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本王睡你身上
韓嬌吐完之後見兒女和丫鬟都緊張不已的看着她,她趕緊擺手,有些虛弱的哭道,“我怕我命不久矣。”
楚菱香扶她重新躺好,心疼的哭泣道,“娘,您什麼都不要說了,我們都知道您是被爹氣着了身子,您可以恨爹,可是您不能不顧自己的身子啊,要是您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和大哥怎麼辦?”
楚金涵也是一臉痛意,“娘,香兒說的對,您可千萬要保重自己的身子,爹現在在氣頭上,等他氣消了,我就去找他,我們絕對不會讓您受委屈的。”
韓嬌心酸的點了點頭,似是兒女的話起到了作用,這會兒她已經安靜了下來,儘管眼角還掛着傷心的淚水,可情緒已經穩定了。
“涵兒、香兒,娘沒事,你們不用擔心娘,娘爲了你們一定會好好活下去。”
“娘……”
“娘……”
楚菱香和楚金涵動容的喚道。
“娘有些累了,想休息會兒,你們先下去吧。”韓嬌疲累的說道。
兄妹倆相視了一眼,皆放心不下。
“行了,你們不必擔心娘會尋短,娘剛剛是氣急攻心纔會失了理智,娘現在已經好多了。”
“娘,您好好休息,我和香兒就不打擾您休息了,有事您就吩咐,可別再做傻事了。”看出她有些累了,楚金涵主動說道,並轉身對屋裡的丫鬟吩咐起來,“你們都出去吧,在門外候着,有任何事都要及時向我和三小姐稟報。”
“是,二少爺。”丫鬟們恭敬的行了一禮,隨即退出了房門。
楚金涵雖然讓丫鬟們出去,可也有叮囑的意思在裡面,韓嬌也沒任何意見,緩緩的閉上了哭得紅腫的雙眼。
見她睡着,兄妹倆在牀邊守了片刻之後才走出房門,在門外又叮囑了一遍丫鬟要把守好房門後才離開。
“哥,你們怎麼會如此大意。”走在無人的花園裡,楚菱香哭着抱怨道,“明知那小賤人跟賢王在一起,你們還動手……嗚嗚嗚……現在娘被休了,可怎麼辦?”在韓嬌房裡她還比較冷靜,此刻想到韓嬌的下場,楚菱香這纔有些亂了陣腳。
面對她的責備,楚金涵又恨又氣的緊握雙拳,目光凌厲的看着花圃的方向,“是我考慮不周才落入賢王手中,這是他們早就預謀好了的,就是在等着我們中計!原來爹對我們是如此的不信任,竟然夥同外人來對付我們,實在是可恨至極,天下間怎麼會有如此狠心絕情的爹?!”
他中毒暈厥醒來後出現在賢王府,面對那些殺手的指認和賢王的威脅,他不得不交代是自己暗中找的殺手欲將楚雨涼殺了。
賢王在府中對他逼問,而爹卻用那些暈迷過去的殺手去逼問娘,如此,難道還不能證明賢王和爹是一夥的嗎?
這可是他們的親爹啊,這讓他如此能不寒心?
在他心中,難道他這個楚家唯一的嫡子還比不上楚雨涼那個女兒嗎?爹竟然爲了一個女兒如此對待他們的娘、如此對待他們母子三人,他做得實在是太過份了,也太絕情了!
他不甘心!
哪怕他和妹妹僥倖逃過這一劫,哪怕他和妹妹依舊是楚家的二少爺和三小姐,他都不會甘心!
這筆帳,他會記下的,他會好好的記下!他不能讓娘做下堂婦,他不能看着娘爲了他們受此屈辱,他一定要替娘出這口惡氣!
