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酒杯來勢頗猛,蘊含了不小的力道,蕭雲頭也沒回,抓起筷子輕輕一夾,便夾住了杯口,手輕輕一兜,卸掉杯上蘊含的力量,穩穩地將其接住,將那杯中酒一飲而盡,一滴都沒有灑落。
“好手段!”
姜明見了,忍不住拍了拍手,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出袁山那一扔,使了不小力氣的,尋常之人,就算能接住酒杯,恐怕也是杯子碎了,酒灑一地,而蕭雲卻輕描淡寫的接了下來,杯中的酒連一滴都沒有灑落,單憑這一點,蕭雲的實力就值得他高看一眼了。
蕭雲臉抖了抖,剛剛裝過了頭,沒想到那杯酒這麼烈,一口灌下去,差點沒被嗆到。
“不錯,倒也有幾分實力,難怪白羽那廝嚇得不敢現身了。”雄武道。
“白羽?”
聽到這個名字,蕭雲就像觸電了一般,豁然站了起來,往那二人逼視而去,“你們認識白羽?”
雄武眉頭一蹙,“小子,你是在跟我們說話?”
兩人皆是桀驁不馴之輩,此時蕭雲那種居高臨下,質問的口氣,當真讓他們十分不爽。
蕭雲可沒心情搭理他們心中爽還是不爽,直接道,“白羽在哪兒?”
這兩人是妖族,白羽也是妖族,蕭雲看來,都是蛇鼠一窩,肯定知道白羽的下落,自從上次春風閣之後,白羽就沒有再現過身,當然,蕭雲不認爲白羽會怕自己。不過。現在的蕭雲今非昔比。如果白羽還在龍城,他勢要將其找出來,分個勝負死活。
雄武聽了,頓時便要暴走,然而,袁山卻輕輕的叩了叩桌子,止住了即將發飆的雄武。
轉臉看向蕭雲,袁山嘴角咧了咧。“聽說你這幾日在龍城風頭正盛,想知道白羽在哪兒?可以,你與我比鬥一場,贏了,我便告訴你。”
袁山一雙眸子緊緊的盯着蕭雲,渾身上下充滿了戰意,這是一個好戰分子!
周明軒早已看呆了,這尼瑪出來吃頓飯,也能有架打?
“兩位,這裡可是龍城。在這兒打架,怕是不合適吧?”蕭雲還沒有說話。姜明抿了一口小酒,淡淡的道。
“哈哈,姓姜的,你要是不服氣,也可以來插一腳,我老雄陪你過過招。”雄武聞言,摩拳擦掌,哈哈大笑,顯然,這傢伙也很好戰。
姜明輕笑了一聲,“我現在可沒那個閒工夫陪你們玩兒,想要打架,等招親大會上,有的是機會。”
“既然不敢就別吱聲。”雄武撇了撇嘴,沒有繼續說下去,顯然是有些忌憚姜明身後那位老者。
“小子,敢麼?”袁山一雙眼睛骨碌碌的看着蕭雲,充滿了挑釁。
蕭雲握了握拳,“有何不敢?不過,姜兄說得對,換個地方比,否則被城衛隊抓了去,少不了一鍋猴腦湯。”
“好小子,走!”
袁山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蕭雲的譏諷之語,他並沒有過多的介意,對他來說,關鍵是要有架打,那就足夠了。
“等會兒!”
周明軒舉了舉手,縮頭縮腦的站了起來。
“唔?”幾個人都不善的看着周明軒。
周明軒乾笑了一聲,道,“這位熊哥,猴哥,你們這樣未免有些太不公平了吧?”
“哪兒不公平?”
袁山抱臂在胸,好整以暇的看着周明軒。
周明軒道,“你們兩個,打我兄弟一個,這算公平麼?”
“你們不也兩個麼?”袁山咧嘴一笑,拍了拍雄武的肩膀,對着周明軒道,“他是屬於你的。”
“我?”
周明軒臉色鐵青,看着雄武那摩拳擦掌,猙獰的陰笑,不禁在心裡抽了自己幾個耳光,都是這張嘴惹的貨。
“說笑,說笑!”周明軒乾笑一聲,“你們倒是酒足飯飽了,我兄弟可還餓着肚子呢!”
