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濃情黑夜、夫妻協作
在這前線與雲戰聊了很久,她一夜沒睡,靠在他懷裡說着說着居然睡着了。
雲戰無語,看着在自己懷裡睡着的人,隨後橫抱起她,起身走向營地後方。
抱着她回到自己歇息的地方,然後用披風鋪在木板牀上,最後纔將秦箏放下。
又拿過她的披風給她蓋上,這人兒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可見是真的累了。
擡手在她的臉上掐了掐,惹得秦箏蹙眉,可沒醒過來。
幾不可微的搖頭,隨後雲戰離開,將帳門扣上。
曹綱就站在門口,雲戰看了他一眼,“你也下去休息吧。”這曹綱也跟着連夜奔波來着。
“是。”對雲戰的話,曹綱是很聽的。
曹綱下去,雲戰又叫了個人守在這裡,免得秦箏醒過來找不到他。
秦箏這一覺睡得可是長,新的一天來臨,接近天亮時她才睜開眼。
以爲還沒天黑,秦箏蹙着眉峰坐起身,這一覺睡得不錯啊,這麼短的時間,居然睡得這麼飽。
離開木板牀,秦箏伸了伸懶腰,隨後走向帳門。
打開帳門,外面守了一夜的小兵長長舒口氣,這任務終於要完成了。
“王妃,您醒了?”小兵弓着身,半天加一夜,這王妃是真能睡啊。
“天快黑了吧?你們王爺呢?”晃了晃脖子,秦箏覺得舒坦極了。
“額、、、回王妃,現在不是天黑,是已經天亮了。王爺在主帳,與將軍等人在商議要事。”小兵回答,心知這王妃是睡糊塗了。
“天亮了?我得天,我睡了這麼久?”仰頭看着天,細看,這還真是天要亮了之前的模樣。
“是。”半天加一夜,確實很長時間。
“我居然會睡這麼久,真是神了。你一直在這兒守着呢?”看這小兵,身上的盔甲溼溼的,露水。
“是。”小兵低頭,若不是這身盔甲扣在身上,他早就站着睡着了。
“去休息吧,辛苦你了。”自己睡覺還要個人守着,下回可堅決不能這樣,折自己的壽嘛。
小兵退離,秦箏舉步往大帳那兒走,結果還沒走到呢,號角聲忽起,驚得她腳步一頓。
蹙眉環顧四周,營地中將士出營,速度那個快。從她身邊跑走,盔甲相撞,震得耳朵都在響。
這是、、、這是要打仗了?
號角聲一直在響,兵馬匯聚,數以萬計的兵馬一時間匯聚,就在營地前方的空地上,密密麻麻,清一色純黑的盔甲,就好像天上飄過來的烏雲,遮蓋住了大地。
這等場景,是秦箏第一次看見,她站在帳篷間,穿着綠色的長裙,柔柔弱弱,和那些金盔鐵甲的將士城牆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忘卻了尋找雲戰,秦箏慢慢的朝着營地後方的高坡上走,一邊走一邊回頭看,隨着逐漸走高,那些城牆一樣的將士逐漸進入眼中。
上得高坡,下方盡收眼底,那最前方也進入了視線,最前方,是戰車。
戰車十分大,兵將站在戰車後方,二十幾個人並排才抵得上那戰車的寬度。
戰車不止寬,更高,而且,那高高的是鐵盾,四五米的高度。
無數人在控制着,在這兒看也是複雜的很。
鐵甲軍的軍事武器這是第一次看見,她很想近距離的瞧瞧,這高高的鐵盾除了抵禦敵方的箭陣外還有什麼其他的作用。
