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人不見了
“賢王妃,求您救救太子妃吧……求您救救太子妃吧……”丫鬟不停的磕頭,腦門撞在青石鋪成的地面上,‘砰砰’的。
“爲何不去求你們太子妃的爹元大人?”看着她過激的行爲,楚雨涼冷着臉繼續反問。
“回賢王妃,太傅大人不久前奉了皇上旨意去通州巡查了,到現在還未回京。”丫鬟趕忙回道。
“那太子呢?難道太子妃出事,太子都不管嗎?”
丫鬟停止了磕頭,但卻哭得很是可憐,哀痛的臉上充滿了對太子妃的心疼,“回賢王妃,別看太子妃身份高貴,其實不然,太子對太子妃從來都不重視的,他娶我們家小姐,主要是看在我們家老爺是他恩師的份上。”
楚雨涼都想嘔血了,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事?!
府裡的事都夠她操心的了,現在連外人都來煩她!還有那皇后,更是變態,太子妃這麼溫柔可人的兒媳婦不好好對待就算了,居然爲了點破事還要對兒媳婦下手,這是人做出來的事?
她不懷疑皇后的心思,這世間自私自利的人多了去,殺兒媳滿足自己的私心私慾,這樣的事不是沒遇到過,他們楚家就出過這種事,現在殺人者還在府裡呢。更何況皇后那人心腸是真的狠,別說大人了,連她的孩子都想搞。這種人不是用道理就能說服的,她們偏執成狂、私心過重,必須要給一次致命的打擊才能讓她們有所悔悟。像皇后這樣的,估計到死都悔悟不了。
她不是不同情太子妃,只不過這算是太子府的事,別說她同情心不多,就算同情心氾濫,也沒資格插手。
“行了,你回去吧。”皺着眉頭,她朝跪地的丫鬟冷聲下逐客令。
“賢王妃……求您行行好救救太子妃吧……”丫鬟看了一眼她面上的無情,又趕緊把頭在青石地面上撞的砰砰響。
“我無能爲力!”楚雨涼煩躁得斥道,隨即朝嶽嬤嬤看去,“嶽嬤嬤,帶她出去,別打擾我清靜!”
“是,王妃。”嶽嬤嬤嚴肅的應聲。隨即走向那丫鬟,抓着她的胳膊突然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走!”
“賢王妃……救救太子妃吧……求您了……”即便嶽嬤嬤走的飛快,可丫鬟哭求的聲音依舊清晰的傳入楚雨涼耳中。
那撕心裂肺的哭求聲讓楚雨涼回了房間許久都沒法冷靜。
她真的不是救世主託生,如果只是舉手之勞的幫忙,她或許會出手,但這事不是舉手之勞,而是要她和皇后對抗,從皇后手中奪人,對方還是皇后的兒媳,別說她沒啥能力了,就算她有能力當個救世主去搭救太子妃,可她也是個外人。干涉別人的家事,純屬是多管閒事。
但是……一想到太子妃溫柔的模樣,對她一直都親熱有加,甚至在不知不覺中把她當朋友一樣傾訴自己的事,她腦子就有些渾濁了。
那麼好的一個女人,就這麼被皇后整,她真的要袖手旁觀嗎?
那丫鬟說太子妃不受太子重視,這話她也信。太子冷傲無情不說,又是個假男人,如果有人告訴她他們夫妻關係恩愛甜蜜,打死她都不會相信。連基本的夫妻生活都沒有,甜蜜個毛線啊!
真是可惜了太子妃這麼一個又漂亮又溫柔的女人,嫁給太子,簡直就是一朵嬌花被牛糞給淹了。
越想心情越亂,楚雨涼狠狠的吸了一口氣,決定轉移注意力。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生在那樣的家庭中,如果幸福,那是運氣,如果不幸,那是劫數。
能轉移她思緒的當然是兒童房裡的兩個孩子,很快,她出現在兩個寶貝的房中。
“姐姐。”見她一早就過來,在小牀邊忙着給貝兒穿衣的小南擡頭喊了她一聲。
“小南,你今日沒上課嗎?”這孩子,也太勤快了吧,比她這做孃的都還積極!
“姐姐,先生家中有事,今日告假回家去了。”小南乖巧的回道。
“哦。”楚雨涼點了點頭,走過去幫奶孃爲寶兒穿衣,“奶孃,你們用過了早膳嗎?”
