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洪喜的臉驟然一黯,眸底漾出一抹恐怖的光芒,只是小警察視線一直盯着電腦屏幕,全然沒有發現,半晌葛洪喜才平靜下來,“少廢話,這個最短時間給我分析出來。”
袋子拍在桌上,直接轉身離開了,待小警察回過頭來,早已不見了葛洪喜的身影,拿過桌面上的袋子,貼上標籤放置好。
“哎,我就沒見過這麼嘴硬的女人,在我的審問下,竟然氣勢不減。”羅警官從審訊室出來,對辦公室的同事說。
“那個女人又不是第一次進警局,當然不怕你了,羅警官,還是你的面相太善良了,若是葛隊,估計早都招了。”辦公室的女警察打趣說。
“是啊,我還是佩服葛隊,他審訊確實有一套,我真是自愧不如啊!”羅警官搖了搖頭。
“你們在說我什麼壞話呢?”葛洪喜一出來就聽見辦公室裡提到他,走進來便問。
“小羅說要向你學習,他連一個女人都拿不下。”嘴伶俐的女警察睨了一眼羅警官,笑着說道。
“注意你的言行,都是局裡老人了,還沒有一點警察的樣子。”葛洪喜嚴肅的對女警察說,看着女警察吐了吐舌頭,復又轉向羅警察,“把你審訊筆錄我看看。”
“好。”羅警官連忙將手裡的淡藍色文件夾遞給葛洪喜。
葛洪喜靠在椅子上,懶散的打開文件夾,視線定格在葉百合的名字上時,立時挺直了身子。
“葛隊,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看到葛洪喜稍大的動作,羅警官連連問道。
“沒什麼,有點累了,麻煩你幫我倒杯水。”葛洪喜微笑着將自己的被子遞給羅警官。
“不麻煩。”羅警官結果杯子就朝着飲水機走去。
“受害者傷勢怎麼樣了?”葛洪喜淡淡的問。
“幸好被及時送到了醫院,現在已經沒有大礙了。只是兩方的語氣都非常的強硬,一個不讓步,一個不鬆口。”羅警官將杯子遞給葛洪喜。
“現在住哪家醫院,我去幫你問問。”葛洪喜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緩緩地說道。
“這樣不好吧。”羅警官不好意思的說。
“哎呀,有什麼不好的,說吧!”葛洪喜站起來輕輕捶了一下小羅的胸膛。
“市醫院,2106室。”看着葛洪喜往外走,小羅連忙說:“葛隊,我和你一起去吧!”
“no,你留下值班。”葛洪喜頭也沒回,走出警局。
“太太,這是夫人專門讓我熬得燕窩,你喝點吧。”劉姐將盛着燕窩的碗遞到慕宸雪的面前。
“先生呢?怎麼不見他。”慕宸雪靠在病*上,蒼白的小臉沒有一絲血色,手無力的撥開劉姐的胳膊。
“你睡覺時,先生一直陪着的,我來了他才走的,可能公司裡有要緊的事吧!”
聽劉姐如此一說,慕宸雪的心稍稍放下,想要接過碗,卻發現受傷的手竟沒有一絲力氣,劉姐連忙說道:“太太,我來吧。”
慕宸雪靠在*上,微微地張開口,劉姐一勺一勺的餵給她吃,不一會兒,碗裡的眼窩見底了。
篤篤篤——
聽見敲門聲,慕宸雪和劉姐都面面相覷的望着,劉姐放下碗,走過去開門。
“你是……”面對陌生人,劉姐詢問道。
“我來看望慕宸雪。”葛洪喜說完,便探頭朝裡望去。
慕宸雪聽出是葛洪喜的聲音,驟然坐直了身子,眼睛瞪得大大的,神情中透着濃濃的驚恐。
劉姐看是慕宸雪認識的人,連忙讓開路,讓葛洪喜走了進去。
“慕宸雪這纔多久沒見,你就受傷進醫院了,真讓人替你擔心。”葛洪喜一副關切的模樣。
“劉媽,你出去吧!”慕宸雪幽幽的開口。
劉姐欠了欠身子,恭敬的走出去,把門關好。
“哎呦,應該很疼吧,我不知道你狠到這種程度啊!”葛洪喜緩緩地走上前,看着慕宸雪包着紗布的手腕,心疼的說道。
“你來這裡幹嘛?就不怕被人看見麼?你到底想幹什麼?”慕宸雪挑眉問道。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從外地一回來聽說你住院了,特地趕來看你,你都不感動一下,真是令人傷心啊。”
葛洪喜坐在慕宸雪的*畔,烏黑的手剛一觸上慕宸雪的手腕,慕宸雪像是遇到了傳染病一樣騰地躲開。
葛洪喜識趣的收回了手,細小的眼睛眸光流轉,盡是令人捉摸不透的神情。
“我問你話呢?你來做什麼?”葛洪喜多待一秒,慕宸雪的心就一直懸着,急切的又問了一遍。
“你就那麼怕葉百合麼?以至於不惜傷害自己也要把她弄進監獄。”
“別亂說!”慕宸雪警告道。
“我是警察,你不用這麼裝的。把葉百合弄進監獄的方法多的是,你完全可以等我回來幫你,記住我們是一夥的嘛。”葛洪喜趁慕宸雪沒注意,手貼上了慕宸雪白希光滑的手背上,“你看我們的臉色都一樣的,我是累的,你卻是受傷了,一起好好睡一覺吧!”
