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無論是升恆還是赤谷部落與大食都沒有什麼聯繫,大食的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要置自己於死地呢?
若是以前爲了土地與權力這些人或許還有殺死升恆的理由,可是現在他已經落入塵埃,他回到赤谷之後,就算沒有會殺他,以當地的酷寒程度他也不一定能撐得過這個冬天,既然他都快要死了,這些大食人爲什麼還要多此一舉呢?
另外,大食人對地升恆的追殺肯定是蓄謀已久,否則不會準備好這麼多帶炸藥的箭頭。可是他們是怎麼知道自己在今天會離開封地反回呢?他們如果想在這些人跡罕至的戈壁上準確的找到升恆沒有人通風報信根本辦不到,那麼究竟是誰,做了這件事呢?
升恆雖然不想承認,可是他不得不正視一個現實——自己被孝雅給耍了!
先不論能請得到大食傭兵的,還是帶有這樣先進火藥的,除了大齊再沒有誰有這樣的能力了。而自己的來去時間除了自己的族人就是大齊官員知道的最清楚。
所以說孝雅在自己帶族人來投奔大齊之前就已經盤算好了一切,他已經僱傭好了大食的軍隊,只是不能確定升恆的去留。
如果留就在升恆去洛陽的路上將他解決,如果走了,那就在他返回的路上將他幹掉。
升恆越想越憤怒,在心中壓抑了許久的怒火終於爆發了出來。他火速抽於佩刀,準備好這些暗殺自己的人決一死戰。
可是當那些追擊升恆的人終於從塵煙中露出頭來的時候,升恆還是大吃一驚。
讓他吃驚的不是這些追殺者的身份。這些人雖然穿着全套的夜行衣,還把臉都蒙上了,可是從他們那琥珀色的眼睛,與連成一線的眉毛來看,肯定是都大食人錯不了。
而真實讓他驚詫不已是這些人手裡的兵器。這些兵器一看形狀就十分古怪都是升恆從沒見過的,但是邊角都十分鋒利,一看就是殺人的利器。
升恆並沒有害怕,確切地說他對於自己的還是信心滿滿,他覺得自己能殺出一條血路來。
可是真正到了交手時候,升恆才知道自己低估形勢。
原來,升恆以爲憑藉自己的一身的武藝加上年輕體力好,完全不把這些大食的傭兵放在眼裡。也許在以前他這麼想沒什麼錯,可是這次他卻沒有把一個因素計算在內——那就是這些僱傭兵手上那些奇形怪裝的兵器。
這些兵器看來經過專門的演練,能夠變幻各種組合,既可以合在一起又可以單獨攻擊,說白了,這些兵器設計出來,就是專門對付升恆的長處。看來,這一次,升恆是凶多吉少了。
大食人的這種兵器變幻着各種組合,升恆的鋼刀就是再鋒利也抵不過大食的武器,眼看着就開始節節敗退了。升恆心中的怨氣更加強烈起來:“原來以爲孝雅是爲了允央纔不能放過我。沒想到,他其實在得知赤穀人要南下歸順時,就已盤算好了一切。在我糾結在歸不歸順之時,大齊皇帝卻在想着怎麼不動聲色地取我性命。”
僱傭大食的士兵確實是高招,孝雅要得到整個赤谷部落,肯定就不能留下升恆的性命。因爲他是赤谷的首領,就算赤穀人全都歸順了,可是一山容不下二虎。只有升恆死了,赤穀人才能死心塌地的融入大齊,成爲大齊的一份子。
後來得知允央這些年呆在赤谷,大齊皇帝就更沒有留下升恆性命的理由了。
可是大齊皇帝還要在百姓與鄰國面前保持仁君的形象,所以殺死升恆這種髒活就請僱傭兵來做。只有這些人做了這事,升恆的死纔不會顯得那樣突兀與意外,而且誰也不會把這件事情與大齊聯繫起來。
升恆雖然在這個時候明白了一切,可是爲時已晚,因爲他已經被十幾個大食的國內僱傭兵團團圍住,他們武器正好剋制住升恆長處的發揮,他現在不得不節節敗退了。
可是他的身後就是高巨大的雪山了,說白了他已經無路可退了。
雖然身上受了傷了,可是升恆求生的願望卻更強烈了。他告訴自己不能死,如果死了自己所經歷的一切,所有的委屈都將歸於塵土,他不能不明不白的就死了,他還要當面質問孝雅,爲何出爾反爾?
想到自己曾經那麼信任的大齊皇帝,可卻在升恆最脆弱的時候從背後捅了升恆一刀,非要置他於死地,升恆就怒火中燒起來。
憑着他的怒氣與力氣,升恆竟然與大食僱傭兵大戰了很長時間。但畢竟是以一敵多,升恆漸漸體力不支起來。
他想要休息一下,喘口氣接着打,可是大食人如何能給他這樣的機會?於是他靈機一動,捲起舌頭吹出了一聲響亮的口哨。
升恆能召喚豹軍的事,大食僱傭兵早有耳聞,一聽他吹出這麼嘹亮的口哨,就暗暗叫道:“不好,這個人要爪召喚豹軍了。”
出於恐懼,那些僱傭兵一時擴大了包圍圈,向後慢慢退去,接着不停地東張西望,生怕兇猛的豹子忽然從身後躥出來,一口咬斷他們的脖子。
僱傭兵忽然對自己停了手,這讓已經有些招架不住升恆得到了難得的喘息機會。他極力讓自己顯得胸有成竹,其實他比誰都明白,自己的豹軍再也不會來了。
上次在部落裡與天神將軍後人決戰之時,他召喚了豹軍過來,利落地解決了敵人,可是豹軍卻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傷亡,幾乎全軍覆沒。就算沒有死去的豹子,也都受了傷。當時升恆就想,經過這一次的波折,他是豹軍就再也不會存在了。
今天他吹起口哨,一來是緩兵之計,二來也算是在死之前懷念一下這些爲自己出生入死的好夥伴……
沒成想,他吹過口哨後,很快,包圍着升恆的大食僱傭兵就接連發出淒厲的慘叫,像是受到了攻擊。
怎麼?
難道還有豹子肯聽升恆的命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