這句話纔是周明軒想說的重點,關鍵是他餓了。
“好,給你們半個時辰的時間,半個時辰後,咱們東郊見!”袁山留下一句話,直接轉身與雄武離去。
兩人走到樓梯口,從樓下上來幾人,一黑衣男子帶着兩名白衣侍女,與二人擦身而過,袁山二人頓時定了定,眉頭擰了擰,回頭往那男子深深的瞧了一眼,這才下了樓去。
那男子一身黑袍,略顯消瘦,長髮結成一根根小辮子,披在腦後,額前盤着一條珠鏈,臉上似乎化了濃妝,看上去十分的詭異,這男子剛一上樓,整個二樓瞬間就安靜了下來,溫度也彷彿驟降了許多,有幾個普通人,甚至還莫名其妙的打起了噴嚏。
男子轉臉朝蕭雲等人看了過來,雖然只是淡淡的一眼,卻讓人有種心底發毛的感覺,一個眼神,彷彿一盆冰水從頭頂澆到了腳底。
危險,這個男人給蕭雲一種很危險的感覺,就連姜明,此時也是滿臉凝重的看着他。
大光明佛曲加身,眸中彩光流轉,往那男子看去,只見渾身黑氣縈繞,鬼氣森森,就像是從地獄來的惡魔。
好在,那男子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帶着那兩個女人往三樓去了。
“呼!”
“這人誰啊?”
周明軒呼出一口氣,剛剛那一眼,簡直讓他心驚肉跳,差點窒息,難以想象,一個人的眼神,竟然能如此的恐怖,從那人的眼神中,他只看到了兩樣東西,漠視和死亡!
“烏魂!”姜明道出了一個名字。
“大靈王之子烏魂?”蕭雲一驚,烏魂這個名字,他從姒流風的嘴裡聽說過。
姜明微微頷首,“這是個極度危險的人物!”
蕭雲從姜明的臉上看到了深深的忌憚,一個能讓炎國太子都如此忌憚的人。難怪姒流風會說。烏魂是這次招親大會最大角逐者。今日一見,果真非同凡響,就單憑剛纔那個眼神,蕭雲便能清晰的感覺到,他的實力和烏魂還有不小的差距。
“原來他就是鬼方少主!”周明軒咋舌不已,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一個個大人物都往高升酒樓跑?
姜明道,“烏魂來龍城也有半月了。我沒見過他出手,不過鬼方多奇術,此人功力深不可測。”
“好傢伙,連姜兄你都說深不可測,那這個烏魂得強到什麼地步?”周明軒驚訝的道。
姜明搖頭一笑,“此人向來低調,你們不去惹他,他也不會主動來惹你們,我看,你們還是想想一會兒該不該去城外赴約吧!”
周明軒看向蕭雲。蕭雲只是面色沉沉的不說話,赴約。那是肯定要去的,他必須把白羽找出來,了了這段因果。
……
“雲宗,你看這個蕭雲如何?”
飯後,蕭雲和周明軒下了樓,姜明看着蕭雲的背影,對着身後的站着的那位老者問道。
老者道,“修的一身正氣,非是左道旁門,若他真的只是小門派出身,此子天賦可謂驚人,這次招親大會,如果殿下遇到他,該是一勁敵。”
“比起樓上那位呢?”姜明道,他口中的樓上那位,自然就是之前上樓去的烏魂了。
“還差得遠!”老者沉默半天,才吐出四個字來。
“唔?”
姜明眉頭一蹙,他知道老者的眼力,既然他說差得遠,肯定是沒錯了,不過,如此一來,豈不是說烏魂也超出自己甚多。
這時,老者道,“烏魂乃是鬼方少主,單憑實力,境界,殿下自是不輸於他,但是鬼方多邪術,烏魂得了大靈王真傳,實力究竟有多強,是個未知數!”
姜明擡頭往樓上看了看,表情異常的凝重。
老者道,“不過,殿下也無需過多擔心,殿下有至寶護體,尋常邪術,應該也傷不到你,以殿下的實力,真的碰上烏魂,誰勝誰負,也未可知。”
姜明搖了搖頭,將烏魂的事拋到腦後,站起身來,往樓下街道上望了望,蕭雲二人已經消失在街口,“雲宗,咱們也去東郊溜達溜達,看看這個蕭雲有多大本事!”
