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過了些日子,恩科秋闈的日子到了。各地舉着們紛紛趕到了京城,這離上一次科舉可只是過了一年的時間,就可以再考一次,真是皇恩浩蕩。
於是,六部的門檻都要被有關係的人給踏平了,一個個除了吏部的王爺以外,禮單收到手疼。
眼看考試將近,皇上的主考官還沒有選定,朝廷之內暗流涌動,誰都想做這個主考官。於是請願的摺子一封一封的往上遞。
李擎蒼在風無憂的房間內喝着茶:“這些人都恨不得自己上去,搶這塊肥肉呢。你說怎麼辦?”
分無憂懶得管他:“皇上,後宮不得干政。”
李擎蒼聽到這裡一皺眉頭:“哪裡聽得那麼多沒用的廢話,我們只是聊聊天,和干政有什麼關係。”
風無憂笑了笑:“那你心中有合適的人選嗎?”
李擎蒼點點頭:“你說,你弟弟怎麼樣?”
風無憂有些傻眼:“你說什麼?我弟弟?你沒有搞錯吧。”
李擎蒼笑笑:“沒有搞錯,我倒是覺得他正合適。”
風無憂搖搖頭:“我弟弟怎麼合適,他就只是一個四品官員不說,而且一不是狀元二不不入翰林院,恐怕沒有人會服他。
聽到這話,李擎蒼點點頭,其實這次誰來做主考官對他來說一點都不重要。
翰林院大學士高嚴,聽說皇上點他做主考官的時候,以爲是聽錯了。他是先皇時期的狀元,只是不懂官場上的阿諛奉承,所以一直都得不到重用,最後心灰意冷進了藏書館整理書籍,做了個閒職的三品。
不過,這倒是落了個自在,每日上班下班,不用去朝堂,拿的俸祿還算是夠得花銷,天天看看書,整整藏書倒是開心。
本來打算就此爲生的時候居然被皇上的一道聖旨點去做主考官,頓時覺得驚訝莫名。但是他本人的驚訝莫名哪裡趕得上平常的他的同僚的驚訝,一個個都在猜測這小子不知道是巴結上誰了吧。
趕考的舉子們聽到這個名字之後也覺得奇怪,這人究竟是誰呀。有些像送禮的連門都找不到。
不過高嚴倒是覺得你們找不到倒是好事,也省的我的推辭。皇上既然將這件事交給我來做了,不管是什麼原因,這件事後面就永遠是關上的。
就這樣沒有過多久,考試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參加考試的舉子們卻發現了,今年的監考及其鬆懈,有的人甚至做好了小炒的準備。
但是等試卷一發下來,一個個都傻眼了。這真是考試的試卷嗎?
試卷一共只有三份,一份一道試題,分爲何以民富國富、何以安國、何以做縣丞。
有的帶來小炒的人,已經憤怒的將小炒撕了,這別說小抄了,就算是把四書五經全搬來有什麼用?
高嚴也好奇的看了看試卷,也是驚訝的目瞪口呆,心中暗想,當年如果自己碰到了這個試卷恐怕也拿不到那狀元之位。
就這樣,考試三天如期結束,御前侍衛們將所有的卷子都搬到了皇宮,連翰林院篩選的這一關都沒有進行。
以前,這累的半死的事情,翰林院還要埋怨幾句,不曾想今天完全不讓他們做了,一個個倒是覺得空落落的。一個個本來想是去問問高嚴這件事的情況,誰知道得到的消息是高嚴被叫去御書房協助改卷子去了。
翰林院的官員們對翰林院被邊緣化的這件事有些憤慨,不過聽說高嚴去改卷子去了,一個個倒是放心不少,畢竟高嚴是翰林院的人不是?
高嚴坐在御書房,看着李擎蒼和無憂娘娘、貴妃李袖正坐在龍書案上,內心一陣惶恐。這個可是在他五年後第二次見過皇上,上一次就給他宣佈監考細節的時候來的。那個時候他激動的連頭都不敢擡,沒有看到李擎蒼。
今天心情平復了不少,也沒那麼激動了,才仔細的看了看李擎蒼,他的第一感覺就是,皇上很隨和?不過心中還不敢完全肯定。
不過皇上旁邊的無憂娘娘倒是很平易近人的樣子,還有那個李貴妃,雖然看起來有些冷漠的,但是總感覺她的身上籠罩着一層說不出的睿智。
自己的對面坐着一個男子,不到二十歲的樣子。高嚴覺得眼生,當然他對很多朝廷上的人都眼生,他只是對藏書館的書熟悉而已。
當試卷搬進來之後,小太監站在旁邊伺候着,每人每次十份。初級改卷,卷子上阿諛奉承者,不取。偏題者,不取。
就這樣篩掉了一大部分。
後面的,就要看見解了。那些見解照本選科的、思想陳舊的、和國家實際情況連不上的,都統統被排除了。
這樣七七八八之後,真實剩下的就真的是鳳毛麟角了。
在這鳳毛麟角之中,五人各抒己見的排了名次,開始發榜。
就這樣,榜單一下來這個貢院就炸了,上面倒是有幾個才華橫溢的,但是卻排在了後面,排在前面的究竟是誰誰誰,一點名氣都沒有嘛。
那些去請客送禮的,被人忽悠可以上一個末尾的名字的,一個個都急着去把花出去的銀子要回來。
但是秀才造反十年不成。這些讀書人最終還是恢復了理性各自回家,考中剩下的準備殿試。
殿試的時候皇帝按三道題分成三組,問那組縣丞的,如果現在讓他們去做縣官他們願不願意。
這些人一個個都皺起來眉頭,這縣官可是最小的一級,但是即使殿試合格離做官還遠着呢。糾結過後幾人一起表態,願意爲皇上分憂。
於是幾人被封了官。
回答如何富民富國的,被組成了一個幕僚團隊,封了官,直接屬皇帝管轄。
剩下的如何安國的暫時回鄉,等待宣召,不過也給了個五品。
朝中的大臣們對皇上這麼做,本來就氣的吐血,選拔人才怎麼可以這樣,一個個紛紛勸誡。誰知道皇上輸了句,百里奚居於哪裡?
這麼一問一個個都被閉嘴了。
吏部本就是皇上叔叔的,對這件事也完全沉默,只是按照皇帝是指示操辦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