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道(上)
在魚文的這些日子,過得還算平靜。外面撐場面的事情,由那個小男孩解決。言兒則被徹底的交給四個激情澎湃的奶“媽”,外加一對熱情夫夫照顧。雖然對於這個決定,那個小傢伙,似乎有點鬧情緒。不過,看他糾結的小臉,已經成爲近期最喜歡的活動之一。誰讓他是小少爺,我是小寵物來着……
按照慣例,窩在郡守府的書房裡批公事。原以爲會一直被安塞私藏的文書兵符,也在到達魚文的第二天端端正正的擺在書案上了。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麼,一會兒說不給,一會兒又硬塞給我。留在他那裡,不是更能鉗制住我?還是說寵物也需要辦公……
好在府上大部分人都認爲,寵物的事情只是隱藏身份的招數而已。而且那兩個人也很少出現在府宅裡,除了給我“換藥”折騰過幾次以外,那兩個人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只有我這個頂着雙重身份的人,厚顏無恥的把兩個府邸的後宅竄了個遍,然後驚奇發現這兩個宅院建造得很別緻。粗看一北一東完全兩種風格,相差甚遠。但如果把所有建築的平面圖畫在紙上,就會發現,這兩棟宅子是相互對稱着建的。花園對花園,石凳對長亭,書房對書房,佈局幾乎完全一致,就連大門都是相互對着的,位置都大致在同一個水平線上。只是一個奢華,一個簡單樸質。
詭異呀,詭異。
不過,這樣的生活也有不錯的福利。可以大搖大擺的帶着小嵩嵩在街頭閒逛。喜歡的東西也不用自己買單,全部都記在安塞大商人的賬上。誰讓我是小寵物來着,寵物天生就是用來花錢的。嘻嘻~
爲了我美好的生活,爲了我從心底裡擠壓的憤怒,大采購開始!其實這樣的活動,從來這裡的第二天就已經開始進行,但是我依舊樂此不疲,終於知道前世的那些女人,爲什麼這麼喜歡逛街了,購物也是減壓的。
從街頭逛到街尾,從日常用品到工藝品,從魚文特產到周邊各國的所有小玩意,淘了個遍。小嵩嵩也從抱着,到直接讓人送回安塞的大宅。也才短短几天,整個魚文徹底的從另外一個方面認識了一下他們的神秘郡守。所有的店家對我的微服視察,百分之二百的歡迎,百分之三百的熱情迎接,微笑歡送。做郡守做到這個份上,不容易呀。我一個人非常努力的爲繁榮魚文的商業氛圍,活躍魚文的大大小小的商業街道而四處奔波。僅僅兩天,本人的貴賓級別服務就已經擴散到了整座河壩城,所有商鋪的老闆,都很清楚的認得我的臉。
對於我這樣的行爲,安塞和懷雯也只是微笑的不予表示。
而我則可以更加猖狂的奸笑ing~
當然這也是有弊端的!就是我做爲某兩人寵物的名聲,傳遍了整個魚文甚至有更進一步擴散的危險……傳就傳吧!好在沒人知道我叫什麼……
正當我爲自己幼稚的行爲,興奮不已的同時,壞事也來了……安塞和懷雯被邀請參加宴會,我這個上不得檯面的居然也在被邀請的行列中,而且據說爲了見我一面,這些閒得只剩下錢的商人們居然舉辦了一場寵物party……自作孽不可活……
宴會這輩子也參加過不少,還是第一次被人指名道姓的邀請,第一次爲了觀瞻自己而舉辦的宴會,無比榮幸,還有無比無奈……算了,就當是魚文郡商業協會的歡迎宴會吧……雖然正式的那場,不是本尊參加的……
魚文的人,長期受北胡和西域的影響,兩邊的文化風俗其實是都有點的。就拿上酒樓吃飯這件事情來說吧,以上來小二先給你端上一碗酒來,說是開胃用的。這其實是西域的風俗習慣,但是在魚文就變成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情了。如果你是西域人,小二端上來的就是葡萄酒之類的甜酒。中原人就是清酒類的,而北胡人則是最大號碗裝的奶酒。三方的文化融合,形成了魚文特有的奇特風俗。養寵物的這件事,其實是隻有西域那種一夫一妻制的國家纔有的,而且一般寵物的待遇很糟糕,只有少數能夠活到成年。一般的北胡人或者是大軒人是很鄙視這種行爲的,因爲他們有小妾,要多少就能有多少,不需要偷偷摸摸上不得檯面。而那些地位低下的人,就更加鄙視這種行爲,當小妾雖然低賤,但還是能夠有生存空間的。
只可惜所謂比富心理的根深蒂固,最先是北胡的一些急於炫富的小商人開始養着玩,以致到現在只要是在魚文經商,不管是哪來的都會向慣例一樣,也養一個或者幾個玩。
這就是響馬猖獗的又一個重要原因。黑市上漂亮小孩的價錢太有誘惑力了。
雖然寵物在魚文的存在已經不像是原先在西域那種貴族消遣的玩具了,寵物成爲了一種上不得檯面的炫富“不動產”,就和你有幾套房子一樣的存在。數量在擴大,但是真正持有者有沒有重視,有沒有“入住”又是另一回事情。所以,從來沒有人爲某個寵物開過寵物party,這在魚文是史無前例的。雖然,安塞告訴我在西域這很常見,甚至有些沒有子嗣的老貴族會把財產都留給寵物,也不會留給他的伴侶。但用鼻子想也知道那是極少數才能得到優待……
看到我被邀請懷雯很高興,難得見到他滿面春風狀。安塞看我的眼神有些怪,打量揣測的目光多了一些……
喂……我早就被你看光了……幹嘛,還要再用這種眼神……
……
只着了身平常的淺色儒衫,隨意束了個髻,插了支檀木釵,總體看起來有些書卷氣。恩,很滿意。
所有人都很詫異地看着我在銅鏡面前扭來扭去。真是的,難得美一下,還有人不平衡。難得是平時邋遢慣了?沒有呀==..