戰車無數,在最前方一字排開,掩護着了後方的上萬兵馬。
視線打從鐵甲軍的陣勢上挪開,看向了偌大戰場的對面,用眼睛看,距離是很短,但其實距離甚遠,幾座山的距離呢。
樹林邊緣,東齊的兵馬漸漸走出來,整齊劃一,銀盔銀甲,手執長矛。
他們走出來,就好像蝗蟲過境一般,吞噬了一切。
看着他們朝着這邊過來,似乎感覺地面都在震動,秦箏眯起眼睛,於那千千萬萬人中尋找上官鐸。
這邊,鐵甲軍也在移動,戰車先行,地面被碾壓。也怪不得這戰場上的樹木青草被折磨的不成樣子,是被這戰車碾壓的。
兩相對比,東齊軍隊的陣勢雖然也很懾人,但是鐵甲軍更爲沉重,單單那戰車,就讓人覺得天下無敵。
尋找了半晌,秦箏終於找到了上官鐸,他在軍隊中央的位置,騎着白馬,身着金甲,倒是風騷的很。
一看見他,秦箏不禁咬牙,看這趾高氣昂的德行,他倒是趕上皇上的排場了。
盯着上官鐸,儘管距離這麼遠,也根本看不清他的臉,但也完全不耽誤她進入狀態。
眸子陷入空洞,也看見了即將發生的事情。
心下不由可惜,今日上官鐸仍舊死不了。
他會和雲戰交手。
在這幻象中看見雲戰,秦箏心下一緊,更加集中注意力。
看了一會兒,場面變換,上官鐸回了營地,這廝的盔甲壞了,是被雲戰劃破的。
上官鐸見了一個人,穿着光鮮華麗,留着小鬍子,身邊伺候無數。
上官鐸對此人倒是有禮,秦箏瞬間瞭然,那應該是東齊太子。
這邊秦箏在看,那邊,兩方部隊已相距不遠,大約四五百米的距離,兩方隊伍同時停下。
東齊號角聲起,兵將同時大喝,聲音震天。
第一排的兵將同時向前跑,大概百米之外同時單膝跪下,與此同時的扔出手中的長矛。
長矛划着優美的弧線順着半空飛過,劃破空氣,發出尖利刺耳的聲音,越過了鐵甲軍的戰車,然後刺向高高鐵盾的後方。
鐵甲軍的兵將同時起盾,在頭頂形成了一面牆,擋住了長矛的攻擊。
東齊兵將的第二排開始奔跑,故技重施,之後第三排第四排,那長矛幾乎遮擋住了天空。那咻咻的聲音蓋住了天地,秦箏的耳朵都在鳴叫。
長矛陣盡數被盾擋住,此時,鐵甲軍的戰車箭孔開啓,最下方是無數的鐵錐。上方的箭孔弓箭手就位,隨着一聲號角聲,箭雨出擊,比之東齊的長矛更是密密麻麻遮天蔽日。
這種打仗方式,秦箏是第一次見。她以前一直以爲,兩軍交戰就像是遇到了突襲時那樣,碰到了一起就開打,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
東齊也有防備,盾陣開啓,遮擋住了大部分的箭枝。
但這種箭很小,流箭難以阻擋,還是有人中招。
箭陣大概一共用了一刻鐘的時間,東齊的軍隊中已倒了許多人,但剩下的人更多。
隨着箭陣落幕,東齊的軍中也響起號角,東齊的兵將衝過來,大戰正式開始。
震動天地的衝鋒嘶吼恍若悶雷,震動的地面都在顫動。
東齊衝過來,鐵甲軍也有了動靜。本以爲是大軍先衝出去,沒想到第一個衝出去的居然是雲戰。
秦箏不眨眼的盯着,心高高吊起。
雲戰滿身盔甲,恍若天神。
由將士用長矛搭起的橋躍起,臨近戰車的將士圍成一圈,幾十只長矛有規律的搭在一起。雲戰躍上去的瞬間,同時用力,起!