葛洪喜站起來,嘟着嘴送了一個飛吻給慕宸雪,復又朝着她搖了搖手,便離開了。
慕宸雪看着掩上的門,冗長的舒了一口氣。
她不能在醫院住下去了,自己的傷勢自己最清楚了,她還沒有傻到用自己的生命來開玩笑,沒有十足的把握,玻璃片是不會劃在自己的手腕上的,只是醫生喜歡將傷情往嚴重的說。
回到家裡一樣可以養傷,在這裡住着看不到饒天宇,着實無法安心。
劉媽扶着慕宸雪回到家裡,卻發現家裡竟然沒有一個人,慕宸雪的心莫名的涌上一抹酸楚,她在這個家裡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彷彿她不在家裡,他們到過的更舒適一些。
劉媽覺察到慕宸雪臉上的暗沉,連忙說道:“今天週末,夫人和於媽帶着小少爺出去玩了,太太,我扶你上樓休息吧!”
慕宸雪無力的點了點頭,在劉媽的攙扶下,緩緩地上樓。
進入臥室,迎面撲鼻而來的熟悉氣息將慕宸雪包裹起來,這是屬於他們兩人混合的氣味,心頓時覺得倍感踏實。
慕宸雪躺在淡淡清香的被子下,心漸漸地下沉,眼皮也跟着沉了下來……
哐嘡——
一陣嘈雜的聲音將慕宸雪驚醒,拍着暈沉沉的額頭,仔細一聽像是撞門的聲音,慕宸雪感覺喉嚨乾渴難忍,順便下樓去。
“先生,你怎麼喝成這樣了?”
“老公,去哪裡喝這麼多?”
慕宸雪剛走到樓梯處就看見劉媽扶着醉醺醺的饒天宇走來,連忙撲下樓去,和劉媽一起扶着饒天宇上樓。
那英華走出房間,看着兒子和兒媳婦已經上樓,不由得搖了搖頭,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這個家沒一個讓人省心的,什麼時候才能太平啊!”
劉媽將饒天宇扶進臥室,便識趣的關門離開了。
“爲什麼喝這麼多啊?”慕宸雪輕聲詢問,眸底噙着濃濃的疼惜,忍着手腕的疼痛幫饒天宇脫外套。
熟料,饒天宇雖然站不穩,卻是一把甩開了慕宸雪的胳膊,一個踉蹌,慕宸雪差點跌倒在地。
饒天宇完全沒有看見慕宸雪的痛苦表情,拉開領帶,狠狠地摔在*上。
“你去哪裡了,不會是去警局見葉百合了吧?”慕宸雪失望的問,在她的印象中,饒天宇只有爲葉百合纔會喝的如此爛醉。
饒天宇沉默不語,徑直繞開慕宸雪朝着*頭走去。
“被我說中了是嗎?天宇,我太傷心了,你知道我當時有多危險嗎?她是殺人犯,是要時時刻刻想要殺死我的人,都這種狀況下了,你還要揹着我去見她,難道你還惦記着這個殺死爸爸的女人嗎?”
饒天宇頓住腳步,撫着自己喝的暈乎乎的腦子,強制自己清醒一點,一點一點消化慕宸雪所說的話。
“天宇,這幾年沒有葉百合,我們過得很好,只是沒有孩子而已,我用全身心愛你,我也看到你的努力了,我們就這樣保持下去,不要因爲葉百合而動搖我們好嗎?”
“你幸福嗎?”饒天宇倏然的回過頭來,墨玉般的眼眸散發出難以言喻的光芒,冷冷的問,聲音裡還透着一絲戲謔。
慕宸雪沒有料到饒天宇會問她這樣一句話,反問道:“天宇,你不幸福嗎?”一字一句認真的問。
“我們這樣活着幸福嗎?”大手插在腰上,支撐着身體。
“幸福。”
慕宸雪眸中泛着熠熠的光芒,甜甜的聲音帶着顯而易見的肯定,她緩緩的走上前去,幫饒天宇脫西裝,卻又被饒天宇擋開了。
“你的真實一面是什麼,爲什麼葉百合總是抓着你不放?”低沉的聲音帶着一絲醉酒的含糊,傳進慕宸雪的耳府,卻有着一枚炸彈的威力。
慕宸雪不敢正是饒天宇深刻的眼眸,眸光流轉中,嚥了一口唾沫。
“你到底瞞着我什麼?”饒天宇挑眉問道。
慕宸雪強制自己對上饒天宇銳利的眸光:“我沒有隱瞞,更沒有欺騙過你!”
饒天宇冷笑一聲,上前捧住慕宸雪的肩膀,“我選擇了你,你和葉百合所說的最好不要沾上一點關係,絕對不能!若是有一點關係,我和你不能在一起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