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雖無比艱難,可一旦突破,實力將突飛猛進,一日千里。
這一次,朱珏也沒打算一次成功,只是想先把藥力吸入體內,至於何時能消化分解,促成突破,就要靠造化了。
即便只是吸收藥力,也極不容易,除了痛苦,還要忍受時間的煎熬,不泡個十天半個月也很難吸收殆盡……不過幸好,朱珏還有一件東西。
將十幾味珍稀材料依次放入後,泡在桶中的朱珏右手輕輕一點,一塊近圓形的東西已是從空間戒中飛出,只見猶如蜜瓜大小,黑中泛着銀光,透着一股邪魅。
不是他物,正是那條兩百丈大青蟒的腦中妖核!
這樣巨大的妖核,不知蘊含了那巨蟒多少的生長潛力,早超過了一般妖核的範疇,甚至比大多數同品級的魔核都要猛烈霸道,能極大地加速湯藥的熬煮和吸收。
朱珏估計,要將這十幾種藥物徹底混合均勻、融融煉化,起碼要十幾日時間,而加上自己的浸泡吸收,又要十幾日,這樣算下來就要一月有餘。
而放入這顆妖核,最多隻要三天!
輕輕一拋,“咕咚”一聲,妖核入液,一起一伏間,已然縮減了一圈,而藥液再度變了顏色,這一回,卻是瑩綠之色。
“差不多了……”
將最後一味主藥鄭重取出。
只見約莫兩指粗細,宛如一個無殼蝸牛,頭上一對天足,正是朱珏得自海天坊的玉參!
“你忍着點疼。”
將小指一抹,“嚓——”
玉參的兩根天足應聲而落,傷口處流出幾滴青色的液體,又迅速凝結。
飛快地將玉參收好,玉參須已掉入桶中,瑩綠色的藥液“咕咚咕咚”,一陣蒸騰,第三次改變了顏色。
這一回,顏色忽然轉爲黃色,漸漸泛出金色光彩。
那金色隨着水花沸騰,更加絢爛,當絢爛達到極致,這整桶水已是純金之色,滾燙中金液中的精華開始滲入朱珏毛孔之內,咬牙泡在其中,一邊忍受着熾熱和劇痛,一邊又突然感到毛孔中的絲絲涼意,那涼意刺激着腦中愉悅的感觀,竟忍不出想發出舒服的**。
——這是怎樣矛盾的體驗!
朱珏想笑,卻滿眶全是眼淚!
“既然都無所謂了,那麼就來——”
剎那間,腦中一片渾濁,彷彿到了另一處無比遙遠的地方……
三天之後。
一動不動穿雲梭的下方,萬丈雲層之下,差不多距地面百丈的高度,一支大軍遮天蔽日般隆隆開來,正是魔子貫殤率領的虛空魔族前軍主力。
三萬的大軍,他分出五千開路,又分出五千清除周圍的小派勢力,搶奪收集資源,如今的本部,還有足足兩萬人馬。僅丹化境以上的魔督,就超過百名!
這便是虛空天魔的實力!
這一次虛空天魔以壯士斷腕之心完全捨棄了虛空那邊的低階魔族,將所有精銳運送過來,就是想再一次稱霸大地!
不然若只是多少萬年前那虛無縹緲如今早已淡忘的仇恨,又怎能令虛空魔族不惜離開早已適應了那邊環境的祖地,更壓上本族聖物千棱密水晶,就只爲了掘一個人的墳嗎?
能超越仇恨的,唯有利益!
當然,選擇這個時機,還有一些更深層次的原因,就不足爲外人道了。
此刻貫殤一身寶藍鱗甲,衝發赤面,竟和他的叔叔貫千虹長得差不太多,只是少了狂傲,面目更加陰冷,眼神中似藏着一條毒蛇。
看到大軍是這個速度,他恨不滿意。
“你們幾個就不能再督促着快點嗎?上一次搶奪傳送陣失敗,父皇雖沒有懲罰我,但卻不代表他忘了,這一回若是再磨磨蹭蹭,令他失去了耐心,那我失位之前,必然用你們的腦袋來祭旗!”
“皇子息怒,皇子息怒啊——”
三個中級魔督噤若寒蟬,竟是當空跪了下去。
一個額頭有一道長疤的年長魔督率先答道。
“您有所不知,由於多少年沒見到新鮮血肉,一放到人族的地盤,那幫小的根本不聽管束,前方探路的斥候大都四散開來,一邊掠奪進食一邊隨意向前挺近,早已兵不知將將不知兵,哪裡還快得起來!再說我們還要等着那些攻打四周勢力的餘部歸隊,就更快不起來了,還望皇子體量。”
“哼,他們那些傢伙只顧着搶東西,也沒見得交給我幾件,倒是一個個慢慢騰騰,心都跑野了……貫鐵,去,你去吩咐那幾個魔督,就說明日天黑之前,我要在後方看到他們的身影,不然,他們就沒機會看到後天的太陽了……”
“這……是!”
老魔督得令越衆而出,向斜後方疾飛而去。
待貫鐵飛遠,貫殤再次扭回頭來,滿是威嚴道:
“你們兩個,把眼珠子都放亮點,咱們從海上登陸已經兩個月了,至今還未碰到過人族像樣的抵抗,這很不正常……我有種預感,不來則已,一來勢必驚人。回去都叫部衆小心些,莫叫敵人撿了便宜。”
“是!”
“是!”
兩個魔督同時點頭,見到貫殤眼神示意,如蒙大赦,紛紛告退。
他們這幾個魔督,在魔子貫殤面前絲毫沒有老將的自尊,只因貫殤也是帶久了兵的,當初在虛空之時便縱橫四方,將虛空中的異類絞殺殆盡,擁有赫赫威名。
而貫殤除了帶兵經驗,自身實力也極爲了得,年齡遠比獄脫之輩大得多的貫殤如今已是丹化境巔峰,距離嬰神境也只有一步之遙,堪稱是魔皇一族少有的天才之一。
這也是爲什麼數度偷襲人族的傳送陣失敗,魔皇仍未換將的原因……要麼有資歷的沒實力,要麼有實力的沒資歷。而前鋒主帥,極爲重要,不止要會帶兵,還要在實力上鎮住大多數。畢竟魔族只尊重強者。
而同時滿足這兩點,還不必猜疑忌憚,魔皇也只能選自己這個兒子了。
此時此刻,貫殤正欲坐回旁邊的飛行戰車之中,心中卻忽然微微一動,擡頭向上方望去。
那裡,碧空之上,除了層雲障障,彷彿什麼都沒有,但神識中一絲若有若無的感受,和身爲皇族從未欺騙過自己的直覺,都告訴他,那裡應該有什麼東西。
“去,貫死,你去看看——”
貫殤向上一指。
身後宿衛之中,一員近衛魔將已是越衆而出,面無表情地答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