雲戰翻出四五米高的戰車,瞬間躍入了戰場。
秦箏的眼皮都在跳,雖然他是大元帥,但也不用這麼冒險吧。
隨即換了個更能良好觀測的地點,秦箏擡手抓住一旁的樹幹,手指用力,指節泛白。
廝殺開始,黑甲與銀甲混合一起,看的人眼花繚亂。
不過秦箏也無暇關注他人,只看雲戰一人。
他當真是武功高強,被十幾人圍住,也完全能輕而易舉的衝出重圍。
但便是如此,秦箏也擔心的很,儘管知道他不會有事,但這眼睜睜的看着還是揪心。
上官鐸騎馬衝過來,長刀帶着千鈞力道揮過來,直奔雲戰。
雲戰翻越而起,躲過上官鐸的攻擊,同時一刀劈向上官鐸的坐騎,
那白馬來不及嘶號,鮮血濺出,直接倒地。
上官鐸跳下來,與雲戰打在一起。
他倆交戰,四周十米之內無人,更是好觀瞧。
上官鐸這名聲絕不是吹出來的,他確實有真本事,不容小覷。
秦箏微微眯着眼睛,抓着樹幹手心都出汗了。
曹綱不知何時來到了秦箏身邊,看着戰場,他也是激動的很。
“王爺武功高超,這上官鐸也不容小覷。”曹綱這是第一次見到上官鐸,還是很意外的。
秦箏哼了哼,便是武功也好,那又如何?
“擡腿!刺他腹部!對,砍他脖頸。”秦箏看着,眼睛放光,一邊嘟囔。
曹綱看了秦箏一眼,隨後道:“小姐也看出門道來了?”
“什麼呀,我能看出什麼門道來?只是剛剛看見了而已。”秦箏搖頭,她纔不會呢。
“那這場戰事如何?”曹綱急於知道。
“上官鐸死不了,其餘的,我也沒看。”其餘人她可沒心思看。
曹綱點點頭,不過瞧着這陣勢,東齊怕是也不會有多大損失。
雲戰與上官鐸交手,最後以雲戰砍破了上官鐸的盔甲而結束。
盔甲一破,上官鐸轉身便退走,同時東齊號角聲大作,東齊退兵了。
鐵甲軍同時後退,與此同時,戰車的箭孔再次開啓,箭陣再出。
漫天箭雨,攻擊東齊兵將。他們退走,同時盾陣集結,阻擋箭雨。
但這箭雨來的過快,擋也擋不住多少,退兵的同時,東齊損失大半。
他們退的快,但留下的屍體也無數,銀色的盔甲,覆蓋了大半的戰場。
東齊的兵將消失於樹林中,這邊鐵甲軍也收兵了。
戰車碾壓地面,重回營地。
之後一羣小兵上戰場,開始收拾戰場。
這就完事兒了?秦箏覺得有些恍惚,再於人羣中尋找雲戰,他卻是已經回營了。
“小姐,咱們也回吧。”曹綱深呼吸,這場戰爭讓他看得熱血沸騰。
“嗯。”搖搖頭,原來大軍交戰就是這樣的。和那種突然襲擊完全是兩回事兒,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從高坡上下去,秦箏的心思倒是從剛剛的戰場上離開了。想着剛剛看到的上官鐸回營之後見着的東齊太子,秦箏哼了哼,狼狽爲奸啊!
