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剛走到內室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一聲嬌滴滴的聲音:“景城大哥,你摸摸妹妹我,這手是不是很軟啊?”
綰翎的臉頓時黑了,其他幾個丫鬟更是面紅過耳,就連剛剛跟上來的娟兒也恨不得把頭埋到地下去,自己的主子這也太露骨了。
“你們在幹什麼?”綰翎推開內室的門,就直接闖了進去,正看到金氏上身靠在葉景城身上,一手還抓着葉景城的手往自己胸口放,臉上的媚意幾乎都要化成水了。
金氏一看來人,頓時變了臉,原本春色無邊的臉剎那成了豬肝色,來的怎麼是葉綰翎啊?!她可是好不容易纔把事情推進到這裡,馬上就要成功了,怎麼就……
話說今天她本來還沒想這麼快動手的,不過下午聽人說老爺今天早回府了,她就多問了一句是怎麼回事。原來葉景城下午剛送走一位前來視察的長官,喝了點酒,就先回來休息了。
“這可是好機會啊娘。”葉綰莀雖然是個大姑娘家,但她也知道,男人在酒後,意志力可是最薄弱的。
“你就等着當葉家真正的大小姐吧。”金氏一聽,當時就意動了,立刻收拾打扮,塗脂抹粉,把自己拾掇得跟個二八姑娘似的,準備妥當就到了崢堂。先把臨琛支開後,她就挎着個小食盒進去了。
“弟妹,你來做什麼?葉景城本來在榻上歇息,突然聞到一股香粉味漸漸濃郁起來,心中就奇怪,除了以前的繆氏,這府裡可沒人會這麼濃妝豔抹,一看是金氏,立刻坐了起來。
金氏剛進來就聞到了一股酒香,心中更是一喜,葉景城果真喝了酒,此處又沒有別人,就不信他不上鉤。
“景城大哥,我特意熬了點解酒湯,可以緩解頭痛的。”金氏殷勤地坐到一邊,扭着還算纖細的腰肢,狀似無意間捋了捋垂下來的碎髮,眼角眉梢盡是春色。
葉景城當時眼神就變了變,就連酒意都散了幾分,口中冷淡道:“弟妹有心了,不過你大嫂已經給我送過解酒湯了,這就不必了。”
雖然葉景城表現得有些冷淡,但金氏可是一點都不氣餒。男人嘛,總是要裝一裝的,尤其是像他這種身份,平日正派慣了,就算心裡是想的,可表面上還是要顯得不情不願的,等到“實在推不過了”,纔會就範。
“這可是人家熬了兩個時辰的,不只是解酒,喝了對身子也舒服,這天兒這麼冷,人家特意找了大夫配的上等補藥,您就喝一點吧。”金氏說着就把湯盛了出來,送到葉景城面前。
葉景城看着面前還散發着熱氣的湯碗,白瓷上刻着一支紅杏出牆頭的圖案。金氏的話已經夠曖昧的了,他哪能聽不出來,心裡一股惱意上涌,爲弟弟感到憤怒。
“弟妹還是趕快回去吧,快到年底了,該給景圩送點東西什麼的,千萬別省,金銀紙帛、好酒好菜的都多備點,讓他在那邊過得好一些。”葉景城這話,很明顯是在提醒金氏,你可是剛死了丈夫的,要是有什麼別的心思,可就太不妥了。
可金氏不這麼想啊,她還覺得,葉景城是不是憐惜她剛死了男人,一個寡婦家的過得可憐,頓時半真半假地抹着淚道:“這是自然的,只是,我一個女人家的,獨自活着艱難不說,平日更是寂寞得很。多虧了景城大哥的照顧,否則還不知會怎麼樣呢。”
葉景城有些不耐煩了,冷聲回道:“你們母女是景圩兄弟的家人,就是葉府的家人,照顧你們是應該的,何況說起來也是夫人在盡心,後院的事我可沒怎麼管。”
金氏繼續把碗往前送,嬌聲道:“哎喲,景城大哥你說的這是是什麼話?要不是你在外操勞,掙下這偌大的家業,那大嫂她就是有通天的本領,也沒法子呀。”
“這湯我不喝,你快出去吧。”葉景城揮了揮手道,這金氏表現得也太明顯了,他豈有不明白的,但如此一來,這湯就更不能喝了。
可金氏不知羞恥,依舊毫不收斂,甚至還越靠越近,“景城大哥,你怎麼就不懂人家的心呢。”
葉景城一看,這不行啊,兩人這麼推推搡搡的,萬一一會兒有人進來看到了,那就是有十張嘴都說不清了。於是他一把接過碗,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大口飲下,把空碗推了回去,板着臉道:“這下行了吧?你可以出去了。”
金氏看他都喝光了,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喝了就好,這下你還不是任我擺佈?
