帶着輕喘的嬌柔嗓音傳來,眸光泛着淚花,楚楚可憐。
“說……你爲什麼要那樣做?”南宮龍澤緊咬牙關,才控制住自己想一把掐斷她脖子的衝動。
“柳兒不明白……不明白王爺的話是什麼意思?”沐柳兒的身子嚇得瑟瑟發抖,腦子裡閃過一種可能,卻又拼命的搖頭否定,絕不可能!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本王現在就一掌拍死你,信不信?”男人喉嚨裡逸出的咆哮聲幾乎快要震破女人的耳膜,沐柳兒這時候也不得不信了。
“你……難道你的血蠱已經……”沐柳兒的杏眸瞪得更大了,完全不能相信這個事實,連師父也不知此蠱何解,他怎麼可能就解了。
“踐人,你把本王害得好慘……”南宮龍澤冷冽的眸光深處,迸射着駭人鋒芒,哪怕這個女人當初救過他一命,也無法控制他想要殺了她的衝動。
“我……”沐柳兒的話還未說出,只覺得喉管一緊,完全呼不上氣來,就在她以爲自己要死在男人手裡了時,男人粗糲的大掌突然鬆了些。
南宮龍澤幽暗的鷹眸深處劃過一抹複雜異色,低沉道:“你老實交待……四年前爲什麼會離開?最後一次見晴兒……到底和她都說了些什麼?”
“咳咳咳……王爺饒命,我……我真的什麼也沒和平南王妃說,是她主動給了我銀子,讓我離開王爺,於是我……我拿了銀子便走人了。”沐柳兒一陣劇烈的咳嗽,小臉上憋紅的色澤漸緩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