回營,營地裡,無數的小兵擡着受傷的兵將往醫帳趕。
痛呼聲不絕於耳,剛剛那戰爭帶給人的熱血沸騰頓時消散。
深吸口氣,秦箏暗暗搖頭,戰爭,果然是殘酷的。
快步趕往大帳,雲戰正在卸身上的盔甲。
一瞧見秦箏來了,小兵退開。
走上前,秦箏接手,同時上下的看了他一圈,“大元帥,你真是太英勇了。”
“都看見了?”張開雙臂,讓她服侍,雲戰一邊垂眸看着她。雖是剛剛經過一場惡戰,但他看起來沒一點疲乏,反倒更爲精神。
“嗯。上官鐸那個瘋狗,跑來挑釁,打不過就跑,有病。”將他的盔甲一件一件卸下來,單單手臂上的就好幾斤,真沉啊。
“我們新建造的戰車,他想試探一下。”身上的累贅卸下去,雲戰頓時也覺得輕鬆不少。
“新建造的?很厲害啊。若是能走動的更快一些的話那就更好了,根本無需動手,將他們都碾壓成泥。”秦箏抓住他的手看了看,果然右手手背上青了一大塊。
“太沉重了,無法更快。”雲戰搖頭,這也算是一個缺點吧。但有這戰車鐵盾做防護,確實要更安全。
“說的也是,看起來確實挺沉的。不過,我覺得真不錯,你也根本無需和他們動手,只用放箭那一招就天下無敵了。”秦箏想的簡單。
“可是,主將怎能躲在鐵盾之後?再言,我勢必要親手宰了上官鐸。”雲戰聲線沉穩,一字一句頗具氣勢。
秦箏看着他,這個男人就是由鋼鐵鑄成的。有鋼鐵一樣的身體,還有鋼鐵一樣的意志。
“你肯定能宰了他,不過也不用着急,他一時半會兒的還死不了。不過,我剛剛看見了東齊的太子,那個太子嘛,短命相。”秦箏笑眯眯的,看着他輕聲道。
“東齊太子?我沒見過。既然看見了他,那他勢必就在上官鐸的大本營中。”雲戰面色無波,心下卻是有些思量。
看着雲戰,秦箏上前一步抱住他的腰,“你覺得宰了東齊那個太子怎麼樣?”
“你有什麼計策?”看着秦箏,雲戰低聲道。
“他不是上官鐸,上官鐸本身武功高,不容易刺殺。但是東齊太子,不止咱們想殺他,段冉也想呢。我可以給他提供情報,由他動手。段冉手底下的高手也很多,而且同爲東齊人,更容易混進去。”秦箏是想,與段冉形成第一次合作。
“提供情報?是由你去探路麼?”這很危險。
“對啊,這種事情,我來做更穩妥。”再說,段冉也完全相信她。
“將計劃制定精細,然後告訴我,我覺得可行,就讓你來做。”撫着她的長髮,雲戰一邊低聲道。
撅嘴,“你還真當你是我上司啊?我還得聽你的。”不滿。
“聽不聽?”大手滑到她下頜,微微擡起讓她看着他。
“聽聽聽,聽還不行麼?你就是當老大當習慣了,誰都想指揮。我聽你的就是,不過可別挑我毛病,小心我翻臉。”雖是不滿,但也沒招兒,誰讓他身經百戰經驗多呢,事先向他討教也是有好處的。
“翻臉?你若翻臉會如何?”他倒真想知道。
轉了轉眼睛,秦箏忽的笑起來,抱在他腰間的手慢慢下滑,然後滑到了他的小腹部位。
雲戰看着她,不禁眸色深沉,“要做什麼?”
秦箏笑得賊兮兮,貼近他身體,同時手上用力一抓,雲戰立時悶哼。
鬆開手,秦箏笑嘻嘻,“好玩麼?”
“淘氣。”眸色深暗,雲戰倒是不想讓她撤開手,可是在這兒實在不能做什麼。
笑眯眯,秦箏抱着他的腰,“我這就去想想計劃,然後再來向你稟報,大元帥到時嘴下留情啊。”
雲戰不想放她走,但這麼粘膩下去只能讓他更難受。
捏了捏她的屁股,雲戰放手,“去吧。”
秦箏抿嘴笑,隨後轉身離開。
刺殺東齊太子,段冉雖然是不會主動提及,但想必是很想的。
