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第一次走進這個書房,莫茹淳心裡很清楚,南宮景的書房,從來不允許外人進入,也就是說,南宮景已經將她當成了自己人了麼?
莫茹淳望着那盞燈,出了神,它不是蠟燭,而是一種透明物質所製成的圓形一樣的東西,至於是什麼,她見都未曾見過。但是這種樣式,她曾經看到過她娘給爹做過一盞樣式差不多的,心裡涌起一股淡淡的酸楚。
“你也喜歡這盞燈?”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南宮景轉頭靜靜的看了她一眼,順着她的眼神看過去,南宮景的聲音突然從背後響起,將莫茹淳從沉思中喚回。
莫茹淳微微點了點頭,“這燈做的如此別緻,想必,做這盞燈的人,一定花費不了心思。”
南宮景笑道,“是,娘子做這盞燈時,足足花了她一個月的時間,可把她累壞了。”
這是程十一做的燈?聽到這兒,握在莫茹淳手中的手絹,悄悄的緊攥成一團。強忍着恨意,朝着南宮景淡淡一笑。
恨意在此刻突然洶涌而至,讓莫茹淳秀美的五官顯得扭曲。
她忍着心裡的憤怒,臉上卻揚起一抹明媚地笑,“娘娘對王爺果真是用心良苦,就衝這點,妾身怎麼做都無法比擬。王爺有娘娘這等女子在身邊,是王爺之福,王爺要好生珍惜纔是。”
南宮景聽了莫茹淳的話,俊美的臉上揚起明媚地笑容來,他伸手用力一撈,便將她擁入懷中,邪魅如斯地道:“可惜,她沒有你如此柔情似水的一面,卻處處與本王作對。”
聽了南宮景如此評價程十一,面色露出爲難,但是心裡卻忍不住竊喜。
“王爺,當初你喜歡娘娘,不也是因爲她這種性格麼?”她美眸一轉,目光落到那碗湯,她伸手拿過那碗湯,美眸一眨,勾脣道,“王爺,妾身服侍您喝湯吧。”
南宮景眯了眯好看的眸子,“好!”
莫茹淳看着他,溫柔一笑,端起湯碗,輕輕舀了一湯匙湯,在嘴邊輕輕地吹了吹,柔笑着遞到了他的脣邊。
南宮景目光一頓,嗅到一股特別地異香在湯碗裡,他嘴角的溫柔笑意仍在,目光卻漸漸沉了下去,如同一片看不見底的沼澤。
他看了她一會兒,語氣冰冷地道,“淳夫人或許有所不知,本王最喜歡十一的,便是她敢與本王作對,但是作對得光明正大,絕不會用任何會傷害到本王的手段。”語罷,他袖手一揮,將她手中的湯碗,打翻。
湯碗中湯水撒在莫茹淳身上,滾燙的湯水灑在肌膚上,瞬間紅了一大片。
莫茹淳一愣,竟忘記了吃痛出聲,神情愕然地凝視着南宮景,全然沒明白南宮景話中的意思。
“王爺,您,您怎麼了?可是妾身做錯了什麼,惹您不高興了?”慌亂中莫茹淳紅了眸子,緊緊的盯着南宮景。
南宮景眸光幽冷,緊緊地注視着她,脣角微微勾起,“你的演技可真好!實在令本王不得不佩服你的演技,竟然到了爐火純青
的地步了,本王當初確實是看走了眼。本想着看在這五年來你恪守本分的分上再給你一次機會,可是,你太讓本王失望了。”
南宮景的話如當頭棒喝般擊在她的頭上,令她瞬間清醒了幾分。
“王爺你……”莫茹淳不敢置信地擡頭看着南宮景,秋水般的眸子裡浮起一片水霧。
“怎麼,還不明白嗎?”南宮景幽幽地道,眸色一眯,走近她。
“王爺,妾身知道妾身給王爺惹來了很多麻煩,妾身怎麼做,也替代不了娘娘在王爺你心裡的地位,但是,妾身真的只想要在旁邊替娘娘分擔一些,替王爺分擔一些,沒有任何的陰謀啊,王爺,你一定要相信妾身……”
南宮景上前一把用力的抓住莫茹淳的手,“娘娘有沒有跟你說過,本王的身體自小有頑疾,不能再用非常手段想要將生米煮成熟飯。而且你用的這種毒,十一早就在本王身上用過好幾回了,怎麼可能本王不會有所查覺?”
莫茹淳先是一愣,隨後,突然含着淚輕笑出聲,“也就是說,只要是程十一,她就算是要了王爺你的命,王爺也對她愛入骨髓,但是,妾身只不過是想要讓王爺分出一些愛給妾身,便是罪不可恕,是麼?”