葉景城漸漸覺得頭暈起來,他感覺到有些不對,想要站起來的時候晃了一晃,金氏立刻扶住他,媚笑道:“景城大哥,你困的話就睡一會兒嘛。”
不一會兒,葉景城就昏昏沉沉地倒在了錦榻上,金氏臉上終於露出了陰謀得逞的笑意。雖然葉景城不識好歹,現在啥也幹不了了,不過只要讓姜月靈看到,自己衣衫不整地和葉景城躺在一起,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算了下時間,姜月靈應該也差不多快來了,金氏不慌不忙地慢慢解着自己的衣服,嘴裡一邊還說着淫蕩的話,貼在葉景城身上。她纔不怕被人看見,場面越是香豔,葉家爲了把大面子掩飾過去,就越是要給她個名分,讓這事兒有個說法。
“金氏,你這個淫婦,我問你呢,你在幹什麼?!”綰翎再次問了一遍,並不算太響亮的話語裡,充斥着殺機。
金氏一下被驚醒過來,這才意識到,眼前的情景似乎跟她原先預料的不一樣了。她萬萬沒有想到,來人爲什麼會是綰翎。
“我,既然綰翎你看到了,那嬸嬸也就不瞞着你了。”金氏看了眼綰翎,索性擺出一副無賴的樣子,一把將衣服拉了起來道,“我和你爹呢,兩情相悅,一時情不自禁……”
“情不自禁?”綰翎冷笑起來,指着睡着的葉景城道,“莫非這就是嬸嬸說的‘兩情相悅?”
在場的丫鬟們也都露出不齒的神情來,金氏有些下不來臺,咬了咬牙繼續道:“反正就是你看到的這樣了,你還是……算了,我也知道你做不了主,你就把大嫂給叫來吧,看看是給我個什麼說法。”
“我看到的?我看到什麼了?”綰翎突然笑了起來,轉頭問木蘭和胭脂,“你們說說,咱們進來的時候,金夫人和老爺在幹什麼?”
木蘭本來還震驚於這金氏的厚臉皮中,見她不但不否認,反而好像還巴不得被人看到似的,而現在聽綰翎的意思,她一下明白過來,差不多是和胭脂異口同聲道:“金夫人在和老爺說話,什麼事都沒有。”
金氏一愣,她原本以爲,綰翎看到這種事肯定是會張揚的,可她根本就不怕,她巴不得被人知道呢,可沒想到綰翎竟然會這麼說,她一下子急了,“葉綰翎,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們葉府打算賴賬?”
“賴賬?賴什麼賬,請問我爹爹對你幹什麼了?我看到的,可是嬸嬸你急不慌忙地往男人身上貼。”綰翎眼中充滿了鄙視和厭惡。
金氏本性畢露,叉着腰就站來起來,指着葉景城道:“你今天要是不給我個說法,我就鬧到太夫人那裡去。”
“去,你儘管去!你倒是出去,滿世界嚷嚷,你一個寡婦,丈夫死了沒多久,就急着往大伯的牀上爬。我看你還要臉不要!”綰翎側身讓開一步路,對着外頭道。
饒是金氏臉皮厚比城牆,可到底也還是做不出來,一時卡在那裡,不知說什麼好。看到娟兒怯生生地站在一邊,就把氣撒到她頭上,罵道:“你個沒用的東西,讓你看着大門,你吃屎的啊!”
“她吃的,可是和嬸嬸你一樣的東西。”綰翎說完,從身上拿出一個小瓶子來,這是她出門都隨身帶着的,可以對付一般的蒙汗藥和迷藥的。她把塞子拔下後,把瓷瓶放到葉景城鼻子底下,讓他聞。
不多時,解藥就起了作用,葉景城慢慢醒了過來,看到綰翎在場,又看了眼邊上的空碗,心裡就有了數。他行走官場多年,這點把戲還是知道的,頓時怒不可遏!
金氏本來還想罵人,一看葉景城醒了,又瞧着綰翎的架勢,知道今天自己是討不了好了,也不想和葉家人徹底搞僵。於是,她臉色變了幾變,迅速轉了口風,對葉景城道:“呀,大伯你醒啦?您今兒大概真是喝多了,連一碗解酒湯下去也不起作用。幸好綰翎來了,聽說我這侄女兒可是會醫術的,到底是不一樣啊。”
就在這時,姜月靈也帶着人來了,她見到臨琛來找,就猜到了這裡會有事情,立刻趕來,沒想到會在屋裡看到綰翎幾個。此時見他們臉色均有異常,特別是金氏的衣服領子,似乎不是很整齊,她眼底的暗芒劃過,頓了頓對金氏道:“原來弟妹也在,不知道找老爺有什麼事情?”
金氏眼珠子一轉,還好她早預備了後手,就防着出點什麼意外狀況呢,她打開食盒蓋子,拿出放在底下一層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