“大小姐,不礙事的,今日小小少爺醒得早,奴婢過會兒再用也不遲。”奶孃面帶恭敬的說道。
“這裡有我和小南,你們先下去把早膳用了。”楚雨涼對她們擺了擺手。
兩名奶孃和月兒、巧兒很快退了出去。
兒童房裡,楚雨涼抱着兒子,小南抱着貝兒,小兄妹倆許是剛醒,小樣兒都還帶着一絲懶勁兒。寶兒半眯着眼盯着楚雨涼,不哭也不鬧,就跟等着自家孃親發話似的。楚雨涼坐到凳子上後忍不住刮他鼻子,“看什麼看,難道娘長得很醜?”
小傢伙突然張嘴,哈欠連連。
楚雨涼笑罵,“真是一點都不給面子,娘跟你說話,你居然還敢打瞌睡?”
小傢伙繼續懶洋洋的半眯着眼。
楚雨涼無語了。雖說兒子不鬧事很讓人省心,可跟個悶葫蘆似的一點都不好玩。小孩子就是要好玩纔會招人喜愛,可兒子生來就一副懶樣,一點都不討喜,她也是莫可奈何。瞧人家貝兒,在小南懷裡玩得可歡了,張着無牙的小嘴笑得跟朵牽牛花似的,難怪小南總霸佔着貝兒,明顯貝兒就比哥哥討喜。
都是一個肚子裡孵出來的,差別咋就如此大呢?果然,還是她的基因好……
待奶孃她們用過早膳回來,楚雨涼將兒子交了出去。她也沒離開,而是在兒童房裡轉悠了起來,這裡摸摸、那裡看看,就跟檢查衛生似的。
她腦袋裡還有着煩躁得情緒,所以也沒注意自己的舉止。但屋子裡的人都好奇的齊望着她,各個臉上都有着不解的神色。
不怪他們詫異,而是楚雨涼在屋子裡轉來轉去不說,神色也很怪異,表面上是在看某一件東西,可她眸光渙散,給人魂不附體的錯覺。
“大小姐,發生何事了嗎?”月兒最先開口,打斷了楚雨涼怪異的神遊狀態。
“呃……”楚雨涼回過神,看了一眼屋中每張好奇又難掩擔心的臉,這才發現自己走神了,於是趕緊笑着搖頭,“沒事沒事,我就發呆而已。”
“……”衆人還是齊刷刷的望着她。
“都看着我做何?我會不好意思的!”楚雨涼想抹汗,怕他們誤會,趕緊做出一副嬌羞狀開起了玩笑。
“……”衆人紛紛黑線。
楚雨涼趕緊轉身走向了牆角的木櫃,藉由翻找東西來轉移大家的注意力。
只不過翻着翻着,她突然從衣櫃最下面翻出一隻精巧的木匣子。將木匣子緩緩的打開,看着裡面金燦燦的兩隻小物件,她又再次呆滯起來。
一把金鎖、一隻金鈴鐺,是當初太子妃陪同太子來楚府時送給寶兒和貝兒的禮物。因爲那時的她對太子妃並沒啥好感,甚至滿心警惕,於是就沒動這兩件禮物,但好歹是純金打造、丟了可惜,於是就放在了櫃子最下面。
兩件禮物對太子妃那樣的身份來說,算不上出手闊綽,但金鎖和金鈴鐺卻打造得極爲精緻,也看得出來她還是有些誠意的。
她不懂,她們雖然是妯娌,可卻只有幾面之緣,爲何聽到她出事的消息整個人都快不好了?不就是別人家的一個人嗎,是死是活跟她有何關係?想當初,她這具原身受盡虐待和歧視,府裡上上下下那麼多人,有幾個人站出來爲她說過一句話?就算穿越後她霸佔了這具身體,所遇到的人有幾個是抱着良心做人的?那些越是富貴的人越是像蛆蟲一樣讓人又恨又怕。
如今難道是因爲蛆蟲看多了,難得看到一隻漂亮的飛蛾所以才讓她生了憐憫?
