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兒眼中泛着淚花,委屈道:"王媽媽,我真的是來救你們的,不是柔夫人要我來的,是我自己來的!"說着拉起袖子給她看,只見胳膊上都是烏青一片一片的,"柔夫人對我一直不好,今天特意來帶着我看你和雅夫人,說以後要是,要是我不聽話,就把我也送到這裡來,我害怕極了,見到你和雅夫人這麼可憐,我心裡好難受,就想來幫助你的,我說的是真的!"
"是嗎?柔夫人對她院子裡的丫鬟還是可以的,怎麼會對你打罵呢?"王婆子疑惑的問道,這丫頭不會是有什麼陰謀吧。
冬兒見王婆子居然對自己還藏有戒心,不由暗罵了一聲。哽咽道:"不瞞王媽媽,我是半個月前被娘給賣了的,我到了王府之後,管家讓我跟了柔夫人,我想我娘,就哭了,柔夫人嫌我總是哭,她就打我,我又不小心打破了柔夫人房裡的花瓶,她一生氣就帶我來了這裡,嗚嗚嗚,我好害怕,我不想來這裡,我想回家,想回家,找我娘……是不是隻要你們出去了,王爺就不會讓人住在這裡,夫人就不會把我送到這裡了……."
王婆子見她膽怯如此,知道是新近王府的丫頭,加上自己以前從未見過她,就更加確信了!立刻擺了架子,嚇唬道:"我告訴你,以後不準再說想回家的話,既然已經賣給了王府,那就是王府終身的丫頭,要是被抓住了,那可是要殺頭的!只要你好好的聽我的話,我保證以後柔夫人就不打你了!"
冬兒膽怯的看了王婆子一眼,道:"您都在這裡了,還怎麼幫助我啊?"
"哼!"王婆子冷哼一聲,道:"你放心,我人雖然在這裡,但是我畢竟是王府的老人,過不了兩天管家就會找王爺把我放出去的,到時候我會在管家跟前給你說好話,以後你就跟着我,就再也沒有人欺負你了!"
冬兒心裡冷笑,卻是趕緊的跪在地上,感恩戴德的磕頭,道:"多謝老媽媽,我一定按照你的吩咐去做!"
王婆子舒了一口氣,看了一眼還在一旁掙扎的雅夫人,急切道:"有吃的嗎,給我點吃的!"
冬兒點了點頭,打開了包袱,裡面有四個饅頭,其中兩個上面還有喜慶的紅點,王婆子飢不擇食的拿起其中一個就要往嘴裡塞,冬兒攔住,另外拿了沒有紅點的給她,小聲道:"我剛纔去廚房,這些帶有紅點的是王爺準備給王妃吃的,我偷偷的拿了兩個,裡面大概是有雞蛋吧,您先吃這個,剩下的晚上吃,明天我再送來!"
王婆子顧不得聽完,直接丟下手裡的饅頭,接過冬兒手裡的,就往嘴裡塞,吃的太急,嗆到了,又吐了出來,趕緊又撿起來往嘴裡塞去。冬兒趕緊的去一旁的井裡打了一桶水拿了上來,用破碗舀了水,送到王婆子手裡,"老媽媽,你別急,慢慢吃,慢慢吃!"
王婆子點着頭,只管往嘴裡塞饅頭,又端着水咕咚咚的喝了一大口,使勁的嚥了下去。吃了饅頭,她有了些力氣,看着包袱裡的另外兩個饅頭,還想伸手去拿,冬兒急忙攔住,道:"老媽媽,你得留一些啊,要不然晚上就沒得吃了!"說着就把包袱綁了起來,放在一邊。
王婆子只能自己起身爬到井邊咕咚咚的喝水,然後坐在地上,朝着冬兒招手,"丫頭,你過來!"
"哎!"冬兒應了一聲趕緊走過去坐在王婆子身邊。
王婆子見她果然乖巧,便笑道:"還真是虧了你來,要不然我這老骨頭非要讓那瘋婆子拆了不成!"說着從手上退下一個銀鐲子遞給冬兒,笑道:"你也別嫌棄,我現在手頭沒什麼好的,這個給你,換兩個銀子使吧,以後還要勞煩你給送點吃的過來!"
冬兒急忙推辭道:"老媽媽,這可是使不得,我怎麼能要您的東西呢,您還是趕緊的收好吧!要是我以後能跟着你的話,也是我的造化,要不然跟着柔夫人,說不定哪一天就被打死了呢!"說着又哭了起來。
王婆子見她說的動情,不免想起了自己的女兒,哭道:"你這孩子苦命,你娘怎麼就捨得把你賣到王府做丫鬟呢?可憐我的女兒,以後只怕就是見不到我了!"
"老媽媽,你說的什麼話,不是很快就放出去了嗎,怎麼你的女兒就見不到你了呢?"冬兒問道。
"你有所不知,我家就住在王府後面的那條街上,這些年我在王府裡做工,除了每個月的工錢,還有夫人給的賞錢,日子還算過得不錯,你說我要是出不去的的,我家姑娘可怎麼辦呀?"說着就哭了起來,又拉着冬兒道:"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我這個月的月錢都在雅馨苑我的房間裡藏着呢,你等着晚上沒有人的時候溜進去把那些錢取出來吧,給我女兒送去,她拿一半你拿一半,好不好?"