安塞看我的眼神,充滿着玩味。笑眯眯的走過來,把我嚴嚴實實掖在衣服裡的某環和某玉掏了出來。摸摸我的頭,“乖,好好帶着喲。”
==自動忽略那些侍者看見我脖子上的某個環狀物時的表情……
立刻馬上把那些礙眼的東西塞好,“帶着呢……還不走嗎?……”
“恩,走走,馬上走。呵呵”
那張臉上百分百的壞笑。
從進到馬車裡開始,這兩個傢伙就開始不規矩的動手動腳。說什麼醞釀一下現場氣氛,不要穿幫這類的。是不是這樣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自己的某些正在發育的器官被很不爭氣的挑撥起來了……小孩子的身體就是很糟……一點自制力都沒有……
紅着臉喘着氣,衣衫不整的被抱進傳說中魚文最豪華的酒樓最神秘的vip包間。好吧,我理解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很入戲,很適合寵物的角色。硬着頭皮忍受着周圍人觀風景的眼神。
既然已經走到這步了,只能咬着牙繼續……
雙手環住安塞的脖子,抱得更緊,埋進他的勁窩。這一舉動自己知道,不想面對現實的逃避,而在旁人眼裡,估計只怕是害羞的撒嬌。
安塞倒也是配合的,輕輕的拍着背,呵呵調笑,似乎是溺愛寵物的好主人。只有他眼角的那一絲審視意味,讓我繼續保持應有的清醒。
雖然不瞭解,這個安塞到底想要什麼。但在這件事情上,似乎他會繼續幫我,繼續默認。這也許是他和那個傢伙的什麼交易下的附屬條款之類的,只能好好利用。就算真的要利用到自己……爲了最後的計劃…也只能忍耐。
圓形包廂裡已經坐了些人了,他們也都按照請帖上的獨特要求,帶上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自家寵物。那些以寵物爲名的小男孩、小女孩,看見我都好奇的張着大眼,窩在各自主人的旁邊偷偷打量。
好吧,我的威名,已經傳到“同行”耳朵裡了……
安塞並沒有把我像其他寵物一樣,放到主座邊上的軟墊上,而是照常擁着我,坐在主座上。只是把我從他的勁窩裡拽了出來,讓我的臉面向那些胖商人。一手環着我的腰,一手玩着我的下巴,不讓我的臉轉向。
真是討厭!
