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羨和宋淳經過涼亭的時候,便見黃炎一人坐在裡面,低着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東西。
兩人走近的時候,見黃炎的石桌對面還放着一杯茶,兩人對視一眼,心底都有些的明瞭。
以往這黃小爺是他們這堆人裡,鬼點子最多,也是玩的最灑脫之人,可這最近,好像有些不對勁呀……
而這不對勁的來源,估摸着是因爲動情了。
“哎呀,這天氣不錯嘛,怎麼有人看起來愁眉苦臉的。”丁羨在黃炎對面坐下,又端倪了眼面前這茶杯,伸手摸了摸,還有些餘溫。
黃炎擡眼,見到這兩個好兄弟後,嘆了口氣,“別提了,我煩心着呢。”
“怎麼了這是?”宋淳也難得有了興致,在一旁坐下,面露調侃的笑意。
“你們說,我爲什麼會喜歡花纓?”黃炎撐着下巴,一本正經的看着面前這兩人。
他心裡清楚,他是喜歡人家的,但他不知道人家要的答案是什麼,萬一他說了人家不愛聽的,那可如何是好。
“雖說你之前老是念叨着花纓,可我們也就當你是玩玩,你如今動真格了,真要說起你爲什麼喜歡她,大概是她初次露面時救過你,你心存感激,慢慢衍化成喜歡吧。”丁羨想了想,得出這個麼個結論。
黃炎詫異挑眉,“是這樣嗎?”
“問你自己吧!”丁羨無奈道。
黃炎見暫時得不出什麼結論來,便也先不談此事,看了眼丁羨和宋淳,轉移了一下話題,“你倆這幾日都跑哪去了,都看不到你們。”
“王妃在北鳴國養傷,殿下也留在這裡,我們倆也閒着無事,就去這附近逛逛了。”丁羨出聲。
“可有逛出什麼花來?”黃炎脣角一勾。
宋淳嘆氣,“也就那樣。”
……
花纓經過原先那走廊的時候,腳步頓了一下,揚手往上揮了揮。
驀地,綺綺從屋頂上跳了下來,走到花纓的身旁,面露笑意,“你這是和黃公子談妥了?”
“有些事情,我想不明白,所以要來問問你。”花纓看着綺綺,拉着她往前走。
綺綺雖然看着迷糊,可有些事情,心裡也是明白的,“其實你問不問我,結果都已經出來了,幹嘛還讓自己那麼彆扭?”
“嗯?”花纓偏眸,看了眼綺綺,眼底有某種情緒閃爍着。
“我剛剛躺在屋頂上曬太陽時,催動了一下我的追蹤術,那幾名首領,正在北鳴國的皇城裡。”
“……”
……
又休息了兩日,沐雲槿終於可以從牀榻上坐起,不用一直保持着平躺的姿勢了。
小沐兒見自家孃親好像可以抱他了,一早上一直咿呀嘀咕不停,晃着小胖手,想要沐雲槿抱。
沐雲槿也手癢,好幾次伸出手準備去抱小沐兒時,便被楚厲搶先抱走,然後悶悶的扔下一句,“你有腰傷,不能抱他,否則腰傷會更嚴重。”
沐雲槿撇嘴,只好放棄了抱小沐兒的念頭,不時的摸摸小臉或者摸摸小手。
“誒?這幾天怎麼都沒看見黃炎,綺綺和花纓他們?”沐雲槿眸露詫異,突然想起這幾個人,想了想,還真的好久沒看見過了。
楚厲聞言,眸內染着淡淡笑意,“他們都各自忙着人生大事,自然沒空來找你了。”
“嗯?人生大事?”沐雲槿眼前一亮,頓時來了興致,“這是怎麼回事,說來聽聽。”
“黃炎與花纓兩人,彼此都有些意思,但是兩人之間還差些火候,需要讓他們自己去琢磨。”楚厲輕笑。
沐雲槿會意點頭,“花纓性子清冷,以往從未涉及過人情人暖,要讓她心甘情願拋下一切,怕是不太容易。”
話落,又道一句,“不過從之前花纓被黃炎刺傷後的反應來看,他們兩個還是有戲的。”
“那就不用擔心他們了。”楚厲彎了彎脣角。
兩人在房間裡待了一會兒,楚厲見沐雲槿看似有些無聊,摸了摸她的腦袋,“要不要出去走走?”
“可以嗎?”沐雲槿眼前一亮,她早就在牀上坐膩了,幸虧沒長翅膀,不然早就飛出去了。
“嗯,本王抱你出去,但就出去一會兒,不能去太久。”楚厲叮囑,爾後將手裡的小沐兒託給一名宮婢,讓她把小沐兒抱去江青雪那裡。
宮婢抱着小沐兒離開後,楚厲也帶着沐雲槿往寢殿外走去。
踏出大殿的時候,沐雲槿還被外面的太陽光線刺的睜不開眼,適應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睜開。
雖然外面有些悶熱,但光看着一路上的花花草草,沐雲槿都感覺心情好了許多。
她果然是野慣了……
“對了,這些天我一直都忘記了一個事情,在我們離開後,我外公去哪了?還有楚清和容岷,他們怎麼樣了?”沐雲槿一邊欣賞着風景,一邊無聊的問起這些。
“風蒼前輩先送雲連傾回南庭國了,至於楚清和容岷,風蒼前輩倒是把他們帶出天聖大陸了……”楚厲悠悠的道,說到最後一句話時,還帶着一抹幽深的意味。
沐雲槿挑眉,知道一定沒什麼好事,“帶出天聖大陸,然後呢?”