老者躬身領命,旋即二人便下樓而去。
城門口。
“蕭兄弟,咱們真要去啊?”周明軒有些退縮,畢竟,那兩人來頭不小,就這麼冒冒失失的跑去,多半要吃虧。
“你要是不想去,那我一個人去行了。”蕭雲直接道。
“不是!”周明軒忙搖了搖頭,“妖族都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咱們還是回去向九王爺知會一聲,免得吃虧啊。”
“時間來不及了,他們知道我要找的人在哪兒,所以,我必須去。”蕭雲一往無前,沒有絲毫的停留,擡腿直接出了城。
在蕭雲想來,白羽說不定正和雄武二人在城外等着自己,他心中恨不得將白羽碎屍萬段,有豈會在這個時候打退堂鼓,再者說,這些日子和弘信論道,加之煉化不少聖力,功力已經拔升到樂師中期,而且,他還譜出了不少戰曲,正好試試威力。
以前每逢戰鬥,蕭雲幾乎都是用的臥龍吟和傲來吼,這兩門絕技雖然威力奇大,但是對豪氣的消耗也是極爲恐怖的,所以,蕭雲利用這段時間,譜出了幾首戰曲,雖然等階都不見得有多高,不過至少能不讓自己每次戰鬥完都渾身虛脫。
周明軒無奈,也只得跟着蕭雲出了城,這時候要不跟上,那豈不是成了沒膽的懦夫了。
郊外一片荒地,一棵枯死的大樹下。
“小猴子,這時辰都快到了,那小子該不會是怕了吧?”雄武擡頭看了看坐在樹杈上的袁山。
袁山打了個哈欠,“他要是不敢來,也沒資格做我的對手了。”
言罷,手搭涼棚望了望,袁山的嘴角泛起一絲笑容,“這不來了麼?”
“還挺準時的嘛!”
袁山從樹上跳了下來,滿臉戲謔的看着蕭雲。
蕭雲左右看了看,不見白羽的身影,心中不禁有些失望,“你又沒說什麼地方,我們一路找來,可費了不少時間,白羽呢?”
袁山聳了聳肩,“你不用找了,白羽不在這裡,只要你打贏我,我就告訴你他在哪兒!”
“等會兒,萬一我兄弟打贏了你,你告訴他白羽在摩天嶺,那我兄弟豈不是白和你們打了。”周明軒搶道。
袁山臉抖了抖,一眼向着周明軒瞪去,“放心,那傢伙還在龍城,我和老黑昨日還見過他。”
聽這麼一說,蕭雲也放了心。
“怎麼比,說吧!”蕭雲道。
袁山咧嘴一笑,“你是沒和人打過架吧?要麼我把你揍趴下,要麼你把我揍趴下,就這麼簡單。”
“生死不論!”雄武在一邊傲傲的補充了一句。
周明軒道,“既然是比武切磋,我看還是點到即止吧,我這兄弟可不是尋常人,他把你們搞死了那還罷了,要是你們把他搞死了,別說你們熊族、猿族,恐怕就算是你們整個妖族,都得玩兒完!”
在周明軒看來,蕭雲可是諸葛神侯的傳人,這要是蕭雲掛了,神侯還能不發飆?妖族能承受得住樂神的怒火麼?
當然,這只是周明軒一廂情願的想法而已,只有蕭雲自己才知道,什麼諸葛身後,和他扯不上半毛錢的關係,他也不過是腆着臉皮借了借人家的名頭而已。
“小子,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怎麼着,是想你熊爺爺和你好好親熱親熱?”周明軒的語氣,讓雄武很是不爽,雄武拳頭搓了搓,啪啪作響,那如山嶽一般的高大身軀,給周明軒一種無形的壓迫。
周明軒那敢和他親熱,臉色一變,往後退了一步,“我是來做裁判的,不是來打架的!”
“呸,慫貨!”雄武聞言,啐了周明軒一口,滿臉都是鄙夷。
周明軒眼珠一瞪,本欲發作,可是想到自己那點實力,和這黑大個比起來,完全就是送菜的,怕是揍人不成,反被人揍了,只得悻悻的忍了下來,心裡直罵雄武是個大莽貨。
“請吧!”
袁山像模像樣的對着蕭雲拱了拱手,臉上盡是興奮的神色,好戰的他,早就已經按捺不住,想和蕭雲打上一場了。
蕭雲也不多說,一步跨出,如閃電般來到袁山的面前,猛地一拳向着袁山的胸口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