“是,就算她要本王的命,本王也絕不後悔。但是,你萬萬沒想到,只要是程十一,她就算是再恨本王都好,也絕不會做出會傷害本王身體的事。雖是給本王下過毒,但是在得知本王有頑疾之後,她是可以不要自己的命,也要替本王尋回解藥,而你,卻是在明知本王不能再服用任何媚藥,仍然敢再下手。這,便是你與十一的區別,你做再多的事,也比不上她分毫。”
南宮景冷冷的瞪着莫茹淳。
“你知道本王爲何會故意激走十一麼?”
南宮景輕輕退開身,罌粟與括持從他的身後走了進來,莫茹淳眼神一變。而這時,被打得渾身是血的貞兒,也被人扔了進來,倒在莫茹淳的面前。
“貞兒,貞兒……景王,你好狠的心啊……”
“本王的心何時不狠過?你想要借刀殺人,想要除去十一身邊的兩個最忠心的人,就是爲了能有一天可以取而代之。幾年前,你還是一個溫柔善良的女子,何時變得如此心狠手辣了?”
“我所做的一切全都是被你們逼的。我從小便沒有了娘,雖是嫡出卻從小受盡欺凌,娘說過,只要堅持善良,真心待人就算是頑石也會有感動的一天,可是,我做了這麼多,可在你眼裡永遠都是徒勞無功罷了,程十一到底哪點好了,你就這麼如此愛她?我究竟哪裡比不上她?在你眼裡,心裡,全都是她,沒有我一絲一毫的存在,南宮景,你的心當真比頑石還要堅固?南宮溯無情無意,而你南宮景與他又有何分別。
同樣都是倆個無情無義的人,可笑,我莫茹淳,竟會栽在了你們兄弟的手中。我只不過是想找一個可以令我終生依靠的人,護我周全一生,可爲何,我付出那麼多,得到的卻是滿身傷
痕。”
莫茹淳目光悲涼地看着他,“既然王爺已經什麼都明白了,妾身無話可說,王爺打算將妾身如何處置。”
南宮景聽完莫茹淳的一席話,心中卻是五味雜糧,雖說莫茹淳可恨,但卻很是可憐。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你我雖然只有夫妻之名,但是,本王從來沒有給過你任何的承諾。你不過是因爲親孃墳地被掘,便做出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本王如何能饒你?”南宮景緩緩蹲下身,“你孃的墳地,本王已經爲你保住,也算是看在這五年相互利用的份上。至於你,景王府已經無法再容你。”
南宮景的一席話徹底讓莫茹淳崩潰了,她身子開始顫抖,心也在顫抖,眼淚像是決堤的洪水,急涌而出,她心中難過極了,從未有過如此難過。
“如果妾身,能夠早日聽到王爺這番話,這一切的錯事,妾身即使是死也斷然不會做的。王爺……”莫茹淳跪倒在他的面前,“王爺,妾身錯了,妾身求您賜妾身一死,如今只有一死,才能洗清這一切的罪念,王爺……”
莫茹淳此刻像個沒有靈魂的軀殼般癱坐在地,她整個人木納地坐在那裡, 即不哭也不鬧,像個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般傻傻坐在那裡。
南宮景冷冷一拂衣袖,“將她帶下去,沒有本王的命令,不得出門一步,等娘娘回來親自發落。”
莫茹淳一案暫且先告一段落,接下來他該去接他的娘子回府了。
以娘子的脾氣,必定不會給他好果子吃,南宮景緊緊的抿着薄脣,朝着慕容府而去。
……
程十一自那日見到南宮景騎馬帶莫茹淳一幕,慕容席看到的,便像是又回到絕情谷的程十一,整日裡無所事是,無事生非,無理取鬧。
她不會讓任何人看到她的傷心,但是會讓身邊所有的人雞飛狗跳。
慕容席仍然和以前一樣,無底線的縱容。
南宮景一進門,看到的,便是笑得有些滲人的慕容席。
南宮景看到他時,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慕容席對程十一的心思,他豈會不知。
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慕容席見到南宮景,俊美的臉因酒精的作用下,顯得格外怒紅,一雙妖媚的眼睛憤怒地盯着南宮景。
“景王爺,我慕容府何時讓你如果隨意出入了?”慕容席看着南宮景,嘴角泛着淡淡疏離的笑。
南宮景大方的往他面前一座,“慕容兄,你熱情款待本王的娘子,卻欲將本王拒之門外,這樣傳出去,外人會如何談論你絕情世家?”
“怎麼?景王你也會在意名聲麼?十一對你一心一意,吃盡苦頭,你這樣做,於心何忍?”
“這是我夫妻之間的事,本王自會向十一解釋清楚,這個就不勞慕容兄你操心了。”南宮景冷聲說道,“本王此次來的目地,相信不用多說,你也應該清楚了,有勞你讓十一馬上出來見本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