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許國都城,潯陽城。
這一日夜裡,四處都寂靜無聲,爲偷情做好了一切的準備。
皇宮某處隱蔽處,似乎有什麼東西噗通一聲摔了下去。
然後就聽見一聲咒罵:“他奶奶的!!熱死姑奶奶了!!!“
可這樣的咒罵,似乎並不能緩解蕭曉筱身體裡的燥熱,她也漸漸的意識到,夢語可能給自己下了藥。就說堂堂的許國丞相千金,驕傲無比的女人,怎麼會願意給自己敬酒,搞了半天是有陰謀啊!
此時此刻,蕭曉無比感慨,想自己身爲許國唯一的女將軍,竟然被一個小女人陷害了?
這他麼傳出去,她還活不活了?
但是事情說起來,又是可以理解的,反正誰讓夢語一心想要當太子妃呢。
你說說,太子妃這行當容易麼?
蕭曉筱可是記得清楚,楚嬙這王妃最開始都不太好當着的,要不是穆澤羲這廝比較牛逼變態的,就楚嬙那德行,早就鬧翻天了。
但是如今許國的太子,可不能與穆澤羲相比。
想起這許國的太子,蕭曉筱不禁眼眸都黯淡了幾分,擡頭看向遠方的彎月,然後迅速的點了自己身體上的幾大穴位。
她不是怕別人把她怎麼樣了,而是怕她要是被這藥控制了,可別千萬把別人給怎麼着了。
今天這皇宮裡來的人可是牛逼哄哄的,要麼就是王爺公主,要麼就是王孫貴族。
這羣人,什麼特點都沒有,就一點特別突出:醜。
其實相比起大聖,蕭曉筱還是覺得自己願意呆在大聖,這畢竟,大聖的王公貴族,隨筆拉一個出來,都會帥你一臉,好看你一臉的。
但是瞅瞅這許國的,醜你十臉。
這是真心話,蕭曉筱覺得自己簡直就是,來傷害自己的。
可是,有很多事,雖不能由心,卻必須要做。
就比如,林家公子的情債,她蕭曉筱總是要還的。
可誰也沒曾想過,當年死去的林家公子,竟然搖身一變,成了許國從露過面的太子。
蕭曉也總算是明白了個道理,出來混,總是要還的。她欠別人的,這不已經開始當苦力還債了麼?
然而身上的燥熱感愈發的強烈,蕭曉心頭暗叫不好,若是這藥性自己剋制不住,今夜便當真是兇險。如此一來,他該怎麼辦?
可到了這個點,蕭曉筱也顧不上那麼多了,只能狠狠的掐着自己的命脈,以保持清醒,可蕭曉錯了,這藥的藥性極其強烈,她的腿已經止不住的開始發軟了。
突然,有一雙手落在肩上,蕭曉渾身一僵,直覺便要去壓制,可一轉頭,卻瞬間覺得熱血涌上了腦袋,身子再也動不了了,身後那人,一襲白色錦袍,絕世的容顏,一眼,便讓人沉迷。
“你還要跑去哪裡?”
謝耀輕輕張口,聲音竟是嘶啞的,眼眶也漸漸發熱。蕭曉的神色很怪異,臉上泛着潮紅,看着似乎有些不對。
畢竟是神醫,謝耀只看了一眼,便察覺了其間的問題,當即順手在蕭曉身上點了幾處穴道,不知從哪摸出幾根銀針,迅速的朝着蕭曉的穴位上一紮,蕭曉頓時眼睛逐漸恢復清明,看着眼前的人,突然笑了:“姑奶奶竟然又在做春夢的!!”
春,夢?
謝公子差點一個白眼沒緩過來,深深的看了蕭曉半晌,然後打橫將她抱了起來,低嘆一聲:“那你就做一輩子春夢吧。”
許國都護將軍府,這或許是許國最奇葩的一處存在了,整個府邸,除了一個做飯的婆子,一個看家的灑掃婆子,便再也沒下人了。
很多人都念叨着,陛下啊,您別這麼摳門了,給將軍加點薪水,請幾個僕人!
事實上,老皇帝確實也給她加了薪水,但是蕭曉的府中依舊還是這兩個下人。對這事最爲上心的,當屬許國的太子林燁然,也就是當初爲了蕭曉命喪沙場然後詐屍的林家公子。
這事說起來讓人不信,但是林家公子的生母,便是許國皇帝當年在路邊上看上的女人,後來玩出事了,老皇帝也不知道,就回了許國。結果這許國老皇帝年少縱慾過度,以至於中年時就不太行了,然而膝下無子,只有女兒,這大統該怎麼辦呢?
