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生恩不及養恩重

四十六生恩不及養恩重

“公主,要不奴婢到別處去問問,看能否找到她?”丫鬟小聲提議。

“不用了。”晏欣彤擡手製止道,“她知道本宮今日會來,如果她在這府中,肯定會出來見本宮的,但若是她不在這府裡……”說到這,她微微眯起美目。

如果那女人不在賢王府,那定是出了事!就她現在的狼狽,離不開她的,這幾個月來,若不是她出手幫她,那女人早就沒活路了。

“公主,那王菱香如果出了事,她會不會供出我們?”丫鬟有些擔心。

“哼!”晏欣彤冷哼,“是她自己求上本宮的,也是她自己要喬裝來賢王府的,幹本宮何事?本宮不過是樂善好施幫她一把而已。”

見有人朝她們這方走來,丫鬟不再出聲。

主僕倆繼續在花園裡走着,欣賞各處景緻。

……

今日賢王府賓客滿座,可以說是前所未有的熱鬧,就連戲臺都搭了好幾處,比當初楚雨涼和晏鴻煊成親時都隆重。

晏傅天並未到場,不過卻賞賜了許多東西給兩個孩子。藉着晏鴻煊最近受寵的風頭,兩個孩子今日可是賺大了。

今日的酒宴,除了王氏受傷那場‘意外’外,一切都很順利。當然,這少不了楚雲洲的功勞,來的人雖多,但侍衛也不少,加上今日來的人當中還有他的部下,這裡裡外外的安保工作可是做足的了。就算有心鬧事者,估計也沒出手的機會。

楚雨涼天不亮就起了的,到送完賓客,人都快累成狗了,趴在牀上動都不想動。

晏鴻煊忙完回房,看到的就是女人趴在牀上嘴裡哼哼唧唧的樣子。忍着笑,他坐上牀將女人直接抱到身上。

“爺,快給我捏捏肩膀和腿。”坐在他大腿上,楚雨涼還是不想動。不是她嬌氣,而是平日自由慣了,突然有一天要她像個淑女一樣要保持端莊的微笑,還要她規規矩矩的坐上一天,儘管什麼事都沒做,可就這麼坐一天比干體力活還累。人家都是出自名門、從小就接受訓練的,她不過是現學現賣,哪能跟別人比的。

晏鴻煊哭笑不得,不過還是心疼她的‘累’,體貼的給她揉捏起筋骨來。別人是嬌生慣養累不得,她是嬌生慣養閒不住。

楚雨涼享受的閉上眼,自家男人懂醫術,對穴位這些懂得多,讓他給自己按摩別提多舒服了。

只不過還沒享受多久,她就睜開眼,無比鄙視的盯着胸前的狼爪,“爺,你確定你沒捏錯地方?”

晏鴻煊挑眉,繼續。手感真好……

楚雨涼‘啪’的一下拍在他狼爪上,不停的翻白眼。

晏鴻煊不怒反笑,低沉的笑聲顯示着他此刻的得意。一手摟着她,一手開始爲她摘取髮髻中的髮飾,並低頭在她耳邊邪魅的問道,“爲夫讓人送熱湯進來,一起洗可好?”

楚雨涼趕緊癱軟身子,“不想洗,累死了。”別以爲她不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她現在只想睡覺,不想做其他事。

晏鴻煊含笑的眸光閃過一絲黠色,突然將她放到牀上,然後還真的出去叫人送了熱湯進來。

一切準備好後,楚雨涼暈暈欲睡之際感覺有人在剝她衣物,趕緊抓住那雙老不規矩的手,眼都沒睜得哀求道,“爺,我不想洗,你讓我睡好不好?”

