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若菲幾乎是跑着出了麥俊軒的辦公室的。
他剛纔說了什麼?居然說喜歡了她一年了,問她到底有沒有看到他的真心。
她知道,她之所以震驚的是,麥俊軒居然那麼光明正大地說了出來。
她不能接受,這輩子,她絕對不會再接受另外一個男人了。
當時的她,只是一個勁兒地搖頭,拒絕。
怕是他的心早就承受不住了吧?她希望他能儘快走出來,找到一個值得他疼愛的女人,她何德何能呢?實在是不值得。
溫蒂一副發現了世界大陸的樣子,問:“你怎麼了?該不會是被老總轟出來的吧?”
她當然不會回答自己是落荒而逃的。
麥俊軒很快就離開了,藍若菲也樂得清閒,不然他在這裡的話,她會很尷尬的,畢竟他纔跟自己表過白。
這種情況下能夠成爲好朋友的,實在是很少。
當時驚慌失措的她,也悄悄做了一個決定,大不了辭職算了,反正一年的歷練,已經讓她學到了不少東西。
找到另外一份工作,應該是挺簡單的一件事。
心裡的煎熬還是有的,畢竟她的機會是麥俊軒給的,她是無論如何也不能那麼狠心。
當得知他走了的時候,她幾乎是大口大口地喘氣,終於解脫了。
麥俊軒回到c市之後,就馬上去了酒吧買醉。
該死的藍若菲,居然那麼羞辱他,那麼久了,居然都看不出他對她的愛意,簡直把他看成瘟神一樣。
他如何受得了呢?他已經努力了一年了,難道就不能讓他看到一點點成果嗎?
“想不到麥總在這個時候來買醉?”季恩佑坐在了他的旁邊,皮笑肉不笑地問。
季恩佑也好不過哪裡去。那一天在機場的時候,他幾乎是拼了命也要去美國的,後來檢查傷勢的時候,居然傷的很嚴重,尤其是內傷,一根肋骨都斷了。
謝微是醒了,不過只是短暫的而已,雙眼無神,目光呆滯地看着他卻叫不出名字來。
醫生說這是正常的現象,病人畢竟已經睡了那麼久了,剛醒過來的時候可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他等待着時機,等待着去美國的時機。
謝微病情的反反覆覆讓他裹足不前,加上季宏軒和方瑜的橫加阻撓。這讓他意識到,要想把藍若菲和心心接回來,必須先肅清一切阻礙才行。
所以,他暫時放棄了去美國的計劃。總有一天,他會堂堂正正地把她們母女接回來。
“季總來這裡,不也是爲了買醉嗎?聽說季總本來要跟我們美國分公司合作的,怎麼不去了?”麥俊軒明知故問,他的心情不好,他也要讓季恩佑的心情也不好。
“是啊,我並不否認我是來買醉的,但是能看到麥總在這買醉,確實是一件稀奇事。”
“不用覺得稀奇,季總都有買醉的時候,難道我就不能有嗎?”麥俊軒話鋒一轉,聲音裡都帶着刺。
兩個人之間瞬間就充滿了火藥味了,還好酒吧老闆鬱傑及時出來緩和氣氛。
“兩位稀客,歡迎來到酒吧做客,進門是客,和氣生財,今天就讓我來爲你們調一杯吧!”說時遲那時快,鬱傑已經開始了手中的動作了。
行雲流水,一氣呵成,讓人不得不佩服他高超的技藝。
兩杯酒很快就調好了,擺放在他們面前。
“嚐嚐看,我已經很久都沒有調酒了!”
季恩佑抿了一口,忍不住讚美:“果真不錯,鬱家大少爺能文能武,還擅長調酒,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季總,你說笑了,只不過是賣弄賣弄罷了,根本不值得一提的。”鬱傑推拒着。
麥俊軒一飲而盡,輕蔑地說:“不就是一杯酒嗎?有什麼大不了的?好喝也是喝,不好喝也是喝,反正總是酒入愁腸愁更愁的。”
“麥總很文藝!”
“停!”季恩佑和麥俊軒同時喊了出來,這個鬱傑今天該不會是特意過來點讚的吧?
酒也喝夠了,季恩佑和麥俊軒醉得一塌糊塗,季恩佑突然提議:“打一架怎麼樣?”
“求之不得!”
你一拳我一拳,誰也沒有先低頭。不多一會兒,兩人臉上全都掛彩了。紛紛坐在了路邊。
“我知道你是爲了什麼買醉,放心,這輩子我都不會讓你有機會的,我會讓你永遠買醉下去。”季恩佑胸有成竹地說。
如果說剛開始還擔心的話,據他調查,這一年,麥俊軒總是在藍若菲和心心面前大秀殷勤,他很害怕他生命中兩個最重要的女人就要被人家拐跑。
還好,還好,一切都只是虛驚一場。他的買醉,絕大部分的原因是因爲藍若菲,她應該是拒絕了他。
想到這裡,心裡不由得竊喜,是他的總是他的,逃也逃不掉!
“季總,你以爲你還有什麼跟我爭嗎?或許我現在很多方面比不上你,但是至少有一點,我是贏了你的,那就是我還是單身,而你,已經是已婚人士了,你以爲你能給藍若菲婚姻嗎?你給不了的東西我可以輕而易舉地給她!”