“哥,我們現在該如何是好?”楚菱香哭着問道。
楚金涵從憎恨的思索中回過神,轉頭看向她,咬着後牙槽說道,“此事也瞞不了任何人,我們趁着娘還未醒之際趕緊去外祖父那裡,讓外祖父想想辦法看能否讓爹把休書收回。”
聞言,楚菱香泛着淚光的美目瞬間一亮,“對啊,我們可以去求助外祖父。”
兄妹簡單商議了一下,隨即就偷偷的離開了楚府。
而韓嬌在一雙兒女離開之後就睜開了雙眼,並慢慢的坐起了身。
掀開身上的被子,她手撫着自己平坦的小腹,美目中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絲慌亂。
現在該如何是好?
她居然在這個時候懷孕了!
這事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發現,就連元斌都一樣,絕對不能讓他知道,否則別說楚雲洲敢休棄她,恐怕會立馬殺了她。
可是接下來她該如何做?
楚雲洲已經狠心的下了休書,不管他是在氣頭上還是無情至極,她說什麼都不會離開楚家的。她若是離開了楚家,她的涵兒和香兒怎麼辦?婆婆那老東西雖然疼愛涵兒和香兒,可是楚雲洲是個硬性子,他若是不想對涵兒和香兒好,那涵兒和香兒以後的日子肯定會很苦。
雖說涵兒現在是楚雲洲唯一的兒子,可依照楚雲洲的偏見,萬一他同別的女人生了孩子,倘若生了個兒子,那涵兒在楚家還有地位可言嗎?
楚雲洲能娶她做續絃,一樣可以娶別人做續絃,她在楚家已經失去了地位,若是其他女人母憑子貴,可想而知她的一雙兒女會遭遇什麼樣的欺負。
所以,她絕對不能離開楚家,哪怕賴,她也得賴在兒女身邊,但凡有人想動她的涵兒和香兒,哪怕她和對方同歸於盡她也不允許那樣的事發生。
可是不離開楚家,她肚子裡這個孩子該如何辦?
楚雲洲自從回京之後根本就沒碰過她,她肯定不能露出一絲破綻。但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算算時日,這孩子應該不足兩個月,再等上一段時日她肚子顯懷可就遭了。
想到什麼,韓嬌美目中溢出冷色。要不把孩子打掉?
不……不行。
現在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她的笑話,不知道有多少把目光盯着她,她這個時候打掉孩子,肯定會被人發現。而且一個不好,萬一把自己命搭進去了怎麼辦?
想來想去,韓嬌越想越心煩意亂,越想越束手無措,她穿着單衣在房間裡不停的走來走去,心無法安寧不說,還一頭亂什麼對策都想不出來。
因爲這個孩子的到來,讓她一時間把被休的事放在了腦後,儘管被楚雲洲休棄讓她受辱,可是比起休書,此刻肚子裡的孩子明顯就更爲要緊。她的委屈、她的未來,她的涵兒和香兒絕對不會對她置之不顧,她的孃家也不會棄她不管,她有這個自信。可是她肚子裡的孩子卻不能見光,否則那纔是真正的完了。
想要平安無事的活在楚家,那就必須想辦法把孩子的事遮掩起來,打掉孩子的動靜太大,儘管身邊有可信的丫鬟,可她不敢輕易冒險。孩子不能打掉,那就只能生下來。
要把孩子生下來……
就必須要別人知道這個孩子是楚雲洲的!
孩子是楚雲洲的……孩子是楚雲洲的……
想到什麼,韓嬌突然一震,那雙因哭泣而紅腫的美目中佈滿了算計。
她要和楚雲洲同房!
只要她和楚雲洲同了房,她就有辦法掩飾這個孩子的來歷,她就能正大光明的把這個孩子生下來,甚至不露一點蛛絲馬跡。
如此,她還有機會讓楚雲洲重新接受她。
被他休了又如何,她肚子裡有他的孩子,她在楚家的日子也不會太難過。
對!就要這樣!
她現在就得想辦法和楚雲洲同房……
……
酒樓內
楚雨涼緊挨着晏鴻煊落座,無語的看着兩個男人端着酒杯對飲。
直到三杯下肚,眼看着佟子貢爲晏鴻煊又斟滿了第四杯,就在晏鴻煊準備端起酒杯之時,楚雨涼不客氣的將酒杯奪了,重重的往自己身前一放。
晏鴻煊蹙眉,不解的望着她。
楚雨涼拉長了臉,瞪他,“酒有什麼好喝的,喝得一身都是臭味,你難受不難受?”
