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違的感覺,再回宮裡,竟是以蘇玉的身份。
一大早上起來,蘇玉一睜眼,就對上穆元祈那雙澄澈的眼睛,“你,昨天·····”
“朕昨晚爬了你的牀。龍牀太大了,朕一個人睡着好冷,就想着來暖閣跟你湊合湊合。”
穆元祈打斷蘇玉的話,側着身子躺在蘇玉旁邊,無奈道:“你說說,這以前住這裡的那些人,難道就沒有跟朕一樣的感覺麼?那麼大的一張牀,一個人睡,多孤單啊?”
說着,穆元祈還故意的朝着蘇玉眨巴眨巴眼睛,似乎是在問着,對吧對吧。
蘇玉無奈,穆元祈這個樣子,倒是讓她有些想笑,昨天本就違背了規矩留宿在宮中,今日倒好,這廝直接爬了自己的牀,難道還想忽悠自己去爬他的龍牀?
見蘇玉這麼淡然的反應,穆元祈頓時有些泄氣,還沒開口,就被外頭小德子的聲音叫醒了。
“陛下,陛下,該早朝了。”
穆元祈一把拽過被子,很是不耐的將被子蒙在腦袋上,假裝自己聽不見的樣子。
可沒想到,小德子在門外扯着嗓子喊着:“陛下,您可不能不早朝啊,您要是不早朝,奴才就去請楚相府中的破羅鍋·······”
“吵死了!!朕說了不早朝?你,現在就去楚相府中把破羅鍋借來,朕要讓天下人都知道,今天早上,朕侍從蘇玉的房間裡出來的!!
小德子腳後跟一個不穩,一屁股跌坐子啊地上,結結巴巴的道:“陛下,可是,可是蘇,蘇,蘇小姐,尚未婚配,您這樣······”您這樣讓蘇小姐的的清白怎麼辦喲?然而不等小德子的話說完,就被穆元祈打斷:
“你要是再敢跟朕廢話,朕就剁了你的舌頭,餵豬,喂狗!!蘇玉是朕的女人,朕在這裡過夜,誰幹有異議?”
小德子無奈,立馬從地上爬起來,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看來,陛下再一次的沉迷於蘇玉了,這下可好了······
早朝的時候,穆元祈許是心情好,就連禮部想從戶部那個吝嗇鬼那裡弄點銀兩出來,穆元祈都甚是大方的同意了。
禮部尚書唯唯諾諾的從班列中擠出來,偷偷的瞄了穆元祈好幾眼,然後這才試探性的問道:“聽聞陛下昨夜寢宮留宿一女子,按照禮法,若是陛下······”
“按照禮法,朕若是寵幸了她,就得給封號,是也不是?”
穆元祈挑眉,看着禮部尚書那滿面紅光的模樣,心中好小。這幫老狐狸,不就是一個個的等着他開葷,然後把自己家裡的女子往宮裡送嗎?
以前穆元祈以守孝爲藉口,倒是忽悠了這羣人,可現在,他可不想藏着掖着,他比誰,都着急立後。
當然,那人,只會是蘇玉。
禮部尚書聞言,立馬感激體鱗,大大的行了一禮,感慨道:“蒼天開眼,陛下勤政愛民,可皇室血脈不可斷,如今陛下總算是想明白了,微臣懇請陛下,擴充後宮,皇嗣之事,乃天下大事,還望陛下早做打算啊!!“
皇嗣?
生猴子啊?
這個穆元祈倒是覺得有趣,如果說是他跟蘇玉的猴子,那倒是很值得期待的。
於是在衆大臣盤算着怎麼把自家的姑娘送進宮的時候,穆元祈輕釦手指,嚴肅道:“各位愛卿說的很有道理,所以,朕決定,立後!”
立後二字一出,自然是很多人都欣喜雀躍的。
不過幾家歡喜幾家愁,歡喜的是家中還有女兒沒出嫁的,憂愁的,唉,早知道就再把姑娘留幾年再嫁人。
“陛下,老臣的孫女,待字閨中,就等陛下您······”
“得了吧,你加那孫女,長得跟做夢似得。別嚇着了陛下!!”
“你,你怎麼說話呢!!”
“······“
眼看着就要因爲穆元祈的終身大事而釀成一出慘劇,穆元祈也並不打算把蘇玉推到風口浪尖上,於是便起身,道:“輔政大臣蘇景,輔佐朕之江山,爲國爲民,鞠躬盡瘁,江南水患,不幸病逝。朕心甚痛,特命人接蘇景之妹蘇玉進京,聊以慰藉。”
“蘇景的妹妹?“
穆元祈此話一出,明眼人都能明白其中的意思,只怕是這陛下,是想把蘇景的妹妹弄進宮吧?
不然廢這麼老勁兒的把蘇玉接到京城來做什麼?
難道說,民間流傳的,陛下對輔政大臣蘇景有不一樣的感情是真的?
穆元祈不理會那些老臣的話,端坐在龍椅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龍椅,嘴中輕輕的吐出句話來:“各位愛卿,可還有別的事要上奏?”
“微臣有事,前日城南一家公子被採花賊給非禮了去!!”
“微臣聽說南市的柴米油錢紛紛漲價了,陛下能夠發點補貼?”
·····
這些大臣,說白了,拿着錢,但是能幹的正事少之又少。
穆元祈的臉越發的沉了下來,冷冷的看着下面報上來一堆瑣事的大臣,突然將猛地一拍龍椅,站了起來:“你們每天拿着俸祿,就是去關注這些事情了嗎?”
