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邊的顧卿早已下山,回到了繁華的街道,已經是傍晚,街道上的人流已經多了起來,顧卿不想回王府,但是張媽媽和香兒還在那裡,自己無路可去,但是現在回去做什麼?關在牢籠了的金絲雀?不應該說金絲雀,應該說小麻雀!
心中百感交集,明明是自己一手推着北唐烈離開,爲什麼他不在反而心中空落落的。北唐烈身邊從來不缺乏新鮮女人,但是那個娟兒的小姐似乎對於北唐烈是不一樣的對待。可是……這些似乎和自己無關,她可是遲早要離開王府的啊,眼看三月期限就要到臨,也不知道胖師父那邊怎麼樣了,實在不行就和北唐烈坦白了說。可是……
她不知不覺的走到早上的麪攤,要了一碗陽春麪,開始糾結。自己就算是按照豬肉的價格論斤賣也似乎不值什麼錢啊!
就在她犯難的時候,突然旁邊湊過來一個人,神神叨叨的說道:“姑娘,有沒有好好的想想我早上和你說的話啊?”
顧卿一轉頭,旁邊坐着一個老頭子,自顧自的要了一碗陽春麪,機警的看着周圍,似乎害怕北唐烈出現。
顧卿無語的扶住額頭:“你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賽半仙吃了一大口面:“老夫掐指一算,算出你必定會回到這裡,所有已經等候多時!”他心裡哀嚎一聲,實際上這裡就是他蹲點地,也是回王府的必經之路!
顧卿肅然起敬,想到他早上說的話,神乎其神,似乎還真有那麼兩下子,隨即也機警的抱着麪碗湊過頭去:“你早上和我說的那些到底是什麼意思?可否告知一二?”
“總之一句話,趕緊離開那個男人,那個男人會將你推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你爲什麼會這樣說?”顧卿心中的疑惑更加放大。
賽半仙急了,就差沒有拍案而起了:“他是什麼人?你是什麼人?你們之間的差距已經是個問題,更何況這個男人遠比你想象的更加危險。你怎麼就冥頑不靈?聽老夫一句勸吧!趕緊走吧!”
看他言辭之間似乎不像是作假,顧卿也暗自點頭,北唐烈的可怕自己已經瞭解到了。但是現如今人質還在他的手上,自己怎麼逃?“可是我還有親人在他手上啊!”
賽半仙眉頭一皺,嘀咕了一句:“那這就不好辦了。”他突然從腰身拿出三個錦囊,一看見顧卿那立刻變色的臉,頓時皺眉嫌棄的看着她:“我說小姑娘,你真當我是江湖術士啊!我是真心爲你好,如果你不相信,這三個錦囊就白給你了,到生死危機的時候,你只要對着他說出我錦囊裡面的話,那麼可保你一時周全!”
見他說的認真無比,似乎真的十分嚴重的樣子,顧卿也有些皺眉。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諸葛亮的錦囊妙計嗎?但真的會有他說的那麼神乎其神嗎?
顧卿有些狐疑:“那要是我現在打開呢?”
賽半仙氣的鬍子一翹一翹的:“這可關乎性命,不能亂開玩笑,你一
定要切記我說的話,我是不會害你的,你要相信我啊!”似乎爲了表明自己是個十足十的好人,他擠出了一個真摯的笑容,但是笑的比哭還難看。
賽半仙見吃的差不多了,隨即拍拍顧卿的胳膊:“小姑娘啊,老人家今天一天生意都不太好,麻煩把錢結一下啊!”說罷一溜煙就跑掉了。
顧卿見他走遠,這才呆呆的看着手裡的錦囊,都是黃色的布袋,上面繡着花紋,只是針線活似乎不怎麼好,花朵繡的歪歪扭扭的,而且袋子的質量也十分的差,顧卿嚴重懷疑根本就是唬人的!
顧卿對於他的錦囊妙計可不全信,難不成你一句話就能在危機關頭保她一時周全?她四下瞄了一下,然後賊笑一聲,打開標註“一”的錦囊。懷揣着小激動打開了字條,上面寫着。
“臭丫頭,我就知道你偷看,你如果再這樣,老頭子打死你!”
我擦,這個賽半仙可以啊,竟然連她的性子都知道,看上面的話,似乎真的特地爲她準備的。就這樣白白浪費一個錦囊妙計,顧卿頓時有些肉疼了,就算賽半仙說的是假的,但是有個心靈寄託也好啊!
她將剩下的兩個錦囊揣在了懷中,然後將面錢付掉,看了眼天色,也確實不早了,該回去了,否則還不知道北唐烈又要發什麼瘋呢!
而此時躲在暗處的賽半仙輕輕呼出了一口氣,還好顧卿沒有打開後面的錦囊,否則真怕自己忍不住上去暴打她一頓!