晏鴻煊緋紅的薄脣微微一抽,突然低頭靠近她的耳畔,“可是擔心本王不勝酒力?”
楚雨涼揉額,並用手掌將他俊臉推開,嫌棄的道,“離我遠點,臭死人了。”
說實話,她是真的不喜歡看到他飲酒過度。不是擔心他不勝酒力,而是擔心他喝多了帶來的後果。這人已經夠無賴了,要是再借着酒勁發瘋,吃虧的還是她。
對於她的嫌棄,晏鴻煊臉色有些黑。
而坐在對面的佟子貢突然笑道,“看不出三爺還是個懼內的男人。”
楚雨涼擡頭朝他翻白眼,“懼內又如何?懼內的男人才更疼女人,我就是喜歡賢王這樣懼內的。”不是她要幫着晏鴻煊說話,而是這姓佟的太招人厭了。她在想要是她把佟子貢追去過她的事說出來,她身邊這男人會不會當場打人?
不管安定候起的是什麼心思,正常人都不可能去調戲好友的未婚妻,這典型的不厚道!挖好友牆角的,這人品就有問題。
本來晏鴻煊臉色還不怎麼好看,畢竟被好友調侃,作爲男人,這面子肯定掛不住,可因爲楚雨涼的話,他先是愣了愣,隨即薄脣一揚,朝佟子貢輕笑道,“不錯,本王就是懼內。家有賢妻,就算懼內也無傷大雅。”
“……”楚雨涼惡寒的抖了抖手臂,回頭沒好氣的對着他低聲道,“你能不能正常點?”演戲也不需要如此認真,只需要能應付人就行了,這男人還真是給根竹竿都能往上爬。還‘賢妻’,這話他說出去都不怕人笑的?
晏鴻煊深邃的目光落在她白皙秀美的臉上,“怎麼,難道本王說的不對?”
楚雨涼在無人看到的地方,摸到他腰間,狠狠的掐了下去。手上暗自使着暴力,面上,她溫柔又謙虛朝他笑道,“這是我的美德,你知道就好,沒必要四處誇讚,咱們要懂得謙虛,知道嗎?”完了,她還嬌羞的朝男人拋去一眼,似是提醒他,“以後可不許你如此誇我。”
“噗——”佟子貢剛含入口中酒還沒來得及嚥下,突然全數噴出。
好在晏鴻煊眼明手快,攬着楚雨涼往側邊躲去,否則此刻兩人絕對狼狽。
楚雨涼拉長了臉朝佟子貢看去,“侯爺,雖然你是我們王爺的好友,可該有的禮貌也不能丟,否則,也太有失你的身份了。”
佟子貢險些被嗆死過去。他發誓他這輩子都沒聽過有人如此誇讚自己,還賢妻,她連閒妻都算不上。京城裡誰不知道楚家大小姐是個草包?雖說她現在變化極大,可臭名已經在外。
這兩人,還真是不要臉!
從他們在街上被佟子貢攔下,楚雨涼就不怎麼高興。主要是這人花名在外不說,還沒品德,多看兩眼他臉上風流的笑容都眼疼無比。這會兒雖然話沒說上幾句,可楚雨涼就不想在此待下去了。
拉了拉晏鴻煊的衣袖,她有些煩躁的低聲道,“我想回去了,你要是想繼續留在這裡就留下吧。”
晏鴻煊自然不可能放她一個人離開,遂主動牽着她的手一同起身,斜睨了一眼某個好友,“本王有事先走一步,侯爺自便。”
佟子貢鄙夷的擺了擺手,“慢走,不送。”
楚雨涼懶理他,直接往外走。
只不過剛到走廊就見一錦袍金冠的男子帶着幾名隨從朝他們迎面而來。
看了一眼那張冷硬且倨傲的面孔,楚雨涼下意識的低下頭並不着痕跡的往晏鴻煊身後移動,試圖借住他高拔的身軀擋住自己。
在這裡都能碰到太子,她不知道這是巧合還是太子故意出現,她之前爽了他的約,這會兒心虛是肯定的,對方要是平常人她都還不擔心,但對方是大晏國堂堂的太子,她沒法忽略。
“鴻煊見過皇兄。”待晏子斌走近,晏鴻煊拱手拘了一禮。
“三弟也在這?”晏子斌揹着手,像是有些意外。倨傲的目光射向了晏鴻煊身後,“這不是楚家大小姐麼,怎的回了京也不讓人通知本宮一聲?”