晏鴻煊拂開她的手,繼續剝着她,在把她放入浴桶中時,他還一本正經的在楚雨涼耳邊低聲哄道,“不是累麼?爲夫給你鬆鬆筋骨,保你明日神清氣爽。”

楚雨涼那是真困,自然沒把他的話聽進去,待一刻鐘不到,她才猛然大悟他所謂的‘鬆鬆筋骨’是指什麼……

……

天色大亮,身旁早就沒人影了,楚雨涼一睜開眼就開始磨牙。什麼狗屁的鬆筋骨,有那樣鬆筋骨的方法嗎?筋骨沒鬆到,反而腰痠背疼比打了架還慘。

“嶽嬤嬤,王爺回來了嗎?”坐在梳妝檯前,她懨懨無力的問着某人的去向。她是不想起的,可因爲昨天她偷懶早早的回了房,現在想起來,好些事她都沒過問。比如說那名闖禍的丫鬟……昨日她都和女客在一起,也沒時間去關注楚雲洲的動向。昨晚自家那男人回屋也沒提那件事,現在想想,她是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那丫鬟如果是別有居心的人,她要加害的可就是寶兒和貝兒,儘管受傷的是王氏,可那丫鬟的舉動卻是不能輕易饒恕的。還有王氏,昨日下午就被送回楚府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好一些?她厭惡王氏是真的,只不過看在她捨身救了寶兒的份上,該關心的她不會推卻。

“回王妃,王爺去了宮裡,還未回來。”嶽嬤嬤一邊爲她挽發,一邊回道。

“嗯。”楚雨涼點了點頭。真是‘辛苦’他了,白天忙個不停,晚上還要‘加班’。待嶽嬤嬤爲她挽好髮髻,她這才又開口,“嶽嬤嬤,你賠我去庫房,把昨日收到的禮物清點一下。”

“是,王妃。”

……

昨日來得都是有身份的人,送的禮再差也都是貴重之物。看着一份份禮單,楚雨涼也是咋舌,她還真沒想到辦一場酒宴下來居然如此撈財。

她帶着老管家和嶽嬤嬤,將收到的禮物分類歸置好,暫時用不上的就堆放在庫房裡,像那些補身的能吃的東西就全部挑出來,然後又讓嶽嬤嬤幫忙分成了三份,一份留在賢王府,一份派人給許志家送去,還有一份則是由她親自放到馬車裡,準備帶去楚府。

她起得晚,今日一早楚雲洲就差人來把兩個孩子以及小南給接走了,這‘下手’的動作讓楚雨涼上馬車之後都還在咬牙切齒,不就是在賢王府住了幾日嘛,有必要如此小氣?她原本打算在蘭姑成爲她後孃之後就搬出楚府的,可楚雲洲擅自把兩個孩子接走的舉動,分明就是不同意他們夫妻倆離開楚府。

不都說‘嫁出去的閨女是潑出去的水’麼?她還真是想當這盆水,公婆都不在她身邊,他們夫妻倆搬回賢王府過二人世界,多美好的事。結果那老頭兒不按規矩,非得把她這盆水捂着。

一句話,那老頭兒就是無聊,欠吵!

……

得知她回來了,蘭姑親自出來的接她。

看着滿滿一車的貨物,蘭姑都有些傻眼,“雨涼,你怎的帶如此多東西回來?”

楚雨涼一邊讓三德帶人搬東西一邊對她回道,“這些都是可以吃的,放在賢王府或許一年都用不上,還不如拿回來孝敬你和我爹。”

蘭姑有些不好意思,“孝敬我做何?我也用不上。”

楚雨涼交代完三德後,就扶着她往府裡走,“你是用不上,可你肚子裡、我的弟弟妹妹或許用得上啊,這些東西都是花銀子都不好買的,正好給你多補補,對我弟弟妹妹也有好處。”

蘭姑唰的紅了臉。其實在面對楚雨涼,她還真是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她是填房,有幾個大姐能接受同父異母的孩子?可這個姐姐不僅接受了她,且還處處想着她肚子裡的弟弟妹妹,這世上的好事、美事幾乎都落到了她身上。

“蘭姑,她怎麼樣了?”走到半路,楚雨涼突然問道。

這個‘她’指的是誰蘭姑清楚,看着她嚴肅的神色,她認真回道,“王爺給的藥極好,你祖母昨夜有睡着,我瞧着應該是沒那麼疼了。”婆婆不能說話,只能從她的神色去推斷她的感受。