“圖路斯呀,怪不得你們夫夫會破了當初的誓言,養了這個小東西。這隻小貓確實可愛的。難怪河壩城裡到處流傳着你們的傳聞。”一個胖商人縷着他的兩撇達利鬍子,色迷迷的看着我……
“哈哈,哪裡。巴布圖你又拿我開心,這個小傢伙獨獨喜歡你家的酥油甜餅,以後你還要多多照顧他呀~”
原來是城東西域茶果店的老闆呀。他的酥油餅確實不錯,就是太甜了……
“圖路斯,你今天來得夠早的呀。不和那三個一起來嗎?以前你們可都是一起行動的呀。還是突然想照顧我們這些小商人,用這隻小貓來掩飾着招呼我們的吧。”
說話的是一個黑瘦的北胡人,他的話讓剛剛還有一些調侃氣氛的包間裡,瀰漫這一種陰鬱的緊張感來。
安塞沒有立刻回話,而是微笑着和其他盯着他看的商人們行注目禮。才重新打量起說話的那個塞北人。
“胡魯,注意你的語言。我想那三個德高望重的人,還不是可以隨便議論的。生意是得靠大家互相照應的。想起來魚文能有現在這樣的繁華,還多虧了你們。這河壩,乃至全郡幾乎所有的商業街,都在諸位的掌控之下。雖然現在的形式很嚴峻,也很難熬。但是,咱們都不是第一天來這個地方做生意的人了,我相信大家都知道,往後這裡的日子該怎樣渡過去,也知道怎麼樣做才能掙到白花花的銀子。”安塞冷冷的掃了一圈周圍的那些低着頭的商人們,“胡魯,我知道你的氣憤,也知道在座的各位一年要損失多少。但是,你們也要明白,造成今天這樣難以收拾的局面。大家都有責任。我安塞和你們一樣,也要交平安利。並沒有因爲和某幾個人的關係遠近,就少交一分。而且我想大家和那幾位的關係,也不在我之下吧。要不就不會出現在今天的這個包間裡了。”他微微一笑,“胡魯你這樣問,無非是想知道我的立場,不是嗎?我安塞從第一天來魚文做生意的那天起,立場就沒有改變過。我也只是一個本分的生意人,我也要在夾縫中妥協。這和我貴族的身份無關。既然決定離開家族出來做生意,我安塞圖路斯就沒有打算在商戰中,使用自己的貴族勢力。這是原則問題,入一行就要守一行的規矩。貴族有貴族的規矩,商人也有商人的規矩。守規矩纔是在魚文經商之本,不是嗎?”
商人們紛紛點點頭。
只有胡魯臉色更加黑青了。
恩,有些意思。那三個人?!看來福利豐厚起來了。
眨巴眨巴大眼睛,裝無辜。“你是城北那家皮草店的老闆嗎?”對着那個叫胡魯的人說。
那人點點頭。對我愛答不理。
老闆就是有老闆的派頭。和他的店員態度差太多了……
算了,我現在也不是顧客上帝,而是某剛氣了他的大商人的小寵物……
“我在您的店裡買的狐狸皮圍脖,真的好漂亮呀。毛色光澤,質地柔軟,觸摸上去,好像還能感覺到狐狸原來的體溫。還帶着一股子牧草的清香。真的太棒了。我好喜歡你店裡的那件貂皮外套,真的不能出讓嗎?”貂皮外套呀,想死我了。
聽了我的話,那個黑臉胡魯,大笑起來,“呵呵,沒看出來,你小東西還挺識貨。你買走的那件狐狸皮圍脖是一等一的天山雪狐做的,經過配方一百六十道工序製作出來的。整個店面,也就是那條圍脖和那件外套是自家產的,其他的都是收的現料加工的,或者是在本店代賣的。我有個怪癖,就是一年只做兩件老方皮貨。那件外套早有人定了,擺在店裡也只是需要時充充門面的。如果不是你的價錢比較合適。”說這話時,他瞅了瞅抱着我的安塞,“我是不會同意出售那條圍脖的。畢竟現在離年關還遠。過早售出,店裡就沒有什麼好東西了。有損我皮草店的名聲。”他轉頭微微一沉思,“不過,如果你要是想要,只要價錢合適。明年的皮貨裡面,我特別給你定做一件貂皮外套,保證絕對不輸這一件,只會比這件好。怎麼樣呀?”他笑眯眯,這可是一筆大生意呀。
可憐巴查的看着安塞……就快要流眼淚了。
安塞看了看我,假裝着嘆了口氣,“好好,買。買。胡魯呀,一會兒咱們再去談價錢啊。”伸手捏了捏我的臉,湊近我的耳朵,輕輕耳語,“哼哼,小東西,放心,花的不會是我的錢,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喲~”
花誰的錢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外套到手~~
隨後,包間裡你一句我一句籠籠統統的聊着天,我大致把在座的幾十位老闆摸清楚了,這也多虧安塞,他偶爾的幾句話裡夾雜着一些上不得檯面,但是大家都很清楚的秘聞。這些店面近期內本人或多或少都關顧過,由於剛剛和皮草店的那筆生意,其他店的老闆們一個勁的向我獻殷情,介紹着他們店裡的奢侈品,我同樣很不顧某人的面子,聽見喜歡的就裝可憐。當然,他也配合我,總是裝模作樣的痛苦掙扎一番,然後答應下來。