“大小姐?”月兒走到她身後輕聲喚道。
楚雨涼回頭朝她看去,僵硬的牽出一抹笑,“我都說了沒事,只不過心情有些不好而已。”
月兒關心道,“大小姐,你有何心事就說出來吧,別擱在心裡,否則奴婢們會擔心的。”
看着她清秀的臉龐以及那雙乾淨的眼睛,楚雨涼腦海中又想起元雪琪那溫柔的笑臉,在經過一番內心糾結和掙扎過後,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突然朝小南看去,“小南,姐姐有件事要拜託你……”不管太子妃是否真的出了事,還是先派人去看看再做決定。
……
不得不說小南的動作就是快,一個時辰不到就將打探的消息帶了回來。
之前那名求救的丫鬟說得沒錯,太子妃的確是被皇后關押起來了,據小南親眼所見,皇后不僅關押了太子妃,且還讓人對太子妃用了刑,還非逼她承認同楚雨涼勾結想謀害五公主。
當然,這事暫且還沒外傳,作爲太子妃的婆婆,皇后要懲罰兒媳那也是外人管不着的事,事情的真實情況沒鬧開之前,皇后這個婆婆怎麼做都是有理的。
只不過這強行逼供的事讓楚雨涼起了火。
如果太子妃不承認,皇后也沒撤,但太子妃鐵定要吃許多苦頭。如果太子妃因爲受不了苦而胡亂承認,那就不僅僅是太子妃吃苦頭了,就等同於皇后誣陷成功,她這個賢王妃就等着被治罪吧!
大晏國的律法早在她穿越初就已經熟知了,謀害公主,論罪當誅!就算有皇上袒護又如何,皇后有人證又有供詞、且五公主也的確是在楚府被蛇咬了。到時候就算皇上想袒護都袒護不了,畢竟太子妃不是普通人,她供出來的話可比普通人說出的話更有力度。
不得不承認,皇后這一招真的是又毒辣又沒人性,爲了誣陷她,連自己的兒媳都犧牲,其行爲簡直連畜生都不如!
之前她還打算不要多管閒事,可在聽完小南帶回來的情況後,她果斷的決定——要救太子妃!
不爲別的,她就是不想讓皇后的陰謀誣陷得逞!
不讓她好過是吧?那她們就鬥一鬥試試,看誰死得早、看誰笑到最後!
“小南,姐姐麻煩你再跑一趟,行嗎?”楚雨涼越想越氣,臉色都泛着青光。
“姐姐,是要救太子妃嗎?”小南擰了擰眉頭,看出她的用意,但似乎不贊同她的想法。
“嗯。”楚雨涼點頭,“現目前也只有你能救她了,姐姐想請你幫這個忙,務必將她帶到安全之所。”
“姐姐,師兄還不知道呢。”小南突然低下了頭。
“他很快就回來了,到時我會告訴他的。但救人要緊,耽擱不起的。如果太子妃受不了折磨而胡亂招供,我和你師叔都會有麻煩的。”
小南擡起頭,狹長漂亮的眼眸子中突然釋放着沉冷的寒意,“姐姐,爲何不讓我直接殺了太子妃?如此一來,就不用擔心她亂說話了!”
楚雨涼心驚的睜大眼,“小南,使不得!”頓了頓,她擡起手覆在他肩膀上,嘆道,“不是姐姐仁慈想幫她,而是不想讓自己良心不安。更何況,救她只是一個方面,更重要的是我不想讓皇后得逞。她要逼太子妃來誣陷我,我勢必要她希望滅空!”
小南微眯着眼,依舊沉冷的望着她。片刻之後,他什麼話也沒說,突然化成一團黑影在楚雨涼眼前消失。
……
華麗的寢宮內,氣氛十分壓抑,從太子到來,似乎整個寢宮都帶着沉冷的氣息。
宇文嫺清眼中含怒,瞪着對面釋放着冷冽氣息的兒子,氣得不行。將太子妃關押起來,這的確是她的主意,那又如何?那種沒用的東西留着也是給人添堵的,還不如犧牲爲他們謀些好處。
可沒想到的是太子居然不同意!
不僅不同意她的做法,且還用如此生硬冷漠的態度質問她,怎麼,爲了那種沒用的東西,他還想翻臉同她這個幕後爲敵嗎?
“皇兒,母后事事都爲你着想,你怎就不理解母后?現在居然爲了一個太子妃,你就如此同母後說話,你眼中還有母后嗎?”宇文嫺清氣憤的責罵道。
“爲何不同兒臣商議?爲何要擅自做主?”晏子斌眸光泛着寒意,怒視着她。聽到太子妃被關押,他是莫名的火大,說不出是何感受,只覺得母后這般擅自做主的行爲太不應該了。
“同你商議?”宇文嫺清怒不可遏,“瞧你現在的態度,同你商議有用嗎?一個女人而已,你別告訴母后你捨不得!身爲一國太子,若爲了兒女情長而折腰,你覺得應該?那太子妃軟弱無能,到底有何好的值得讓你爲了她如此同母後說話?”