楚雨涼暗自掐手心。這太子是故意找茬來的?他知不知道他這話會引起多大的誤會?好似他們很熟一般,她回京憑什麼要去通知他?
不過這一次倒沒見晏鴻煊生氣,而是見他朝晏子斌拱手回道,“沒想到皇兄如此關心雨涼,鴻煊在這裡待雨涼謝過皇兄。”
晏子斌倔傲的目光瞬間一沉。
楚雨涼知道自己躲不過,只能站出來對他規規矩矩的行了一禮,“小女見過太子殿下,因身子欠安不得不遠走他地養傷,多謝太子殿下掛記。”
晏子斌眯起了眼,目光冷冽的在兩人身上打量了一遍,絲毫不掩飾自己臉上的不悅,最後將目光落在楚雨涼頭頂,“起來吧。”
“謝太子殿下。”楚雨涼順從的直起身,隨後大大方方的站在晏鴻煊身側。
“不知楚小姐傷勢可痊癒?”晏子斌問道。
“回太子,小女已無大礙。”楚雨涼也回得大方得體。
“嗯。”晏子斌點了點頭,突然看向晏鴻煊,問道,“三弟,這次楚將軍回京,想必三弟和楚小姐的婚期快近了吧?”
晏鴻煊拱手,“父皇已讓內務府挑選吉日,想必近日就會定下日子。”
晏子斌臉色有些難看,“本宮該得提前祝賀三弟纔是,能娶上楚大小姐,三弟有福了。”
那‘有福’兩個字只要耳朵不聾,都能聽得出來他是咬着牙說出來的。
但晏鴻煊似是沒聽出一般,禮貌的笑了笑,看向身側的女人時,淡色的目光突然多了一抹深意,讓他黑眸瞬間變得瀲灩起來,就連說話都帶着幾分含情脈脈,“能同涼兒結爲夫妻,的確是鴻煊之福。”
看着他溫柔瀲灩的神色,楚雨涼暗自蹙了蹙眉。拜託,演戲別這麼投入行不?
晏子斌臉色更加難看,冷傲的臉繃得緊緊的,特別是看着楚雨涼的時候,那目光就跟夾雜着刀片一樣往她身上飛。也虧得楚雨涼能鎮定,主要是保持禮貌不敢亂看,所以就當沒看到他的神色,要不然估計也沒法鎮定。
“皇兄,雨涼剛痊癒不久,不方便在外久待,鴻煊先送她回去,改日鴻煊再去太子府向皇兄請安。”晏鴻煊面無表情的提出告辭。
“嗯。”晏子斌淡淡的應了一聲。
“鴻煊告辭。”
楚雨涼趕緊附和的對晏子斌行了一禮,隨即被晏鴻煊牽着手,背對着那道冷冽剜人的目光,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了酒樓。
走在大街上,楚雨涼心情特別不好。應該說自從她回京之後,她心情就沒好過。
今日發生的事有點多,這心情更是複雜得讓她想抓狂。
太子是個不善掩飾的人,她已經見識過了,當然,他有資本霸氣外露,誰讓人家是太子呢。只不過讓她頗爲頭疼的是太子明顯是記恨上了她,晏鴻煊在她身邊他都可以肆無忌憚的將對她的恨意表現出來,若是就她一人,估計太子會不擇手段的弄死她。
儘管楚雲洲和晏鴻煊都說他們自有主張,可她始終覺得此事沒這麼簡單,憑她的直覺,她可以肯定的說太子還會找上她。
到時候她要如何應付?除非她時時刻刻在晏鴻煊身邊,有他這個未婚夫當擋箭牌,她相信太子不敢胡來。
可是……這樣好嗎?
