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龍澤入了宮,皇甫羽晴則饒有意味的去見了一個人,正是剛剛被嵇祿抓回來的曹牧,當初得知曹家的人與陷害皇甫儀的事情有關時,她也不禁吃了一驚,沒有想到曹牧竟然爲報一己私仇,做出如此卑鄙無恥的事情來,看來還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曹鳳珏的那些壞心眼也不是這樣平白生出來的,遺傳基因很強大
。
嵇祿恭敬的打開密室的鐵門,陪着大腹便便的女人一起走了進去,被綁坐在椅子上的曹牧倏地擡眸望去,一襲淡綠色長裙映入眼底,皇甫羽晴脣角噙着意味深長的冷魅笑意,翩翩朝她走來,繡着粉色牡丹的袖口用銀錢勾勒出幾縷浮雲,裙襬處繡着華麗的水紋,隨着走動,輕盈得好似蕩起了一層輕波,說不出的飄逸優雅,舉手投足間透着盈盈柔媚,讓她仿若墜入凡間的仙子般優雅迷人。
“曹大人今兒氣色看起來可不怎麼好呀……”皇甫羽晴脣角勾着冷魅,意味深長的低沉道,如墨的黑瞳滿目神彩,泛着醉人旋旎,一走進來便讓這幽暗陰冷的屋子多了一份清新之氣。
曹牧深邃的眸底劃過一抹異色,佯裝鎮定的凝望着女人的臉冷冷出聲:“平南王爲什麼不肯出面來見下官?他可知私押朝廷重臣是何罪?”
“私押朝廷重臣的罪名確實不小,可是……擒獲賣\國\賊卻是大功一件。”皇甫羽晴雲淡風輕的口吻卻是讓曹牧身子微微一僵,整個人怔愣數秒才反應過來。
“信口雌黃!”一聲厲喝不難聽出嗓音裡的微顫,曹牧深邃的眸底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複雜異色,卻是全數收入女人眼底。
“曹大人處心積慮的陷害我爹,恐怕到頭來中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皇甫羽晴的口吻也瞬間冷了下來,清澈水眸迸射出冷冽鋒芒。
曹牧也被女人眸光中的冷冽氣息所震懾,身子微微一顫,異樣的嚥了咽喉嚨,佯裝鎮定的低沉出聲:“我要見平南王。”
“王爺現在沒空見你,要見……就等到明日朝上面見聖上吧!”皇甫羽晴冰冷的嗓音透着幾分鄙夷,清冷出聲:“曹大人就算是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自作孽不可活,你這就叫多行不義必自斃,自食其果。”
冷冷丟下這句話,女人頭也不回的離去,留下曹牧坐在原位怔愣數秒後才反應過來,連聲呼救:“平南王妃救命,這裡面有誤會呀……”
皇甫羽晴沒有回頭,背對着男人的身子義無反顧的絕然,脣角的冷魅也漾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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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鸞大殿,威嚴肅然的南宮彥端坐在龍椅之上,凌厲的眸光冷睨向殿內四下,經過多日取證調查,定於今日御審鎮國將軍皇甫儀
。
殿下除了刑部官員以外,也不乏朝中重臣,一襲藏藍華衣錦服的南宮龍澤,似察覺到來自異處的目光,敏銳的捕捉到南宮龍夔深邃幽暗的視線,四目在空氣中交織,南宮龍夔薄脣微揚,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詭異。
面對南宮龍夔幽暗眸底的詭異精光,南宮龍澤脣角亦勾起一抹冷魅,同樣似笑非笑,似透着絲絲鄙夷,面色卻又顯得異常平靜。
被人無視的感覺着實不是滋味,南宮龍夔深邃幽暗的鷹眸瞬間變得更暗,冷冷從南宮龍澤臉上移離,也就在這個時候,南宮彥威嚴低沉的嗓音響起:“把人帶上來。”
“帶嫌犯進殿--”宮人尖銳的嗓音高揚,大殿兩側頓時響起威武低鳴,南宮龍澤不由皺緊眉頭,很快便看見皇甫儀蒼勁消瘦的身軀邁入大殿,幾日不見男人的身形臉頰明顯消瘦不少,雖顯憔悴,可是眸光深處依然透着倔犟堅強的凌厲鋒芒。
