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羽晴倏地鬆手,大力將男人推了出去,他的身體跌撞到另一個男人身上,一桌子人一時竟也捉摸不透眼前這位神秘公子的身份,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再貿然出手,從皇甫羽晴剛纔的那番對話不難聽出,這個人對朝廷的一切十分清楚,在沒有弄清楚對方身份之前,幾位紈絝公子哥兒最終選擇了離開。
皇甫羽晴回坐在原先那桌,剛纔那番話上官沫和風靈同樣聽得清清楚楚,女人剛剛回到位置,上官沫深邃的眸光便投望過來:“你現在不會是在想……要連夜趕回京城吧?”
“沒錯。填飽了肚子就上路。”皇甫羽晴清冷的眸光淡淡從男人臉上掃過,聽似雲淡風輕的口吻逸出:“上官沫,你現在倒是長進了,就像是我肚子裡的蛔蟲,我想什麼你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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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似玩笑打趣的話卻未讓氣氛變得輕鬆,上官沫的神色更加凝重了,坐在她另一旁的風靈眸底亦閃過一抹複雜,像是也察覺出了愈加緊張的局勢。
正在這時,店裡的小二已經開始上菜了,菜餚看起來不錯,或許是奔波了一天肚子餓壞了,幾個人誰也沒有再說話,各自埋頭苦幹,沒一會兒桌上的飯菜便一掃而空,也就在這個時候,店裡的小二哥突然急匆匆的奔到他們桌前,吱吱唔唔出聲:“幾位客倌,不……不好了……”
聞言,皇甫羽晴一行擡眸凝向他,女人冷冷出聲:“說,到底出了什麼事兒?”
“你們的馬……馬全都死了!”店小二緊張的聲音直打顫:“小的剛纔喂草料的時候幾匹馬都還好好的,這才短短一會兒的功夫,它們竟然全……全都死了!”
“什麼?馬全都死了!這你還讓我們怎麼趕路?!”上官沫頓時就惱了,一拍桌案立身而起,怒氣洶洶的模樣差點兒讓店小二嚇尿,小腿兒一下子就軟了
。
“這……這頓飯小的不收幾位客倌的銀子還不成嗎?那幾匹馬……小的也確實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店小二的聲音透着絲絲哭腔,還真是差點兒就要給他們跪下了。
上官沫深邃的瞳仁睨向女人,只見皇甫羽晴秀眉緊蹙,不難看出此刻的心情亦是跌到了谷底,男人低沉的嗓音緩緩逸出:“眼下天色已晚,就算是要走也只有等到明天了……”
見皇甫羽晴沒有說話,上官沫的目光緊接着再度回落到店小二身上,低沉道:“既然禍是你們惹出來的,除了這頓飯,還得再給我們準備兩間上好的客房……”
“是是是,小的這就去辦……”店小二正發愁呢,擔心客人會獅子大開口,畢竟死去的那幾匹馬個個膘肥體壯,一看就是上好的寶馬。所以此刻上官沫一提出要求,他幾乎連想也未想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雖然心情有些鬱悶,可是皇甫羽晴卻也無可奈何,眼下若是沒有了駿馬做代步工具,僅憑他們的腳力就算是走到後日,也未必能夠到得了京城,所以對於上官沫的安排女人也沒有反對的理由,默不吱聲就算是默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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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吹動着窗外茂密的大樹,空氣裡夾雜着泥土的淡淡芳香,寂靜無邊,暈染了夜色旖旎,皇甫羽晴倚靠在窗邊,卻感覺到鼻間的空氣越來越稀薄,最後壓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
“王妃,還在想皇上新立二皇子爲太子的事情嗎?”風靈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皇甫羽晴沒有回頭,清澈澄淨的水眸依然凝盯着夜幕中遙遠的星子,若有所思。
“風靈,你覺得父皇真的下旨立二皇子爲太子了嗎?”皇甫羽晴清冷的嗓音在暗夜裡虛無飄渺,她怎麼想也不明白,連她也可以輕而易舉看破二皇子的爲人,南宮彥那般精明的男人又怎麼能看不明白。