這幫大臣,就跟菜蟲似得,白菜長大,他們就越肥。
穆元祈突然發怒,那些大臣倒是有些愣住了,齊刷刷的跪下,嘴裡唸叨着:“陛下息怒,微臣知錯。”
但是這話的誠意有多少,也就只有個人心中清楚了。
“禮部,西決國來訪我大聖,迎接使團的人選擬好了嗎?他們如今,距離京城還有多遠?來的目的是什麼?一行一共多少人?京畿防衛做的怎樣了?”
一連串的問題,直問的那禮部的尚書一臉懵逼,一頭霧水的看着穆元祈,支支吾吾了半天,然後纔回答:“回稟陛下,西決國來使主要是五公主殿下與西決的小侯爺。一共百餘人左右,恩,應該還需要幾天才能到京城。”
“放屁!!!”
穆元祈氣的眼睛都紅着,沒好氣的指着下面的禮部尚書,“你說的,都是什麼廢話?國書上標明瞭來使的是五公主跟小侯爺,朕問你的是,你知道他們來京城的目的是什麼嗎?好端端的,我大聖跟西決井水不犯河水,從不打交道,如今他們突然跑到大聖來擇婿,你們難道每天出門都不帶腦子麼?都不知道想一想,他們來的目的是什麼嗎?“
雖然,穆元祈自己也並不太清楚西決國是腦子抽了還是怎麼了,突然跑來大聖。尤其是那個五公主,穆元祈一見到那女孩,就覺得反感。
沈瑾禕從班列中走出來,跪在地上,一臉嚴謹的看着上座的穆元祈,“西決地處偏僻,多年來,糧食大多都依靠周邊各國供給,大聖與西決相鄰,但大聖連年豐收,糧食產量又居各國之首。而西決臨海,盛產鹽巴,如此,西決的目的,並不難猜。況且,西決國五公主,傳聞當年曾在大聖遇見一男子,白衣勝雪,一見傾心,此番來京城,一則恐怕是因爲鹽巴一事,另外一事,可能就是爲了五公主的婚事。“
沈瑾禕這麼一分析,在場的很多人都恍然大悟,一邊感慨着沈瑾禕秀才不出門全知天下事,一邊又在暗自嫉妒着,怎麼沈瑾禕什麼都知道?太過分了。
可大聖這泱泱大國,需要的,正是沈瑾禕這樣的人,穆元祈欣慰的點點頭,笑着看向沈瑾禕:“那麼,沈愛卿可有什麼對策?”
“西決國使團以五公主爲首,微臣以爲,迎接使臣,身份不能低。其次,便是那五公主的安危,若是五公主在京城出事,那麼勢必引起兩國紛爭。還有,既然西決此番來大聖並無惡意,那麼微臣以爲,若是能促成五公主的婚事,也不是什麼·······”
“咳咳,姻緣天註定,沈愛卿,這事就別操心了。”
穆元祈並不打算要用自己臣子的幸福,去換取兩國之間的和平。同時也沒那個必要,要是西決敢冒犯他大聖,他一定打的西決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
“哦,朕忘記告訴你們了,西決的五公主,早就已經到了京城。朕很想知道,爲什麼這麼大的事情,卻沒有一個人知道?“
玉階之下,大臣們都安靜了下來,五公主來京城了已經?
沒人知道。想起那天那個五公主那麼光明正大的攔住自己的馬車,穆元祈就是一肚子的火。
“你們京畿守衛營,平常的巡防,都是去看美人去了嗎?那麼大一個人,突然出現在京城,還那麼扎眼,你們就沒有一個人察覺?”
天子腳下,就算是多了只螞蟻,他們都應該搞清楚這隻螞蟻是公的母的,從哪裡來到哪裡去,更何況還是個大活人!!還能當街攔馬?
這麼大的事情,這羣人竟然沒有一個人知道。
穆元祈渾身都壓抑着一股冷氣,壓迫的下面的人都不敢擡頭去看他,氣壓一時間,降到了最低。
“你們當朕好糊弄?先是長公主之亂,你們一個個的,朕發落了你們,你們就覺得,朕都不知道你們背地裡的那些勾當?今兒倒好,西決五公主都撒潑到朕跟前了,你們竟然還一個個都不知情?很好,京兆府尹你是不是想回老家了?禮部,你們平日裡都是做什麼吃的?你們一個個的,當朕是瞎子?朕一說要立後,你們一個個的就跟打了雞血似得,擠破了腦袋想要把朕的後宮塞滿你們的人!朕一題正事,你們一個個的,連個屁都不知道!!糊弄朕?覺得朕還是那個任由你們可以欺負的小皇帝?從今天起,朕要告訴你們,朕的皇后,此生只有一位,誰幹干預朕後宮之事,就先過問過問你們的腦袋!”
“微臣惶恐,陛下三思!!”
衆臣們等了半天,才發覺,他們的小皇帝,今提起這事的目的,不過是警告他們,他,已經不是那個剛登基需要人輔佐的小皇帝了。
西決五公主入京一事,就是最好的證明。
所有的人都讓穆元祈三思,但是穆元祈卻冷冷的說了句:“你們一個個的,都閒着了是不是?”
然後禮部,刑部,兵部,戶部,一個個的都紛紛的俯首不語,這個朝代,從長公主之亂一事之後,就已經是他穆元祈,開始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