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碧歌已經坐不住了,她來這裡就是來丟人現眼的麼?含着一口怨氣,對着南宮景輕聲說道:“王爺,碧歌有些不舒服,可否能先行告退?”
她說得很小聲,但是太后還是聽見了,她咧嘴一笑,“怪不得所有的人都在說人老了,眼睛比耳朵好使,哀家的壽辰自是不能做到所有人都開開心心,真心祝福的坐在這裡,不過,人老了,不比年輕時受人待見,哀家都能夠理解。不過,說實在的,少一個外人,對於哀家來說,還是沒什麼大不了的。”
太后的直言讓雲碧歌再也坐不住了,再加上明明現在是她坐在南宮景的旁邊,太后卻故意當着衆人說南宮景即將迎娶尹家大女兒,所有人都在背後暗笑,並指指點點,這樣的眼光與待遇,她哪裡承受得了?
南宮景心疼的看着她,有些爲難的看着太后,希望她能夠嘴下留情。程十一心裡暗笑,太后損人的功夫可是見長了。南宮傾城在她的耳邊輕聲說了句,“你能夠在太后身邊混得人高馬大,還真是辛苦你了。”
程十一白了他一眼。
“你說你長得一般,身材一般,偶爾還會犯傻犯糊塗,怎麼就能夠得到太后的青睞呢?就連本王也覺得越來越喜歡你了,雖然是你強佔我在先,但是,現在人家的心都在慢慢的向你靠攏了呢,怎麼辦?”
程十一對着他溫柔的笑着,南宮傾城頓時覺得有些毛骨悚然,果然,一隻手在他的腰上重重的擰了一把,而在衆目睽睽之下,他還不敢有任何的反應,眼淚直飆。
“初搖丫頭,你這樣對你未來的夫君,就不怕他在你還沒進門之前就先休了你麼?”太后居然將這一幕看了個仔仔細細,實在忍不住便咧嘴大笑起來。
十一順勢白了太后一眼。
南宮傾城則是眼帶威脅的對着十一點了點頭,“太后娘娘說的是,像你這樣的女子,也只有本王大發善心收了你,若是將你留給別人,無遺是去禍害無辜的。你不用謝我,對我溫柔一點,體貼一點就可以了。”
程十一白了他一眼,低頭開始吃東西,過了不過一會,她才覺得自己的吃相好像有些太過不雅,因爲不止尹相的表情在抽搐,就連南宮傾城也是一臉的鄙視。
“哀家與這丫頭投緣,大概就是因爲她的性格像極了年輕時的自己,南國候與哀家相識多年,便也可以在這丫頭的身上,找到當年哀家的影子。”
從南宮候的眼神中就能看得出來,太后所言並無虛假。十一尷尬的清了清嗓子,放緩了動作,開始斯文的吃了起來,只是神情極爲痛苦,所有人反倒都忍不住笑了。天壤之別的待遇,臉上火辣辣的痛楚更加的明顯,無論南宮景怎麼勸,雲碧歌始終是看也不看他一眼。
他連自己心愛的女人也保護不了,突然發現自己很不中用。南宮景起身,太后冷冷
的看着他,“景兒,你上前來。”
所有人都發現太后突然神情冷厲,皆噤若寒蟬,南宮景走到太后跟前,正欲聲,卻聽太后不悅的說道:“你母后德妃去世之後,你便是由哀家將你撫養長大,那時候你應該差不多隻有六七歲的樣子吧。所以衆多皇孫裡面,你是與哀家最後爲親的一個。可是今天是哀家的七十大壽,怎麼連個禮物也沒有?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的不孝了?”
南宮景的臉色很難看,太后字裡行間的意思,除了他們兩個人聽得懂之外,能聽懂的就是程十一,每次聽到這個話,總是能讓她鼻子發酸。微皺了皺鼻子,程十一靜靜的看着南宮景的背影。
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再看到南宮景爲了那樣的一個女人來忤逆太后。
南宮景站在那裡,顯得整個人孤清不已,他迎上太后的目光,那裡面有太多的失望,微微拱手,“景兒魯鈍,不知道要送給太后娘娘什麼樣的禮物,但是,景兒最瞭解太后娘娘的心意,你想要的,便是天下太平,南昭千秋萬代,生生不息。景兒知道蠻夷狗賊在暗處蠢蠢欲動,已經攻下我南昭數十個城池,景兒願出兵前去鎮壓,凱旋之日,便是太后娘娘收禮這時。”
“哈哈哈哈。”突然傳來的狂笑聲,讓整個場面頓時變得有些僵局,南宮溯極力的忍住笑意,“真是對不起了各位,本宮實在是忍不住。”
太后不悅的皺眉,南宮遷見狀,立刻冷聲斥道:“混帳。”
南宮溯趕緊走到南宮遷和太后的面前拱手,“皇祖母,父皇,兒臣知道自己剛纔有失大體,但是,身爲太子,兒臣認爲有必要讓景王知道一個事實。事實是,東陵國一直是我南昭的心腹大患,表面上看來,景王滅了東陵國,且抓回三萬俘虜,是一件功德圓滿的事,可是直到現在,那東陵國的太子仍然沒有任何的消息。所有人都在傳,景王無一敗績,不知,這個算不算得上是一個敗筆?”
