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瑕宮上下一片都很安靜,這是太子出了事以來最爲安靜的一天,只因爲程十一帶來了一個可以治癒太子的新藥,而讓所有人迴避,包括皇上和皇后。她一個人步入內殿,果然,冥烈已經站在那裡候着她了。他看着她揚脣,“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
程十一隻是略帶嘲諷的笑了笑,沒有多說,便開始一系列的準備工作。
“你最好不要耍花招,不然的話,後果你承擔不起。程十一,我有的是辦法讓你生不如死。”
“我也勸你一句,在我給人治病的時候,你最好不要滿嘴噴糞,到時候出了什麼醫療事故,可不要怪我醫術不精。”程十一冷冷的回瞪了他一眼。而程十一的一舉一動,冥烈都緊緊的盯着,還時不時的掃過去看着南宮溯蒼白的臉,眉頭皺得更緊了。程十一心裡冷哼,白長了一張人模狗樣的臉,都甘心被一個不愛他的女人奴役一輩子。
“你就不怕我趁你現在不能動,去跟外面的人說你便是皇后的奸一夫,太子的親爹?”
“你不會。”冥烈一臉的自信,“相信你也知道了我給你的解藥,只有一半的作用吧?以你的醫術,那藥你也應該有所瞭解的吧?”
“卑鄙。”這兩天她都在研究那藥,只是一些很普通的補藥,裡面只是多加了一味名叫串天子的草藥,她一直都沒想通,就算是加入了串天子,最多也就是讓這些藥在身體裡達到一個很快速的補助功能,根本就沒有一點能解開詛咒的神奇功效,果然,和她之前猜想的一樣,是假的。這也是爲什麼冥烈這麼肯定她會在這裡出現的原因。
“治好了太子,我自然會告訴你。”冥烈說完,狀似放心,其實是已經將程十一的心情拿捏得太過精準,完全可以放心下來,纔會做出這個造型。真想掐死他!程十一恨恨的瞪着冥烈。
一個時辰之後,程十一替二人包紮好,冷聲說道:“你體內本就含毒,我不敢保證南宮溯事後會不會有後遺症。”
“你……”冥烈怒極,卻反而勾脣一笑,“你不敢,因爲你知道說出太子的身世,你也會死無葬身之地,還會連累到景王府。而太子如果中毒,死的也是你。”冥烈起身,走到程十一的面前,雖然因爲失血過多而顯得臉色蒼白,卻仍然不乏狷狂與邪惡,“南宮景解藥的另一個配方,便是你的血。或許你會問,爲什麼單單就是你的血,正如,你能猜到太子與我的關係,便是因爲他患有一種遺傳病,而這種病,是南宮遷和皇后沒有的。南宮景的面具是因你而落,詛咒這毒便已經將你們的命連在一起了。選夫君還是選孩子,隨你。”他將另一半的解藥放在程十一的手上,快速的從一副畫後面的門裡走了。
程十一走到東宮門口時,卻見南宮景靜靜的站在那裡看着她,臉色不慍不怒,她抿了抿脣,突然覺得自己像個做了錯事
的孩子,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的腳尖,走到了南宮景的面前。
南宮景突然伸手將她攬腰一抱,惹來一聲驚呼,小屁屁上接着便捱了重重一巴掌,“你到底還有沒有當我是你的未來夫君?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好,居然成日奔波於宮裡,都沒有給我提過半句。”
“咦?我以爲你會因爲我救了南宮溯而生氣。”
南宮景將她放到停在東宮門外不遠處的馬車上,再次惹來程十一的驚呼聲,“你居然這麼大膽將馬車放在這裡?”
“本王來接一個不聽話的大肚婆,父皇沒有意見。”南宮景鄙視的白了少見多怪的程十一一眼,“在你心裡,本王原來不僅僅是一個多疑,白癡,還是一個心狠手辣,不顧親情的鬼面戰神?”他眼裡的殺氣雖然只是爲了要嚇嚇她,可是,那真的是凝聚了太多生死的眼神,還是讓程十一身子不禁抖了一下。
眼神瞬間柔了,“對不起,本王只是跟你開個玩笑。”
“對不起?”像是一個神經質的復讀機,程十一就聽見了這三個字,從她認識南宮景起,他什麼時候這麼低姿態的主動承認過自己的錯誤了?