楚雨涼‘嗯’了一聲,沉默片刻之後才又道,“蘭姑,你陪我去看看吧。”

……

她們到了王氏的屋中,剛好丫鬟正在給王氏換藥。昨日燙傷的那會兒,一碰到王氏的後背她就齜牙、一副痛苦不已的樣子。這會兒她神色很平靜,看不出一點痛苦。

見到楚雨涼前來,王氏很驚訝的愣了片刻,隨即趕緊低下頭。

楚雨涼看了一眼她的後背,那些被燙出的水泡已經沒了,不過還有些紅紅的。她相信自家男人給的藥,但王氏畢竟年邁,身體機能肯定不如年輕人,儘管恢復得比她想象中要慢許多,但比起用一般的藥效果還是好了很多倍。

“娘,雨涼一回來就來看您了。”蘭姑坐到牀頭同王氏說道。

王氏擡起頭,目光小心翼翼的朝楚雨涼投去。

楚雨涼轉身朝外走,“蘭姑,我去看看寶兒和貝兒。”

看着她離去的背影,王氏嘴脣哆嗦着,眼眶裡莫名的溼潤起來。

蘭姑臉上的笑僵着,有些尷尬。但很快,她又朝王氏笑道,“娘,雨涼性子就是這樣的,您別放在心上。她是真的一回來就來看您,可見她心裡還是擔心您的。”

儘管她在耳旁安慰,可王氏臉上的神色還是很低落,眼中的失望也很明顯。別說她現在不能開口,就算能開口她也沒資格說話。

想着自己曾經對這個孫女所做的一切,她眼眶的溼潤瞬間化成兩行清液不斷的涌出。她親手害死了自己的兒媳不說,還對這個嫡孫女厭惡到了極點,甚至在韓嬌對這個孫女下毒手的時候她假裝不知情,還處處包庇韓嬌……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當初是如何想的,就算豬油蒙了心也做不出那樣的事來啊,可她不僅做了,還沾沾自喜的以爲自己所做的事都是對的……

如果當初她沒有那麼狠心,尹秋萍就不會死,她不死,今日他們楚家或許早就兒孫滿堂、一家人在一起不知道會有多幸福,她和兒子之間更不會變成這般摸樣;如果當初她沒有插手兒子的姻緣,韓嬌那個淫蕩的女人就不會進入這個家門,沒有那個賤人的存在,就不會出現那兩個讓楚家蒙羞的野種……

是她親手毀了這個家的美好,是她親手毀了兒子的一切……他們父女倆是該恨她!

她做出如此喪盡天良之事,讓她連死的勇氣都沒有……她不敢死,怕去下面會被楚家列祖列宗責罰。差一點點,楚家就真的斷子絕孫了!

“娘,您別哭了。”看着她流淚,蘭姑緊張不已,趕緊拿出手絹爲她擦臉上的淚水,“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您放寬心,別想那麼多。”

可她越是安慰,王氏流出的眼淚越是洶涌。如果可以,她真的想對他們父女倆說一句‘我錯了’……她知道自己自己所錯的事無法原諒,她也不求他們父女能原諒她,她只想親口告訴他們她是真的知道錯了……

面對她悲慟的樣子,蘭姑也替她揪心着。他們祖孫三人的恩恩怨怨她沒資格過問,也不知道要如何替他們化解,或許永遠都化解不了。她只想讓這種冷漠的關係緩和一些、讓這個家再溫暖一些……

……

從王氏房中出來到回兒童房的路上,楚雨涼一路心情沉重。不去看王氏吧心裡又過不去,去看了吧心裡又塞得很。也幸好王氏還能有所悔悟,多少讓她感覺到欣慰。

回到兒童房,看到兩個粉膩的寶貝,楚雨涼心情纔開始好轉。

小南正在給貝兒換尿片,看樣子,小丫頭是剛剛尿了身子。

“大小姐,您回來了?”見她進屋,兩位奶孃和月兒、巧兒趕緊上前笑迎道。

“嗯。”楚雨涼對她們擺了擺手,示意她們該做什麼做什麼去。

“姐姐。”小南轉過身規規矩矩的喊道。

“小南,辛苦了。”楚雨涼走上前摸了摸他的腦袋。

“不辛苦。”小南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他在自己面前靦腆都成習慣了,楚雨涼笑了笑,看着牀上啃爪子啃得很帶勁兒的小閨女,俯身低下頭在她白嫩嫩的臉蛋上親了一口,然後嫌棄的笑罵道,“小饞豬!”

