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兩天的長途跋涉,眼看江北臨近,皇甫羽晴卻突然要求馬車放慢速度:“上官沫,咱們今晚暫且不入江北。”
駕車的上官沫眉心微蹙,淡淡道:“你不想讓二皇子知道你來江北的事兒?”
“嗯。上官沫,今晚我們暫住城外,夜裡你潛入江北打探一下情況……”皇甫羽晴並不否認,上官沫也是聰明人,能夠一眼便看穿她的心思,她這一趟來江北並不清楚這邊的情況,若是冒然現身也擔心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更何況她此刻前行還帶着寶貝兒子,當然更需格外小心翼翼纔是。
“你就直接說讓我打探一下平南王是否還活着便是了……”上官沫看似漫不經心的淡淡應聲,看着皇甫羽晴急匆匆的奔來江北,他若是再看不出來女人對南宮龍澤情深意重,那就真是瞎眼了。
“呸呸呸!我家王爺一定活得好好的……”皇甫羽晴輕嗔出聲,語氣卻聽不出來半點生氣,她早已習慣了上官沫說話的方式,也並不與他計較。
就這樣,一行三人找了一個僻靜乾淨的客棧暫時先安頓下來,只待到天黑再由上官沫進城打探情況,讓店小二將飯菜送進客房,三人圍坐在白色松木桌前一同進餐,小布離此刻正躺在牀上睡得香噴噴的。
皇甫羽晴的眸光不經意瞥見風靈白希脖頸間一根紅線,眸底閃過一抹精芒,脣角同時勾起一抹壞壞笑意,低沉道:“沒想到嵇祿那小子倒是有心,連定情物也送了……”
風靈臉頰一紅,不明所以的望向皇甫羽晴,輕嗔道:“王妃胡說什麼呢?像嵇大哥那麼木納的人,怎麼可能懂得送什麼定情物……”
“那你脖子上帶的是什麼?以前本妃可沒有見過
!”皇甫心晴莞爾一笑,水眸依然凝望着風靈的脖頸,她這話一出,風靈先是微微一怔,緊接着恍然大悟,笑出聲來。
“王妃不會是以爲……奴婢脖子上戴的這塊玉是嵇大哥送的吧?纔不是呢!”風靈莞爾一笑,臉頰卻是更紅了。
“不是他還能是誰?以前你的脖子上可沒有這玩藝兒……”皇甫羽晴笑了笑,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口吻,語氣卻很堅定,按照正常的推斷,風靈脖子上的玉佩極有可能是嵇祿那小子送的,雖然平日裡他木納得很,可戀愛中的男人偶爾也會有靈機一動的時候。
“這個……是師傅給我的……”風靈笑了笑,輕嗔道:“王妃還記得前些日子嵇大哥中毒的事兒嗎?當時宮裡的太醫府裡抽少幾味藥材,是奴婢出宮去尋了來的,那些藥材便是去靈蛇堂找我師父要的,他老人家那兒可真是什麼都不缺!”
皇甫羽晴水眸微怔,接着莞爾一笑,她當然知道……像風靈的師父那樣的神偷自然是什麼也不會缺的,想要什麼只管從人家的口袋裡取了來便是。
“你這丫頭……難道那麼胸有成竹,原來那些藥材是去向你師父討來的。那……你師父也知道了你和嵇祿的事兒嗎?”皇甫羽晴笑問道,如今風靈和嵇祿已經算是全都默應了這門婚事,而風靈無爹無娘,她的師父將她從小養大,算是她的再生父母,婚姻大事事關重大,想必她也一定會和師父交待清楚。
“嗯。”風靈羞澀的笑了,同時擡手繞上脖頸,將脖上的紅線解開,取下玉倆給皇甫羽晴看個清楚,坐在旁邊的上官沫只顧着吃碗裡的飯,就像沒有聽見兩個女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八卦對話似的,深邃的鷹眸卻是淡淡從風靈蔥白指尖劃過。
當看見女人手裡的那塊玉佩時,男人眸底閃過一抹驚詫異色,握着碗筷的手微微僵滯數秒,脫口而出:“好玉,真是一塊好玉!”