“溯兒,今日可是你皇祖母的壽辰,說這些話也未免顯得太不識大體了……景兒,你也是,只不過是問你要一個禮物罷了,爲何要搬出朝政之事來讓哀家無奈?你可是小氣成這樣了?”
“皇祖母,溯兒的想法也是與景王一樣,皇祖母最憂心的便是南昭國的江山,其實景王讓東陵太子再三逃掉並不是他能力不濟,而是那太子太過狡猾,如果景王真的可以拿下蠻夷,一來則是保住了不敗戰神的聲譽,二來,也讓百姓對景王更加的堅信。這些於我們皇室而言,都是一件好事。”南宮溯並沒有放棄,但卻突然調轉槍頭幫南宮景說話了。
“夠了。”太后有些煩燥的揮了揮手,南宮遷立刻命兄弟二人退下,宴會開始沒多久,太后便稱有些乏了,“南國候,不知你可吃好了?若是好了,能不能陪哀家在宮裡隨意走走?這些年輕人的事,我們這老一輩的
就不要在場了。免得讓某些人不自在。”這話很明顯是對誰說的,那張迷人的臉上現在還有清晰的手指印。
南宮候立刻起身,“微臣遵命。”
御花園
“哀家記得南宮候最喜歡的花是玫瑰,當初哀家還笑過候爺你太過矯情,當時你是這樣回答哀家的,你說,喜一人所喜,憂一人所憂,當時哀家才知道候爺你重情重義,對你的愛人更加是一條心。你們也確實是做到了白首不相離。當時每每先帝忍哀家不開心了,哀家都會用你二夫的事去向先帝抱怨。”太后說到這裡,像年輕姑娘一樣含羞帶怯的笑了笑。
南國候有些難爲情,正色清了清嗓子,“娘娘叫微臣單獨陪同,便是爲了要取笑哀家的麼?我娘子已經去世多年,孫子都已經三歲大了,還提當年那些事做什麼?”
“當初你與先帝一起打江山的時候,哀家可從來沒曾在你臉上看到過這樣的表情啊!”太后壞笑了一聲,“當時你與先帝都是滿腔的熱血,帶兵征戰,出生入死。如今南昭國有今天的局面,都有你南國候一半的心血在裡面。所以,先帝纔會對天下人宣稱,唯南國候不負南昭也,還特地賜封你爲南國候!而且世代傳襲候位,除非是有人對南昭國不忠!”
南宮候停下了腳步,他身後的隨從立刻有秩序的散開在四周,可保證他們的談話不會有第三個人能聽得見。兩人一起走進了附近的涼亭。“娘娘,其實你故意安排臣隨行,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說?你也知道微臣不過一介武夫,不喜歡拐彎抹角的。”
“一,你之前爲何一直避哀家而不見?是不是你也與其他人一樣,在事情沒有明朗化之前,不做任何的表決?所以,你不敢承諾哀家任何事情,唯有避而不見?”太后緊緊的盯着他,眼神清明。
南宮候神情一變,“太后,之前在宴會上臣已經說過,從來沒有任何人來臣府上找過微臣。而在微臣的心裡,太后你就像是臣的親大嫂一樣,豈會有不見的道理?”
太后眉頭緊皺,那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居然膽敢在她和南國候之間搗亂?
“二,既然你無心避開哀家,那如果哀家想再多求你一件事,你可能答應?”
“太后娘娘,你這是要折煞微臣麼?你有話直說就是,只要微臣能辦到的,一定不會推辭。”
“好,你說的啊。”太后終於露出本來面目,笑得有些猥瑣,“之前景兒在殿上所提的事,哀家覺得主意甚好。景兒還需要不斷的磨練性子,方能成大事。而且,要想在朝中站穩腳,景兒必須做幾件大事出來,取得戰功,方能有把握。”太后秀眉輕蹙,“景兒的事你也應該略知一二,能不能解開他父子之間心結的事,哀家不便插手,但是讓皇上暫時不能動景兒,便是哀家唯一可以爲他們做的。哀家不想它日他們後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