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暖在冷寂的別墅裡住了三天,她的二叔都沒有問過她好不好。不過這也並不奇怪,對於她的死活,她的二叔向來都是不在乎的。
只是蘇暖偶爾會忍不住去想,難道二叔就不擔心她搶了堂姐的未婚夫麼?雖然她已經知道了,這場所謂的訂婚,就只是一次利用而已,可是二叔以及堂姐應該還不知道真相,覺得能跟冷寂訂婚是攀上了高枝纔對……爲什麼他們就不擔心呢?
時間實在是太難熬,由於冷寂白天還要上班,所以蘇暖大部分時候只能一個人發呆,所以這三天時間對她來說,漫長得像是三年。好在冷寂每天下班之後都會跟她說說話,讓她不至於太悶,要不然的話,蘇暖真的非常懷疑,自己會不會憋瘋掉。
第四天是星期六,冷寂不用上班,蘇暖的身體也恢復得差不多了,下牀走動的時候,不會再覺得疼痛難忍。這是她跟他一起迎來的第一個週末,說老實話,蘇暖其實挺期待的。
她已經開始越來越喜歡念着冷寂了,因爲他帶給她的那份安全感,是她過去從未有過的。
吃過了早飯,冷寂便忽然問她:“你之前不是說過喜歡畫畫的麼,能不能給我畫一張?”
蘇暖怔了一下,心中有些小小的慌亂。她不自信地小聲說:“我……我畫的不好……”
“沒關係,只要是你的畫的就好。”冷寂淺笑。
自從蘇暖出現以後,冷寂臉上的笑容就越來越多了。
此刻,燦爛的陽光透過大大的落地窗傾瀉而下,照亮了整間屋子,他就那樣逆着光站在那裡,身體輪廓被鍍上了一層淺淺的金色,看起來像是在發光。
蘇暖被這樣的畫面徹底定住了視線,怔怔地看着他有些模糊的臉,好半天才想起來自己應該點頭。
“要是把你畫得難看了,你別生我氣啊……”她還是那麼的不自信。
“不會的。”他如此說。
蘇暖垂下視線,輕輕地勾了勾嘴角,笑容卻十分苦澀。
她雖然畫了很多年,卻從來沒有接受過系統的教育,她二叔平時連讓她多吃幾口飯都不樂意,怎麼可能會送她去學什麼畫畫……當然了,她堂姐蘇淺的待遇可不一樣,人家琴棋書畫樣樣都會的。
記憶中埋藏着的傷痕被觸動,加上蘇暖從小被打擊出來的自卑心理,讓她此刻的情緒有些低落,與滿臉帶笑的冷寂形成了異常鮮明的對比。
冷寂在最初的驚喜之後,便發現了她情緒的異常,立刻收斂了笑容,低聲問道:“怎麼了?你要是不想畫的話,也可以不畫的。暖暖,你不喜歡的事情,我不會逼你。”
他居然已經無師自通,學會了如何去遷就另外一個人。
他的聲音那麼暖,比窗外金燦燦的陽光還要溫暖……蘇暖忽然覺得,自己不應該如此掃他的興。
“我就只是有點兒緊張而已啦,沒有不高興。”蘇暖擡起頭,努力地對着他綻放出一個微笑,她不想自己在他的面前總是愁眉苦臉的。
無論是誰,都會比較喜歡樂觀積極的人吧?誰會想要一天到晚對着一張苦瓜臉呢?
可是,冷寂見到她的笑容之後,卻反而皺了一下眉頭。他說:“你不高興何必僞裝呢?暖暖,在我面前,你可以做你自己。”
蘇暖的心臟狠狠一顫,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這樣的縱容,她以前從未有過。
蘇暖紅着臉去拉他的手,輕輕地叫了一聲:“寂……”卻在也說不出來別的話了。
她從來沒有被如此溫暖地對待過,所以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迴應這份溫暖。
冷寂用另外一隻手揉了揉她的頭髮,充滿寵溺。他忍不住抱緊她親了一下,卻又不得不馬上放開,因爲他會剋制不住自己的慾念。
那顆腫瘤帶給他的改變,實在是太讓人鬱悶了……冷寂多麼希望自己可以一直呵護她,沒有任何傷害,可以跟她單純地談一場溫暖浪漫的戀愛,哪怕明知道不可能有什麼未來……可是,那顆腫瘤,讓這一切都變成了奢望。
他壓制不住自己的慾念和情緒,所以他根本就沒有辦法保證,自己永遠不會傷害她。
先前他還可以因爲愧疚而勉強壓制住旖旎的心思,但是現在,蘇暖已經恢復,他能夠明顯地感覺到,自己內心深處的某種渴望,在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