小丫頭蹬着小腿兒,許是看到她出現,突然咧嘴笑了起來。

“被罵還笑?”楚雨涼笑着颳了刮她的小鼻子,“瞧你這小傻樣,就你小師叔稀罕你!”

小丫頭笑得更歡,連爪子都不啃了,一雙黑眼仁都眯成了兩條縫,像兩道彎彎的月牙。

而站在楚雨涼身側的小南莫名的紅了耳根。

楚雨涼又親了一口閨女的小臉蛋,這纔將她抱起交給小南,嘴裡還嫌棄道,“去去,到你小師叔那裡去,瞧你那滿是口水的樣兒,真髒。”

小南穩穩的接過,似是怕楚雨涼再訓懷裡的小人兒,於是走到靠邊的軟椅旁。坐下之後,他從懷裡摸出乾淨的帕子,開始給小丫頭擦嘴擦手。

不過小丫頭不怎麼配合就是了。不讓她啃自己的爪子,她就去抓小南手裡的帕子,抓着就要往小嘴裡塞。小南肯定不會給她吃,擦完口水後就趕緊將帕子又放回懷兜裡。小丫頭什麼都沒抓到就開始抓他的手,同樣的動作抓着就往自己嘴裡塞。

小南都服她了。幾次沒得逞,小丫頭粉嘟嘟的小嘴一撇,眼看着就要大放嗓門,不得已,只得讓她吃自己的手。

楚雨涼遠遠的看着,打心眼裡覺得好笑。看不出來小南還有奶爸的潛質!

對自家閨女,她只能打趣的笑道,“這丫頭,饞成這樣,以後找夫君怕是得找個有錢的才行!”

她這話一出,奶孃和月兒、巧兒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大小姐,小小姐以後要嫁的夫君肯定是大富大貴的人物。”月兒最先說道。

“嗯嗯,就是。”巧兒也跟着附和,“一般人可配不上咱們小小姐。”

楚雨涼‘呵呵’笑着,然後走向小牀邊的兒子。這些都是開玩笑的,她纔不會當真。

她是不會當真,但有人卻當了真。

在楚雨涼玩笑話一出時,小南就緊繃了身子,同時也冷下了臉。有錢的……

楚雨涼壓根就沒想到開女兒玩笑的話會對某個小師弟造成多大的影響,等她發現之時,這個小師弟早已成了江湖上響噹噹的人物了……

此時的她把玩笑丟在了腦後,抱起小牀上的兒子,同樣在他粉白的小臉上吧唧起來,“還是寶兒愛乾淨,都不像妹妹那樣整天髒兮兮的。”

還真別說,這哥哥是真的比妹妹愛乾淨。那邊嘴饞的妹妹是抓着什麼都會往嘴裡塞,而這個比妹妹早出生一刻鐘不到的哥哥全完不同,就是故意把手指放他嘴邊,只要那小舌頭碰一下,他立馬就會扭開腦袋。

兄妹倆的性格相差很明顯,楚雨涼自己都覺得有趣,不過最讓她鬱悶的就是兒子不愛笑,反正她幾乎沒把兒子逗笑過,多逗他幾次,他還會撇嘴像是隨時會哭給她看一般,她哪裡還敢逗下去?

在兒童房陪了孩子一會兒,楚雨涼心情大好,這纔想起還在坐月子的紫弦。

她去紫弦房中的時候,紫弦剛奶完孩子。小傢伙是含着奶水睡着的,紫弦將他放牀下後,這才朝楚雨涼招呼道,“師叔母,你回來了?”

