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
蕭雲嚇了一跳,也來不及去看清那落下來的是什麼,慌忙往旁一閃。
“噗通!”
那團黑乎乎的東西,雖然被半山一株蒼松掛了一下,但是龐大的衝擊力,直接將那蒼松折斷,繼續下墜,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昂……”
馬匹受驚,發出一聲嘶鳴,欲要往前衝,蕭雲死死的拉住繮繩,這才堪堪將其控制住,不過因爲受了驚嚇,依舊是在原地狂躁不已。
安撫好受驚的馬匹,往剛剛所在的地方看去,一樹茂密的蒼松樹枝跌落在那裡,帶着疑惑,蕭雲走了過去,將樹枝移開,眼前的一幕,卻讓他呆住了。
那是一個人!
渾身黑色緊身衣,頭裹黑巾,背上一個黑布包裹,一副電影裡夜行刺客的打扮,呈大字型的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蕭雲擡頭看去,不見山高,唯見雲纏霧繞,這人很明顯是從百丈崖上掉下來的,這麼高摔下來,要不是被那株蒼松掛了一下,怕是已經摔成肉醬了。
心中暗道僥倖,若不是自己剛剛反應快,遲上一秒半秒的,恐怕早已給這人當墊背的了。
那人的背部還在輕輕的聳動着,居然還沒死,蕭雲愣了一下,立刻跑了過去,不管這是什麼人,這種時候救人才是第一的。
小心的將那人翻了過來,是個男人,絡腮鬍子,四五十歲,不過臉上已經摔得是血肉模糊,不堪入目了,蕭雲拍了拍那人的臉,血在不停的從七竅涌出,看樣子,已經沒有了意識。
這地方也不比地球,沒有救護車,無法急救,蕭雲慌忙取出九霄,施展醫曲《寒梅映雪》,靠着醫曲之力,給這人療傷。
一道道白色的光暈將那讓包裹在內,一曲尚未終了,那人便幽幽醒轉。
“老兄,可感覺好些?”蕭雲上前扶住那人。
“我……”
剛一張口,血又涌了出來,目光落在蕭雲的臉上,那人死死的抓住了蕭雲的手臂,像是在忍受極大的痛苦。
蕭雲忙取出一顆凝血丹,欲喂其服下,那人卻擺了擺頭,艱難的道,“不,不用浪,浪費了!”
蕭雲聽了,頓了頓,將凝血丹又收了起來,這人有樂工後期的境界,不過從那麼高摔下來,早已是五臟六腑盡碎,若是尋常的傷勢,蕭雲還可以治上一治,但是對於如此重的傷,蕭雲也是回天乏術了,一顆凝血丹,頂多也不過多維持一會兒的生命而已,用在將死之人的身上,的確是浪費。
“你是什麼人?怎麼從百丈崖上摔下來了?”蕭雲立刻問道,百丈崖雖然沒有玉皇峰高,但是身爲玉皇峰的側峰,其高度也是十分駭人的,平常都鮮有人至,一個樂工境界的高手,怎會跑百丈崖上去,還從上面跌了下來?
“包,包裹!”
每吐一個字,都像是傾盡了全力,那男人每一張口,鮮血便抑制不住的涌出,聲音又低又細,而且還含糊不清。
蕭雲側着耳朵仔細聽了聽,這才明白他在說包裹,於是便忙將包裹從他身上取了下來,“可是這個?”
包裹沉沉的,裡面應該是個四四方方的東西,或許是個盒子,蕭雲也沒有打開看。
看到蕭雲手中的包裹,那人艱難的伸手觸摸了一下,看他眼神,像是鬆了一口氣一樣,不過,這口氣他可不敢鬆,一鬆的話,絕對就撒手人寰了。
看向蕭雲,那男子奮進最後的力氣,“有人追,追我,快,快帶着它離開,把,把它送往……”
聲音越來越弱,直至細不可聞,蕭雲幾乎把耳朵都附在那人的嘴邊了,也沒聽出他那後半截話說的是什麼。
“你說什麼,大聲點?”蕭雲忙問了一句,然而,當他俯身看那人時,那人已經閉上了眼睛,雙手如麪條一般無力的垂着,渾身上下已經沒有了半天生機。
蕭雲單手抵住那人的後心,體內豪氣往他灌注而去,可是,豪氣就像泥牛入海,彷彿是注入了一具空殼,那人已經不再有任何的反應。
他已經死了!
