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那人也是大灰狼的化身了。
"少爺!"夏清淺伸手在半空,做出要伸手去抓住鑽戒的動作,"那不可以扔的!"
她甚至是沒看清楚它是什麼模樣,就算是扔,也得給她看清楚一些,到時候去買一枚仿製品,見到那個自戀狂男人的時候,她還能將他的東西還給他啊,現在東西沒了,叫她拿什麼去還啊?
"怎麼?那是你的老相好送給你的東西?"北堂曜沉着氣,冷冷地睨了一眼緊張兮兮的夏清淺,"你想拿回?先從這裡跳下去。"他手指一指,指向鑽戒隕落的地方。
夏清淺的眼角抽了幾下,扯出一抹生硬的笑,雙手在半空中不知道擺放在哪兒,"呵呵,沒什麼,我只是在覺得扔了怪可惜的。"
"一件次貨,也至於你這麼寶貝着?"北堂曜眼裡滿是憤怒,看着夏清淺着急那枚東西,他心裡極其地不舒服着!
從她的眼裡所流露出的光影,他便知道她真的是相信那枚東西是次貨,並沒有懷疑他所說的話,而且在他將鑽戒扔下去的那一霎,他注意到了夏清淺臉上的愕然以及焦急。
她似乎還是很在乎那枚爛東西的!這種東西,給他知道是誰送的話,他一定會將那人剁成肉醬了!居然敢拿着這麼貴重的東西來招惹她,實在是一個勁敵啊!
"一件次貨也是真金白銀買來的啊。"夏清淺輕輕地說道,她還真的不明白有錢人家的生活到底是什麼樣的,居然當這些不是錢看待。
要知道,蚊子肉也是肉啊,怎麼可以那麼暴殄珍物啊。
"多少錢,你說個價,我買了它。"他恨不得她馬上忘卻那枚惹人厭的鑽戒!
"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而是原則性的問題。"夏清淺最討厭的就是像少爺那樣拿錢壓人的氣勢,實在是太自以爲是了,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並不是用錢便可以解決的。
像這枚被北堂曜扔下去的鑽戒,雖然說是次貨,但那並不是屬於她的東西,是得還的,可現在被他弄丟了,她拿什麼去還呢?
而且,不知道爲何,這枚鑽戒被北堂曜輕輕地一拔,便從她的手指中脫下,她可是用盡了所有的辦法都無法拔出來的啊。
那個男人不是說,一旦戴上了便就永遠都取不下的嗎?怎麼被北堂曜一拔就脫手而出了?看來北堂曜說得沒錯,次貨就是次貨,那個該死男人,居然敢拿一些次貨來糊弄她,實在是太不厚道了啊!
待她看到他的時候,她斷然不會讓他好過!他吃了她的豆腐不說,還還戲謔她的感情!
"那是什麼原則性的問題?"難道在那段時間裡,她真的是與什麼人接觸過了嗎?而她卻不肯說出來?
"!!"夏清淺不知所措地看着北堂曜,她壓根兒沒有想過北堂曜會這麼得理不饒人,一直尋根問底。
"啞口無言,說不出話來了?"北堂曜挑了挑眉,緊抿着的雙脣微微翕動着,"還是說這根本就是其他人送給你的定情信物?"那個該死的男人,他一定要揪出來,以解他心頭之恨啊!
"你……"夏清淺突然聳着身子,"你簡直是不可理喻!"少爺這是怎麼了?那種感覺,有時候離她很近,有時候又離得很遠很遠,讓人捉摸不透。
夏清淺說罷便想轉身離去,卻被他一把從身後拉住了她的手腕,緊緊地抓住,"你說我不可理喻?"他是在爲她擔心啊好不好啊!
這個該死的女人居然不識好人心,將他的好錯當了不可理喻啊!
"嗯!"夏清淺點頭,並沒有回身看着北堂曜,淡淡的說道,"少爺,我覺得你真的沒必要爲了一枚次貨而降低了自己的格調,真的是沒必要。"她與那枚鑽戒是不相配的,正如她和少爺兩個人是不同一個世界的人。
她只能站在他的世界外,默默地注視着他的每一點滴,只要看着他好好的,便是她最開心的事情了。
她一輩子都無法走進,也不想刻意地停留在他的世界裡,就連邊緣,她都是不想觸及的。
"夏清淺!"北堂曜低沉的聲音縈繞在她的耳畔,"別以爲對你好兩分你就變得無法無天了啊!"他能讓她上天堂,也能讓她下地獄!
這可是他最拿手的事情。
"少爺,我從未讓你對我好,我只是你的一個玩寵。"她突然垂眸,落寞地看着自己的腳尖,無論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甜蜜的事情,都會像是白天裡璀璨的煙火,縱使再美,都會消逝即縱,那剎芳華,也只是一瞬間。
"好!很好!好極了!!"北堂曜也鬆開了握着她的手,然後與她擦肩而過,一臉鐵青地從她的身邊走去。
而一向審視十足的少爺,見了權伯,他也依然是臭着一張臉,徑直地往樓上走去。
"少爺,有什麼誤會,坐下來大家好好地談談啊。"何必鬧得這麼僵硬啊,好不容易看着少爺對夏清淺動了一些心思,現在看來又得泡湯了啊。
而回應他的是一陣漸遠的腳步聲,權伯唯有從夏清淺的身上做功夫,他搖頭輕嘆走了過去,輕聲說道:"丫頭,你是否知道少爺有哮喘病?"