皇家的兄弟之間沒有親情,諸如雲戰也雲贏天之間,有的也只是仇恨。
東齊太子如此逼迫段冉,段冉怕是也很想宰了他。
只是,東齊太子和上官鐸都深知他的本領,怕是他們的營地也在防禦鳥類,段冉進不去。
那由她來探路就更爲妥當了,而且還能判斷,這事兒是否能做,做了是否能成功。
思來想去,便是與曹綱聚在一起吃飯,她也一直沉默的在想。
後來,想了許久,她恍然了一件事。
似乎,雲戰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他要跟着她一起。
明白了這一點,秦箏長長舒口氣,她怎麼想都是無用的嘛,雲戰都認定了要跟着她,她還想什麼計策。
輕輕的切了一聲,接下來她就去找他,直說要他陪着,然後一切都由他說的算。他肯定什麼都不會說,然後點頭同意,並誇她聰明。
吃過了飯,秦箏迴轉大帳,雲戰果然還在,他的飯就在這裡用的。
還有幾個將軍,今早的戰爭他們都在,這是正在做總結。
秦箏在外面瞧了一眼,然後便停下了腳步,沒進去打擾。
這些人,有的粗魯有的寡言,都很有個性。
不過,最有個性的還是雲戰。坐在那兒氣勢滿盈,無需說什麼,眼神兒就是一切。
秦箏雙臂環胸的等着,眼瞧着晌午都過了,他們還在繼續。
早知等這麼久,她就回去睡覺了。
終於,他們終於談完了,一行人出來,路過秦箏,挨個的拱手俯身問安。
秦箏也一一打招呼,她現在還算有名,起碼大家都認識她。
“進來。”他們都走了,裡面的人命令,那語氣,着實就是老大的氣勢。
秦箏翻了翻白眼兒,總拿她當屬下。
“大元帥,我想好了,你做好準備聽了麼?”走進來,秦箏一邊揚聲道,十分得意。
雲戰看着她,瞧着她那模樣,心下猜出幾分。
“說吧。”坐在那兒,他那坐姿純爺們兒,兩條長腿滿載力量。
走過來,秦箏一屁股坐在他一條大腿上,這‘椅子’絕對舒服。
“我呀,想了很久,覺得我制定什麼計劃你都不會滿意。而讓你滿意呢,也只有一個方法,那就是讓你做領導,我做隨從。”看着他,瞧着他愈發滿意的眼神兒,她果然猜對了。
“要我帶着你?不會嫌我煩麼?”雖是滿意了,但仍舊問道。
“不會,有大元帥保護我,三生有幸。”假惺惺,不過就算秦箏假惺惺,雲戰也愛聽。
“行,我陪你。”點點頭,雲戰就是這樣想的。至始至終,他也只陪過她一次。
“那就有勞大元帥了。”抱住他脖頸,秦箏在他的臉上吧嗒親了一口。
雲戰薄脣微揚,看着她那元寶似的紅脣,不禁擡手以拇指摸了摸,真的很嫩。
待得天色暗下來後,兩人出營。
由雲戰帶着,騎馬而行,踏着夜色,簡直是狂奔。
秦箏靠在雲戰懷裡,頂着涼風,她用披風包裹住自己,但仍舊很冷。
穿過戰場時,那白天遺留下來的血腥味兒還在,但還有一股更奇怪的味道,是燒屍體的味道。
清理戰場,將敵軍的屍體盡數堆積起來,然後一把火燒了。燒人的味道和燒豬燒雞的味道可不一樣,那種味道真的很奇怪。
不禁屏息,她可不要聞這種味道。也不睜眼,十分不想看這在黑夜裡飄蕩的死氣。
越過戰場,進入山林,這邊的密林中也沒有鳥,靜的簡直嚇人。
在林中奔波了一會兒,雲戰勒馬,再往前,就不能騎馬而行了。
雲戰下馬,之後將秦箏抱下來。而馬,不用管,它不會離開這裡太遠,這馬,有靈性。
“燒屍體的味道太難聞了,我要吐了。”捏着鼻子,秦箏晃了晃腦袋,感覺那味道都沾染到了身上來。
雲戰沒說什麼,對他來說,這很正常。
