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能不急,我的……”尹初茉及時的住了嘴,她哪裡敢說肚子一天天的大了,如果再不想辦法進府,到時候事情可就會露餡了啊。要知道南宮景可是派了人給她送藥的,不行,如果等娘出手,只怕到時候事情只會越來越遭,南宮景肯定是不會放過她的。而現在最主要的是,她對南宮景一見傾心,非他不嫁,怎麼可以讓這個賤婢與她一起嫁過去,這對她來說,不是奇恥大辱嗎?
“這事急能有用嗎?景王如今的地位已經不可同日而語,外面的人都在傳皇上自覺虧欠了景王不少,不然的話,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讓那賤婢易嫁?這可是滑天下之大稽啊,現在有多少人在背後笑,你以爲皇上會不知道嗎?但是這件事有皇后親自出馬說服,再加上皇上本身就覺得有欠了景王。你知不知道,當初你爲了要拒婚,還鬧出那麼大的動靜,就是因爲你看不上人家景王的身份,現在可好,他轉眼就成了香餑餑了。”朱氏一臉無奈的看着尹初茉,她做事永遠都是這麼衝動,當初如果肯聽話,早與那人斷了關係,怎麼會弄成現在這樣?
“娘你永遠都覺得自己是對的,那你有沒有替我想我?現在這種情況,她一個身份不明的丫頭,曾經還假扮太監,雖說是進了我們尹府,但女兒在外面也沒少受人笑話,這些都是拜她所賜。本來已經夠掉價了,現在更要與她一起進景王府,我這臉都讓她丟光了。”
“其實依我看,這反而是件好事。你與景王之間根本就毫無感情可言,但是相反,景王對雲碧歌還有尹初搖這兩個丫頭,依我看,倒是有些情分的。如果有那丫頭在旁邊說說話,景王或許會對你另眼相看。不然,那南國候家的進了府,哪裡還有你的立足之地?你也不想想,現在景王與南國候走得如此親近,自然不會虧待了她的女兒。如果你還沒進府就樹敵多多,到時候你的下半生,必定會苦不堪言。”朱氏也是經過這幾天生病了,才能細細的思考出這些問題來。
尹初茉聽朱氏這麼一分析,也覺得甚有道理,只是,她做事不喜歡依附着別人,南宮景雖說對這丫頭不錯,可始終兩個人之間有着南宮傾城這麼一個關係在,會有所顧忌。並不會完全像娘所說的那麼樂觀,所以,她現在要做的,還是主動出擊。
自從南宮遷下了這麼一道聖旨之後,南國候居然主動進宮請旨,將景王與莫茹淳的婚事推後,等到太后的喪期滿,再舉行婚禮。雖說這旨請得是有情可原,但卻是難倒了南宮遷。進門肯定要分個先後,當初將尹初茉賜婚給南宮景,朝廷上下的人都知道原因。現在想來,他確實是愧對自己的兒子,幸得好總算是承受巨大的壓力將尹初搖許給了他。他看得出來,景兒是真心喜歡那女子,哎,只可惜,還是要愧對傾城。
只是這進門的先後,論身份,地位,都應該是尹家小姐先進門,尹家有兩個……
正在這時,有宮人進來
通傳,“皇上,皇后娘娘請你去一趟明瑕宮,說是娘娘親手做了拿手的小菜,請皇上過去。”
南宮遷略有些尷尬,這次如果不是許明薈,他還解決不了之前遇到的難題,按理是應該前去感謝她的,但是這些天一直在忙着處理政務,也將這事給落下了,“嗯,你去告訴皇后,朕稍後就會過去。”
這個宮人前腳剛剛邁出殿門,隨後就有宮人衝了進來跪在南宮遷的面前,“皇上,大事不好了,姚貴妃因誤食了一些東西,太醫說有可能會滑胎。”
南宮遷一驚,“什麼?滑胎?姚貴妃多久懷孕的?”
