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不守舍,心事重重
正從樓上拿了衣服下來的喬若雪看見成甜甜,轉了轉眼珠,吩咐田叔道:“田叔,軒哥哥還沒有吃早飯,你去把甜甜做的早點用飯盒裝上一些,這樣軒哥哥在路上就可以先吃了。
“好的,我這就去裝。”田叔趕緊答應着去找飯盒。
“不用裝!我不吃!”提起了成甜甜,慕凌軒渾身上下都是火,暴躁地吼了一句。
田叔只好尷尬地站住了。
“軒哥哥,甜甜做的早點可是很棒的啊。又衛生味道也好,你不是也經常說喜歡吃她做的飯菜嗎,今天爲什麼不吃了呀?”喬若雪佯裝不解地挑了挑秀眉,極爲體貼地說:“去醫院又是這又是那的麻煩死了,還不知道多久才能弄好?你又受了傷,做事也不如平常方便,就先帶上一些吧,總比外面買的那些吃的讓人放心。”
“那是我以前鬼迷心竅!味覺失靈!她做的東西,我現在看了沒胃口!也吃不下!”慕凌軒更加不耐,黑沉着臉丟下一句話,大步流星走出門去,羅凱也趕緊跟着他走了出去。
喬若雪無奈地搖搖頭,對着神情複雜站在飯廳裡的成甜甜滿含歉意地一笑:“甜甜,你別往心裡去哦。軒哥哥他就是這樣的脾氣,說好就好,說壞就壞。你辛辛苦苦忙了一早上,可我們現在都吃不成你做的早餐了。軒哥哥受了傷,我得陪他去醫院,你和田叔在家裡吃吧,我先走了。”
一邊說她一邊提着給慕凌軒拿的衣服快步追了出去。
成甜甜依然呆呆地站在原地,田叔走過來,看了看面色蒼白,雙目黯然的女孩,深深地嘆了口氣說:“唉,吃飯吧……”
這天早上去了醫院之後,慕凌軒果然就沒有再回來,直接飛去了歐洲。
而成甜甜,一整天又是魂不守舍,心事重重,在無限的煎熬和糾結之中熬過。
如果沒有發生早上的那件事,也許她現在可以很坦然很淡定的面對慕凌軒的離開。畢竟,在昨天晚上聽到喬若雪說的那些話之後,她已經徹底醒悟,下定了決心與慕凌軒一刀兩斷,再無半點瓜葛牽連。
可是,在她想好了一切,準備埋葬過去重新開始新生活的時候。卻又偏偏發生了這樣的意外,她竟然拿刀,砍傷了慕凌軒。
她殺過雞,殺過魚,可像這樣持刀傷人,還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在今天之前,她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真的會拿着菜刀砍傷別人。
早上盛怒之下砍在慕凌軒肩上的那一刀,就像噩夢一樣,不斷縈繞在成甜甜的心頭。
只要空閒下來,她的腦海裡,總會浮現出從他肩頭滲出來的那殷紅的鮮血和染紅了一大片的白襯衫,還有滴到地板上的那一滴滴觸目驚心的血……
她想,難怪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多的過失殺人和過失傷害罪。
有時,人在氣極了之下,的確是會做出有失常理,自己都無法想象的事情。
比如像她今天這樣,如果那一刀砍偏了,砍到了慕凌軒的頭上或者胸膛,會不會真的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
還好還好,只是傷到了肩膀,看他後來說話還中氣十足的樣子,應該不會有什麼大事吧……
成甜甜就這樣在糾結不安和胡思亂想中度過了一天,一下班,她便早早騎車趕回了豪景花園。
她想早點見到喬若雪,問問慕凌軒肩膀的傷情怎麼樣?
畢竟大熱天的,受了傷纏着幾層紗布一天還要換幾次藥的滋味肯定不好過。何況,他還要去歐洲談生意。她在心裡告訴自己,這不是在關心他,也不是還愛着他,只是因爲他這次受傷是你造成的,出於一種人道主義的責任心,才這麼惦記着罷了。
然而,回到了豪景花園成甜甜才知道,因爲慕凌軒不在家,今天喬若雪也不回來吃飯了,說是要和羅凱一起去外面逛逛。
於是這天晚上,豪景花園別墅便只剩下了成甜甜和田叔。滿園滿屋,是前所未有的冷清和寂寥。
晚飯是田叔做的,沒有讓成甜甜動手,簡簡單單下了兩碗麪條。
成甜甜端了一碗,食而不知其味地吃着。
田叔看她心事重重,安慰着說:“甜甜,別想多了,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最重要。”
成甜甜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道:“田叔,您知道慕總的傷怎麼樣了嗎?要不要緊啊?”
“不知道啊,慕總早上走了就沒有回來,也沒有打過電話。”田叔搖搖頭,又說:“早上喬小姐和羅凱陪總裁一起去的醫院,只有等他們回來問問他們看了。”
成甜甜再也沒有心情多說什麼,吃完了飯,便坐在客廳裡心不在焉地看電視。頻道換了一個又一個,眼睛雖然盯着花花綠綠的電視屏幕,耳朵卻一直留心聽着外面的動靜,期待着喬若雪和羅凱早點回來。
她以前可從來不會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還會這麼盼望着見到喬若雪。
如果是從前,慕凌軒不在家,成甜甜肯定巴不得喬若雪也不回來,玩到越晚越好,她也樂得清閒自在一些。
可是今天不一樣,她惦記着慕凌軒肩上的傷情,而這些,只能通過喬若雪才能知道。
喬若雪平時晚上出門的情況並不多,然而今天也偏偏很奇怪,左等右等,也不見她和羅凱回來。
成甜甜上去洗了個澡,把衣服也洗好晾好了,又下來繼續等。她自我安慰地想,喬若雪一般晚上都睡得很早,肯定快回來了吧,最晚應該不會超過十點……
剛剛重新坐下,她捏在手裡的電話響了。成甜甜的心裡一陣狂跳,下意識的第一念頭,這是不是慕凌軒打給她的電話?
拿起來一看,卻是一個並不熟悉的生疏號碼,成甜甜一邊嘲笑自己真是沒出息兼加神經質,一邊按下了接聽鍵:“喂。”
“成家阿姨,你好!還記得我嗎?”電話裡傳來一個清脆的童聲,稚嫩好聽卻又帶着一種一般小孩子身上少見的沉穩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