當頭棒喝一下來,季恩佑忽然意識到了一個事情,就是他現在還跟方瑜是夫妻!
該死的婚姻,當年迫不得已跟她結婚,過了一年有名無實的婚姻。
意識到了問題總比沒有意識到好,季恩佑笑着回敬:“謝謝麥總提醒,我知道我身上的原因,放心,我不會讓她等太久。”
“你覺得一個女人輝接受屢次傷害她的男人嗎?”麥俊軒冷笑着。
“我們之間的事不勞煩麥總掛心,對了,感謝麥總這一年來替我照顧妻女,不過很快就不勞煩你了!”
季恩佑已經決定了,他會話最少的時間解決身上的束縛,重新去追求藍若菲。
兩個人分道揚鑣,季恩佑沒有叫人來接他。在冷風的吹拂下,酒瞬間醒了不少,他的頭腦也更加清醒了。
麥俊軒的拳頭真不是蓋的,他對藍若菲也動了真心。
來到了醫院,遠遠就看到了季宏軒吃力得提着幾個開水瓶。一開始季恩佑已經提議過了,說請個護工來會好一點。
但是他就是不肯,還說要用自己的行動把這些年欠謝微的償還了,要不然他死也不會瞑目的。
他的身影頓時顯得那麼弱小,完全不同於以前那個孔武有力的男人,能把他舉到肩膀上的男人。
接過了他手中的開水瓶,他說:“爸,我來吧,您去休息吧!”
“恩佑,你來了啊!”季宏軒格外感慨在,這個兒子並沒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好,只不過是對於藍若菲是執着了一點。
他也不懂怎麼形容,反正他要跟謝微站在同一陣線,堅決不會讓他們在一起。
他們在一起註定不會得到別人的祝福,何必還要苦苦掙扎呢?
“你身上的傷怎麼回事?要不要叫醫生來檢查一下?”季宏軒何嘗不想兒孫膝下承歡呢?只是不能,眼前太多阻礙了。
而他,也成爲了一個大大的阻礙。
“沒事。”季恩佑說,“爸,我想跟你聊聊。”
“如果是關於藍若菲的事情的話,我想我們沒有什麼好聊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我是跟你媽站在同一陣線的。”季宏軒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完全沒有了剛纔老人的姿態,也主動把開水瓶接了過來。
“爸,你怎麼就不能理解我一下呢?”
“恐怕這輩子都不會的吧。孩子,跟小瑜好好過日子吧,雖然過去的種種是她的不對,不過你讓她獨守一年空房的懲罰已經足夠了,女兒的青春是耗不起的。”
“你知道的,我這輩子都不會跟方瑜有什麼好結果的,你就死了這條心的,這個婚姻,我遲早要結束它!”季恩佑已經放下了話了,本來想好好談的,衝動之下也沒有什麼好談的了。
季恩佑接到了江帆生的電話,聽到對方興奮地說:“恩佑,你猜我在美國遇到了什麼?”
“當然是美女了,你這種人,一般炫耀的就是這個!”
“暈,人家的追求可是很高尚的,季恩佑,我跟你好歹是那麼多年同學了,你跟我說話不會客氣點嗎?”
“抱歉,恐怕不能了,因爲我已經看透了你的本質了,要不要我說說你的醜事呢?那可是三天三夜都說不完呢。”
“打住!你這人怎麼這樣?我今天確實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說的。”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可沒有那麼多閒工夫跟你耗着。”季恩佑從小就跟江帆生是死黨,後來他家移民之後,沒想到他們又陰差陽錯地在國外成爲了同學,從此友情不發不可收拾。
江帆生說了一大堆的話,無意就是說他遇到了一個很美麗的女人,想要追求他之類的話。
季恩佑忍不住給了他一盆冷水:“你下次說話能不能言簡意賅?我的時間很寶貴!”
“對了,我還要說一句,她的女兒超可愛的,真是太可愛了,我想我不介意戴這頂綠帽子,我心甘情願!”
季恩佑心裡一咯噔,該不會江帆生遇到的人就是藍若菲和心心嗎?不過他也發誓,就算是好兄弟,也不能搶了他的女人,他照樣打。
不過仔細一想,這個世界怎麼會那麼小呢?世界上的單親媽媽很多,不過那麼巧就碰上的,季恩佑也沒有多在意,只是戲謔地說:“祝你早日成功!”
那麼晚了,他還在公司加班,家從來都不成其爲家了,因爲那個冰冷的屋子裡沒有藍若菲和心心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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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不會太遙遠,他不會放任她們在外面受苦太久了。
季恩佑發誓,這輩子他愛的女人只有她。過去太多的荒唐讓他後悔不已,他已經悔改了。
又是方瑜的電話,季恩佑不打算接,但是轉念一想,等會兒肯定又是季宏軒轟炸,他也順帶接了:“什麼事?”
“恩佑,我害怕,爺爺昏倒了!”方瑜很害怕,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那麼害怕過。
她進去送被茶的時候,就看到莫老爺子捂着胸口艱難地在地上掙扎着,他是個好人,給了她一切的好人,她不想看到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