一邊思索對應之策,她一邊偷偷的朝身側的男人瞥去。說實話,貌似這個男人也不怎麼可靠,若說太子像一頭吃人的猛虎,那身邊這個男人就是一頭佔她便宜的色狼。
“怎麼,擔心太子會對付你?”晏鴻煊突然看向她。
“嗯。”楚雨涼也沒否認。
晏鴻煊停下腳步,突然轉身面對她,擡手摸了摸她的臉,緋紅的薄脣揚起一抹罕見又迷人的暖笑,“你大可放心,本王身份雖不及太子,但保護你綽綽有餘。你安心待在本王身邊即可,本王自由辦法讓他沒法分心對付你。”
對上他溫柔而深情的神色,楚雨涼不自然的移開目光,嘴上無所謂的說道,“隨便吧,反正我只求小命安好就行。”
只要她再撐上一段時日,只要她想辦法睡上那張玉牀,自然就能擺脫這裡的一切,到時候,她就解脫了……
這個不看臉、只看身份高低的社會她是真心不想待了。不是她覺得自己無能,而是她覺得活得好累。不管遇到什麼人,不管遇到什麼事,似乎都有許許多多的‘身不由己’,大晏國的律法她看過,可是那都是針對平民百姓的,在這些有權有勢、身份高高在上的人面前,那就是一紙空文。
看太子的態度就知道了。
……
而此刻,在韓嬌院子裡,韓嬌的爹韓輝熊正發着怒,面對哭得不能自已的女兒,韓輝熊不斷的數落着女婿的狠心無情。
“這楚雲洲實在是太可惡了,你爲他生兒育女,又爲他操持家業,他不善待你就罷了,還將你休棄,這、這天下間怎會有他這樣無情無義的人?”
“我韓輝熊在朝中雖然不如他得勢,可我韓家也是有頭有臉的權貴之家,他如此做,分明就是不把我韓家放在眼中、不把我韓輝熊放在眼中!”
“我韓輝熊自幼寵愛的女兒怎能落得如此下場?不行!此事我定要上奏皇上,讓皇上幫我韓家討個公道!”
韓輝熊氣得準備回府,韓嬌見狀,趕緊哭着將他拉住,“爹,您不能去求皇上。”
韓輝熊不滿的瞪着她,“到這個時候了難道你還想爲他說話?”看着女兒傷心度過的摸樣,他軟下了語氣,“嬌兒,不是爹說你,你嫁入楚家處處都爲楚家着想,這些年,你對楚家付出我們都看在眼中,你這樣默默的替楚家做事,可是楚雲洲卻如此待你,嬌兒,爹真的爲你感到不值。聽爹的話,你也別再想着他了,他既然做得如此絕情,這樣的男人不值得你爲他付出的。”
“不是……”韓嬌搖頭,一邊哭一邊將他拉住,“爹,女兒實在是沒臉把事情鬧大,他都已經這樣對我了,若是還弄得滿城皆知……爹,女兒真的沒臉再活在世上了。”
聞言,韓輝熊心疼的將她攬住,不斷的拍她的背,也不斷的嘆氣,“爹知道你受盡了委屈,爹知道是楚雲洲負了你,看着你現在的樣子,爹真的很痛心……你娘她還不知道這事,若是她知道你發生如此不幸的事,不知道她能不能受得住。”
韓嬌抱着他痛哭,“爹,您別告訴娘,求您別讓娘知道這事。”
韓輝熊有氣又無奈,“這是終究瞞不了多久的。”
女兒不想把事情鬧大,可是發生了這樣的事,可以說是有辱家門,家裡的人怎麼可能沒有想法?
韓嬌抱着他繼續痛哭,“爹,此事就讓女兒自己處理,行嗎?女兒不想讓家族爲女兒蒙羞,女兒自己會處理好的。”
韓輝熊皺緊了眉,老臉佈滿了一絲怒氣,“怎麼,難道你還放不下他?他都如此薄情寡義了,你還想留在他身邊?”
