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龍澤的語氣很堅定,他也說不上來自己爲什麼偏偏信了皇甫羽晴的解釋,或許是因爲女人說的話與他曾在史書看見的篇段有着謀合之處。
聞言,南宮彥皺了皺眉頭,低沉道:“老四,你怎麼也跟着婦道人家摻和起來?什麼地震……別說朕活了大半輩子也沒有見過,就算是你皇奶奶這樣的年紀,就連聽了未曾聽說過。”
“可是父皇,如果地震的事情確有發生,那朝廷必須得儘快賑災救人才是呀!”南宮龍澤的眉頭也緊緊皺起:“兒臣已經派出精兵以京城爲點,火速朝外去打探,如果真像晴兒所說,震中就在距離京城不遠倒也就罷了,若是路途遙遠,那眼下就該開始着手準備救災物資了。”
南宮彥眯成一條細縫的狹眸深處,光芒越來越加暗沉,眸光從兒子臉上再度緩緩落到奏摺上,緩緩提起筆,一旁的公公趕緊將溢着墨香的蕉葉紋素池端硯呈上。
稍作思忖,男人握着筆的大手稍稍遊移,沾染上一點墨汁後,提筆在摺子上龍飛鳳舞作出批閱,同時低沉出聲:“那你現在想要讓朕怎麼做?”
“兒臣懇請父皇做出一切賑災準備,只要前方傳來消息,就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賑災救人。”南宮龍澤醇厚低沉的嗓音有條不紊,一臉認真表情。
南宮彥深邃的眸光劃過一抹複雜,握着筆的大手在空中微微僵滯數秒,蒼勁低沉的嗓音再度緩緩逸出:“如果朕不答應呢?你也應該明白,從國庫裡撥出賑災糧草和銀兩並非兒戲,朕不能今天答應你撥出糧草和銀兩裝備上車,過幾天又花費人力物力的退回國庫……花費如此勞力就只是爲了個無稽之談,豈不是太荒唐了嗎?”
“父皇若是不答應,那便是置天下蒼生黎明百姓於危難於不顧,哪怕這件事情只是一個猜測,父皇也應該稟着天下父母心,將一切設想周全
。”南宮龍澤皺了皺眉頭,剛纔他差點就要說父皇若是不答應,那便是昏君了!
南宮彥皺了皺眉頭,不難看出這小子爲了這件事情,還真是和自己扛上了,若是他此刻還是一意孤行,倒似他真成了不顧忌考慮天下黎明百姓的昏君了。
“原本這樣荒唐的事情朕不該答應你,可是……這卻也關乎着我靈月國數萬百姓的性命,老四,既然這件事情是由你提案,那接下來事兒朕就全權交由你來處理了,準備賑災糧草和災銀全都由你來安排。”
“兒臣領旨。”南宮龍澤雙手抱拳恭敬點頭,而此刻殿內文武百官早已是竊竊私語的議論開了,大家無一不認爲他剛纔那番話是無稽之談,男人視若無睹,依然我行我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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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突如其來的地震,南宮龍澤一下子變得忙碌起來,皇甫羽晴和小布離也暫時先在皇宮裡住下,得知男人大殿之上力勇以爭,女人心頭閃過一絲複雜暖意,她明白要讓這個年代的人相信科學很難,值得慶幸的是還有個人能夠相信她所說的話。
“王爺這裡可有消息傳來?”皇甫羽晴披着長氅進了書房,只見男人坐在書桌前,正專心致致的寫着什麼,誨暗如深的眸光無比幽暗。
南宮龍澤將墨乾的摺子收了起來,緊蹙的眉頭一點兒也不能放鬆,略顯疲倦的醇厚嗓音低沉道:“還沒有一個人傳來消息,難道真如你所言,震中的位置在距離京城很遠的地方嗎?”