“走吧。”攬着秦箏,在黑夜中行進,幾乎不用秦箏出力,她只要老老實實的抱住雲戰就行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雲戰停下,秦箏還以爲到了呢。
探出頭來,四處看了看,黑夜中,樹林的輪廓進入眼中。
“到哪兒了?”這是哪兒啊,一點動靜都沒有,太安靜了。
“歇會兒。”雲戰聲線低沉,他也會累的。
“好吧。”摸索着,地面很平滑,然後席地而坐。
雲戰在四處看了看,隨後回來。
“怎麼樣了?這是哪兒啊,大元帥。”聲調懶洋洋,秦箏今天很輕鬆。和曹綱一起出任務時,雖然曹綱也帶着她,但不會像雲戰那樣帶着她。跟着雲戰,她不用費一點力氣。
“距離敵營,大概還有十幾里路。”很遠,不過也不能馬虎,因爲可能會碰上巡邏隊。
秦箏嘆口氣,然後拍拍身邊,示意雲戰也坐下。
撩袍坐下來,雲戰擡手搭在秦箏的肩上,然後將她摟入懷中。
靠在他懷裡,暖的很,秦箏也感覺很舒坦。
“大元帥,地上好硬啊,讓我坐你腿上好不好?”地面太硬,她不喜歡。
伸直一條腿,雲戰很大方,“來吧。”
笑眯眯的,挪起屁股坐上了他的大腿,雙臂圈住他的脖頸,洋洋得意,“爽。”
雲戰不禁笑,黑暗中準確找到她的脣,然後親了親。
秦箏輕笑,然後用力摟住他脖頸,大力回吻。
雲戰本就是想親親她而已,不想她卻這麼熱情,讓他頗爲意外。
意外過後,便承接她的吻,下一刻掌握主權,用力親吻她。
秦箏另一條腿跨過他,騎在他身上扭動,雲戰摟緊她的腰,另一隻手開始脫她的衣服。
“不行、、、”軟聲的拒絕,但是身體卻在調戲他。
雲戰纔不聽,她主動勾引,這時候想喊停也不行了。
夜漆黑,這處山林裡更是黑濃的什麼都看不見。
然而,卻不斷的有失控的嚶嚀與粗重的喘息此起彼伏,打破了這黑夜的寧靜。
本是來辦正事兒的,結果卻在這裡失控了,所幸也只有兩個人知道。若是有第三個人知道,怕是也會無話可說。
許久,隨着一聲變調了的嚶嚀聲,濃黑的樹林裡歸於平靜。
秦箏趴在雲戰的身上,癱軟的沒一點力氣。
雲戰還在濃重的呼吸,親吻她的肩頭。
“雲戰,你個大流氓。”歪頭,在他的耳朵上咬了一口,秦箏此時無力,只能以此泄憤了。
雲戰什麼都沒說,只是開始動手給她穿衣服,摸黑穿衣服,穿的也十分好。
“再歇一會兒,然後出發。”雲戰倒是神清氣爽,將她放在一邊,他站起身整理衣服,一邊道。
秦箏靠在一塊石頭上,翻着白眼兒,“你去吧,我在這兒等你。”
低頭看她,黑夜裡她那恍若慘遭蹂躪的樣子讓他不禁彎起薄脣,“不行了?”剛剛明明叫的中氣十足的。
“哼。”哼了一聲,秦箏不搭理他,反正現在腿很軟。
兩刻鐘後,秦箏終於算是恢復了。站起身,晃了晃腰,結果腰上的骨頭在響。
雲戰笑,然後擡手在她的腰間按了按,“這麼脆弱。”
“我又不是鋼鐵人。”無語,拿她和他比啊!
“走吧。”攬在懷裡,在他面前,她就是個瓷人兒。
乖乖的趴在他懷裡抱住他的腰,再次由他帶着走。便是像剛剛那般癱軟,其實也無妨,反正有云戰。
帶着她,在走了一段路後,雲戰開始慢行,而且十分謹慎。秦箏猜想,這大概是到了敵方營地的附近了。
這種偷偷去探敵情的事情一般都是哨兵來做,但云戰這個大元帥卻是做了很多次。他和上官鐸明顯不同,上官鐸是不會做的。
秦箏一直盡力的屏息,他挾着她,很用力,有時夾的她疼。
驀地,雲戰停下,然後猛地躍上了旁邊的大樹上。
秦箏一驚,有人經過?
