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恆被允央瞪得莫名其妙,正想找她解釋,就見旁邊有將領走過來道:“稟大汗,馬匹已經運過去了。您與頂禮祭祀也過橋吧。”
升恆點了下頭,對允央伸出手道:“你拉着我的手一起過去。”
允央理都沒理他,扭頭就走。升恆收回那隻在空氣中放涼的手,尷尬地搓了搓道:“唉,這個怪脾氣說惱就惱,真是拿她沒有辦法。”
將領在旁聽着也不敢吭聲,只得深深地低下頭,只當什麼沒看到。
只是待升恆與允央走遠了,他才與旁邊的人交換了一下眼色,意思是:“瞧見了吧,咱們大汗以往是多麼狠厲的人,現如今脾氣可是越來越好了。誰能想得到大汗也有無可奈何的這一天呀!”
允央雖然沒有理升恆就自己先出發了,可是到了橋上之後,她就知道自己剛纔是多麼任性了。這種鐵鏈橋站在上面和在下面看完全是兩回事。
下面看着還很寬闊的橋面實際上晃動的非常厲害,以至於給人一種馬上就要被甩下去的感覺。
“幸虧剛纔升恆沒有讓我去作解決卡鐵鏈卡在繩索上的事,如果我真的上來了,可能到了不出現問題的地方就會現兩腿發軟地走不下去了。”允央心裡想着,雙腿卻顯得越來越不聽使喚了。
她無助又驚慌的樣子被走在後面的升恆看了個滿眼,他緊走幾步到了允央身邊,再次伸出手道:“拽着我!”
因爲升恆的到來讓允央感到懸橋晃動得更加強烈,她極爲不滿的說:“你能不能不搗亂,你沒看到我……”
這回升恆可沒有給她再蹬自己的機會,一把將已經嚇得身子快成軟麪條的允央攬了過來,又從懷裡取出繩子將她與自己的腰綁在一起,然後加快步子往對岸走去。
允央對於他這麼不講理的舉動自然是不滿意,拼命捶打着他,允央的粉拳打在他身上就像瘙癢一般,根本不予理會。
可能是怕允央在橋上呆得時間長了害怕,也可能是爲了懲罰她不老實在拳頭,升恆的腳步越走越快,鐵索枯橋也晃得越來越厲害,允央此時只覺得天旋地轉,隨時都有可能墜入深谷,於是什麼也顧不上了,張開雙臂緊緊地抱住了升恆。
升恆沒有看她,可是兩片薄脣卻不由自主地翹成了一個好看的弧形。
到了對岸之後,允央紅着臉,手忙腳亂地把身上的繩子解了下來,然後一言不發地跑開了。
升恆剛想叫住她,旁邊走過來一個將領稟道:“大汗,經過清點,人員與馬匹都已度過了深谷並沒有出現損失。”
雖然這是例行的回稟,可是升恆卻不能置之不理,他只得把目光從允央匆匆離開的纖細背影上挪開。
“現在天色已晚,大家爲了搭橋都忙了一天,非常疲倦。既然這樣,我們今晚就不走了,就地安營紮寨,開始作飯休息吧。”升恆下令道。
當篝火點起來的時候,升恆左看右看都沒有發現允央的身影。他正在奇怪,準備開口詢問時,身旁的將領馬上開口道:“大汗可是要問頂禮祭祀在哪裡?她說身子睏乏,已經回帳篷休息了。”
升恆一聽允央不過來吃烤羊肉,一時覺得吃什麼都索然無味,心情瞬間低落。於是,他陰沉着臉去將領道:“哪個要問頂禮祭祀,你們不要瞎稟報,她一向不愛在這個時候出現,有什麼好奇怪的。”
一整夜,升恆都大口吃肉,將領們敬他的酒,他都來者不拒,一飲而盡,直到最後醉倒在篝火旁邊。
因爲,以前的他經常這樣,所以將領們也不敢叫醒他。以前這麼做過,可是卻會惹惱升恆,輕則挨一通罵,重則就會被打一頓軍棍,實在是得不償失。於是衆人只要見升恆醉了,誰也不敢去叫醒他。
就這樣睡到深夜,戈壁上的寒風吹了起來,把升恆給凍醒了。他抽了抽鼻子坐了起來,一看身上披着一張毯子,心裡不由得一熱:“她終究是一個有心的,知道我冷,還給你拿來了這個。”
可是他的笑容還沒有收起,就聽到耳邊傳來一個粗重的男人聲音:“大汗,您醒啦!”
升恆此時心裡只想着允央淺笑嫣然的樣子,忽然聽到這麼一個聲音,只覺得大倒胃口,他不由得蹙起眉道:“是誰,大半夜不睡覺,在我身邊裝神弄鬼,這是等着要吃軍棍呢!”
那個嚇得馬上跪下道:“大汗息怒,我只是看到大汗一個人睡在這裡,怕您着涼,專門給您拿來的毯子。”
升恆一聽眼睛瞪圓了:“這是你拿來的?”
“可不,是我拿來的,千真萬確!”那人一個勁兒地點頭。
升恆忽然覺得身上的毯子傳來一股男人身上的餿臭味,他馬上把毯子從身上掀開,有些嫌棄地說:“下回別再做這樣的事了,我有自己的毯子,不習慣用別人的。”
看那人的表情十分不自在,升恆又覺得自己的態度太過粗魯,畢竟人家也是好心。於是他拍了一下膝蓋道:“其實呢,你也不用繞彎子,有什麼話就直說。我這個人的脾氣你們都知道,直來直去,有什麼就說什麼,最不喜歡猜。”
那人聽升恆這麼說了,神情也就放鬆了下來:“我就是您陣前的一名小將領,哪敢有什麼話對大汗您說?”
升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越這麼說,就代表着你心裡越有事。今天你的運氣不錯,若是平時我斷然沒有這個閒功夫聽你瞎扯,但是今晚我既然已經醒了就一時半會睡不着,你有什麼事不妨全說出來。”
那人猶豫了片刻度,還深吸了兩口氣,像是給自己壯膽一樣。
升恆在一旁可等不及了,他一掌拍在他的後背上,發出很大一聲悶響:“你看你一個男人忸忸怩怩,我看着就憋氣,你要再不開口,我就走了,你還得挨一通軍棍,專門治治你這個婆婆媽媽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