嘿嘿,變態們等着付賬單吧~~
那三個傳奇人物到場的時候,全場起立上前迎接,元首級待遇呀!剛剛的那個黑臉胡魯居然也從那張怨婦臉上擠出了一點諂媚。商人們呼啦一下全圍了上去,這個噓寒問暖,好像什麼國寶出園展覽一樣。
好在安塞還算是比較正常,只有從剛剛就一直做透明狀的懷雯,突然站起來,一反常態的上前請安。安塞只是靜靜的看着他妻子的一舉一動,保持完美微笑。只是被抱在懷裡的我,覺得背後莫名泛冷而已。
擺脫包圍的三人落坐後,安塞才略略點頭像那個不可一世的傢伙打打招呼。
……
爲什麼我會覺得中間的那個帶着黑氈子的那個中年男人這麼眼熟,好像和某個大街上通緝的響馬頭子很像。還有他看見我時的猥瑣笑容,讓我想起了自己人生中第二倒黴的一天的全部遭遇……
我覺得我額頭的青筋在跳……感覺到內心無比的仇恨……我近期的倒黴人生全和這個人有關係……
魚文的三大偉人……不,應該是四個纔對……居然就有這個臭名昭著的響馬頭子……我很好奇,其他都是什麼樣的角色……包括你,親愛的“主人”……
“看來這個小東西,還認得我呀。”那個男人居然操着一口地道的京城話。“真讓人吃驚,怎麼安塞那裡過得不舒服,想重新回到我的懷抱?哈哈”說話的時候,我能夠清楚的看見滿嘴的黃牙,還有牙齒上的黑點點。
全身泛冷,感覺空氣裡都瀰漫着一種口臭的味道。那個人的頭髮被厚厚的灰土和油脂蓋着,一輩子沒洗過的臉上厚厚的一層硬殼樣的厚皮子……上帝呀,這是我兩輩子來見到過最噁心的人了……記憶深刻……
突然懷念被關在馬車裡的日子,可以不用面對面對着他,聞他的口氣……
厭惡的往安塞懷裡縮縮。受不了了!!
“哈哈,安塞,你還是守好你的小貓吧。省的我哪天再捉了去玩兩吧。”猖狂,笑得猖狂。
“成了,你這髒狗別嚇那些小傢伙了,看看你一來,我們懷裡的這些小貓,都嚇得往主人懷裡鑽呢~”說話的是三人中的另一個,這個商業圈裡唯一的女性,這個人不用介紹我也知道,魚文最大的娛樂場所——花滿樓的老鴇翡翠。也許是見多了美女了,這個翡翠很“美”,確實很“美”,但是有點美過了……身上頭上衣服上掛滿了翡翠,深怕別人不知道她的名字……
另外一個還算是比較正常,一身儒裝,樣子也很斯文,聽了剛剛那兩個人的對話,緊緊的皺着眉頭,不予表態。不過他對安塞的態度倒是不錯,從一開始進來到現在,兩人就一直在眉目傳“情”。
懷雯對這樣的情況見怪不怪,請完安繼續回到旁邊的位置上當透明人。
其他的商人們玩完了慰問的把戲,安安分分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抱着各自家的寵物,輕輕安慰着那些和我一樣有臭味恐懼症的小孩們。哼,在這一點上,安塞這個主人就太不夠意思了……和那邊那個老頭子沒完了……
在他懷裡蹭了蹭,想跳到懷雯那裡和他一起透明。結果被某個壞人鉗制在前,本來只是環着我的腰的手臂,開始不老實……後悔呀,我應該安安靜靜呆着,當布偶的……
四個人圍繞着自己所帶寵物的話題,漸漸過去了。而我和那三個懷裡的幾個比較漂亮的小男孩之間的比較也總算是過去了……這簡直讓我想起來了上輩子,晚飯後街心公園裡,溜各家寵物狗時那些中年婦女們圍在一起炫耀自家狗狗純血的對話……
以爲這樣的一個見面會就這樣結束。誰會料到,後面還有更加精彩的……
當那個最神秘的儒裝老頭從懷裡取出一個黃絲巾開始,那些趴在墊子上的小孩子們就陸陸續續稀裡糊塗的睡着了。安塞則往我的嘴裡塞了個小糖豆,拍着我的背,似乎像是哄小孩睡覺一樣哼着搖籃曲,並悄悄的在我耳邊說了句,“想看戲,就乖乖裝睡。”的話。
從看見那些小孩子被你們迷暈,我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出。
好吧,裝睡不算什麼……裝死都好幾次了……
模仿着小二十六晚上想睡覺卻又堅決不睡覺的彆扭樣,迷迷瞪瞪團在他的腿上。安塞繼續演他的好主人,一直輕拍着我的背,直到我的呼吸徹底的調整過來。然後,他又小心翼翼似乎是怕把我吵醒一般的遞給懷雯抱着。
四周一般安靜,只有均勻的呼吸聲,知道周圍的小孩子們都已經睡熟。自己慢慢的調整自己的呼吸,慢慢的和那些呼吸聲保持一致,把頭深深埋在懷雯的懷裡,背對着那三人……
似乎又過了大概一盞茶的功夫,自己差一點就要真的入睡了。一個從來沒有說過話的男人打破了包間裡的沉寂。猜測着他是不是那個穿儒服的老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