如此重的傷勢,能憑着一口氣堅持着,與蕭雲說上兩句話,已經是個奇蹟了,只可惜,他卻是沒能把話交代清楚。
蕭雲呆愣在了原地,天上掉下個大叔來,話還沒說清楚就掛了,自己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名字,還有他讓自己把這包裹送哪兒去?
雖然這人沒把話說清楚,但是,有一點蕭雲還是聽清了的,那就是有人在追他。
能把一個樂工後期的高手追得從百丈崖上跌落下來,對方的實力肯定不容小噓,蕭雲將包裹收入儲物袋中,當即便起身準備離開,免得惹上什麼麻煩。
剛牽着馬繮,蕭雲回身看了看,就這麼讓那人暴屍荒野,卻是於心難忍,便向巧兒使了個眼色。
巧兒唧唧的叫了一聲,撲騰着翅膀飛了過去,伴隨着一聲啼叫,一道火焰從它那小小的嘴巴里竄了出來,如火線一般,瞬間便引燃了那男子屍體旁的蒼松樹枝,火焰立即便熊熊燃燒起來,迅速將那男人的屍體吞噬。
“老兄,安息吧,雖然我不知道你讓我把包裹裡的東西送哪兒去,不過,我會替你好好保管的,不會讓它落入壞人之手!”雖然蕭雲沒打開包裹看過,但是,值得這個人用性命來捍衛的,一定是件很重要的東西,他與這人素不相識,也不知這人是善是惡,且不說他不知道這人讓他把東西送哪兒去,就算是知道了,他也不會貿然去送。
熊熊烈火,燒的屍體嗤嗤作響,巧兒飛回了蕭雲的肩膀上,嘰嘰喳喳的啼叫,輕輕的啄着蕭雲的耳垂,像是在向蕭雲邀功。
經過幾日相處,巧兒的本事之多,足以讓蕭雲瞠目結舌,噴火只是其中一項,這小傢伙呆在老鬼林裡幾十年,也不知道啄了多少命蟲吃,更不知道從哪些命蟲的身上獲得了多少的能力。
大火還在燃燒,蕭雲擡頭往峰頂的方向看了看,立刻便牽着馬迅速離開,追那人的人,肯定就在百丈崖上,從崖頂下來須得費上一段時間,自己還是先溜爲妙。
——
蕭雲離開後,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兩男一女三個人急衝衝的進入了峽谷中,看三人的速度,顯然是身手不錯的。
爲首的是一名六十歲左右的灰髮男子,皮膚明顯粗糙而鬆弛,一道觸目驚心的刀傷,從額頭一直拉到了右臉,傷口還在淌血,顯然是剛剛纔受的傷,而正是這一血淋淋的傷口,讓他的那極度扭曲的五官變得更加嚇人。
緊跟在後面的,是一個三十幾歲的年青男子,男子一身麻布粗衣,看上去就像個莊稼漢,不過右腿是瘸的,撐着根柺杖,走路一拐一拐。
走在最後的,是一個瘦瘦的老太婆,普普通通,不過那一雙看似渾濁的眼睛,眸光卻是十分的犀利,甚至可以說是陰狠。
“哼,真是豈有此理,好不容易纔取出來的東西,居然被人給劫了,真是混賬,讓我逮到他,非把他碎屍萬段不可!”走在最前面的老頭,聲音陰冷的駭人。
“爹,我看根本就用不着你把他碎屍萬段,那傢伙從這麼高摔下來,恐怕早就已經粉身碎骨了。”年青男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