皇甫羽晴雖然對玉石沒有研究,可是看着風靈手中那塊玲瓏剔透的玉佩也覺得是塊難得一見的寶玉,不過卻是將目光投望向坐在身側的男人,一襲錦繡素青對襟衣袍,敏銳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風靈手中的玉佩,眸光孤高冷傲,丰神玉俊的容顏在透着淡淡詭異複雜。
“上官沫,你不會是認識這塊玉佩吧?”皇甫羽晴水眸閃過一抹疑色,男人臉上的表情看上去確實有些不自然
。
“這是冰玉,在這世上僅有兩塊,沒有想有竟出現在一個小丫頭的手裡。”上官沫緩緩回眸凝對上皇甫羽晴的水眸,一本正經的道:“若說到這塊冰玉,可謂是價值連城……”
聞言,別說皇甫羽晴,就連風靈也驚詫的張大了嘴巴,看看上官沫,再看看自己手裡的那塊玉,水眸閃爍着不能置信的光芒。
“上官大哥,你說的可是真的?這種玉真叫冰玉?在世間就僅只有兩塊?”風靈盯着上官沫的俊顏,雖然這話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可是她瞭解上官沫的底細,也相信他說的話絕不可能是憑空捏造。
“這種事情我沒有必要騙你。曾在十幾年前,江湖上爲了兩塊價值連城的冰玉,而掀起一陣腥風血雨,江湖中人人都想得到價值不扉的寶物。”上官沫的口吻很淡,凝望着風靈道:“我倒是很好奇,你手中爲何會有這塊冰玉?你師父……又是什麼人?”
雖然之前上官沫一直漫不經心,可是風靈和皇甫羽晴之前說的話他也略聽見一二,知道這塊玉佩是風靈的師父交給她的,眼下不禁對她師父的身份也產生了興趣。
“上官大哥,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風靈水眸突然閃過一道精光,如果真像上官沫所言,冰玉在世間如此罕見,那也就意味着極有可能查得出她的身世。
“什麼事兒?”上官沫清冷的眸光淡淡從風靈臉上一掃而過,雖然面若冰霜,可是語氣卻還是透着淡淡柔意,性感的薄脣微抿,神色間透着一股盡在掌控之中的淡定,就好像哪怕是風靈不開口,他也知道她想說什麼似的。
“上官大哥,我知道你的本事,如果你能夠幫我查出真實身份,什麼條件我都可以答應你!”風靈眨了眨眸子,俏皮的語氣間透着絲絲笑意。
聞言,上官沫的眸光再度緩緩回落到風靈臉上,那雙冷傲孤高的眸子卻似有着許多複雜情緒,盯着風靈看了好一會子才低沉出聲:“我要那塊冰玉……”
他的話出,風靈握着冰玉的柔荑不由一緊,凝對着男人的眼睛警惕出聲:“唯有這個不行,這是我爹孃留給我唯一的信物!”
坐在旁邊的皇甫羽晴潤了潤嗓子,冷白男人一眼,清冷出聲:“上官沫,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現實,風靈可是我的貼身丫鬟,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你就不能幫她這個忙嗎?”
“女人,拜託你動動腦子,現在一百多個弟兄都要吃飯,你真以爲就靠你那個破酒樓就能養活這麼一羣人,做任何事情都是需要等價代換的,如果難查出身世,至少她有生之年還能知道自己到底是從哪兒來的,爹孃是什麼人,這樣的信息和這塊冰玉相比的話,一塊小小的冰玉又算得了什麼呢?”上官沫的語氣清冷,絲毫沒有鬆口的意思
。
皇甫羽晴秀眉微蹙,撇撇嘴再一次賞了男人一記白眼,風靈那丫頭卻在這個時候出聲了:“好,上官大哥,我答應你!只要你能幫我查出身世,這塊冰玉就是你的了……”
“風靈……”皇甫羽晴皺着眉頭,凝望向風靈的小臉,肅然道:“就算是知道了身世又如何?你爹孃恐怕是早就不在這世上了,而這塊冰玉也是他們留給你最後的念想,你就這樣答應了他,值得嗎?”
“值得!”風靈毫不猶豫的點點頭,同樣認真的眼神對視上皇甫羽晴的眼睛:“王妃,你永遠不會明白奴婢的心情,從小沒爹沒孃,師父就算再好……終究也只是師父,就算我爹孃真的已經不在人世了,只要能知道他們到底是誰,曾經發生過什麼事,對於奴婢而言也就足夠了。”
見狀,皇甫羽晴也不好再說什麼,她確實不是風靈,也不能理解風靈對自己身世的渴望,如果這是她的決定,她所能做的就是尊重。
說完,只見風靈將手中的那塊玉緩緩遞向上官沫,同時一臉正色的道:“上官大哥,這個……給你!”
此地此刻,幾乎所有人的眸光都落在這塊冰玉上,皇甫羽晴此刻也才細細看清祥雲圖騰的玉面上清晰刻着一個靈字。
“靈……風靈,這是你的名字嗎?”皇甫羽晴忍不住問道。
“嗯,師父說當年撿到襁褓中的我時,身上就只有這塊玉佩,因爲上面刻着一個靈字,所以師父便將這個字命入我的名字裡。因爲感覺到這塊玉佩價值不扉,所以這些年師父一直將其收藏,直至聽說我就快要嫁給嵇大哥了,這纔將玉佩拿出來交到我手裡,也算是爹孃給我的祝福。”風靈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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