“她是太子妃。”晏子斌冷硬的溢出。
“太子妃?”宇文嫺清嗤笑,“你要是願意,這大晏國未婚配的女子都可以做你的太子妃。”
“母后!”晏子斌惱怒,言語神色都失去了往日的恭敬。他自己都不知道此刻是何感覺,說他有多在乎太子妃,這是不可能的。女人之於他,除了可以爲他繁育子嗣外,另一個作用就是陪侍了。這近一年的時間,他失去了男人的雄風,沒再碰一次女人,按理說,太子妃對他來說算是可有可無的。
可莫名的,他居然會心亂煩躁,在得知母后要犧牲那個女人時,他突然生出了一絲不捨。他解釋不了這是爲何,或許因爲她是楚王的親孃,所以看在楚王尚且年幼的份上,纔會不捨。
“太子,你眼中可還有母后?”宇文嫺清起身,怒目瞪着對面的兒子。“爲了一個沒用的女人,你居然一再的對母后不敬,你可知道,母后這般全都是爲了你?”
晏子斌緊抿着薄脣,俊臉如鑿般冷硬,散發着冷冽的氣息,平日裡冷傲的眸光此刻褪了許多傲氣,全是一片寒意。
兩刻鐘後,當寢宮安靜下來,從帷幔後面走出一抹華麗的倩影。
“母后,彤兒瞧着皇兄這是對皇嫂動了真情?”晏欣彤皺着柳眉,神情複雜的望着晏子斌離開的方向。
“哼!”宇文嫺清哼道,“他越是在乎太子妃,本宮越是要除掉太子妃!身爲儲君,他要做的事乃是剷除‘荊棘’、時時刻刻都要提防着有人窺視‘那把椅子’,整日裡就知道兒女情長,這成何體統?更何況將來上位,有的是女人,要何樣的沒有?”
晏欣彤點了點頭,認同她的想法。爲了一個太子妃,的確是不值。
想到被他們關押的女人,她有些不放心,“母后,您說賢王妃會救皇嫂嗎?派去求救的丫鬟說賢王妃冷漠無情,我擔心賢王妃不會理睬。”
宇文嫺清冷笑,“她救與不救都是一個結果,如果她能插手前去搭救太子妃,那正如了我們的意。如果她不想理睬,那也不用擔心,只要逼太子妃招供,那楚雨涼一樣別想再過安穩日子。”
晏欣彤再次點了點頭,“母后說得在理。”
如果賢王妃出現,就等於她自己承認了同皇嫂不尋常的關係,如果她真冷漠無情,那也不擔心,到時候要如何走下一步棋,一切都憑他們說了算。
母女倆正在議論着事情會如何發展,突然有宮人匆匆闖入寢宮,摸樣慌張不說,把母女倆都險些嚇了一跳。
“娘娘,不好了,太子妃不見了!”
“什麼?”看着匍匐在地的宮女,宇文嫺清臉色大變,“出何事了?不是讓你們把太子妃看好的嗎?”
宮女擡起頭急聲回道,“娘娘,不是奴婢們沒看住太子妃,而是太子妃突然消失了。”
“荒謬!”晏欣彤瞬間怒道,“好端端的人如何能突然消失?可是有人故意將太子妃放走?”
宮女磕頭哭訴起來,“冤枉啊……娘娘、公主,奴婢們就是有十個膽子也不敢放太子妃……太子妃是憑空消失的……就那麼突然、突然……不見了……娘娘明察、公主明察。”
宇文嫺清氣得不行,厲聲喝道,“走,帶本宮去看看!”
……
陰暗得地牢房裡,幾名宮女和侍衛跪在地上,各個低着頭大氣都不敢喘。
宇文嫺清怒視着地牢裡的一切,不敢相信可卻又不得不相信,太子妃真的不見了!
同她一樣,晏欣彤也是怒不可遏,牢房裡除了刑具外,就只有地上幾處血跡,那未乾涸的血跡證明不久前這裡還對人用過刑,可現在卻不見太子妃蹤影。
所有人的口徑一致,都說太子妃是憑空消失的。
“母后,這……這……如何能?”指着一處刑臺,晏欣彤根本就不信宮女和侍衛的話。這麼大一個活人突然消失,難不成太子妃是妖孽所變?
而就在宇文嫺清剛要開口發話時,外面有人傳報——“太子到——”
母女倆同時轉身望去,只見一身蟒袍的晏子斌帶着冷冽的氣息前來,緊繃的臉冷硬無比,眸中更是捲動着陰鷙的戾氣。
而他並沒開口說一句話,只是看了一眼地牢的情景後,突然又轉身帶着冷氣離去。
“母后?”晏欣彤下意識的朝宇文嫺清身邊靠了靠。如此冷漠的皇兄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就算平日裡皇上再如何冷傲,可都沒有方纔的樣子嚇人。
“彤兒別怕。”宇文嫺清對她輕道。眸光掃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宮女和侍衛,暗自浮出殺氣。
這些廢物,真是該死!居然連個人都看不住!
