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睜眼,看着熟悉的房間,楚雨涼就差點吐血。
時隔半年再次來到這個地方,如今的心情和往日的心情早已不同。
曾經在這裡,她還能厚着臉皮住下,甚至因爲楚雲洲的關係她還能住得心安理得。
可現在,在被人扔出去又被人弄回來,她曾經的理所當然早就化成了無數的怨念。他們當她是什麼,高興的時候就逗逗,不高興的時候就一腳踢出去的小寵嗎?
心塞!
特別是看到牀邊某個男人的臉時,她不僅僅是心塞,還有許多厭惡。
楚雲洲一回來,這男人就開始對她好了,這些人想討好楚雲洲就明說,就算要作也別把她扯進來纔是,她和楚雲洲真的不熟!
“餓了嗎?”知道她醒了,晏鴻煊低聲問道。
楚雨涼轉過身背對着他,不理。
看着她冷漠的樣子,晏鴻煊目光沉沉的,一動不動的坐在牀邊,也不開口了。
說他無可奈何也好,說他不會做事也罷,對這個女人他是真心沒轍。其他女人在乎的她通通不在乎,其他女人想要的她通通可以不要,她就跟一隻石頭打造的圓球一樣,又堅硬又圓滑,什麼都滲透不進她心中,還讓人抓不牢……
“王爺。”門外響起程維的聲音。
“何事?”晏鴻煊冷着臉朝門口看去。
“楚將軍回京了,皇上今晚要在宮中設宴慶賀楚將軍勝戰歸來,宮裡剛派人前來傳旨,讓您今晚也要入宮赴宴。”
“本王知道了。”
對於他們的談話,楚雨涼只是聽着,沒什麼反應。反正她對他們任何人的事都不感興趣,也不想參合那些所謂的熱鬧。她現在只求這些人離她遠一點,不要再來煩她!
“你暫且在府中住下,需要什麼讓下人去做,晚上早些休息,不必等候本王。”待程維離開後,晏鴻煊看着那冷漠的背影,低聲交代。
“……”楚雨涼歪着嘴,忍着沒發飆。他們充其量是未婚男女的關係,結果在這男人眼中,儼然把自己當丈夫了!
誰稀罕住在這裡?誰稀罕等他?
退婚!
這婚非退不可!
晏鴻煊是帶着失望離開的。
他離開了許久,房裡似乎都還存有他嘆氣的聲音。
在他走後,楚雨涼從牀上爬起來,也準備離開。可是看着門外數十個腦袋,她打開門的動作瞬間停住,瞪大的雙眼險些噴火。
王八蛋!居然派了這麼多人守着她!
……
楚雲洲又一次勝利而歸,晏傅天龍顏大悅,宮宴上當着文武百官給了楚雲洲不少賞賜。
宮宴過後,幾名成年的皇子被晏傅天宣去了御書房,而楚雲洲以勞累爲由直接回了楚府。
得知他凱旋歸來,王氏自豪不已,儘管已入夜,可依舊帶着府中衆人迎着冷風在大門口等候着兒子歸來。
楚雲洲回去的時候並沒有任何異樣,如往常回家一般先問候王氏的身子情況,再過問府中的其他人和事。
主院廳堂裡,楚雲洲和王氏坐在主位上,韓嬌坐在下手位上,一雙兒女和幾名妾室站在兩側,恭恭敬敬的聽楚雲洲和王氏說話。
“娘,兒子出去半年,您身子可好?”楚雲洲朝王氏問道。
“娘身子好着呢。”王氏慈祥的笑道,一臉欣慰,“我兒孝順,娘甚是欣慰。”
楚雲洲抿着脣頷首。
看了一眼在場的人,他突然眯了眯眼,最後目光落在韓嬌身上,“怎的不見涼兒出來?”
今日的韓嬌可是精心打扮過,精緻的妝容讓她宛若少女般美豔動人,華麗的服飾襯托着她玲瓏的身段,婀娜又不失當家主母的高貴氣質。
聽到楚雲洲一開口就提楚雨涼,韓嬌原本喜氣的神色突然就變了。而這時站在她身後的楚金涵主動走出來站在楚雲洲面前,俊美的臉上帶着一絲傷痛,回道,“爹,您不在京的日子發生了一些事……”
“何事?”楚雲洲面色微沉。
楚金涵張了好幾次嘴,欲言又止,可在楚雲洲嚴厲的注視下還是悲痛的說了出來,“爹,大姐死了。”
楚雲洲放在扶手上的手猛的抓緊扶手,“死了?你說涼兒已經死了?她是如何死的?”
楚金涵低着頭,似是害怕看到楚雲洲此刻的樣子,“爹,是我們保護大姐不力——”
楚雲洲面色沉冷一動不動的聽着兒子說‘故事’。
其他人則是略帶緊張的看着他的反應。
楚金涵說完之後,楚雲洲一點反應都沒有,只不過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讓在場的人都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直到許久之後,他纔出聲,“說完了嗎?”
“說、說完了。”他的反應讓楚金涵低着頭,身子莫名的哆嗦了一下。
“說完了就各自回房吧。”楚雲洲揮手,但目光冷冽的射向韓嬌,“夫人留下。”
“是。”韓嬌低着頭起身應道。說不緊張是假的,主要是楚雲洲的反應太讓她意外了。按照她所想的,老爺應該痛苦或者憤然動怒纔對,怎的對那小賤人的死這般冷漠?
沒有看衆人一眼,甚至同王氏招呼都沒打一聲,楚雲洲揹着手帶着一身讓人看不懂且又讓人背脊發涼的氣息離開了廳堂。
王氏看了一眼韓嬌,什麼話也沒說,讓丫鬟攙扶着離開了。
幾名妾室卑微的低着頭,誰都沒出聲。
見韓嬌有些緊張,楚金涵和楚菱香紛紛上前對她使眼色,鼓勵她別緊張。雖說他們也覺得爹的反應不對勁,可是細細一想,也能想明白。估計是爹不信楚雨涼已經死了的事實,所以纔想找娘問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