“回皇上,太醫說日子尚短,而姚貴妃近日來因忙着太后娘娘的後事,一直沒怎麼注意,今日有出血的現象。”宮人說得直喘氣,冷汗直冒,嚇得連嘴皮都發白了,要知道這種事在宮裡最爲忌諱,今日讓他前來稟告,就算不受罰,自己也已經夠嚇得個半死了。
南宮遷起身便往儲秀宮而去,按理這是皇后的寢宮,卻是許明薈說平時都多虧了姚貴妃替她打理後宮,住進儲秀宮是實至名歸,而姚貴妃也就半推半就的住了進去。
姚貴妃一見南宮遷趕到,緊緊的抓着他的手,“皇上,你賜死臣妾吧,如果龍胎有個什麼事,臣妾也不活了。”本就嬌媚,如今受了些罪,整個人看着虛弱不堪,脣色發白,這樣子的她卸了妝之後,原本那清秀的模樣就呈現在了南宮景的面前。他從來都沒有說過,爲什麼他會這麼疼愛姚貴妃,只因爲這張清秀的臉,與她有兩分相似。
心裡微微一緊,衝着地上跪着的太醫吼道:“你們如果保不住龍胎,就拿你們的腦袋來陪葬。”
“是,皇上,臣等必定會傾盡全力。”
“好好的怎麼會這樣?你們到底給姚貴妃吃過什麼東西?”南宮遷衝着一衆宮人大聲吼道。
姚貴妃伸手拉着他,“皇上,不關他們的事,都怪臣妾不好,是臣妾一時疏忽大意,現在還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龍子,如果龍子有半點差池,臣妾也不要活了。”
南宮遷自然聽出了她話裡的意思,看來,不止是誤食了東西這麼簡單,他指着一個宮人,冷喝道:“實話向朕說來,如果有半個假字,朕要你人頭落地。若是有人敢存心傷害我龍兒,朕必定會不會輕饒了他!”
姚貴妃的眼裡閃過一絲淒涼,她看着那宮人,“休得胡言亂語,若是,你敢多說一個字,本宮現在就將你處死。”
“愛妃……”
“皇上……啊……”姚貴妃還來不及多說,肚子就開始一陣陣的痛了起來,“太醫,求求你們,一定要救救我的皇兒,一定要救救他。”
太醫們個個手忙腳亂,南宮遷怒吼一聲,“立刻將尹初搖接進宮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對這個尹初搖甚是信任,或許是因爲是她,暗地裡救了全城的百姓,卻不邀功,而且她的醫
術高明,也是許多人親眼見到的。甚至是太后在世時,也對她深爲看重。
太醫雖知道皇上不滿,但也不敢瞞着不報,“皇上,因娘娘肚子裡的龍子日子尚淺,這突來的毒物就算娘娘只服食了一點點,也不是龍子能夠擔得起的啊。”太醫們臉色鐵青跪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一口,這宮裡的鬥爭從來都是無日無休,太醫就經常被夾在中間兩頭難做人。
南宮遷再次看着那個宮人,“你們這羣沒用的東西,全都給朕退下,你給朕留下來。”姚貴妃還想再出聲,卻被南宮遷阻止了,“如果朕連自己的皇兒也保不住,還有什麼能力再擔當這江山社稷?”南宮遷的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任是姚貴妃也不敢再多說。
那個宮人跪在那裡身如篩糠,面如土灰,“皇,皇上……”
“告訴朕,貴妃到底吃過什麼東西?”
那宮人擡頭看了一眼姚貴妃,卻在南宮遷的再度喝斥之下,顫着聲音說了出來,“皇上,日前皇后娘娘派人送了一些補品過來,因天氣燥熱,娘娘就命人先行放着,可近來娘娘總覺得沒有什麼胃口,今日便命膳房用皇后娘娘送來的補品燉了雞湯,娘娘喝下之後沒多久就覺得困,睡了不到半個時辰,就被肚子痛醒了。近來娘娘的胃口淺,吃得都甚少,這好不容易喝了幾口湯下去,就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南宮遷拂袖,“你立刻去把括持給朕叫來。”
“是,皇上。”宮人趁機起身拔腿而出。
姚貴妃輕輕的靠在南宮遷的肩膀上啜泣,“皇上,娘娘她幾來端莊大方,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的。而且,就算臣妾哪裡得罪了娘娘,她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害臣妾的性命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愛妃,你放心,這次朕一定會爲你討一個公道……”
姚貴妃伸手輕輕的捂着南宮遷的嘴,“皇上,臣妾不想讓皇上你爲難,如今朝政的局勢,臣妾雖說只是一個局外人,但是也看得很清楚。不要爲了臣妾一人,而亂了朝綱。”
“哼,這次已經是事關皇室血脈,豈能兒戲?”南宮遷怒火攻心,再加上姚貴妃這看似是在勸解,其實是在火上澆油的話,南宮遷只想快點查明真相,如果真的和許明薈有關,也正好趁此機會,削了他許氏一族在朝中的勢力。
姚貴妃靠在南宮遷的身上,眼底閃過一絲冷光,嘴角輕輕揚起,許明薈,本宮就不相信,這一次還有人可以保得住你。一切都安排得剛剛好,昨日她吃過很多送進宮來極新鮮的荔枝,沒多久就覺得肚子痛,宮裡的太醫來檢查過,便告知懷孕不能吃太多,否則因爲活血,極易滑胎。她不得不收買了這個太醫,來個順水推舟。
如果孩子沒了,她固然會心痛,但是,可以趁機板倒許明薈,讓她光明正大坐上這六宮之首的位置,這孩子倒犧牲得也值得。反正她還年輕,有的是機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