結果就無意間發現那林家的公子,林燁然,後來的事情,狗血自然是狗血,林家公子死而復生,突然又變成了許國的太子爺,可惜的是,身上有點殘疾,每年都要發那麼幾次病,且說是,活不太長。
此時二更已過,都護將軍府內,主臥蕭曉筱的房中,一片旖旎,牀上的女子膚白若雪,衣衫褪去,安靜的躺在謝耀的懷裡,若非是臉上那不正常的紅暈,看着就跟正常的睡過去了一般。
謝耀的眉頭緊緊的皺起,朝着門外吩咐道:“去查,下藥的人是誰,一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
門外的暗衛得令,一溜煙兒的消失在夜色中。
謝耀輕輕的鬆開蕭曉,起身穿了中衣,走到桌前,去了個茶盞,端看了許久,突然無奈的嘆了口氣,扭頭瞥了眼蕭曉。
這茶盞,正是謝耀兩年前家中丟的那一套。
謝耀從懷中掏出一個藥瓶,手握着茶盞順着自己的手腕一滑,立馬用茶盞接住從手腕上留下來的血,浸泡着藥丸,很快,屋內便散發出一股好聞的香味,謝耀隨便用藥撒在自己的傷口上,用紗布將自己的手腕纏住,直到看不出來,這才端着解藥去給蕭曉喂下。
失蹤兩年,謝耀用了各種法子,都沒能找到。
從江南一別之後,謝耀也病了許久。
正所謂醫者不自醫,他的病,由心而起。
再找到蛛絲馬跡,一路順着找,到現在,沒想到,竟然在許國。
許國與大聖相隔甚遠,謝耀甚至不敢想象,當初已經有了身孕的蕭曉,是怎麼獨自一人挺着肚子來到這裡的,更不知道,爲什麼,她要突然消失。
但是謝公子有一點就是,脾氣好,你可以跑,我可以追,你跑一輩子,我追一輩子。
牀上的人漸漸的呼吸均勻了,臉色也正常了,睡得正香。
時不時的,還能聽見磨牙的聲音,可能是夢到了什麼好吃的,還時不時的砸吧砸吧嘴,那模樣,看着倒是格外的可愛。
謝耀沒忍住,沒好氣的朝着蕭曉的臉蛋捏了捏,然後翻身上牀,抱着她又是美美的睡了一覺。
次日清晨,要算是最雞飛狗跳的一個早晨了。
都護將軍府的小公子,蕭止,一大早的就被一泡尿憋醒,急急忙忙的穿着褲衩就蹦下牀,可一開門,卻突然發現,不好,孃親房裡有男人!!!
這還得了?
身爲孃親的貼心小棉襖,蕭止怎麼能容忍其他的異性出現在孃親面前?
當即便暴怒不已,雙手插着腰,憤憤的邁着自己的兩條小短腿就朝着蕭曉筱的房去了。
一腳踹開門,然後噗通一聲栽了進去,蕭止憤怒的擡起頭,瞪着眼前的人,指着他道:“你做什麼從裡面開門?”
謝耀挑眉,上下將蕭止打量了一遍,然後笑道:“你不是要進來?”
父子倆的第一次見面,竟然是這般的劍拔弩張,倒是讓謝耀也吃了一驚,果然是蕭曉教出來的孩子,脾氣都這麼暴躁!
蕭止雖然年紀小,但是從小就有着一顆愛護孃親的心,此時更是大大的爆發了,指着謝耀,叫喚道:“你這個壞人,你說,你要對我孃親做什麼?你是不是對我孃親居心不軌?我告訴你,你這輩子已經沒機會了!我已經從我孃親的肚子裡鑽出來了,有我在,你還想勾引我孃親?雖然你長得比那麼林燁然好看多了,但是有我好看麼?有我爹爹一半好看麼?你這種小白臉,能保護孃親麼?你快走吧,我就當做不知道這件事,否則孃親醒了,打斷你的腿!!”
謝耀挑眉,看了眼牀上的人,突然笑了,柔聲道:“她已經打斷過我的腿了。”
“啊??原來孃親除了爹爹,還打斷過別人的腿啊!”
蕭止對自家孃親的過往,表示十分的佩服,怎麼能打斷那麼多人的腿呢?
這麼粗暴,多不好啊!
謝耀見蕭曉似乎睡得不大安穩,想到昨天夜裡折騰了一晚上,蕭曉應當是累極了,於是便拎着蕭止,一把扛在自己肩上,關門出去了。
蕭止從小到大,從來沒被扛在肩上過,頓時有一種小小的羞恥心,揮舞着自己的小拳頭,“你做什麼這麼扛着我?我一個男子漢,是要被抱着的!!“
話剛說完,就感覺突然屁股一涼,然後身子已經到了謝耀的懷中,“你昨夜尿牀了吧?褻褲有味道。”
有味道你也不能說扒褲子就扒啊!!!
蕭止嗷嗷的叫喚了兩聲,嘴巴迅速的被捂住了,只見謝公子淡然的笑了笑,如同三月春風,看着就舒心,“放心,你尿牀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
謝公子表示,小孩子尿牀,可以理解,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可蕭止卻覺得自己的人生都要黑暗了,拼命的揮舞着自己的小拳頭,可面對的是謝耀,壓根一點用都沒有。
謝公子嘆了口氣,輕飄飄的丟下句:“府中的下人,已經去忙了,你就老實點,好麼?”
“你憑什麼管我!!!”
蕭止的嘴巴一得自由,頓時氣得不行,朝着謝耀質問道。
謝公子的腳步一頓,看着蕭止,認真道:“因爲我是把你塞進你孃親肚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