韓嬌一邊抽噎一邊道,“爹,他對我再無情那也是涵兒和香兒的爹,爲了涵兒和香兒,就算再委屈的事女兒也受得住。我相信他只是一時氣性纔會如此對我,只要我好好向他認個錯,相信他一定會原諒我的,畢竟我同他夫妻一場,還有兩個孩兒,我真的不相信他會捨得休棄我。”
她沒想到涵兒和香兒會自作主張把爹叫來爲她討要公道,有孃家撐腰她是可以不用擔心將來的生活,可是她現在懷着雲武的孩子,怎麼回孃家?更重要的兒女不在她眼皮下,她是真的不放心。
見韓輝熊失望得說不出話來,她繼續說道,“爹,其實這事真的不全怪雲洲,她也是受人唆使纔會對女兒如此狠心的。”
韓輝熊眉頭皺得更緊,“有人唆使他?誰有那麼大能耐能唆使他?”對女兒的話他明顯有些不信,那楚雲洲是何樣的人他再清楚不過,他仗着自己戰功顯赫,就連皇上也得給他幾分顏面,而且他那人性子太硬,不喜聽人閒話,誰能說服得了他?
見他不信,韓嬌趕緊哭說道,“爹,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楚雨涼那個小賤人。”
聞言,韓輝熊面色一冷,“是她?”楚家的那位嫡長女?
韓嬌委屈的臉上佈滿了恨,“一切都是因那小賤人而起的!是她唆使雲洲和賢王聯手給我們母子下套,抓到我們的把柄之後她又唆使雲洲把我休掉,目的就是想先把我趕出楚家,然後再對涵兒和香兒下手。”
韓輝熊有着小小的驚訝,“那女子竟有如此大的能耐和心計?”
韓嬌點頭,“爹,女兒說的都是真的,那小賤人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同以前判若兩人,現在的她心腸可毒辣了。半年前她還在半夜毒打我,還把我綁着上衙門,此事雖說沒幾個人知曉,可是知府大人一清二楚,不信你可以問他。”
韓輝熊聽完,氣得雙眼瞪得比核桃還大,“豈有此理,她居然如此對你!”
韓嬌抹了抹眼淚,趁熱打鐵的求道,“爹,所以女兒不甘心就此離去,女兒是一定要留下來的,哪怕爲奴爲婢女兒也要留下來。這個仇,女兒一定要報復回來,那小賤人想讓我不好過,我是絕對不會讓她得意的!更何況涵兒和香兒還小,怎麼能離得了我的照顧?我若是離開,萬一那小賤人要對付涵兒和嬌兒,涵兒和嬌兒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爹,雲洲答應我可以留下來,您就準了女兒吧,更何況女兒實在沒臉回韓家。”
韓輝熊擡頭望着天,狠狠的吸着氣,纔將心中的憤怒壓下。女兒打從出生起就被他們寵着、疼着,原以爲嫁給楚雲洲可以繼續享受榮華富貴,可是十幾年夫妻情分,卻被楚雲洲如此無情的傷害,他怎麼能不替女兒感到心痛?
