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嵐恬恬的動作竟然這麼快。”李袖在正對着桌上一堆吃食狼吞虎嚥的風無憂面前坐定,輕輕抿了口茶道。
“我纔不管她做什麼,李擎倉那個混蛋愛幹什麼就幹什麼吧!最好再往那後宮里納上幾個妃子,到時候不愁後宮裡不熱鬧!”風無憂毫無形象的大口吃着東西,好像那些吃食都是嵐恬恬,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了!
李袖看着這樣的風無憂心裡也是無奈,兩個人之間愛的太深,一但有第三者插足雖不可能使感情完全破碎但也足以讓對方由愛生恨。“無憂,不論如何公子最愛的都是你,這一生都不會變。”爲何她能說出這番話,完全是因爲她看過了這兩人之間的過往,即使沒有不知道他們的過往,單看平日裡兩人的相處,便也知曉他們的感情可比金堅。試問這樣的感情又怎會被瑣事幹擾,只可惜這次,她怕是想錯了。
“沒事!我要化悲憤爲食慾,化煩惱仍爲食慾!大不了就是宮裡多個人,我不在乎!”風無憂口中被吃的塞的滿滿當當,邊嚼邊氣憤的道。不想,情緒太激動,被噎住了。
“慢點吃,小心些,要是爲不值得的事把身子搞壞了就不好了。”李袖見狀趕忙倒了杯水給風無憂,看着她喝了水後輕輕拍着她的背,爲她順氣。
一邊是把自己氣壞的風無憂,另一邊是陷入夢境中的李擎倉,他不知道在他昏睡過去的時候外面已經天翻地覆。而他並沒有夢到什麼溫軟玉臂,亦沒有夢到什麼醉生夢死,他只看到一條河,河道兩旁長滿的曼珠沙華,鮮紅一片霎是好看。而風無憂最愛的花便是曼珠沙華。
“無憂!無憂!你在哪兒?”李擎倉在河岸邊邊跑邊尋找着風無憂。他記得自己明明在教嵐恬恬寫字,然後怎麼到這裡來了?還有,這裡是哪裡?難不成遇上歹人襲擊?那無憂怎麼樣?會不會受傷!越想越心就越難平靜下來,他此刻只想確認風無憂的安危!
突然,一陣風吹過,遍地的曼珠沙華微微擺動,看不到頭的河道上緩緩行來一隻木舟,這木舟在李擎倉面前停下,一名老者佝僂着身子提起手上的燭臺轉向他,黝黑的眼珠裡沒有一絲神采,滿臉的皺紋在微弱的燭光照應下也顯得猙獰可怖。
他開口道:“既已來忘川河畔,便上船吧!”那聲音如同被刀子劃過,嘶啞不堪,好像再多一個音節便會徹底碎裂似的。
“忘川河?你又是誰?”李擎倉一雙狹長的鳳眼危險的微微眯起,緊緊攥着的拳頭預示着主人隨時可以除掉對自己不利的因素。
“未亡引渡人。”令人難受的聲音再次響起,那老者似乎並沒有任何着急的意味,只是將快熄了的蠟燭換了一根燃上“來到這裡的人多半都是已死之人,這忘川河的彼岸便是這些已死之人的歸宿。而你,雖到此岸,卻並未完全死去,仍有靈念殘留,故此我來送你去往彼岸。”
聞言,李擎倉身上似是失了力氣,緊緊攥着的拳頭無力的鬆開。難怪這裡有如此多的曼珠沙華,原來這便是此岸,那若是去了彼岸,豈不是完全無法回頭?不,不可以,無憂還在等着他,他不能在這裡就停下!
“多謝告知,不過……”李擎倉脣角一頓,一絲嘲諷的笑掛上臉頰,眼神中又重現冷靜與堅毅,彷彿生來便帶有令人折服的霸氣“我並不想留在這,若這一點小小把戲便能使我輕信,那我又如何爲王!”
“既然你不願被渡,那便將餘下陽壽歸我所有吧!”老者一改之前的平靜,眼球中的黑色慢慢將眼白吞沒,凶氣畢露。話音未落幾道黑色的影子閃電般的從老者身後竄出,直直逼向李擎倉。若是放慢一看,便知那是幾條異常兇猛的長蛇,此刻它們正張着血盆大口衝向他們的獵物。而李擎倉從腰間抽出長劍,完全不躲避的衝向這幾條長蛇,劍光一閃蛇頭“噗通”掉進河裡,而老者的手指也在同時不自然的扭曲着。
“啊!”尖銳而且撕裂的聲音從老者口中脫口而出,同時李擎倉似被這聲音驚到身形一滯,餘下幾條長蛇趁機竄向他,將他緊緊纏住動彈不得。
“竟然砍了我的好寶貝!你好大的膽子!”老者臉上已完全看不出表情,整張臉都在扭曲猙獰“不過沒關係,只要這燭臺燃盡三座,即便是大羅神仙也難救你!咩哈哈哈哈哈哈哈!”現在老者整個都陷入了一個癲狂的狀態,嘴角因爲興奮而不停的流下涎水,即使是地府鬼差來也沒有他一半恐怖。
“你!”李擎倉拼命扭動身子,拳頭上額頭上不停的爆出青筋,企圖掙開束縛,不料這幾條黑蛇越掙扎勒的越緊。空氣也漸漸被擠壓,因爲缺氧,李擎倉的意識開始模糊,朦朧間看到老者身旁那根即將燃盡的蠟燭……緊接着,意識一片黑暗……
“姐姐,待會你好好跟公子說一下,公子肯定會理解的,畢竟你們之間的情分是無可替代的。”李袖陪着吃飽喝足並且氣消了的風無憂回到客棧,一想到嵐恬恬還在和李擎倉在一塊,不免有些擔心,嵐恬恬一副天真模樣實則內心狠辣,若稍有不慎,很可能會性命不保,尤其是她還爲達目的不擇手段。只是今日這心頭的絲絲不安,不知是否來源於她。
風無憂打着飽嗝心滿意足的點點頭,她又豈會不知李擎倉的爲人,左右不過是因爲嫉妒而吃的飛醋罷了,現在最要緊的還是李擎倉的安全,嵐恬恬這種城府極深的人,留在身邊的時間越長,危險越大。
正想着,兩人便到了李擎倉房門口,風無憂一向視規矩如無物,敲了兩下見無人迴應便大步一邁,推門而入,李袖剛想阻止,但話未出口便見風無憂愣在了原地。心下覺得奇怪,便探頭往裡看,卻不想也是呼吸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