冬兒一聽這話,財迷心竅,急忙問道:"老媽媽,你快些告訴我,我也好取出來送去給姐姐啊?"
王婆子見她如此心急的想要知道自己藏錢的地方,不由懷疑道:"你怎麼這麼心急?"
冬兒忙掩飾笑道:"老媽媽,我不是急着要去取你的銀子,而是我已經在這裡耽擱的太久了,要是被別人看見了,豈不是糟糕了?"
王婆子這才放心,道:"你過來,我告訴你!"說着就在冬兒耳邊低語了幾句,又吩咐道:"裡面總共是一百兩銀子,你拿五十兩,剩下的一定要給我女兒送去啊,我在她小的時候就把她當大家閨秀一般的養着,要是沒有了這銀子,她可怎麼活啊,明天就是我該回家的時間,你就替我跑一趟,就說我有事太忙回不去,讓她不要擔心!"
冬兒知道了王婆子藏錢的地上,整個人都輕飄飄的了,笑道:"老媽媽,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把你的話帶到的!"說着看了還在掙扎的雅夫人一眼,道:"要不要先給雅夫人鬆了綁,讓她吃些東西?"
"哼,不用管她!她就是個瘋婆子,餓不死的!"王婆子罵道。
冬兒本想動手,只見王婆子如今神志清楚,要是自己一下子弄不死她的話,她要是再嚷起來反而不好,想了想,問道:"老媽媽,昨天王爺把雅夫人送進來的時候她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一個晚上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了?難道是雅夫人太過傷心,所以才變成了這樣子嗎?"
王婆子冷笑道:"哼,這能怪得了誰,都是她作孽的!要不是她當初殺了葉兒那丫頭,還用那麼殘忍的手段,她也不至於嚇得這樣了!一隻貓而已,竟然就活活嚇瘋了,還拉着我做墊背的,簡直就是該死!"一邊罵,一邊用腳去踢雅夫人。
雅夫人吃痛往後縮着,看着王婆子的目光滿都是恐懼。
冬兒好奇道:"老媽媽你剛纔是說貓嗎,小貓咪多可愛呀,我自己也養了一隻呢,怎麼會把人給嚇瘋了呢?"
"哼,你知道什麼啊?這個女人的心比蛇都要毒,當初葉兒只不過是犯了個小錯誤罷了,她就讓她三九寒冬的時候脫了棉衣站在外面,三天三夜,那鵝毛大雪都沒有停過的,後來葉兒被人擡進來的時候,早已經凍的斷了氣,她還不知足,竟然要人拿着滾燙的開水照着葉兒的頭就澆了下去,當時葉兒的頭就掉在了地上,可巧她自己當時還養了一隻貓,叫雪球。雪球跳下去將葉兒的頭當成球在玩,一下子葉兒的頭就滾到了她的腳下,那眼睛瞪得圓圓的,就那麼看着她,當時就把她給嚇得昏了過去,從那裡之後她就害怕見貓,尤其是黑色的貓!"
冬兒聽了,身上也不禁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這,這,雅夫人也太狠了吧,難怪她會害怕呢,這件事難道王府裡沒有其他人知道嗎?"
王婆子冷笑道:"你以爲死個奴才就會有人過問?我告訴你,哪怕是柔夫人她當着王爺的面打死你,王爺也不會說一句話的,不要忘了你是賣給王府的,那些主子可是不會拿你當人看的!你以後聽了我的話,我就去管家那裡要了你的賣身契,從此之後,你就好好跟着我,我趁機把你帶出王府,以後有你好日子過得,總比給人家當丫鬟強吧?"
冬兒立刻跪下給王婆子磕頭,道:"冬兒多謝老媽媽擡舉,一定會聽老媽媽的話!"
王婆子笑道:"好,好,趕緊起來,我看時間也不早了,你就趕緊回去吧,要是柔夫人不見了你,又要打你了!"
冬兒眼眶一紅,道:"不回去她也不會問的,之前我是在屋裡伺候的,今天剛打了花瓶,她就把我攆到後花園掃地去了!"
王婆子一聽她在後花園掃地,心中頓時有了主意,道:"好孩子,沒關係的!在後花園沒什麼不好的呢,你想啊,在夫人跟前伺候的人,要是夫人有個什麼不如意豈不是拿眼前的人煞性子,你去了後花園又見不到她,除了月錢少一些外,要少受多少皮肉之苦啊,所以這不是什麼壞事,是好事,知道嗎?"
冬兒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王婆子又道:"每天傍晚的時候你去廚房拿了吃的,就從後面的小門進來,不會有人發現的!"
王婆子見冬兒對自己言聽計從的,心裡不由得得意起來。本來想着這丫頭在柔夫人跟前,不方便出來,沒想到卻是被柔夫人給罰到後花園掃地去了,這下剛好,不僅有時間過來給自己送吃的,到時候更是可以幫自己回家去看看翠娥。
"可是,可是,我現在是被夫人罰去掃地的,可以隨便出去嗎?每一次出去都必須有夫人的令牌纔可以呢!"
這是實話,因爲御王府管理比較嚴格,爲了防止府裡的下人私自外出,如果沒有主子的令牌的話,不僅不能出去,要是被抓住的話,可是要打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