將她安放在樹杈上,雲戰蹲在她對面。他長得太過高大,這樹枝濃密,他想藏身還是挺困難的。也幸好現在是夜晚,要是白天,他是真藏不住。
大概幾分鐘後,果然有細小的聲音出現,秦箏支楞起耳朵聽着,但她這耳力不如雲戰聽得遠。
那聲音在接近,秦箏也屏息,然後探頭,努力睜大眼睛要看見那即將過來的人。
然而,他們倆在之前並沒有協商過,所以,雲戰也獨斷專行。
在那兩個人經過樹下,秦箏在即將進入狀態觀察到敵情的時候,雲戰忽然躍了下去。
躍下去的瞬間,他以手臂勒住其中一人的腦袋,用力一扳,只聽得清脆的咔擦一聲,那人頸椎斷了,當即斃命。
另一人抽出武器,雲戰返身,精準的扣住他的手腕,一撅,手腕斷掉。然後扣住咽喉,用力一捏,這人又斃命了。
秦箏無語,雖然看的不清楚,但是那倆人都死了她是知道的。
雲戰解決完,之後躍上樹,將秦箏抱下來。
落地,秦箏纔算緩過神兒,“哥,你把他們倆都殺了,我看什麼呀?”
雲戰一詫,這才恍然,秦箏說的是啊。
“上次你還記得麼?就得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從眼前經過,然後我看。大元帥,你是不是太恨東齊人了?咱保存點理智好麼?”她無可奈何了,明明上次挺好的呀。
雲戰也略顯窘迫,點點頭,“好。”
“不過說真的,大元帥,你殺人真的很厲害。我只聽到骨頭斷了的聲音,他們都沒發出一點聲音。”雖然很恐怖,但這是自己的男人,總結起來還是帥。
雲戰拍拍她的頭,他這手,能殺人,也能溫柔的撫摸。
“走吧。再看見人,你可忍住別動手啊。”抱住他的腰,秦箏一邊無奈道。
“好。”答應,雲戰也努力控制。
前行,不久後又遇到了巡邏小隊,他們帶着火把,十分顯眼。
藏在不遠處的樹叢後,雲戰這魁偉的身形不容易藏,他被秦箏推着躺在了地上,然後她獨自觀察。
這巡邏小隊大概二十幾人,前後兩個火把,能照的到每個人。
秦箏微微眯起眼睛進入狀態,每個人都沒放過。
可惜,在他們身上什麼收穫都沒有,他們只是普通的小兵,沒資格見到東齊太子那麼高身份的人。
他們安全的走過去,雲戰也坐起了身,“怎麼樣?”
“沒看見東齊太子,但是看到了他們是如何輪換巡邏的。”扭頭看着他,秦箏一字一句道。
雲戰看着她,然後擡手摸摸她的腦袋,“很有用。”
“切,本來就有用。”不滿,打開他的手,然後站起身,還得繼續奮鬥。
站起身,雲戰攬住她,“走。”
挪移了幾個地方,沒有再碰見人,不過倒是遠遠地聽見巡邏小隊經過。
但,已經見過一隊了,也知道看他們沒用,所以也所幸不冒險過去了。
逐漸接近天亮,若是天亮了,他們也得離開這裡,不能繼續停留了。
然而,卻不想就在這時,卻有了新轉機。
一個人,穿着夜行衣,於黑夜中獨行。
藏身,卻沒想到,這人在馬上接近時忽然停住了腳步。
秦箏一愣,看着他想要進入狀態,卻見那人忽然亮出長劍。
旁邊,雲戰也一躍而起,只是眨眼間,二人交手。
秦箏站起身,盯住了那個人,但他們倆的動作太快,她的眼睛根本捉不住,更何況現在天色太暗。
高手交戰,使得周遭的氣氛也變得不一樣,樹葉飄落,恍若秋風吹過。
下一刻,雲戰擒住了那人,這次沒有宰殺,他控制的很好。
無意識的鬆口氣,秦箏走過來,“別殺了他啊,讓我看看。”
雲戰擒着那人,任秦箏過來看。
走過來,秦箏微微眯起眼睛,很容易的進入狀態。
這一看不得了,這人是東齊太子的探子。
笑起來,秦箏的眼睛在放空,但仍舊在笑,笑得暢快。
一瞧見秦箏在笑,雲戰就知是事成了,這人也更不用殺,因爲他會活着。
“放了他吧。”回神兒,秦箏笑道。
下一刻,雲戰一把推開他,然後攬住秦箏快速離開。
在奔逃了一段路後,雲戰放慢速度,低聲問道:“看到了什麼?”
