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一盆冰涼透骨的冷水從頭頂潑來,他瞬間便僵住了身軀,停止了一切舉動。
冷雲霄,你在幹什麼?剛剛你在幹什麼?
你那麼急切地想要見她,不是想要惹她生氣惹她憤恨的。
其實,如果不是因爲在秦家車庫,聽到了讓他那麼震驚的內幕,他是沒有臉面沒有勇氣來見她的。
可他卻聽到了那樣讓人震撼的消息——她並沒有和秦彥廷在一起,一切都是在演戲……
那麼,是不是意味着,其實,她一直都沒有忘記他,一直都還愛着他?
這是不是意味着,他還是有機會爭取自己一輩子幸福的?
想到此,激動不已的心不由戰慄,喜悅分子在全身的血管裡不安分地跳躍着,他忽然就有了信心。
所以,他急不可耐地等在了秦彥廷爲他們兩人預定的酒店裡,他要抓住機會,要重新贏回她以及她的心。
可,一見到她,他就控制不了自己。
三年了,他有多想念她,她又怎麼會知道?
所以,他怎麼可能控制住自己?
**?這兩個字眼,一入他的耳裡,就直覺有一把尖銳的刺刀,狠狠捅進他的心裡。
她哪裡知道,他對三年前的那次癲狂,是有多麼後悔痛恨自己?
想着,他終於緩緩鬆開鉗制在她腰間的大手,慢慢後退,退離那讓他日日夜夜夢寐以求的香軟嬌軀……
他的神情,一下子頹廢到了極致,灰敗至極。
“念桐,知道嗎?這三年來,一直有三個字,在我心裡翻滾了無數遍,可即便真的面對你,我卻還是沒法說出口……”他無限沮喪地垂首說道。
此刻,他害怕看到她的眼睛,看到她的臉……
蕭念桐死死咬着脣瓣,緊緊靠着門板,就那樣仰臉閉目好大一會,才最終讓自己心情平復下來。
“冷先生,請喊我蕭小姐,我們不是那種熟到互喊名字的關係。其實,早在三年前,我們就早已沒有了任何關係,不、是、嗎、冷、先、生?”最後幾個字,她幾乎是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從齒縫裡擠出來的。
“念桐,對不起,我愛你……”許是被她的冷漠刺激到了,一隻手撫着胸口,冷雲霄猛然擡起臉,衝着她,痛苦地喊道。
他的臉色有些白,有一種略帶病態的蒼白,眉頭緊蹙,神情痛楚。
這三年,他過得好像也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痛快吧?
這個念頭在腦裡一經閃過,下一秒,蕭念桐就恨不得自己得了腦梗賽。
她,竟然還對他抱有希望,她真是瘋了。
“呵呵呵……冷先生,你這是開國際玩笑嗎?”她冷哼,臉上一片冰冷。
“冷先生,話不要讓我重複第二遍,請你自重。”說完,她垂首胡亂整理一下凌亂的衣裙,擡腳轉身欲要離開。
“不要,念桐……”焦急呼喊,冷雲霄一個跨步,情不自禁地攥住了她皓腕,“別再離開我,我不能沒有你。”
多麼動聽的情話!如若在三年前,他能說出這樣膩死人的情話,蕭念桐想,她一定會被打動。
可,現在不是三年前,她也不是那個純真無知的幼稚女了。
不能沒有你?沒有她,這三年,他的日子不還是過得好好的?現在,不還是快要結婚成家了?
這男人,說謊都不打草稿。
真真令人生厭。
蕭念桐想着,對他的恨意愈發濃了。
盯着攥着自己手腕不放的大手,用着極其厭煩極其冰冷的語調,她說:
“放開你的手,冷先生,你怎麼就那麼沒有自知之明?”
“念桐,到底要我怎樣做,你才肯原諒我?明明你是對我在意的,爲什麼偏要裝出這麼一副冷冰冰的模樣,來折磨我,也折磨你自己?”
“如果你肯鬆開你的手,放我離開,如果你能不要那麼肉麻兮兮地喊什麼‘念桐’,我就對你感激不盡了。”扯扯脣角,蕭念桐淡漠說道。
“……”冷雲霄看着那張冷豔絕情的小臉,心裡一陣猛烈收縮。
爲了不惹來她更大的不高興,也爲了以後能更好地重新追求她,他最終還是乖乖抽回了手。
“冷先生,再見——再也不見!”丟下這句話,她就表情僵冷地拉門出去。
再也不見?蕭念桐,我們怎麼可能會再也不見?
相信不久,我們會經常見面,我會把死纏爛打進行到底,我一定要把你重新追到手。
冷雲霄悄悄攥緊了雙拳,在心裡暗暗發着誓。
目前,他還不想把她逼得太緊。
他怕逼緊了會適得其反。
但他不會對她放手的,既然知道了她沒有和秦彥廷在一起,他就不容許自己再放手。
他相信,自己是能再次追到她的。
目前,他還有重要的事要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