“怎麼樣,這陣子帶孩子辛苦嗎?”在牀邊坐下,楚雨涼關心的看着她。

“還好。”紫弦對她笑了笑,“她們都會幫我帶孩子,小師叔也會過來幫忙。”

“你能習慣那就好,我還真擔心你受不了孩子折騰呢。”

“不會。”紫弦趕緊搖頭,“就是睡不好而已,其它都還行。”

楚雨涼笑道,“當初讓奶孃幫你奶孩子,就是想讓你多休息,瞧吧,眼都熬黑了。”

紫弦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黑不黑她不知道,但她能感覺到自己瘦了。兒子幼小,何時睡、何時醒,根本沒個準頭,有時候他白天睡得多些,有時候晚上睡得多些,而她大多時候都是和兒子同醒同睡。

自從親自帶孩子後,她是真的憔悴了很多,擔心這樣、擔心那樣,就怕孩子有何意外。可再辛苦,她都覺得值,特別是看到孩子純真可人的樣子、想着他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她更是毫無怨言……

雖然是她自己要求帶孩子的,可楚雨涼還是替她感到心疼。這個孩子的到來,不能說誰對誰錯,只能說是一場意外產生的結果。如果紫弦只是尋常女子,看在佟子貢重視孩子的份上,或許已經撮合他們倆了。

可眼下讓人尷尬的是沒法撮合。如果真能如此解決,她家爺只需要一句話就可以讓他好兄弟乖乖的把人娶了。可他作爲師叔,不但沒那樣做,反而隻字不提,這就可以想象其中肯定有難度。

“紫弦,你有沒有想過和安定候……”想着想着,楚雨涼就忍不住問出了口,只不過後面的話不好說完。

“沒有。”紫弦想都沒想的搖頭,甚至有些冷硬的說道,“我同他是不可能的!”

楚雨涼皺眉,覺得她說這話太過武斷了。不過她年紀小,想法和她比起來肯定有所不同。“紫弦,如果……我是說如果安定候有一天喜歡上你了,你會不會考慮?”

“不會!”同樣的,紫弦回得很乾脆。

“爲何?”楚雨涼有些好奇。

“他不是我爹孃看重的那一類人。”

“……”楚雨涼嘴角抽了抽。都聊到這份上了,她也想多知道一些事,於是又問道,“如果他真的喜歡你,拋開你爹孃不談,你願意給他機會嗎?”

“不會!”

“我能問爲何嗎?”

“他也不是我看重的那一類人。”

“……”楚雨涼汗,腦子一抽,突然問道,“你喜歡哪種類型的人?”

紫弦低頭看着自己的雙手,沉默片刻之後才搖了搖頭,“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歡哪樣的人。我是蛇女,是吃着蛇肉、喝着蛇血長大的人,以前是這樣,以後也會是這樣,就我這樣的,就算我有喜歡的人也沒用,因爲別人不一定會喜歡我……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那些東西的。”

楚雨涼目光復雜的看着她,“如果……我說如果安定候能接受那些東西呢?”

紫弦突然冷哼起來,“就他那慫樣,他不被蛇嚇死都算萬幸了。就算他不懼怕蛇,我爹孃也不會喜歡他!”

楚雨涼試探性的問道,“那個……你爹孃喜歡什麼樣的?”

紫弦擡頭認真的看着她,“我爹孃喜歡的人要勤快、孝順、功夫好、吃得苦、會來事、會打理家、會上山下地做活……對方家世如何不重要,我爹說我們家不缺那幾兩銀子,只要對方讓他們滿意,爹說願意花銀子養着對方。”

“……”楚雨涼一頭黑線,只覺得心肝肺都在顫抖。這哪是在找女婿,這分明是在找長工啊!而且還得是個能吃苦耐勞、像牛一般勤勤懇懇的長工!

難怪她家男人都不提紫弦和佟子貢的事,估計他早清楚他師兄、師姐的性子,所以對自己的好友根本就不抱希望了。

谷醫啊谷醫,這到底是個啥樣的老頭兒?怎麼瞅着他教出的徒弟都如此不正常呢?