“剛剛那人是東齊太子的探子,他回去後,會告訴東齊太子在這裡遇見了我們。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東齊太子住在哪兒,身邊有多少個人,其人何樣,我都看見了。”真是太有成就感了。
“幹得好。”雲戰誇獎,這麼直白的誇獎,還是第一次。
秦箏輕笑,“快走,回去告訴你。”東齊太子會派人進山來搜查他們。
“好。”挾着秦箏,雲戰開始急速趕路。
天色漸亮,倆人也終於到了藏馬的地方,馬兒果然沒亂走,還在遠處。
好馬就是不一樣,果真聰明。
一路被挾着,秦箏已經昏昏欲睡了,這會兒被放在馬上,更是直接靠在雲戰的懷裡睡着。
雲戰單手摟着她,一手駕馬,快速的回營。
待得到了營地,這天也徹底亮了。
秦箏睡得深沉,雲戰直接抱着她下馬,然後將她送到帳篷裡去。其他事情可以等到她醒了之後再說,現在不急。
“王爺,您終於回來了。有一隻鷹在清晨時飛到了營地,完全有目的性的,屬下們覺得像是您交代過的,是東齊的段冉。所以,沒有射殺它,它現在還在戰車上停着,似乎是在等您。”親衛追到了帳篷前來稟報,因爲那隻鷹,整個營地都沒消停。
一聽鷹,那很明顯就是段冉了。雲戰將帳篷的門扣上,之後轉身隨着親衛離開。
這邊,秦箏睡得深沉,她真是覺得累了。
那邊,高高的戰車上,一隻蒼鷹果然站在上面。俯瞰衆生的模樣,威風凜凜。
雲戰趕到,守在這裡許久的將士散開兩邊,給雲戰讓路。
看那鷹,除了段冉不是別人,雲戰面無表情,那魁偉挺拔的身體氣勢強大。
蒼鷹也往下看,看着雲戰,詭異的鷹眼裡,有着淡淡的敵意。
這種見面方式,真是很特別,同時,又充滿了森詭的氣氛。
雲戰什麼都沒說,只是用冷漠的眼眸盯着那隻蒼鷹。蒼鷹也在上面沒有下來的意思,盯着下面警惕它的人,不動聲色。
就這樣僵持着,太陽也升起來了。
陽光普照大地,西側的戰場上,餘煙嫋嫋,那些屍體燒了一天一夜還沒完全燒盡。
而這方,氣氛更是奇怪,一羣人對峙一隻鷹,悄無聲息。
帳篷裡,秦箏睡得深沉,但是卻被一陣老鼠吱吱吱的聲音吵醒。
潛意識裡擔心老鼠會爬上來咬自己,所以很快的睜開了眼睛。循着聲音尋找,帳篷邊緣,一隻老鼠蹲在那裡。
“小畜生。”罵了一句,閉上眼睛,想繼續睡。
然而,莫名的,卻覺得外面有點怪。這怪、、、是沒有聲音。
在營地裡,有聲音纔是正常,沒聲音就太奇怪了。
霍的坐起身,秦箏眨眨眼,徹底精神了。
到底怎麼了?被外星人控制了?
下一刻下牀,然後幾步奔出帳外。
真的很靜啊,都沒有人來回走動,倒是遠處帳篷間有人的影子,他們站在那裡也不知在做什麼。
幾步走過去,秦箏順着他們的視線看過去,眼睛瞬間睜大。
高高戰車上的鐵盾反射着陽光,有些刺眼。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鐵盾上方一隻蒼鷹趾高氣昂的站在那裡,居然沒人射殺它?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