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淺身子一滯,搖頭走了過去,將手中的袋子放在牀頭櫃上,輕聲說道:“你不是餓了嗎?我給你買吃的去了。”
她本來是想打算買了食材後,自己做的,但是轉念一想,不可以讓他餓壞了,便去了一間五星級酒店,點了些對他身體有益的骨頭湯和菜。
“拿開!”北堂曜嗅到了鼻間飄溢着一股濃濃的湯味,臉上雖是這麼說,但是他的心裡卻是緊張不已。
夏清淺端着碗的雙手,微微地收緊,皺眉問道:“你不是餓了嗎?怎麼又不吃了?你以爲像你現在病怏怏的模樣,就可以和我鬥了嗎?北堂曜,我告訴你,就算你一病不起了,我依然要和你爭孩子的撫養權!你最好給我把這碗湯喝了,養好身子,再和我鬥!”
北堂曜哪裡受得了她如此咄咄逼人,手一揚起,狠狠地將眼前的湯碗一手打開。
夏清淺猝不勝防,滾燙的湯水,澆到她的手上,燙得她呀了一聲,然後不斷地甩着手上的湯水與油漬,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後,走進了洗手間,清洗手上的湯水。
在她出來的時候,北堂曜已經摸索着想要下牀。
她終究是氣不過,便走過去,扶着他,每沒好聲地問道:“你起來幹什麼?”
“你……你有沒有被燙到?”他反握着她的雙手,壓抑着喑啞的聲音問道。
夏清淺一怔,隨即笑開了,搖頭說道:“我沒事,只是有些燙而已。”
“你傻笑什麼!燙到還笑得出來嗎!”他將她緊緊地摟入懷裡,大手移下,緊緊攥着她的腰身,“你是傻子嗎?不會躲開嗎!”
“你下牀,就是因爲要罵我嗎?”她迎上他那雙沒有焦點,但是依然不失魅力的黑眸。
他眼波微動,憑着感覺,望着她說道:“你以後再也不要離開我的身邊!沒有我的允許,你哪兒都不可以去!”
夏清淺只是怔怔地望着他,卻不發一語,久到北堂曜的聲音再次響起:“聽到沒有?”他的手勁兒又緊了兩分。
“如果我說不呢?”她輕輕地將他推開,淡淡地說道。
“你說什麼?你敢忤逆我的意思?”他緊皺眉頭,伸手一撈,將她再次狠狠地摁着,不讓她逃離自己的強有力的臂彎,“你要是敢試試,我馬上收拾你!”
“收拾?你怎麼收拾我?”夏清淺看着他渾身帶傷的,雙眼還什麼都看不見了,該怎麼收拾她?
以她現在的身手,受傷的北堂曜根本不是她的對手,但是她也有自己的練武精神,不與比自己弱小的人過手。
北堂曜眉頭一皺,誤解了她話中之意,以爲她是嘲諷自己沒有那個能力,當即將她扛起來,往回走着,一把將她摔在了牀上,然後整個人覆上她的柔軟的身軀。
“你知道不知道,你這是在懷疑着我的能力?”他俯身,本是想親吻她的柔脣,誰料到她一個側臉,他微薄的脣瓣,落在了她的臉龐。
“北堂曜,你給我起來!不要仗着自己受傷就可以胡來!”夏清淺想要推開,但是卻聽得他在自己的耳畔悶痛地喊痛,也不敢多大的動作,身子只是不斷地緊縮着,變得越來越僵硬!
她的身子,從未被任何人碰過,此時北堂曜就覆在她的身上,讓她的思緒都亂了!
更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纔好!
北堂曜也感受到了她的身子在自己的身體下緩緩地變得越來越僵硬,他眉頭一皺,沉聲說道:“如果你不想,我不會碰你的。”
夏清淺側臉,看着他越發俊美的輪廓,眼眶中蓄滿了淚水,她記得,他一向都很好此事,只要性致來了,可以膩在牀上三天三夜都是有可能的!
而她感到小腹有一個炙熱如鐵的巨大熱物,抵着自己,甚是難受,只要她稍微一挪動,那巨大變得越發的腫脹。
“那你起來,你壓着我很難受。”她深吸一口氣,小心地將他推開,儘量不碰到他的傷口。
她站在牀邊,臉兒緋紅,幸好他此時什麼都看不到,要不她肯定是羞死了!
“你怎麼還是如此地慾求不滿!”她有些慍怒。
“我慾求不滿?我看慾求不滿的是你吧?有了一個夜琛灃不夠,只要被我隨便撩撥幾下,就溼得一塌糊塗!”他閉着雙眼,重重地說道,其實他的心裡也不好受,一點兒也不好受!
只要想着她這四年來,在另一個男人的身體下承歡,他的心就開始隱隱作痛!
他四年來,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工作上的三個孩子的身上,自從沒有了她之後,他對那方面的事情也不再向往,更提不起任何的興趣!