“微臣叩見聖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甫儀恭敬的行了禮,不過蒼勁低沉的嗓音卻不難讓人感覺到冷意,不等南宮彥開口,男人便再度出聲了:“這一次皇上並押微臣數日,聽聞是懷疑微臣有叛國嫌疑,微臣敢問皇上,這些年我皇甫儀爲了靈月國的江山社稷流血流汗,可有有過半句抱怨?如今臣已年邁,皇上卻以叛國之嫌的名義將臣關押入天牢,着實令微臣心寒,今日御審……臣只希望皇上能夠明察秋毫,還微臣一個清白。”
皇甫儀醇厚蒼勁的嗓音並不大,卻如同磐石,不卑不亢的態度更是震懾人心,就連坐在龍椅上的南宮彥內心也不由爲之一顫,激起一陣漣漪。
“這件事情朕一定會明察,若是皇甫將軍實屬被人冤枉陷害,朕也一定不會輕饒造謠生事者。”南宮彥面色肅然,一臉正色的迴應道,眸光同時凝向殿下的御林軍侍衛:“之前你們回稟的證據都呈上來,朕要親審這個案子。”
那侍衛先是微怔,緊接着低垂下眼斂,低垂的眼斂深處閃過一抹異色,其實那日在將軍府裡搜出的證據他早就弄丟了,不過就在他不知道該如何向皇上交待時,不料卻有人雪中送炭,又送來一封一模一樣的書信,雖然可解他燃眉之急,卻也讓他察覺出這件事情另有隱情
。
“遵命。”侍衛內心經過一番糾結,最終還是緩緩掏出胸口的那封書信呈了上來。
也就在這一刻,南宮龍澤暗睨向二皇子南宮龍夔的方向,清晰可見男人脣角若有若無漾現的邪惡笑容,與此同時,男人眸底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冷魅邪意。
接過公公呈送過來的那封書信,南宮彥的眸光越來越暗,脣角的溝壑亦越陷越深,深邃眸底的凌厲鋒芒再逼視向殿下的皇甫儀時,比起方向正義凜然,更多的是燃燒的憤怒。
“這個……皇甫將軍又該如何解釋?”南宮彥舉起那張單薄的信紙,戾氣陰霾的嗓音從喉底逸出,直直地逼視向皇甫儀。
“這是什麼?”皇甫儀眸底劃過一抹疑色,他不知道南宮彥手裡拿的到底是什麼。
“這就是皇甫將軍私通敵國的鐵證,證據確鑿,你現在還要狡辯嗎?”南宮彥狹眸半眯,此刻已經完全被這一張紙氣昏了頭。
“臣不明白皇上所言是什麼意思!”皇甫儀面色鎮定如初,低沉的嗓音亦透着果決的倔強。
“拿過去讓他看個清楚。”南宮彥一把扔出手中的紙,身側侍候的公公緊張的連忙接住,小心翼翼的顫着身子走下殿來,遞向殿中央的皇甫儀。ezlf。
皇甫儀眸底疑色,緩緩接過那份所謂的鐵證,上面的字跡看上去有些奇怪,不過他能確定這是北疆文字,可是卻也是不能認全,只能猜出個大概內容。
“這封書信老臣從來沒有見過,皇上又是如何在將軍府裡搜出來?”皇甫儀凝着書信看了好一會子,終於擡眸凝望向龍椅上的男人,緊皺的眉頭不難看出心情也受到了影響。
南宮儀冷哼一聲,低喝道:“你這話的意思,是朕冤枉你了嗎?朕派出的是自己身邊的人,難不成他們也會冤枉皇甫將軍不成?”
男人這句話出,皇甫儀氣得臉色烏黑,雖然心有不甘,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父皇對皇甫將軍如此器重,沒有想到皇甫將軍竟然做出這樣的事來,簡直是辜負了父皇往昔對你的栽培錯愛
。”南宮龍夔低沉的嗓音響起,這句話同時也將南宮彥的怒火挑得更高。
站在另一側的南宮龍澤在這個時候也幽幽開口了:“父皇,兒臣也有一封書信想請父皇過目。”
聞言,南宮彥眸底閃過一抹疑色,剛剛幸災樂禍說完話的南宮龍夔眸底亦劃過一抹異色,南宮龍澤突然出聲,也讓他隱約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呈上來--”南宮彥此刻的心情雖然有點兒煩躁,不過卻還是摁捺住了性子。
公公從南宮龍澤手裡接過書信,眸底閃過一抹異色,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這封信和剛纔那封信的外觀看上去簡直是一模一樣。
而這個時候,奉命搜查將軍將的那名御林軍侍衛眸底亦劃過一抹異色,不自然的嚥了咽喉嚨,爲什麼他會有一種大禍臨頭的感覺,此時此刻莫名後悔起自己剛纔的決定起來,明明知道這件事情其中有詐,可是因爲擔心受罰,他還是挑了錯誤的選擇。
心臟緊緊揪成一團,那名侍衛更是連眼也不敢眨一下,凝望着南宮彥臉上的表情變化,主子面色的變化果然與他預期的一樣,當南宮彥凌厲的視線朝他投望過來時,侍衛這會兒是嚇得腿都軟了,嗵的一聲跪倒在地--
“末將欺瞞了皇上,罪該萬死!”
