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逸即將進入狼神城的時候,之前斬殺那七人小隊的森林裡,突然出現了一道纖細的人影。
那道人影幾乎都隱沒在黑暗中,雖然此刻是白天,但是人影的步伐卻極爲準確的,每一步都走在光芒照不到的地方。
來到之前秦逸堆積屍體的地方,人影駐足望了片刻,發出輕輕呸的一聲。
聲音又短又快,叫人沒法判斷是男是女。
歪着頭,像是想了一會兒,人影緩緩擡起手。
手中已經握住了一柄暗紫色的彎刀,對着那羣屍體,雪片一般斬落下去。
……
時間過了大約半個時辰,又是一道人影,匍匐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朝着這邊接近過來。
這道人影顯得又矮又小,但是爬在地上的動作,卻是格外純熟,不斷飛速前進的時候,鼻子一邊不停發出咻咻的聲音,像是狗在呼吸、分辨着什麼。
片刻之後,人影身子一僵,口中輕輕吐出四個字:“血的味道……”
匍匐在地上,等待着足足一頓飯的功夫,他眉頭皺了皺,確定四下沒有危險後,直起了身子,掏出一個眼球一樣的東西,遮擋在眼前,然後朝着遠處可疑的地方望了過去。
眼球一樣的法寶,綻放出一抹暗灰色的光芒後,他看到了叫他終生難忘的一幕,甚至讓他全身都顫抖了起來,哆哆嗦嗦得取出一支火箭,朝着天空射去。
砰的一聲,火箭在半空蓬炸開來,形成一個極爲醒目的紅色標記。
片刻之後,一支支的小隊,從四周各處,朝着這裡匯聚過來。
等來到紅色標記正下方之後,這些小隊總共數十個人看清眼前景象,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些都是在刀口上舔血過日子的兇殘人物,但是此時此刻,一個個臉色都有些發白。
就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大捧的碎肉內臟,堆成了一座小丘,鮮血都已經凝固,變成了滲人的紫黑的顏色,根本就沒法分辨那是幾個人的屍體碎塊。
而就在這些碎肉的前面,六顆人頭被人用削尖的樹幹從下巴戳進去,再從天靈蓋戳出來,給狠狠地釘在了地上。
因爲樹幹的拉伸作用,這六顆人頭眼睛全部大大撐開,露出恐怖的眼白,嘴巴也張大到極限,彷彿在四聲吶喊。
這副場景,讓人看到,恐怕能夠做幾個月的噩夢!
“是老雷他們。”人羣中有人認出那領頭大漢的腦袋,陰沉着臉開了口。
“他們隊伍一共七個人,這裡怎麼只有六具屍體?”有人發出疑問。
“還有一個人被震碎了。”另外的人開了口。
“是那個女人做的嗎?絕對不能饒了她!”一聲憤怒的低吼,很快引起了周圍人的共鳴。
這麼殘忍的虐屍手法,絕對不能容忍。
不過在場這幾十個人,雖然一個個都義憤填膺的樣子,但是此刻卻沒有一個人主動追擊,甚至絕大多數人眼中,還流露出一絲快意和慶幸。
就在這種古怪的氣氛中,一小隊人馬,從遠處急速奔來。
這一小隊人馬,最前面的是兩個身穿紫青色長袍的男子,年輕一點的,看上去二十多歲,另外一個四十多歲,精瘦的模樣。
不過那個四十多歲的男子,雖然隱隱落在那三十多歲的男子身後,但是他眸中不時閃過一道精芒,舉手投足間,如山一般的氣勢迫人而來,讓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少東家,程先生。”
“少東家,程先生。”
見到這二人領隊而來,剛剛還吵吵嚷嚷的衆人,頓時紛紛轉頭,朝着這二人打着招呼。
“怎麼回事?”那二十多歲的男子一走到衆人近前,就大聲道,“都在這裡做什麼?抓到人了?”
聽他口氣不善,衆人心裡也不敢有什麼不滿的情緒,因爲這個年輕人,正是狼神城城主的獨子,虛神六轉,比在場大部分人境界都要高的丁一林。
除了這兩個原因之外,丁一林身邊的程先生,也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在場沒有人清楚這個程先生是什麼境界,因爲在場這些人的境界實力,根本就沒法探查出來,有這一點,就足夠了。
此刻聽到丁一林問話,首先發現這裡異常情況的那個矮小男子,趕緊走上前,將自己的發現,和發現的過程,詳細敘述了一邊。
“等等,等等。”丁一林擺擺手,打斷對方的話,疑惑道:“你說將人頭剁下來,用樹幹插在了地上,然後還把人的屍體給跺碎了?”
“回少東家的話,的確是這樣,手段相當殘忍。”矮小男子畢恭畢敬地道。
“那你的意思是,就在那裡?”丁一林朝着人羣遮擋之後的地方指過去。
聽見他的話,擋住他視線的那十多個人,急忙惶恐地要閃開角度,讓丁一林看清楚。
“不許動!都他媽不許動!”見到那幾個人得動作,丁一林立刻跳了起來,“你們想嚇死我嗎!啊!嚇壞了我,你們當擔得起嗎!”
一時之間,四周只剩下丁一林氣急敗壞的怒罵。
被他指着罵的那十多個人,臉色時紅時白,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少爺……”站在丁一林身邊的程先生,這時候輕咳了一聲。
“怎麼?”丁一林抱着手臂,斜着眼朝程先生望過去,“難道你覺得我說得不對?”
“少爺的話,當然不會有錯,不過這件事,我還是覺得先看一下現場,確定這支隊伍是怎麼死的,我們纔好做下一步的部署。”程先生不動聲色地道:“而且我們儘量要在天黑之前,找到那個女人的去向。這支隊伍的覆滅,很可能和那個女人有關。要是天黑的時候,我們這麼多人,都沒有找到那個女人,城主大人他怪罪起來……”
程先生面對丁一林的時候,絲毫沒有其他人那樣畏首畏尾的樣子,此刻將城主的名號搬出來,丁一林的臉色,也是一陣難看。
愣了愣,丁一林一揮手,背過身去:“那個女人,當然,當然是最重要的。這件事還是勞煩程先生去看一下吧。”
說完之後,他急急忙忙朝着遠處走了幾步,好像生怕看到那人頭和碎屍的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