看來顧卿是不打算離開北唐烈了,自已要準備好成全這對可憐的孩子了!
看着自己身後眼神呆滯的男子,身上穿着尋常百姓的衣服,平平無奇。賽半仙擺正他的頭顱與自己眼睛對視:“老頭子馬上就要離開了,你記着你一直在這看着顧卿的,她沒和任何人說過話,知道了嗎?”
那男子點點頭,然後賽半仙這才離去,他剛一離開,那男子眼睛立刻煥發光彩,緊緊的看着顧卿離去。
生命又恢復平靜,就連蕭引都不出現在眼前,聽皇宮傳來的消息,是蕭樂師染上頑疾回家休養了。但是顧卿知道,其實蕭引就是前朝餘孽的身份北辰帝是心知肚明的,這些話都是說給不知情的人聽得。
至於李墨,這一世只是陌路人了而已!兩個人毫無瓜葛。
深深地看了眼兩個點亮的大紅燈籠兩邊懸掛的牌匾,上面鑲嵌着三個燙金大字“烈王府”,最終自己還是回到了這裡,而且自己也沒別的去處了。再等等吧,再等一些時候吧,就能和這裡的一切都要說再見了!
傅景落正好從烈王妃出來,看見她仰着小臉,臉上流露着悲傷的神色,一雙眼睛都在有些淒涼的紅燭燈籠的映照下帶上了悽迷的神色。
她靜靜的看着烈王府的牌匾,像是仰望着一座觸手可及的海市蜃樓,但是傅景落的心中比誰都清楚,這麼美麗的幻境,實際上都是自欺欺人而已。
顧卿單薄的身影照耀在月下燈下,斜斜
的拉長了影子,她的駐足,也留下了他的目光。
傅景落輕聲的喚着她,彷彿自己聲音大了,就會嚇着她。就他自己都被自己的小心翼翼嚇了一跳,已經不知在什麼時候,開始關心她。實在初次見面的時候見到了她一雙毫無雜質的眼睛?還是她肆無忌憚的勾肩搭背?
他小小的默許,也讓自己似乎貪婪更多!
顧卿聽到有人叫她,連忙收回了目光。有些詫異:“我都穿成這樣了你還認得?”
傅景落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你忘了我們初次相見你就是男兒裝扮。”
顧卿這纔想起第一次在小巷遇見的時候,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美人”啊!看到那舒服的笑容,顧卿笑了起來:“你是找北唐烈的嗎?”
他點點頭:“他還沒回來,你們出去了一天嗎?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回來了?”
“他?他遇見了一位蒙面的小姐,然後一起了,怎麼,還沒回來嗎?”她以爲自己回來的已經夠晚了,沒想到北唐烈比自己還要晚!
傅景落臉上的笑容一僵,有些緊張的問道:“那你是一個人回來的?一路上可聽到了什麼?”
顧卿狐疑,難不成自己遺漏了什麼不成,她有些疑惑的搖頭,看着他問道:“爲什麼我感覺你們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傅景落心裡鬆了一口氣,笑道:“沒什麼,只是怕你一個人回來,聽到關於自己身死的傳聞會心裡不好受。吃過了嗎?”
顧卿這纔想到自己晚上似乎只吃了一碗麪,還因爲賽半仙的話,食不知味,也不算吃的。她崛起嘴巴,摸了摸肚子:“你不說我還真想不起來,我吃了一點,走回來到現在都餓死了!”
傅景落走上前寵溺的摸了摸她的腦袋,似乎很享受她的頭髮在自己的掌心磨蹭。而顧卿也已經習慣了一般,笑盈盈的沒有拒絕。
“我的馬車就在這,我們去醉仙居吧。”
顧卿有些遲疑,她怕北唐烈又要生氣了。“不了,我怕……”她的意思十分明顯,是害怕北唐烈不高興。
他的眸色有一瞬間的暗淡,但是轉眼又恢復溫和,根本沒有人看到他眼中那一抹轉瞬即逝的暗淡之色。她到底是害怕北唐烈,還是擔心他的情緒?“無妨,有我在。”
他的一句“有我在”,徹底讓顧卿放下,難不成只准許北唐烈泡妹,自己就不能勾搭帥哥嗎?反正她們兩個已經是過去式了,自己沒權利干涉他,他自然也沒權利干涉她!
她便高興的點點頭,可憐兮兮的摸摸自己的肚子:“我還真的好餓啊!以後你常來看我好不好,也帶上青玉。”
他看着她燦爛的笑容,心情也跟着好了起來。他笑,笑的猶如世間上最和煦的陽光,溫暖人心。
頜首,輕聲說道:“好。”
對於你的要求,他傅景落還沒有學會如何拒絕,也許等他不能再守護的那一天,也許會拒絕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