在聽聞女兒被休的消息後,他沒有通知家人,就是想先過來看看女兒的意思。若是女兒不甘心,那他說什麼也要告御狀,讓皇上來評評理,那楚雲洲讓他們韓家丟此大臉,他同樣也不會輕易放過楚家。
可現在……
女兒說的顧慮也在理,雖說她被楚雲洲休棄,可涵兒和香兒還在楚家。女兒若是就這樣離開,那涵兒和香兒身邊就少了最親近的人。還有楚雨涼那可惡的小賤人,她能處心積慮的對付自己的繼母,肯定還會對付涵兒和香兒,所以女兒留下也是對的。
只是,太委屈他們嬌兒了。
楚菱香和楚金涵痛心的站在旁邊看着自己的外祖父和娘說話,此時此刻,兄妹倆也沒什麼主見,唯一的希望都放在韓輝熊身上了。兩人的話他們兄妹倆都一字不漏的聽着,本來打算讓韓輝熊這個外祖父替韓嬌伸冤出氣的,在聽到韓嬌撕心裂肺的哭求後,兄妹倆又痛心又無可奈何,最後皆是不約而同的支持了韓嬌的做法。
爹向着楚雨涼那個賤人,已經對他們娘下手了,下一步,肯定也會對付他們,沒了娘在他們身邊,他們做什麼事都沒底。再加上,娘現在這樣,到哪裡去都不合適,還不如留在楚家,儘管會被人瞧不起,可有他們兄妹倆在,諒那些人也不敢欺負娘。
韓輝熊最終獨自離開了楚府,當然,走得很是不甘心。他來這一趟不僅沒帶走女兒,就連女婿的面都沒見上,主院裡的下人都說楚雲洲出去了,問了去向,卻沒人知道。
他猜到楚雲洲是心虛不敢面對他們,哼,以爲這樣他就會放過他?
他們韓家也不是泛泛之輩,怎能讓人隨便侮辱!
他一定要想個法子讓女兒恢復在楚家的地位,否則也要讓楚家在京城裡擡不起頭來。
惹惱了他,大家都別想好過!
送走韓輝熊,韓嬌藉口身子虛弱回房繼續休息,楚菱香和楚金涵沒說什麼,體貼的將她攙扶回房。
晚上,楚雲洲還在書房挑燈翻閱公文,聽張海來報說韓嬌在主院大門外跪上了,楚雲洲連頭都未擡,只是冷漠的回了一句,“她喜歡跪就讓她跪去,”
同座府邸裡,在偏僻的小院中,一男一女正在唯一的一間臥房裡較勁。
“晏鴻煊,你要點臉行不行?大半夜的你不回你自己的家,跑我這裡來住,你是存心想讓別人對我說三道四是不是?”楚雨涼坐在凳子上對坐在牀邊的男人刮刀眼,要不是怕會引來下人圍觀,她早都跟他動手了。
這男人不檢點,一點都不檢點!
更奇葩的是楚雲洲那老頭兒竟然不幫他,她讓小芹去主院請楚雲洲過來,結果楚雲洲人沒來,只讓小芹帶過來一句話,說是他們早都住在一起了,他管不着。她都想過去問問那老頭兒,是不是這裡的風俗都這麼開放?他們是有婚約,也在一起住過,可是這又能說明什麼?
說他沒資格當爹還真是沒說錯,哪有當爹的會大大方方同意陌生男人到自己家中睡自己女兒的?這不是奇葩是什麼?
也怪當初她太傻,什麼地方不好住,非得去賢王府住,現在好了,人家就是一副討債的姿態來的,她是真的引狼入了室。
晏鴻煊脫了外袍,俊臉上帶着一絲倦意,對她趕人的言語充耳不聞,反而不冷不熱的下令,“本王乏了,去準備些熱水,本王要沐浴。”
楚雨涼黑着臉,已經罵不出來話來了,“我這裡除了口水,其他任何水都沒有。”
晏鴻煊挑了挑眉,別有深意的看着她,並對她招了招手,“過來,正好本王渴了。”
楚雨涼吐血,繼續賴在凳子上,打死她都不會過去。
兩人就這麼僵持着,誰也不妥協。
眼看着夜深,連續打了好幾個‘呵’,楚雨涼也沒敢動,不是她不想睡覺,而是她一看到那張窄小的牀鋪就淡定不了。
這裡的一切都是韓嬌讓人佈置的,東西雖然齊全,可是‘偷工減料’很嚴重。桌子只配了兩隻凳子,放衣服的木櫃只有20寸大小,牀上是劣質的紗帳,被子是全新的,可是又窄又薄。特別是那牀,就一米二寬的樣子。
試問,兩個人睡這麼一張單人牀,合適嗎?
這男人一個人的塊頭就能把牀全佔了,難不成她要睡他身上?