“太子也是本王的弟弟,他有事,本王自然擔心,你能夠治好他,本王是真心的感激你。”
程十一靜靜的看着南宮景,在外人的眼裡,南宮景殘忍,狠辣,冷血無情,其實根本就沒有人知道在他這張夜叉般的面具之下,有着怎麼樣一顆溫柔的心。或者,不是因爲他久經沙場,見慣生死,身上帶着殘留的殺氣,而是因爲太后的仁慈,化解了一顆從小便泡在仇恨里長大的心。
“景王。”
南宮景皺了皺眉頭,有些誇張的嘆道:“突然覺得你叫本王南宮景,還更好聽些。不過,只要是娘子叫的,什麼都好聽。”
程十一無奈的白了一眼這個在她面前盡顯無賴的南宮景,“我今天去你那吧!”
“……”耳邊傳來倒吸氣的聲音,“娘子,只有半個月了,你這樣也等不及?”沒等程十一回答,南宮景已經很無恥的將手滑入她單薄的衣衫之中,還很熟練的抓住她想要反抗的手,“會不會傷到孩子?你也知道,本王在你面前,總是有點控制不住。”
“混蛋,鬆手。”外面還有很多人在。雖然他們各種裝,但是,這明明就能清楚的聽到啊。
夜裡,南宮景性感的脣緊緊的抿着,他曾經說過,很喜歡和她睡在一起,因爲,只有和她睡在一張牀上,他才能睡得安穩。但是,或許是因爲多年的征戰,養成的習慣,就算是安穩,身上的肌肉仍然緊緊的繃着。她的指腹輕輕的撫上他的脣,這裡,還殘留着她的味道。
嘴角輕輕揚起,剛纔他雖然話說得很滿,但其實,他只是想要抱着她睡一個好覺,他說,寧願自己憋死,也不能傷到孩子。更何況,現在孩子已
經將近五個月了,再過幾個月,就會出世,他到時候會一次性讓程十一還他這筆帳。
好像是感應到了她的心思,肚子裡的孩子得瑟的踢了兩腳,忍不住心酸,程十一輕輕的吸了吸鼻子。一直都想要離開他的身邊,可是緣份早在許久之前就將他們兩個人緊緊的纏在了一起。無論是南宮景脖子上面的胎記,還是她的血弄掉的面具,與那個詛咒也聯繫在了一起,間接的成了他的解藥。其實,只有她能夠成爲他的解藥,她居然傻到覺得很幸福,很開心。只是,那樣大量的血引,有可能會傷到肚子裡的孩子。
她從來沒有想過會面臨這樣的一個選擇。
腰間的大掌使了點力,南宮景沒有睜眼,只是含糊不清的說道:“傻樣,看夠了沒有?爲夫下輩子的時間就天天擺在你的面前,任你看個夠。如果你敢說你看膩了,看爲夫不打爛你的屁屁。”
程十一的眼睛一紅,將胸靠向了他的肩膀,“南宮景。”
“嗯?”
“你如果真的想要娶我,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嗯。”
“放了東陵三萬俘虜,就當是爲了我們的孩子積福。”
“……”頭頂上半天沒有聲音,程十一嚇得擡頭看着南宮景,卻見到他幽暗,深邃的眸子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有些緊張的咬了咬下脣,卻被南宮景卷着食指在她的額頭上敲了一下,“你已經快當娘了,不要這樣賊眉鼠眼的看着我。答應你了。把我兒子都搬出來了,想不答應都不行。”
“咦?”程十一倒吸了一口氣,這麼順利?她還想了很多花招要去逼他答應可根本就沒用上。最後,南宮景平穩的呼吸聲響起,她縮在他的懷裡,眼睛睜着,沒有一點睏意。深夜裡,南宮景很敏銳的感覺到冰冰涼涼又有些柔軟的脣畔附了上來,不用看也知道那是誰的。
他睜開眼睛,有些不悅的瞪着程十一,難道她不知道他憋得有多慘麼?她連一點感覺也沒有嗎?明明是這麼明顯的!而她居然還要這麼無恥的來挑逗他,該死的蠢女人。但是動作卻在緊閉的配合,迴應着她怯怯的熱情。
哪知,程十一白了他一眼,“就知道你沒有定力。如果現在這裡換成了另一個女人,你也一定是這樣的,兒子,你爹欺負娘。咱們不理他。”說完,轉過身去不再理會南宮景。
他哭笑不得的看着程十一的背影,一臉的無奈,被自己喜歡的人,在蓋着一張被子的情況下勾引,如果沒有半點反應的,除非他不是男人。重重的嘆了口氣,伸手將程十一攬在懷裡,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南宮景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杆,身邊卻已經沒有了程十一,就連被窩也早就已經冷了,門外的下人已經候了多時,聽到裡面的動靜,在外面喚了一聲,“景王爺,紹白將軍已經在廳裡等候多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