南宮彥此刻的臉色是一陣青一陣黑,兩封一模一樣的書信無疑顯露出事情的疑點,就算皇甫儀真的私通敵國,對方也不可能寫兩封一模一樣的書信,就算是三歲孩童也能猜到這件事情有疑點。
“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你從實招來--”南宮彥厲喝一聲,骨節分明的大手緊握成拳,青筋暴鼓,龍顏大怒。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皇甫儀並沒有因此而鬆了口氣,面色反而更顯凝重,可見這件事情是有人蓄意謀害他,而他也迫切的想知道幕後黑手究竟是誰?
事情突然發生了戲劇性的轉折,南宮龍夔深邃的眸光也倏然暗下,看似不經意的從南宮龍澤臉上淡淡掃過,正好與南宮龍澤含藏着絲絲笑意的眸光不期而遇,男人眸底的笑意似蘊含着高深莫測的流光,讓人捉摸不透。
“末將該死!”侍衛的聲音再一次將大家的視線轉移,南宮龍夔此刻的心情卻已經是大大的受到了影響,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曹牧那個笨蛋辦砸了事兒,弄一封一模一樣的書信給侍衛,不料之前誤以爲弄丟的那封信卻是落是了南宮龍澤之手
。
事情遠遠沒有預想的那麼順利,南宮龍夔深邃的眸光變得誨暗如深,侍衛接下來的交待他也已經聽不下去了,腦子飛速運轉,怎麼樣才能扭轉眼下的局面。3474087
殿內的氣氛逐漸變得凝重,而南宮龍夔顯然也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開口說話,因爲他看見當侍衛供出曹牧的名字時,南宮彥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這個時候若是他再針對皇甫儀,擔心會偷雞不成蝕把米,將他自己也暴露出來。
“曹牧人在哪兒?”南宮彥殿內四下環望,突然發現並沒有重臣曹牧的身影,而南宮龍夔腦海裡那股不祥的預感更加強烈濃郁。
“兒臣前幾日便發現了他們的陰謀,昨日……曹大人已經被兒臣控制起來了,眼下就等着父皇親審此案。”南宮龍澤語氣平靜,面色無波無瀾。
他的話卻是讓南宮龍夔臉上的表情微微一僵,聽南宮龍澤的話這件事情反倒像是預謀已久,將計就計,反倒讓對方鑽進了自己的圈套。
味知不事。此時此刻,南宮龍夔愈發感覺到了南宮龍澤的可怕,直覺告訴他,南宮龍澤一定知道他也牽涉其中的事實,此刻對方恐怕正求之不得他能跳出來,所以他更不能魯莽行事了,必須小心翼翼,步步爲營,先保全了自己再說。
“讓他進來!”南宮彥凌厲的嗓音再度響起,銳利的眸光令人不由打了個寒顫。
“帶嫌犯曹牧進殿--”南宮龍澤響亮醇厚的嗓音響起,很快殿外便出現嵇祿及另一名侍衛,押送曹牧邁入殿內。
曹牧暗暗深吸了一口氣,一咬牙,入殿後立即跪地行禮:“老臣叩見皇上。”
南宮彥的面色越來越凌厲,一臉肅然冷凝之色,啪的一聲重響,威儀的嗓音冷冷逸出:“曹愛卿可認得他?”
順着男人眸光的方向望去,曹牧身子頓時一哆嗦,因爲同跪在殿中央的那名御林軍他並不陌生,是皇上身邊的人,上次奉命負責搜查將軍府的侍衛便是他,此刻看他也如此狼狽的跪在殿中央,頓時讓他有一種萬念俱灰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