那場面她光想想都覺得惡寒。
“你要何時才就寢?”終於,晏鴻煊沒了耐性,臉色也難看起來。
“我精神好着呢,你要睡就自己睡,要不睡就趕緊回家去。”楚雨涼一邊打‘呵’,一邊強打精神。
晏鴻煊繃緊着俊臉,起身朝她走過去,一把將她從凳子上拽了起來,打橫一抱,走到牀邊將她給扔了上去。
楚雨涼緊緊的拽着胸口的衣服,坐起身子一臉戒備的瞪着他,“這牀就這麼點大,要不你誰要不我睡,你別想還有第三種方法。”
晏鴻煊挑眉,“你睡你的,本王不同你爭。”
楚雨涼不信,“你終於要走了嗎?”
晏鴻煊俊臉一沉,對她的趕人態度表示很不滿,“你睡你的,本王睡你身上!”要不是受人所託,他纔不會同她在這個豬圈似的地方睡覺。這哪裡是臥房,分明連狗窩都不如。
楚雨涼眼珠子都快噴出來了。
眼看着男人要欺上她身,她想都沒想的伸手準備抵抗。
手還沒碰到他,就被他雙手逮住。
她又用腿踢,雙腿立馬被他結實的大腿壓制住。
她張嘴對着他脖子就要下口,結果晏鴻煊腦袋一轉,薄脣微開,突然將她紅脣銜住——
“唔——※※*&○¤”某女被全身禁錮乃至嘴裡吐出來的音除了呻吟外,其他全是含糊不清的鳥語,大致意思就是‘王八蛋、混蛋’之類的……
……
翌日天都沒亮,楚雨涼就藉口要親自做早膳這才脫離了晏鴻煊的魔爪。
到了廚房裡,看了一眼分配到她院子裡的食材,明顯比韓嬌當家的時候豐富。
她只做了一碗白水面,幾下就扒到了肚裡,對於房中翹首期盼能再次嚐到她手藝的男人,她壓根就沒打算理會,說了這輩子不會再給他做吃的,她是絕對不允許自己說話不算話的。
院子的下人開始起牀幹活了,因爲沒人想到她會這麼早起牀,所以下人在廚房外肆無忌憚的聊起天來。
“夫人真是可憐,聽說昨晚她在老爺那邊跪了一整夜。”一名年紀稍長的老婆子低聲說道。
“那又如何?老爺都已經下了休書,她現在再也不是我們楚府的女主人了,既然是她自己要跪就讓她跪去吧。”另一名丫鬟無所謂的說道。
然後在短暫的沉默之後,一名丫鬟突然壓低了聲音問道,“你們猜老爺會原諒夫人嗎?”
年紀大的婆子搖頭,“我看老爺這次可是下了狠的,肯定不會再原諒夫人。”
另一名丫鬟也點頭小聲的附和,“我覺得也是,老爺不是那種善於玩笑的人,這事關楚府的顏面,老爺怎麼會出爾反爾?”
提問的丫鬟也點頭,表示認同兩人的觀點,“我也覺得夫人這次怕是不能翻身了。”
楚雨涼沒打擾幾人說話,只是安靜的聽着。
而在主院裡,韓嬌跪了一宿,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堅持下來的,張海早上打開門的時候見她人還醒着,頓時還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夫人,您還是回去吧,老爺他現在不會見你。”許是可憐她在此跪了一晚上,張海好心勸了一句。
“張海,麻煩你讓我見見老爺吧,求你了。”韓嬌又開始抹淚哭泣,紅腫的眼眶,疲憊的神色,染着露汽的身子,又狼狽又讓人心生憐憫。
“夫人,你這是何必呢。”張海爲難。不是他不讓她進去,是老爺不同意。
韓嬌先是擦了一把淚,突然,她從地上爬起來,推開張海就衝進了大門——
“夫人!”張海遂不及防,趕緊追了上去。
韓嬌沒往楚雲洲臥房的方向跑,而是朝大廚房的方向跑去。
張海見狀,也就沒急着追她了。估計夫人是想給老爺做頓好吃的好哄老爺開心吧?
想到這,他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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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先更,再抓蟲子。謝謝妞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