如果有一天,風流倜儻的安定候做了紫弦的夫君……那腰間別着鐮刀斧頭、肩上扛着犁頭、頭上裹着粗布、腳上穿着草鞋、手裡還牽着一頭老黃牛……

艾瑪,畫面太美好,她都不想再想了。

紫弦和那渣貨的事,看來還是算了吧……

……

楚雨涼好幾日沒在楚府,這一回來就把楚府走了一圈。本來她是想在蘭姑成親後帶蘭姑去賬房讓她慢慢接手府裡的事,可眼下蘭姑去陪王氏了,這交接的事只能往後延。

從賬房出去,她這纔想起還有一件事給落下了,於是又走到了主院。

“大小姐,老爺還未回來。”見她前來,張海主動向她稟報起楚雲洲的去向。

“沒事,我就走走。”楚雨涼對他笑笑,走了兩步,她狀似不經意的問道,“張管事,我爹昨日從賢王府帶了一個人回來,你知道他把人關哪裡了嗎?”

張海愣了愣,“大小姐,您說的是一名女子嗎?”

楚雨涼點頭,“嗯。”

掌管朝後院的方向指去,“大小姐,老爺把人關在後院呢。”

楚雨涼朝他手指的防線看去,微微蹙眉,“後院嗎?”

……

讓侍衛打開柴房,楚雨涼總算見到了昨日在賢王府闖禍的人。

可一見面,使得她當場又驚又怒。

“楚菱香,沒想到是你!”

眼前的女子,雖然換了一張臉,但楚雨涼敢打賭,她絕對沒有認錯人。她和楚菱香認識不是一天兩天,別以爲臉皮換了就能唬住她。小南天天易容,她還經常看到自家男人爲小南修補易容的麪皮,對易容這種事也瞭解不少。

楚菱香還是昨日丫鬟的打扮,只不過被人綁着手腳,見楚雨涼將她認出,她陌生的臉上露出一抹邪惡的笑,“呵呵……是我。”

楚雨涼走過去,一手掐着她下巴,一手摸到她耳後,將她臉上的假面從耳後扯下,露出她本來的容貌。

“怎麼,很意外?”面對她粗魯的行爲,楚菱香不怒,反而很鎮定的笑問道。

“你回來做何?”楚雨涼捏着拳頭,有種想給她揮過去的衝動。她現在不是氣楚菱香出現,而是氣楚雲洲居然隱瞞不說!

她就說嘛,那老頭兒言行不正常,可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原因。他是想包庇楚菱香不成?!

也就在她內心開始激動之時,突然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你們趕緊讓讓!”

楚雨涼猛的一驚,這渣貨難不成也知道楚菱香回來了?

想到此,她趕緊轉身往門外走。

佟子貢的確是找過來的,不過不是找柴房裡的女人,而是找楚雨涼本人。見到她出現,他把摺扇一收,推開一名擋路的侍衛就朝楚雨涼走過去。

“弟妹,你快給我想想辦法,怎麼樣才能讓那女人把兒子給我?”

“……”楚雨涼一頭黑線,同時鄙夷的瞪他,“不是跟你說了要你離紫弦遠些嗎?你當真不怕死是不是?”

如果沒有跟紫弦聊天,看在他在乎兒子的份上,楚雨涼還有可能幫他。可從紫弦房裡出來後,她現在真心不看好他們。紫家的女婿,這渣貨就算再投一次胎也是做不來的。

佟子貢氣急,“你說的這是何話?你以爲本候想看到那個女人?本候來可是爲了本候的兒子!”

楚雨涼不解,“你兒子好好的,你這麼急做何?”她才從紫弦那裡出來,小傢伙一直都在睡覺,好着呢,哪需要他看的?

佟子貢臉黑的怒道,“再過不久就是本候兒子的滿月日,本候要把兒子帶回去!”

楚雨涼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是沒想到這貨居然惦記着這事。是的,孩子就要滿月了,按理來說是要辦滿月酒的,可是……“侯爺,我想此事就不勞你費心了,蛇娃的滿月酒我和王爺會準備妥當的。”

“不行!”佟子貢瞬間變臉,“那是本候的兒子,本候說了算!”

