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耀並未傷及龍淵,只不過,是幫他整了容。
不得不說,身體裡的蠱蟲都被弄出來了之後,龍淵整個人,簡直如同脫胎換骨。
謝耀的藥房內,龍淵無力的癱軟在地上,回想起謝耀,龍淵的心裡竟是震撼至極。
難怪,謝耀可以摧毀蠱神,難怪,謝耀能夠救治林燁然。
一直以來,龍淵都被稱之爲巫族最後天分的人,可直到此時此刻,龍淵才知道,謝耀,纔是於蠱術有着不可磨滅的天分的人。
“哼,我倒是小瞧了你,竟然會蠱術。”
雖然被謝耀鉗制住了,但是龍淵似乎並沒有看起來的那麼失落,反倒是隱隱的透着一陣喜悅,也不知道是不是腦子被門夾了還是最近核桃吃多了反噬了。
謝耀擺弄着手中的瓶瓶罐罐,時而皺眉時而低頭沉思,完全就沒有聽見龍淵的話。
龍淵白淨的臉,沒了那些噁心人的蟲子後,反倒是清秀了許多。
“謝耀,你竟然敢無視我!!”
眼見着謝耀從自己身邊來回找東西好幾趟,卻都像是沒聽見自己的話一般,龍淵氣的大叫,身上卻使不上半分力氣,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謝耀從自己身邊經過。
“謝耀!!!你大膽!我不會放過你的!!!”
謝公子的腳步總算是停了下來,認真的上下打量了一番龍淵,這纔不緊不慢道:“哦。”
說完,接着去擺弄自己的東西了。
蕭府門外,每天都能圍着很多的百姓,鬧騰,不停的鬧騰,不過這些人現在不丟雞蛋了,潯陽城的商戶都藉着這次的機會各種漲價,雞蛋漲價,白菜漲價,百姓們合計了一番,再丟雞蛋,不太划算了。
蕭曉筱忙着與四面八方的將領和舊部聯繫,每天忙得就差把上廁所的時間都擠出來去跟人家寫書信了。
外面的吵鬧聲滔天,蕭曉筱咬着筆頭,正在糾結,萬分糾結,外頭又那麼吵,頓時將筆往桌子上一摔,憤憤的起身,剛走到門口,就差點跟前來報信的陳舒撞了個滿懷。
“將軍,這羣老百姓,怎麼這麼蠻不講理?”
聞言,蕭曉筱一臉嫌棄,“愚蠢罷了。他們一心的寄希望於林燁然,指望着林燁然好起來了就可以順利繼承大寶,許國就不至於是一個婦道人家管理朝政。可惜,林燁然在神醫的手上,都回天乏術,他們心中的憤怒與失望,必須要有一個人來承擔,那個人,只能是謝耀。如今他們的期望化作失望,不放火燒了我這都是對得起我了。”
這也是爲什麼那天謝耀告訴蕭曉筱,自己願意賭上自己神醫的名號的原因。
神醫,卻不過也是普通人。
陳舒在心裡默默的鄙視蕭曉筱,尋常百姓,也就是能在門外鬧騰,要是真敢放火,估計謝家的那些影衛也不會坐視不理。不過,這些話,還是不要說出來的好,免得自家主子傲嬌。
“哎,謝公子何其無辜,看病不收錢,還不落個好。”
陳舒的話音剛落,蕭曉筱就差點噗嗤一聲笑出來,謝耀那廝這會子確實是沒收錢,那是你沒看見人家用馬車拉着錢財去謝府求謝耀的時候,謝公子看病不收錢則以,一收錢,那就是傾家蕩產。
不過,謝耀可以不在話這些流言蜚語,蕭曉筱卻不是吃素了。這會子謝耀正忙着跟龍淵脫胎換骨,沒工夫管她,她就跟脫了繮的野馬似得,立馬就撒歡子的鬧騰開來。
“你說的沒錯,我蕭曉筱的男人,豈是能受人這般詬病的?他們蠻不講理,姑奶奶我更不講理!!”
陳舒莫名的被蕭曉筱臉上的詭異笑容嚇得一陣心驚,孃親啊,這將軍太嚇人了。
蕭曉筱一把拽過陳舒,也不管他一臉的驚恐,湊近了,小聲說:“你先去去,找一個東西,越多越好·········”
十二月初,已經入冬,溫度也降了下來,蕭曉筱裹得跟個糉子似得,慢騰騰的從書房裡挪了出來,沒走幾步,卻突然被人攔住了去路。
“蕭曉筱,你竟這般無情無義!!”
謝子畫一襲大紅色狐裘披風,頭上依舊是金釵步搖插滿,不知道的還以爲是搞飾品展示的呢。
蕭曉筱心中無奈的嘆了口氣,面上立馬又換上一副笑嘻嘻的表情,硬着頭皮擡頭:“喲?小美人?誰惹你生氣啦?”
