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十二月中旬就到了。團團和小劉琦也已當了三個月同學,這一百多天的革命友情,讓兩人已經到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地步。這不,這個週末,兩家人幾乎是一起度過的。
週六,趁着陽光明媚,一起去了兒童公園。
“媽媽媽媽,這孔雀好謙虛呀!”面對着怎麼也不肯開屏的孔雀——團團和小劉琦已經對着它轉過無數圈了,結果飄起的漂亮裙子怎麼也引不起它來pk一下的慾望。團團倒一點也不失望,還覺得它挺有個性,可不,謙虛呀。看樣子媽媽講的故事裡那隻驕傲的孔雀不是一隻好孔雀。你瞧,這隻多謙虛呀!
難得的好天氣,公園裡養的鳥兒也格外興奮,“咿咿呀呀”開始了卡拉ok賽,讓這裡平添了幾分熱鬧。
幾個大人童心大發,陪着兩位小公主坐上了旋轉木馬。可惜,姚遠屬於天生的運動白癡,就是坐在小幅度搖擺的鞦韆上她也會覺得噁心,更有上了嘉年華的雲霄飛車哭到嗓子啞的慘痛經歷,因此,今天,她只有全程當攝影師的命。
晚上,衆奴才從了兩位小公主的命,打道去了肯德基。兩位男□□才還忍辱負重負責吞了兒童套餐裡那實在味道不咋地的漢堡。而兩位女□□纔則沾了公主的光,既吃上了美味的薯條、鮮香的奧爾良烤翅,還有那讓人垂涎欲滴的巧克力聖代。
週日晚上,兩家人又陪着兩位小公主駕臨了一家火鍋店——內蒙小肥羊。姚遠很不喜歡有羶味的食物,因此除了豬肉,其它的肉類很少有願意碰的,羊肉也不例外。惟有這家的羊肉讓她百食不厭,因此,常常三不五時叫上許若妍到這兒大快朵頤。
兩家人坐下後,點了兩盤小肥羊,三盤小羔羊以及一些拉拉雜雜的東西。服務員看着他們也不禁有些好笑,善意地提醒他們肉類是否多了些。
“來這兒,奔誰呀?不就羊嘛!多乎哉?不多也!”姚遠笑着打趣。
“哦……哦哦!”一隻小饞貓捂住了自己的嘴。
“團團,慢點!慢點!”姚遠心疼地摸着團團的頭,“來,啊!張開小嘴,讓媽媽看看燙壞沒?啊,張嘴。”
“饞貓,哈,燙壞了,笨蛋團團!”小劉琦幸災樂禍地笑了。
“笨!饞貓,哈哈哈!饞貓!”團團大概也覺得自己很有趣,眼淚還沒來及掉下來,瞬間已經笑得樂不可支了。幾個大人也被她可愛的樣子給逗笑了。
怕剛纔那幕慘劇再上演,兩位媽媽在享受美食的同時,也盡心盡力地照顧着小公主,兩位爸爸則相對小酌起來。
“你的電話!”《藍色多瑙河》的曲子響起,姚遠拍了拍肖子凱都手背。在這個喜歡獵奇和展示自我個性的時代,手機的鈴聲可謂是五花八門。而肖子凱一直都用這個鈴聲,讓姚遠都覺得很悶,可他說,這是隨機的,方便!
肖子凱從掛在椅子背上的口袋裡摸出手機,看了看,遲疑了一下,接起:“喂?哪位……嗯,不好意思,我今天很忙……嗯,以後再說,好嗎……嗯,再見!”
“誰呀?”姚遠好奇地問。
“同事。”肖子凱淡淡地應道。
兩爸爸繼續邊喝酒邊聊天,由姚明到火箭,又由中石油到雲南白藥;兩媽媽則交流起了媽媽經;兩寶寶則將注意力放在了填滿自己的小肚肚上,尤其是涮羊肉愛好者小團團恨不能下到正沸騰的火鍋裡。
“嗨!好巧!”兩家人正埋頭苦吃,一個打扮時髦的女人過來打招呼。
看着這位已經自來熟地拉開椅子坐下的時髦女郎,姚遠有些愕然,這來的是哪路神仙?百度了一下自己頭腦中的庫存,沒有結果。
徐燕看看來人,又看看劉志軍,一言不發,低頭照顧女兒。劉志軍連忙站起來招呼來人。
“是啊!好巧!”肖子凱笑着介紹,“章雯婧,我中學同學;姚遠,我老婆。”
“你好!團團,叫阿姨!”姚遠拍了一下正沉湎在美食中的團團,笑着吩咐。
“阿姨好!”小團團擡起頭,奶聲奶氣地叫了一聲。房間裡的高溫,再加上剛纔吃得太專心致志,團團的笑臉緋紅。
“哦,這就是小團團呀?喲,長得真可愛!今年幾歲了呀?”章雯婧隔着桌子撫了撫團團的小腦袋,“來,阿姨給你吃糖!”
