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每個人都不解的看着皇甫羽晴手裡的這張畫時,女人幽幽出聲了:“李副將,你仔細看看這張圖,可知道是什麼?”
“這畫的可是江北新建的堤壩?還有這一處……畫的可是平南王出事的地方?”李爲認真的凝盯着皇甫羽晴手中的畫,仔細端倪的同時問道。
聽了李爲的話,風靈那丫頭不禁恍然大悟,原來主子畫的正是江北的堤壩,只是不知這幅畫裡暗藏着什麼玄機。
“李副將果然眼尖,一眼便能看出本妃畫裡的內容,現在本妃有件事情要交給你去辦。”皇甫羽晴點點頭,李爲同樣也跟着點點頭。
“平南王妃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便是。”
“你先拿着本妃畫的圖紙暗下去堤壩比對一番,我備註的黑點之處則是樁樑所處的位置,都是憑着上次的記憶,也不知道有沒有差池。”皇甫羽晴認真道:“如有畫錯了地方,你拿筆墨修改備註一番,同時捎信給我,這樣本妃心裡也好有數。”
“末將遵命。除了這樣……平南王妃是不是還有其它事情要交給末將去辦?”李爲頓了頓,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問出口了,從皇甫羽晴的語氣不難聽出,讓他去江堤察視只不過是第一步,接下來一定還有其它事情。
“沒錯。接下來本妃讓你拿着這張圖紙去京城,請皇上找資深工匠仔細研究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出問題結症所在。”皇甫羽晴的聲音越來越低,面色也越來越嚴肅。
李爲微微一怔,似乎有些明白女人的意圖了,深邃的眸光倏然暗沉下來,直勾勾的盯着皇甫羽晴的水眸,小心翼翼的試探道:“王妃這是想讓末將找出證據,證明決堤的事情並非意外,而是人爲造成的……”
“凡事都要講求證據,李副將那才那話可不是本妃說的
。”皇甫羽晴意味深長的低沉道,清澈的水眸閃過一抹狡黠笑意,接着淡淡出聲:“李副將一定會問,爲什麼這件事情一定要讓你親力親爲?本妃這樣做確實是有私心的,正因爲李副將是父皇的心腹愛將,如果由你親自來督辦這件事情,可信度也會大大提高,若是本妃自己回京找父皇提及此事,恐怕反倒沒有李副將出言的效果好!”
李爲靜靜地聽着女人的話,緩緩點頭:“這件事情末將一定會稟公辦理,如實向皇上彙報,相信以皇上的聖明,也一定會給所有人一個交待。”
再經過一番細緻交談後,皇甫羽晴親自送李爲到門口,上官沫同時也跟着上前,手中拿着黑布,低沉道:“還是老規矩。要委屈李副將了。”
“上官沫,你這又是要做什麼?”皇甫羽晴蹙着眉頭低沉道。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平南王妃,我這也是爲了大家好,希望你不要干涉。”上官沫堅定的眸光凝向皇甫羽晴,低沉道:“這是我們在江北唯一的落腳處,若是暴露了……”
“王妃,就讓他按着江湖中的規矩來吧。末將能夠理解……”李爲倒是輕鬆的聳了聳肩膀,莞爾一笑,一臉坦然的任由上官沫再次用黑布蒙了自己的眼。
既然李爲自己願意,皇甫羽晴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就算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便隨着男人們去了。臨行之前,皇甫羽晴關切的嗓音再度逸出:“李副將,你自己也一定要多加小心,二皇子爲人陰險狡詐,在沒有找到確切的證據前,本妃不會與他正面交鋒。”
“王妃就放心吧,以末將的身手他們想得逞也沒有那麼容易。”黑布矇眼的李爲脣角勾揚,逸出一抹俊朗的笑容,接着便頭也不回的任由上官沫手下的人帶着他離開。
直至李爲的背影消失在遠處再也看不見,皇甫羽晴的眸光才緩緩移望向上官沫的方向,只見男人神色慵懶的對睨上女人投來的清冷白眼,低沉道:“凡事都如了你的意,你還有什麼不高興的?”