皇甫羽晴聞言,秀眉也不由微蹙,低柔出聲:“如果京城附近都沒有事兒,那恐怕遠處真的是遭難了……”
南宮龍澤凝眸直勾勾的緊盯着女人的小臉,狹眸劃過一抹困惑,低沉道:“晴兒,你怎麼會懂得這些?如果不是之前曾偶然在一本古書裡看過,本王也絕不能相信。”
“這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臣妾懂得的東西可多了,只是王爺平日裡沒有花心思多瞭解臣妾罷了。”皇甫羽晴莞爾一笑,佯裝鎮定淡然的輕言道。
南宮龍澤深邃的眸光雖依然逸着疑惑,可是眼下似乎並不是刨根問底的時候,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低沉的嗓音再度逸出:“若如你所說,災情恐怕應該是發生在距離京城很遠的地方了,若真是如此,救災物資還得再多準備充足些,這件事情父皇已經全權交給我來負責,眼下除了等消息,似乎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有件事情臣妾想提醒王爺……”皇甫羽晴的面色也瞬間變得肅然凝重下來,她曾經參加救災小分隊進入地震重災區,十分清楚震後災區還將面臨着什麼樣的考驗
。
“你說。”南宮龍澤凝向女人,同樣一臉正色的點點頭。
“地震後一般都會一連下好些場雨,這無疑只會讓災情變得更加嚴峻,如果受難者的屍體不能及時焚燒處理,恐怕會引發出疫情,疫情若是得不到控制,後果更是不堪設想。”皇甫羽晴面色凝重,與男人同樣深沉的眸光在空氣中交織。
南宮龍澤眸底劃過一抹疑色,眼斂緩緩低垂,若有所思,似陷入無限沉思中,女人有條不紊鎮定的輕柔嗓音再度緩緩逸來:“這次災情來得太突然,王爺沒有經歷過,臣妾有個不情之請,等前方傳來消息後,請準允臣妾隨王爺一同前往災區。”
“本王是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可是你一個女人家……又怎麼會懂得這麼多?晴兒,爲什麼本王會突然覺得你好陌生,和本王以前認識的羽晴郡主相關甚遠?這其中到底發生過什麼?”南宮龍澤狹眸半眯,眸底的疑色也越來越深。
面對男人眸底的疑色,皇甫羽晴清澈的水眸閃過一抹淡淡狡黠,突然輕笑出聲:“王爺可否還記得臣妾曾經提及過的神秘高人,臣妾懂的這些都是從他那兒學來的……”
男人沉默不語,深邃的眼斂低垂,讓人猜不透此刻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皇甫羽晴走到桌前,輕扯一把男人衣袖,溫柔似水的聲音再度逸出:“王爺就答應臣妾的請求吧,臣妾這樣無非也是爲了靈月國的蒼生百姓着想。”
南宮龍澤緩緩擡眸,凝望着女人的水眸低沉道:“還是先等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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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雲宮,皇甫羽晴抱着孩子坐在庭院裡曬太陽,風靈陪在主子身邊,二人均若有所思,突聞一陣低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皇甫羽晴倏地回眸望去,看見熟悉的高大身影時,不由急急地朝他迎了過去
。
“王爺,是否有消息了?”皇甫羽晴語氣間也不乏急促,已經過去兩天了,依然是沒有半點消息,她心裡十分清楚站在自己這邊的南宮龍澤在朝野頂着多少大的壓力,大皇子和二皇子似乎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話,而他們朝中糾結的勢力也沒少在這個節骨眼上在皇上耳邊吹風,甚至宮中還有傳聞說南宮龍澤聽信女人饞言,完全未將靈月國和皇上的安危放在眼裡。
只見男人脣角突然揚起一抹蠱惑邪魅的驚人笑容,壓抑了兩天的情緒似乎得到了解脫,這兩天來吃不好睡不着,前後反覆推敲着皇甫羽晴說過的話,心裡不禁越發覺得懸,難道真的是他判斷失誤?
不過,今天前方已經快馬加鞭傳來消息,當着文武百斷衆臣的面向皇上稟報,寧安發地震了,房屋幾乎全數坍塌,災情嚴重,老百姓們也是傷得傷死得死,好不慘烈。
皇甫羽晴秀眉上挑,重重鬆了口氣,整個身子頓時又再度緊張起來,凝望着男人的鷹眸,一臉正色的道:“王爺說什麼?是寧安發地震了?那……那我哥他現在……”
“凌峰他人沒事兒,不過聽說曹大人好像受了傷。”南宮龍澤緩緩點頭,意味深長的道:“這次還真是讓你給說準了,就連父皇也驚呆了。”
“既然王爺知道了臣妾的厲害,那就帶着臣妾一起去寧安吧,指不定臣妾還真能幫得上忙。”皇甫羽晴一本正經的道,如今聽說震中是寧安,更是讓她的一顆心七上八下,難以安寧。
“事情緊迫,本王現在就得帶兵啓程,你就和孩子留在宮裡。”南宮龍澤的語氣很堅定,壓根兒沒有要帶子人同行的意思,他考慮的問題也很多很細,如今還有個等着吃奶的小傢伙,一頓不吃也不行,所以着實還是不方便帶着女人出去。
“王爺不必擔心,臣妾的行李早就讓風靈這丫頭幫着整理出來了。”皇甫羽晴的聲音不大,卻是透着堅定不移的信念,這一趟她是肯定要去的。
南宮龍澤皺了皺眉頭:“那布離怎麼辦?”
這個問題着實難倒了皇甫羽晴,不過低垂眼斂再細細思考一番,輕柔出聲:“此去寧安路途遙遠,所以臣妾以爲還是將小布離留在宮裡的好,有皇奶奶和母妃照顧着,也不能委屈了孩子,臣妾可以全心全意的輔佐王爺賑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