地牢裡再如何查看都找不到一絲端倪,不得已,母女倆只得離開。
“母后,怎會有如此蹊蹺之事?難道如宮中所傳,這大晏國真的有鬼魅存在?”一路上,晏欣彤都膽顫心驚的,之前在地牢裡還不覺得,現在一出地牢,她就寒毛直豎,越想越想不通,越想越覺得驚悚。
“哼!”宇文嫺清恨道,“什麼鬼魅,純屬宮人胡言亂語。不過是楚雨涼所爲罷了!”
“啊?”晏欣彤驚訝,“母后,地牢裡並無打鬥痕跡,楚雨涼如何能在衆目睽睽之下將皇嫂救走?”
宇文嫺清停下腳步,這纔對她解釋起來,“之前宮裡鬧鬼之事就是楚雨涼所爲,她身邊有個了不起的孩子,這孩子來無影去無蹤可厲害了。這些可都是你皇兄告訴母后的,上一次你皇兄還讓王彪抓了那孩子,不過最終卻讓他逃了。”
她已經做好了準備提防那個孩子,可沒想到居然還是被他們得手了!而且還來得如此快速!
晏欣彤震驚,“母后,原來宮裡鬧鬼是賢王妃所爲啊?您怎麼不早說?還有,父皇知道嗎?”
宇文嫺清再次恨道,“你父皇知道又能如何?他對賢王夫婦可是袒護得緊,旁人根本說不得半點賢王夫婦的閒話!”
這些事像是一塊巨石激起巨浪在晏欣彤心中翻涌,可以說簡直沒法平靜了。不怪她震驚,她一直都住在宮外,只是偶爾無事纔到宮裡走走陪陪母后,所以並不知曉這些內幕。加之鬧鬼一事本就弄得人心惶惶,她想想都怕,又怎會主動去過問?
沒想到……真的沒想到賢王妃囂張成這樣,居然敢指使人在深宮裡作亂!
“彤兒。”宇文嫺清突然喚道。
“母后?”
“讓人把那幾名宮女和侍衛處置了,記住,要做得乾淨!”宇文嫺清冷聲交代起來。
迎着她陰沉的眸光,晏欣彤點頭,“是,母后。”那些人是不能留,萬一他們把地牢裡的事說出去,到時候有麻煩的就是她們母女。想到什麼,她繼續不安的問道,“母后,現在我們該如何辦?是要去楚府讓楚雨涼將皇嫂交出來嗎?”
“不用。”宇文嫺清眯着眼看向虛空的地方,“你皇兄怕是已經去了。”
看皇兒的態度,很顯然是不甘心,她現在要做的不是追着楚雨涼要人,而是應該好好想想接下來該如何應對。她什麼都不擔心,就擔心楚雨涼唆使太子妃反告她們一狀……
……
楚府
小南從外面回來正向楚雨涼交差,晏鴻煊剛巧回來。
聽說了一早的事,他冷着臉瞪着一大一小兩個人,都不知道要如何訓人了。
“小南,你先下去。”楚雨涼使眼色,示意小南快溜。
“哦。”小南低着頭,偷瞄了好幾眼才輕手輕腳的離開。
房間裡,就夫妻倆了,楚雨涼這才走上前將自家男人胳膊抱住,“爺,別這樣嘛,都快嚇到我了。”
晏鴻煊冷眼斜瞪着她,“你也會有害怕的時候?”
楚雨涼嘴角抽了抽,放開他的手臂,突然八爪魚似的抱住他,“爺,人家嚇得肝顫劇烈、一顆心到現在都還撲通撲通跳呢?要不你摸摸看?”
晏鴻煊摟着她身子將她往上一託,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冷聲訓道,“還不快如實交代,把人藏在了何處?”
楚雨涼單手摟着他脖子,另一隻手揉屁股,對着他齜牙咧嘴,“就不告訴你!”這一巴掌可真疼!
她知道他在怪她不該多管閒事,可是她已經出手管了,都把人弄到紅莊裡藏起來了,難道還要給皇后她們送回去?
“王爺、王妃,太子來了。”門外,傳來嶽嬤嬤的聲音。
夫妻倆都愣了一瞬,楚雨涼是驚訝,太子居然來了?這不對啊,應該是皇后派人來才應該。
晏鴻煊沉着臉,一副拿懷中女人沒撤的樣子。如此大的動靜竟然都不同他商議,這女人真是越來越不將他放在眼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