“李副將是我的人,你這樣對他就是不尊重我,我當然不高興
!”皇甫羽晴冷白男人一眼,掉頭轉身進了屋子,上官沫皺了皺眉頭,隨後也緊隨女人身後也進了屋。
風靈默默地退到一旁,離這二人遠遠的,靜觀其變,這麼長時間她也習以爲常了,這個上官沫看着每次總喜歡和主子做作,可若是仔細觀察,卻發現其實每次事情到了最後,做出讓步的總是他,細想之下似乎能讓人感覺到一絲絲的異樣情愫。
“女人,希望你弄清楚,這個李副將說到底不過是皇上身邊的人,根本就不是你的什麼人。”上官沫不甘示弱的回擊道。
“哦?”皇甫羽晴水眸閃過一抹狡黠精光,清冷的眸光睨向男人,反問道:“如此說來李副將確實算不得本妃的什麼人。那你呢?你上官沫可是我的人……”
“我……”上官沫到了嘴邊的話戛然而止,女人最後問的那句話着實還真是考倒了他,若回答是吧,他堂堂七尺男兒,一個大老爺們怎麼能說自己屬於一個女人。可……若回答不是,他可是千真萬確將整個青龍宮拱手讓出,心甘情願對她俯首稱臣。
“怎麼不說話了?我問你……你算不算是我的人?”皇甫羽晴看來並不打算放過他,一連幾天的緊張情緒,在男人的鬱結眸光裡得到釋懷,偶爾開個玩笑人也感覺輕鬆許多。
看見女人脣角難得漾起會心笑容,上官沫深邃的眸底劃過一抹異色,暗裡一咬牙,醇厚沙啞的磁性嗓音低沉逸出:“算!”
男人堅定加肯定的回答,也讓皇甫羽晴的心情更好了些,脣角的笑容越漾越深,不過卻在脣角高揚起一抹漂亮的弧度時,眸光陡然一暗,似又想起了什麼,脣角的弧度顯得有些僵滯,剛剛升揚起的笑容也一點點消幹褪淨。
與此同時,上官沫深邃的眸底亦劃過一抹複雜深邃,認識女人的時間也不短了,以他對皇甫羽晴的瞭解,當然知道她此時此刻又想起了什麼,要麼南宮龍澤,要麼是她和南宮龍澤的寶貝兒子,那一大一小的兩個男人已經佔據了她的整顆心,外人根本無法涉足。
盯着女人的臉,上官沫突然正色問道:“女人,如果他真的死了……你打算怎麼辦?”
皇甫羽晴眼底突然浮上一絲警戒色澤,水眸深處的冷冽鋒芒直逼向男人,脫口而出:“爲什麼突然說這種話?是不是打探到了什麼消息?”
不能怪女人不分青紅皁白的胡亂猜測,大驚小怪,着實是這些天來精神上所受到的壓抑太痛苦了,心愛的男人發生意外原本就讓她緊張的心一直懸在嗓子眼,遲遲沒有進一步的消息對於她而言,無疑也是一種折磨
。
“看看你現在都緊張成什麼樣子了?決堤現場我親自去看過,刨開那些後補的新泥漿,縫壁裡有發生一些血漬,如果這些血真的是他的……恐怕他能活下來的希望確實渺茫之極。”上官沫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陰沉,女人臉上的神色顯然讓他看着心裡很不痛快,控制不住心底壓抑的情緒,突然一吐爲快的將壓在心裡的話一股腦兒的全都說了出來。
他的話出,皇甫羽晴整個人當場石化,半天沒有反應,上官沫這會兒似乎意識到自己剛纔的話有些過了,原本這些天精神就一直緊繃的女人,如何能夠承受得住他剛纔那一系列的狂炸,那些火爆的消息恐怕能將她所有的希望都炸得灰飛煙滅。
“女人,你醒醒,醒醒,沒事吧!”上官沫霸道地低沉嗓音在耳畔傳來,看着女人呆若目雞怔愣在原地的表情,莫名令男人一陣心慌慌的亂如麻。
不想,女人突然無比平靜的緩緩擡眸正視上他的眼睛,點點頭,語氣無比輕淡的道:“上官沫,謝謝你告訴我這些,這筆帳我都會記下來,一併算在南宮龍夔那個混蛋身上!如果……如果王爺真的死了,那我就會讓害死他的人一併陪葬!!”
女人的聲音很輕很柔,卻是透着無以倫比的絕決,就算是像上官沫這樣經歷過大風大浪的男人,在聽見這樣的聲音時,也會感到一陣徹骨的寒意撲面而來,不禁打了個寒顫,呆怔的盯着女人那張清麗脫俗的絕美面孔,半響未吐出一個字來。
一時間,房間裡的氣氛變得緊張起來,連離得遠遠的風靈也感覺到了冷颼颼的氣息,緊張得不知所措,不知是該依然站在原地遠遠的望着,還是該上前去安撫幾句。
良久,上官沫臉色終於好看了一些,女人現在的樣子似乎更讓他擔心了,不由自主的擡起雙手,溫柔的扶握上女人削弱的雙肩,深邃的鷹眸凝盯着她的水眸,罕有的溫柔口吻低緩逸出:“女人,只要是你想要做的,不論是上刀山還是下火海,我上官沫都會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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