“廢了他們的武功,將他們送去了北塞的死牢裡。”楚厲語氣慵懶,彷彿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沐雲槿聽到北塞這二字,擰了擰眉,面露疑問,“這是哪裡?”
此時,一旁傳來一道爽朗的笑聲,“哈哈哈,北塞在咱們北鳴國的最北邊,那裡有一處死牢,裡面關的全是各種十惡不赦的女囚。”
沐雲槿偏眸看去,來人是正在逛花園的北堂聞風。
北堂聞風見沐雲槿還是有些不明白,又將意思挑明瞭一些,“這些女囚性子潑辣,又常年得不到身體以及精神的慰藉,這會兒給她們送兩個小白臉進去,還不個個都如狼似虎的撲上去。說起來,這對楚清和容岷而言,還是一樁美差。”
“所以說,他們現在是北塞死牢裡的男妓?”沐雲槿說的更直白。
北堂聞風對着她點點頭,“差不多這個意思。”
“那確實是樁美差。”沐雲槿光想想那兩人被一羣女人撲倒的畫面,就覺得好玩兒。
“可不是嘛,爲了能把容岷這個東臨國韓王名正言順的關押在北塞死牢,寡人還特意傳了書信給容玖,你猜容玖怎麼回的?”北堂聞風挑眉。
沐雲槿看着北堂聞風,等待下文。
“那容玖回信說,若是北塞死牢裡的女子數量不夠多,他還可以再添一些,畢竟韓王是他親弟弟,怎麼也不能虧待了他。”北堂聞風道。
沐雲槿笑了起來,暗歎這果然是容玖的作風。
楚清和容岷,放着好好的親王不做,現在落得這個下場,算是徹底把自己給作死了。
沐雲槿只出門了一會兒,楚厲便將她帶回了寢殿。
靠着牀榻坐着時,沐雲槿左右看了看,“那枚東臨國軍令,可是收起來了?”
楚厲聽聞,點了點頭,“都給你收好了。”
“嗯,等我的傷好了,便把這軍令還給容玖吧,這麼重要的東西,不適合放在我這裡。”沐雲槿微微張了張嘴,話落又擡眼看了眼楚厲的表情,生怕他生氣。
楚厲微微側眸,面上倒是沒什麼表情,“好,本王與你一起去。”
“嗯。”沐雲槿揚脣,點下了頭。
在房間裡待了會兒,綺綺一人跑跑跳跳的進了門,“主子,你的傷養的如何了呀?”
“看你心情那麼好,可是遇到什麼好事了?”沐雲槿看着嘴角笑的都快咧到後腦勺的綺綺,忍不住揚眉。
“我剛剛和雷閻哥聊了好久,他同意去喝碧月泉的泉水,與我一起變成人形了。”綺綺眼眸星亮,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心情。
沐雲槿輕笑,“那可真是好事一樁,待你們變成人形後,我便爲你們操持大婚。”
“這可是你說的哦!”綺綺激動的跳起來,指着沐雲槿,想要得到確定的答案。
沐雲槿十分確定的點了點頭。
隔了一會兒,又想起一茬,“花纓那邊現在情況如何了?”
“花纓啊……”提起花纓,綺綺皺了皺眉,拉長尾音,“她這兩天被黃炎拉着出去玩了,每天早出晚歸的,我都和她說不上話。”
“……”
……
北鳴國皇城街頭。
“黃炎,這條街我們早上已經逛過了,你怎麼又帶我來。”花纓走在街道上,面色淡淡,似乎有些不悅。
黃炎聽她說這話,揚起脣角,“這條街早上確實逛過了,但是你沒發現,下午似乎更熱鬧一些嗎?”
黃炎說罷,指了指下午擺出來的一些小攤。
花纓順着黃炎指着的看去,果真看見了一排排從街頭排到街尾的小攤,這些小攤上賣的東西,也都是花樣百出。
以前,在漳州城的時候,她也偶爾會和綺綺出去逛逛,那時可不會同一條街,一天逛兩遍。
“花纓,跟我在一起,我保證每天都給你變出新花樣來,一定不會讓你覺得無趣的。”黃炎站在花纓的面前,神情忽然變的嚴肅了一些,斂起了往日的嬉皮笑臉,語氣也有些鄭重。
花纓微愣一下,莫名被這話弄的有些臉紅,垂下眼簾,張了張嘴,“你這兩日不停帶我到處逛,就是想說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