“謝謝阿姨!”團團看了看姚遠,姚遠示意她收下,她纔拿起放進口袋。
“阿姨好!”小劉琦不甘心自己被冷落,大聲招呼。
“來,這是給你的!告訴阿姨,你叫什麼名字?”章雯婧又和顏悅色地撫了撫劉琦的小腦袋。
從她進門,好象氣氛不怎麼好。怎麼說呢!好像另外三個大人都有點怪,可她卻始終如沐春風。姚遠不得不有如此評價。
“一起吃吧!”看着其他幾個人沒什麼表示,而章雯婧卻一直逗着兩個小孩,姚遠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這怎麼好意思呢?”章雯婧站起來,脫掉外衣,坐下,“團團,琦琦,你們歡不歡迎呀?”
姚遠有些錯愕,只好招呼服務員添了一副碗筷。看見她站起來時,還以爲她要走呢,沒想到卻坐下了!說句實話,自己剛纔那句邀請實在是怕她尷尬,情非得已之下而爲之,實在是沒什麼誠意。
大家一邊吃一邊聊起來。看得出,章雯婧是個很健談的人,席間,她從股市波動談到國家政策再到明星八卦,樣樣如數家珍,頗有點縱橫捭闔的味道。姚遠職業病大起,不禁想,要是此人去當老師,課堂氣氛一定會很high吧!
“你那同學,也就是章雯婧是幹什麼的?”臨睡前,姚遠問肖子凱。
“怎麼了?做保險的。”肖子凱轉過來,看着姚遠,似乎想從她臉上看出點什麼。
“難怪!人家都說,做保險的要具備把死的說成活的的素質,我看她還真挺適合幹這一行的!”姚遠笑着說,“哦,她是你中學同學嗎?”
“那也是劉志軍和徐燕的同學咯?”劉志軍夫婦是高中同學,算得上是青梅竹馬了。
“嗯。”肖子凱含糊應了一聲。
“到底是不是嗎?”姚遠又問。
“這麼快就睡着了!”看看沒有迴音,姚遠悻悻然在肖子凱肩上輕輕的拍了一下。
“嗨!你好!”週一下午,姚遠正埋頭看學生的週記,耳邊響起一聲熱情的招呼聲,擡頭一看,是章雯婧。
“要茶葉嗎?”請她坐下後,姚遠拿出一次性茶杯去給她倒水。一直以來,姚遠習慣在抽屜裡準備糖果和茶葉。糖果主要是爲學生準備的,而茶葉則是爲到訪的學生家長準備的。
“放點茶葉吧。不好意思,打擾你了!”章雯婧接過茶杯,姿態優雅地吹了一下。
“你找我有事嗎?”姚遠將週記本放下,將筆放進抽屜,笑着問,心裡卻忽然起了一絲戒備。
“我做保險的,你知道吧?”抿了一口茶,動作恨優雅,笑容也恨優雅。
“聽說了。你是……”雖然不是幹這一行的,但近幾年保險隊伍地神速壯大,還有無處不在的推銷保險的人姚遠還是有所耳聞的,她隱隱有點猜到章雯婧的來意。心裡的戒備開始解除,同時也狠狠地貶斥了自己一番,嘲笑自己快遇見雌的都當成情敵了。
“你女兒真可愛!”看着姚遠不解地看着自己,章雯婧連忙解釋,“是這樣的,我是想問問你們有沒有給她買過保險?”
“沒有是吧?我看你和子凱的工作都不錯,經濟應該也挺寬裕。你知道,現在一般的年青父母都會爲自己的寶寶買上幾份保險。”聽到姚遠說沒有,章雯婧連忙接着說,“我們公司半年前推出一款針對寶寶的保險,後來發現,不僅賺不了,還要賠本呢,一次打算年後就停止,不再接受新保戶了。”
“你的意思是?”
“看着團團那麼可愛,我和子凱又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所以我今天就亟不可待地找你來了,你看,那麼要不要給你女兒買一份呢?”看着姚遠不是很熱切,章雯婧又急忙補充了一句,“只有十來天咯!要知道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哎!”
其實對於章雯婧說法的正確性,姚遠有點持懷疑態度。雖然章雯婧有張能將死的說成活的的巧嘴,但姚遠好歹是念過幾年心理學的,從事的又是和人打交道的工作,她當然明白她想幹什麼。
不過,給女兒買份保險其實一直在姚遠的計劃範圍之內,只是一直因爲這樣或那樣的原因沒有付諸實施,而既然章雯婧是肖子凱的老同學,人家既然開了這個口,她也就不好拒絕了。
“你看,我既然來了,你是否幫我問問其他老師有需要的?”看着姚遠爽快地掏出首期的錢,章雯婧啜了一口茶後,徐徐發問。
“這樣合適嗎?你不是說公司想停了這一險種嗎?”姚遠遲疑,故意的。說句實話,姚遠一向最看不起這種說一套做一套的人。她總說這叫既要做□□又要立貞節牌坊,就爲這句話,她沒少捱過許若妍的嘲笑,說她是僞淑女。
“那是公司的事,虧的又不是咱的錢。再說了,他們不是你的同事嗎?如果是別的人,我還真不樂意辦!”章雯婧笑着說。
在得到姚遠肯定的答覆後,她風情萬種地起身離去,並表示團團的一辦好就會給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