見他又要開始發瘋,楚雨涼這纔想起柴房裡有人,爲了把這神經病攆出去,她眼眸子一轉,突然對佟子貢指了指身後,諧謔的笑問道,“侯爺,你別老惦記着紫弦和她的孩子,你的老相好還在這裡呢,要不要去看看?”

佟子貢黑臉怒瞪着她,“老相好?”

楚雨涼點頭,笑得有些邪惡,“怎麼,你還當真把楚菱香給忘了?”

佟子貢微微一怔,隨即大怒,“都不知道你說的是何話,本候好一陣子都沒碰女人了,不認識什麼香不香的玩意兒!哼——”

語畢,他突然一甩廣袖,頭也不回的走了。

楚雨涼抽着嘴角目送他離開,“……”這無情無義的混賬東西,當真是欠揍得很!

回到柴房裡,看着臉色蒼白的楚菱香,楚雨涼挑眉,“怎麼,還對姓佟的沒死心?”

楚菱香美目中露出一抹猙獰,“別跟我提他!”

楚雨涼聳了聳肩,譏笑,“我也沒提他什麼,你何必如此激動?更何況,你們之間的事是你情我願的,我沒破壞過你們的來往,我爹也不知情,你別這些事埋怨到我們身上。”

楚菱香臉色更加蒼白了,緊咬着脣沒再開口。

數月不見,曾經美豔、高貴、驕傲的楚家小姐今時今日褪去了那些華麗,像個普通女子……不,應該比普通女子更加狼狽。她不再是楚家的女兒,她那對無恥的爹孃也死了,不光韓嬌和王元武死了,就連王家和韓家都完了。韓家滅亡,王家還剩下一些女人和孩子,可誰會接受這樣的私生女?

對她,楚雨涼是有幾分憐憫,畢竟這一切都是韓嬌和王元武造成的,她身爲兩人姦情下的野種也是無法選擇。可她心中的厭惡卻比憐憫還多,韓嬌和王元武有錯在先,可這楚菱香……不,應該叫她王菱香,也太不知好歹了,現在還敢跑出來鬧事,這不是故意招人恨嗎?

“王菱香,你回來是爲了何事?”站在她面前,楚雨涼冷臉垂視着她。

“你說呢?”王菱相不答反問,乾涸的脣角沒有光澤,勾着一絲邪氣。

“想替你那對不要臉的爹孃報仇?”楚雨涼譏笑,“你是覺得我們的人太好欺負了還是說你現在有強大的靠山了?”她的出現絕對巧合,她是混在宮人裡到賢王府的,可想而知,沒兩把刷子,怎麼可能混進那些人之中?

而就在此時,突然一抹高大的身影走入柴房——

“涼兒。”楚雲洲低沉的嗓音傳來。

楚雨涼回過頭,看着他嚴肅的臉,連笑都笑不出來,“怎麼,以爲把人關在這裡我就不知道了?這麼急着趕來,是怕我傷了她?”

楚雲洲面色一沉,冷聲訓道,“胡說八道。”

楚雨涼朝他走了過去,眸光夾着嘲諷,“你要偏袒她我無話可說,可我得提醒你,別養虎爲患!如果你真覺得她可憐想把她留在府中,那我也只能帶着寶兒和貝兒離開。我可不想整日過得提心吊膽。”

楚雲洲臉色微變,正當他要開口說話,只聽柴堆上被綁了手腳的王菱香突然大哭起來,“爹,求您放過我吧……我回來不是想加害誰,只是走投無路纔想着回來看你們的,求您不要誤會……我知道我沒資格做您的女兒,可是我是您養大的,都說生恩不及養恩重,不管您如何看待我,我一直都把您當我的爹……爹……嗚嗚嗚……”

她不哭還好,這一哭,楚雨涼那真是徹底的冷了臉。這些鬼話她都說得出來!什麼走投無路,她看她活得好得很!能跟宮裡的某個人勾搭上,這就說明她還是有些本事的!

楚雲洲僵硬在原地,目光復雜的看着地上痛哭不已的人。

那一次在山崖的洞穴中放她一馬,就是因爲他下不去手……別說養了她多年,就算養只貓貓狗狗那都是有感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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