明知道謝子畫是來找自己的麻煩的,蕭曉筱卻偏生的這麼問,讓謝子畫心中一時間竟是又氣又恨。
也不知道這樣一個不學無術的女子,究竟爲什麼,竟能讓謝耀傾心。
謝子畫端莊的站在蕭曉筱前面,眼珠子裡沒有半點神氣,只是黑着臉,像是死在畫裡的貴婦一樣,“蕭曉筱,阿耀自小喜歡醫術,爲了醫術,差點與族人鬧翻,神醫之名,更是來之不易,你怎可放任這羣低賤的百姓侮辱阿耀!”
謝子畫的話,讓蕭曉筱硬着投的頭髮突然間鬆了下來,冷冷的看着謝子畫:“小美人,你說錯了兩點,第一,謝耀是我心中,永遠唯一的神醫。第二,百姓雖然愚鈍,但是,並不低賤,他們縱使不分青紅皁白,可卻與我們一樣,是人。即便是謝耀,喜愛醫術,行醫救人,也不曾將人分爲三六九等。謝子畫,你是謝耀的表姐,我敬重你,但是別用你大小姐的思想,來捆綁我。”
說完,蕭曉筱不再多看謝子畫,轉身離開。
謝子畫本以爲自己這次可以狠狠的斥責蕭曉筱一頓,卻不想竟被蕭曉筱說的無處反駁,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眼瞅着蕭曉筱要離開,急忙叫住蕭曉筱:“你,你去哪?”
蕭曉筱忽然頓住腳步,扭頭朝着謝子畫和善的小小:“你也要一起去麼?很有意思的。”
謝子畫咬了咬脣,似乎有些猶豫,卻在對上蕭曉筱似笑非笑的眼神時,問道:“能解阿耀之圍?”
蕭曉筱歪着腦袋想了想,轉瞬,回答道:“可以。”
一聽蕭曉筱肯定的回答,謝子畫頓時激動不已,一副孱弱的身軀看起來都要折斷在冷風中,卻還偏生要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隨着蕭曉筱一同出去。
可謝子畫這樣的千金,哪裡見過被百姓圍堵的陣仗。
門剛開,一堆百姓就涌了過來,謝子畫一驚,急忙往後退,一邊驚呼:“啊!!救命,救命!!哪裡來的刁民,來人,拖出去打死!!!”
可侍衛們只站在原地攔着百姓,不讓他們靠近蕭曉筱,卻無人理會謝子畫。
謝子畫頓時又氣又急,這些百姓來勢洶洶,像是要吃了她似得。
“蕭曉筱,你不是大將軍麼?快讓人把他們都抓起來!!!”
蕭曉筱嘴角一挑,淡然的回答:“恐怕,不行。”
“不行?”
謝子畫陡然提高了音量,眼睛死死的盯着蕭曉筱,憤恨道:“蕭曉筱,阿耀無辜被捲入你們的爭鬥,還爲了你動用······”
說到這,謝子畫話鋒一轉,改口道:“總之,我不許有任何人傷害阿耀!!”
蕭曉筱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手一揮,銀甲兵上前,攔住了那些亂竄的百姓。
“謝子畫,我也不想謝耀遭人詆譭。但,銀甲兵的責任,卻是保護百姓,若是非要用刀劍對着百姓,我會自己一力承擔。”
刀槍之下,都是無辜的百姓。
不過是一時的豬油蒙了心智,百姓的本性還是淳樸的。
蕭曉筱說完,百姓麼都安靜了許多。
“別廢話!!交出神醫!!不將太子殿下醫好,我們便不依!!”
一人羣中的百姓突然朝着蕭曉筱吼了出來,他這一嗓門,可謂是具有跨時代的意義,剛安靜下來的百姓,再一次的沸騰了起來。
蕭曉筱的眼睛危險的一眯,不動聲色的在那人的身上掃了幾眼,旋即轉開目光。
可突然,那人又狠狠的丟下句:“他是廢物嗎?”
原本蕭曉筱並不打算多做計較,可這句話,卻像是踩着了她的尾巴似得,讓她頓時憤怒與痛楚相交,恨不得把那人按在地上暴打一頓。
蕭曉筱指着那人,冷冷的開口:“你,再說一遍!!!”
那人縮了縮脖子,想要逃跑,可蕭曉筱卻詭異的笑了起來,突然飛身而起,過去一把掐住那人的喉嚨,腦袋一揚:“姑奶奶的忍耐是有限的,講道理也是有限的,既然你們蠻不講理,就別怪姑奶奶我以暴制暴!!”
說完,蕭曉筱露出一抹難解的笑意,緩緩轉頭,地身後的額陳舒道:“攔住衚衕出口,放狗!!”
既然百姓們喜歡在這裡堵着,那就不要出去好了。反正出入蕭府的幾個巷子,都已經被蕭曉筱的人看住了,接下來,就是讓他們記憶深刻的一段經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