爲什麼,他四年來要爲這個女人守住清白之身,而她卻在外面揹着他和別的男人眉來眼去?
“北堂曜,你要是再胡說,信不信我現在馬上離開這裡!”夏清淺終究是怒了!
他這樣說她,算是什麼?
當她醒來的那一刻,得知自己懷孕後,一直在幻想着孩子的父親是長什麼樣子的,待夏未央出世後,她更是沒有停止一分鐘的幻想。
她一直堅信着,央央的父親一定會來前來找他們的!
可是她盼了那麼久,如果不是自己無意間闖入了他的世界,想必他一輩子都不會去尋找自己吧!
“你要離開?你要離開哪裡?難道你心裡就沒有子澗他們?難道你的關心與擔心,都是演出來的?”北堂曜到底是有些害怕了,倏地一聲從牀上坐起來,冷冷地望着她說道:“夏清淺,你別想離開我的身邊!一輩子都別想!”
夏清淺終究是有些奔潰了,她深深吸一口氣,“北堂曜!你無恥!你不是人!”
“你憑什麼要拆散我們母子?爲什麼?居然你們北堂家族容不下我,你爲什麼還讓我懷上你的孩子,這是爲什麼?你知道,四年前我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那時候,你在哪裡,在哪裡?你知道我被人無情地打暈,然後扔下海里,再也不省人事,你知道我的心是多麼地恐慌?”
“你知道我這四年來,活得像一個白癡一樣!央央總是問我,爹地是誰?我怎麼知道他的爹地是誰?我根本想不起來,在墮海前的任何事情!更不知道有誰碰過我的身子?”
夏清淺伸起手,擦了擦臉上不斷掉落的淚水,反而是越擦越多。
她低低地抽泣着,“北堂曜,你到底有沒有良心的?我的離開,不是我可以決定的!當初是大夫人決絕地讓我離開,讓我從此消失在這個世界上!這筆賬,我都還沒和你算,你居然敢這麼說我!你到底有沒有良心的!”
她知道,大夫人一直是他最敬畏的人,所以,就算她是得知了事實,回想了過去。母親是死在大夫人的手下,但是她卻是因爲他,而輕易地原諒大夫人了……
她這麼做,到底是因爲什麼?
北堂曜聽得,心一抽一抽的,她的哭聲,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刃,狠狠地刺着。
“你說,央央是我的孩子……?”北堂曜凝眉,屏住呼吸問道。
“不是!央央不是你的孩子!你不配做他的父親!你永遠都沒有資格做他的爹地!”夏清淺往後退着,眼前早已經被淚水模糊了視線,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般,不斷地涌出。
之前,他所說的話,她怎麼會忘記呢?
他親口說央央是孽種!
他說央央是她和別的男人的孽種!
他憑什麼這麼說她的央央?
他知不知道,央央是她這四年來唯一撐下去的動力!生下央央這樣聰明的孩子,是她畢生的驕傲,她還曾想過,就算沒有過去,那又怎麼樣呢?
她和央央,不是一樣活得好好的嗎?
北堂曜摸索着上前,緊皺眉頭,想要伸手探索她現在所在的地方,他想將她擁入懷裡,可是,無論他怎麼摸索,都是不見她。
“你別過來!”夏清淺知道他是想靠近自己,但是她看到他身前有椅子,忙叫住他,“北堂曜,我恨透你了!你這個一點良心都沒有的男人!憑什麼說出這些傷害我的話?你這個混蛋,混蛋!”
“淺淺!我知道我是混蛋。你先給我過來,我不知道你在哪裡!”他越是皺眉頭,雙眼越是刺痛,雙眼中乾乾澀澀的,他甚至是感覺到有些許粘稠的液體從眼眶中滑落。
隨即,他的臉越發的黑沉!
鼻間充斥着的是一股血腥味!
“北堂曜!你怎麼了?”夏清淺捂住嘴兒,瞪大雙眼,驚愕地看着北堂曜滿臉佈滿了血痕,忙走了過去,緊緊地扶着他,哭得語無倫次地說道:“北堂曜,你不要出事!不要出事!”
他雙眼還在流血,她冷硬的心,一點一點被恐懼佔滿。
她扶着他坐回了牀上,然後對着門口喚着:“夜風!夜風!你快進來!”
可是迴應她的是一片寂靜,夜風此時根本沒有守在外面!
“別怕,只是流點血而已,我不會出事的。”北堂曜也知道自己的現在的情況。
“你還說話!北堂曜,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惹人厭了!你知道不知道,你真的很討厭!爲什麼老是喜歡逼着我去想起以前的事情?”她捶打着他的胸脯,怒道。
他伸手一把抓住她亂動的手,移到嘴邊,輕輕地啄着,輕聲問道,“淺淺,你告訴我,央央,是不是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