“王妃剛纔不是已經聽到那些紈絝公子哥兒們說的話了嗎?皇上應該是已經立二皇子爲太子了,雖然二皇子在王妃眼底很不堪,可是在皇上面前,他卻是極力隱藏得極好的。”風靈亦一本正經的應道,她理解皇甫羽晴心情的鬱結,讓二皇子那樣卑鄙的小人得逞,看着着實讓人心有不甘。
皇甫羽晴不再說話,倒是風靈的聲音再度從身後傳來:“王妃有沒有想過,今天晚上的事情會不會和二皇子有關?那些馬怎麼會無緣無故的死了……”
風靈的話出,女人深邃的水眸閃過一抹幽暗,這件事情也正是她一直在思考的,經過反覆推敲思考可以確定的是,對馬下毒的事情絕對不可能是南宮龍夔爲之,如果真的是南宮龍夔,恐怕要的就不僅僅只是幾匹馬的性命……
可是,那幾匹馬卻是真真實實的死了,不得不引起女人深思,如果這件事情不是南宮龍夔乾的,那會是誰呢?腦子裡突然閃現過一張俊顏,女人幽暗的眸底劃過一道精光
。
“風靈,我問你……剛纔我和那幾們紈絝公子哥兒說話的時候,上官沫可有離開過?”皇甫羽晴倏地回眸凝向風靈,壓低嗓音一本正經的道。
“呃……有,有離開過一會兒,上官大哥曾去了趟茅廁,這……難道有什麼問題嗎?王妃不會是懷疑……”風靈先是一怔,接着一邊細細回想,回答了女人的問題。
皇甫羽晴一記眼神淡淡的打斷了女人的話,風靈慾言又止,到了嘴邊的話又咽進肚子裡,睜大杏眸望着主子,等着皇甫羽晴開口。
“收拾行李,你們連夜趕回京城。”皇甫羽晴清冷的嗓音逸出,水眸閃過一道暗色。
風靈微微一怔,再反應過來一臉難色望着皇甫羽晴,吱吱唔唔出聲:“可是王妃……眼下馬也沒有了,咱們的腳力恐怕是要再走上兩天。”
“馬的事情就不勞咱們費心了。”皇甫羽晴意味深長的道,緊接着率先出了客房。
剛出客房便遇見了剛剛上樓來的上官沫,迎對上女人清冷的眸光,男人深邃的眸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異色:“這麼晚了你不回房睡覺,這是要去哪兒?”
“馬的屍體都打理好了?”皇甫羽晴看似漫不經心的淡淡反問道。
“嗯,出去隨便找了個馬伕,給了點銀子讓他幫忙拖到城郊火葬了。”上官沫面色依舊平靜如水,看不出半點異樣,淡淡出聲。
“上官沫,你到底打算要裝到什麼時候?”皇甫羽晴冷哼一聲,下一秒便變了臉。
女人突如其來的態度變化也讓上官沫眸光微怔,不過很快便又恢復了平靜,皇甫羽晴的態度對於他似顯得有些突然,卻又似在意料之中
。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上官沫淡淡道。
“既然你說剛剛將那幾匹馬交給馬伕去處理,正好帶我去看看,那幾匹馬又肥又壯,馬車想弄上車恐怕也並非易事,咱們現在就出去看看,一定還趕得上。”皇甫羽晴雖是沒有直接拆穿點破他,可是語氣和臉色卻是擺明了他的態度。
她這話一說,一切顯然都清楚了,上官沫倒也沒有急着解釋,見女人識破了自己,面色依舊沉穩,落落大方的應了下來:“你什麼時候知道是我的?”
“就在你向店小二說讓他準備幾間客房的時候……”皇甫羽晴清冷應道,之前她就心生疑惑,想他們騎乘的幾匹可都是上好的漢血寶馬,平日裡上官沫對於這些馬也是相當寶貝的,可是今夜發生了這樣的意外,上官沫處理的態度讓她頓生疑惑。
再則,這件事情也還有疑點,事後上官沫的態度過於的鬆懈,如果這些馬匹真的是被人下毒的話,那事後上官沫應該會格外緊張纔是,可是他卻不禁沒有特別關注皇甫羽晴的安危,反倒是抽空去處理那幾匹馬的屍體,也令女人感到不解。
“你確實比我想像的還要聰明得多……”上官沫沒有半點想要解釋的意思,淡淡出聲。
“要知道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任何事情都會有機可尋,留下蛛絲馬跡……”皇甫羽晴的口吻亦很平靜,此刻風靈也已經收拾好行李跟着後面出了房門,看見佇在長廊的兩人頓時停下了步伐。
“你還是決定要連夜趕回京城?”上官沫深邃的眸底閃過一抹無奈,無論他怎麼做,似乎也無法阻攔女人的步伐,如果說這一切都是命數,那他確實也無能爲力。
“馬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我和風靈到路口等你!”皇甫羽晴沒有正面回答他的話,不過堅定的語氣卻也給了男人一個肯定的答案。
丟下這句,女人頭也不回的率先下了樓,風靈緊隨其後,臨行前不忘賞給上官沫一記同情的眼神,其實從剛纔的那一幕她也已經悟出了幾分真相,看來上官沫爲了能讓皇甫羽晴不要捲入急波洶浪裡也是絞盡腦汗,費盡了心機,可最終還是無法阻攔女人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