夏清淺輕輕地點頭,攪弄着雙手,貝齒咬着牙齒道,一副受聽講的樣子,與她的眼神中暈起了幾分的憐惜,裡邊蕩起了輕輕的柔情。
她真是悔恨自己剛纔和北堂曜慪氣,說話語氣太過嚴重了,以至於他那麼怒火沖天。
"哎,怪不得少爺會在你跟前表現得那麼軟弱……"權伯又是一聲嘆息,走到陽臺,看着眼底下的墨綠滄海,那些綠蔥蔥的花草樹木,讓人感覺到大氣而舒坦。
少爺在她的跟前表現得很軟弱嗎?她怎麼反而覺得他越來越無理取鬧了,像是一個怨婦一般,絕對不允許她與別人有着過激的親密,甚至是不允許她與外人接觸。
那如果是這樣,在遊樂場的時候,他爲何在半路的時候把她扔下,所以纔會有機會讓別人有機可趁呢?遇上那個神經病的男子……
哎哎哎……一切也並非她所願啊,就算是白天在遊樂場發生的那場煙火,都是她所意料不到的,她不知道北堂曜是用了什麼方法,佈置了一場這樣的煙火。
但是她心裡由衷地感激北堂曜,是他在她陷入感情糾結痛苦的時候,並沒有對其落井下石,而是及時地拉了她一把。
她雖然是北堂曜的玩寵,在之前,他的瘋狂與粗魯之下,她心裡是恨極了他,但是逐漸地,兩個人朝夕相對,他對她的態度改觀了許多,雖然大多數都是在一貫的冷漠淡然。
"權伯,少爺的哮喘病是天生的嗎?"夏清淺小心地問着權伯。
權伯搖頭,"那是在夫人走的那一年纔有的哮喘病,是突發性的。"這個突發性比天生的還要恐怖得多了。
不知道少爺會不會隨時都突發哮喘,但是夫人的離去,對少爺來說,打擊是極其地大,他們都不知道少爺到底承受着怎麼樣的痛楚。
然而,從少爺宣誓要從老爺的手中奪回一切的時候,整個世界都搖了搖,讓人緩過神。受過重創的少爺,內心都緊閉了起來,任是誰都走不進去。
夏清淺聽得這個事實,心裡猛地像是被什麼撞擊了一下,晃了晃,"權伯,我是今天才發現少爺患有哮喘病的……"她在北堂曜的身邊,都已經有三個多月了,她看到的是他的暴戾與冷漠,其他的,她一點也不知曉。
他的家人,她只見過北堂歡,那個豔麗而孤傲的女子,氣質與北堂曜有着幾分的相似,然,那個女子到頭來卻不是他的親妹妹。
就算是兩個陌生人,走在一起生活久了,久而久之,都會受到對方的影響,兩個人的習性、性格都會相似。
而少爺和北堂歡是自小便在一起長大的吧,所以她在北堂歡的身上看到了北堂曜的影子,都是那麼冷漠而讓人捉摸不透。
可是,北堂歡對少爺卻不是兄妹之情,而是男女之情。
從偷聽的內容來看,北堂曜的愛情都是葬送在北堂歡的手裡,是北堂歡一直在從中作梗。少爺說過,如果北堂歡要是敢動她一根汗毛,他絕對不放過北堂歡。
北堂歡要將自己趕盡殺絕嗎?那次的綁架,是她僱人綁架她的嗎?這有着非常大的可能,單憑她這種平民的身份以及地位,怎麼會入得了綁匪的目標之中呢。
像是那種龐大的組織,看上的目標都是一些富商高官的,而她,一萬個,綁匪也看不上啊。
而且,在鐵屋的時候,綁匪原以爲她是北堂曜的情婦,所以要綁架她來威脅北堂曜。
一定是這樣的,是她連累了北堂曜,如果沒有她,北堂曜根本就不會被人威脅。她聽夜風說過,少爺這些年來,身邊的女人雖多,但是從未有一個在他身邊超過一天的,都是一些逢場作戲罷了。
而夏清淺則是不同的,少爺對其雖然只有齎恨以及報復的心理,但是那些都是前期的,少爺只是象徵性地懲罰她,並沒有多麼地十惡不赦,反而是對其的照顧日漸增加。
"我也知道了,要不是少爺怎麼對你表現得如此的眷戀?"權伯淡淡地掃了一眼夏清淺,繼而說道,"丫頭啊,權伯絕對沒有看錯,少爺是對你上了心的,希望你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離開少爺,好嗎?"像是在央求。
"權伯,我在少爺的身邊只有三年的時間。"夏清淺頗爲爲難地凝眉,小聲地說着,"三年,變故會很大,我們不知道它的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