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紫光電指半空相撞,無聲無息。
一道湮滅,另一道卻餘勢不衰,倏然點中易寰天的身前,卻被一道光幕遮擋,易寰天的一個掛墜,倏然粉碎。
這是他從易家帶出的最後一件護身法寶!
是他易家老祖親自掛在他的腰上。
可如今,就這麼碎了……
“這不可能!怎麼可能……當初你只看了一炷香的時間,最後一式你怎麼會使,而且使的……”
後面的話易寰天沒有出口,但是他的口型,還是拼出了四個字:
這麼完美……
什麼時候,易家的至高經典《易天九經》,領悟的最完全徹底,最神髓精妙的人,居然是個外姓!
這完全顛覆了易寰天的認知。
就在他愣神的當,閣主發出的無識掌卻在半空幻滅,擋下這一擊的蒼炎,也被閣主這道巨掌擊傷,眨眼間便被朱珏收了回去。
這一掌本來殺傷力巨大,而且無想無識,實力稍弱者很肯能精神受損,變成白癡。
奈何朱珏早熟悉小西天的路數,派出了沒有生命的蒼炎擋駕,雖然略有損傷,但蠱魔的肉身很快就會在空間戒中恢復如初,至於其他損失,則是半點也無,反應神速的朱珏,竟將一場危厄瞬間化於無形。
朱珏的玄妙一指,令易寰天錯愕當場,而那閣主不知道這是《易天九經》的最後一式,心中毫無顧忌,卻是欺身向前,率先殺向朱珏。
他的眼中,只有朱珏剛剛藏起的那朵四象花!
嬰神境得此花者,可得大造化!
別看閣主如今只是普通的嬰神境,可一旦掌握此花,那麼百十年後,神變境都不是夢!
千萬年來,神變境早成爲傳說,元界遠古的傳說。
當今之世,沒有一個人,哪怕是魔皇魔帝,也無有成就!
一代魔聖,蠱魔蒼炎,就是止步於此,殞身再來。
天道公平,無有饒過。
唯有最最驚才絕豔之輩,得大機緣,得大造化,方有一線機會,能奪造化,能求不死!
而這朵四象花,就是那機緣,就是那造化!
別看閣主爲小西天做事,可此時此刻,什麼小西天?什麼妖魔劫?什麼可怕對手,都已不在閣主的眼中,只爲求這朵花之一瓣。
爲爭命運,不惜以身試險!
說的就是此刻的閣主。
只見他藉着朱珏和易寰天對指的空當,已搶進數十丈範圍,倏然兩手齊出,襲向朱珏。
“究孽指!金剛爪!”
左手一指,點出灰光。
右手化爪,抓出爪影。
兩式迅雷烈風般打來,正是朱珏舊力方盡、新力未生之機!
朱珏點出那一指,同樣消耗巨大。
可眼前瘋狗般的閣主大開大合的兩招襲來,朱珏也唯有招架。
瞬間換出左手,朱珏森然點出一指,正是無形無質的無上劍意。
只聽“噗!”的一聲,究孽指的灰光突然止歇,彷彿光芒都被攔截,竟瞬間彌散黯淡,因爲究孽指的中央,已被洞穿!
而閣主的肩上,卻倏然一痛,飆出一線血光。
正是那洞穿究孽指後的劍意!
竟是後發先至!
而這一時候,那巨爪,也終於抓到朱珏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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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剛佑體術!”
危急時刻,朱珏猛然發動了《易天九經》上的防禦絕學,一層金光在巨爪臨身之際,將將罩住了周身,只聽得“咔咔”數聲,金光消散,爪影幻滅。
而朱珏的身上,卻多出四道血槽。
劃破衣衫,露出血痕。
——僅此而已。
“這不是真的!”
閣主驚的飛退,狂熱的頭腦終於徹底清醒下來。
他雖不知道朱珏是完美築基,可通過這一式,已知道對方的煉體功法,可能已是當世之冠!
自己居然還想和這樣一個人物近身?
“難道我瘋了嗎……”
心中,已是無比忌憚。
而遠處的易寰天,此刻也已反應過來,忽然大喊道:
“他剛和我換了一指,又和你對了兩招,正是強弩之末!堅強只是表象,你我聯手,正能擒他!”
對啊,他不可能有這麼多真元!
閣主忽然也反應過來。
別看方纔只有三式,可都是平生絕技,全力施爲,消耗巨大。
朱珏更是倉促而就,瞬間連發三招,疲敝更該明顯。
想明此理,他忽然止住了退卻的步伐,又轉回身形,和易寰天兩人,隱隱將朱珏遙遙圍住。
三人彼此遙視,都劇烈喘息不已。
朱珏表面雖無事,可心中卻痛極。
方纔第一指和易寰天換招,他是在鋒芒之時,是以佔了上風。
第二指無上劍意,由於連接倉促,是以在穿透究孽指之後,竟偏了方向,只是射中閣主的肩頭,未致重傷。
第三下金剛佑體術抵擋那巨爪,卻是他仗着肉身硬抗的。
金剛佑體術破碎,巨爪雖被阻了一阻,沒有將他抓爛抓裂,可那巨力卻生生傳進四肢百骸,內裡扭曲難忍,痛不欲生。
小西天的術法,果然霸道邪門。
自己雖是完美築基,卻是嬰神甫成,絕難抵擋這兩人的聯手。
畢竟,易寰天也是天才中的天才,那閣主更是神秘大派中的耆宿!
兩人都先於自己成就嬰神,自己還未熟悉梳理,倉促間的確難敵四手。
望向兩人的目光漆漆閃爍,朱珏已經在想……怎麼脫身了……
就是這麼會功夫,易寰天已是拍下兩顆丹藥,朱珏竟也認得,正是當年自己吃過的歸元佑體丹。
他在補充真元!
而那閣主同樣沒有閒着,口中呢喃有聲,似在誦唸什麼經文密咒,而肩頭的傷勢,忽然耀出一層朦朧黃光,竟在緩慢修復。
雖比不得朱珏煉體的修復之快,也令朱珏暗暗咋舌。
這小西天,還真有門道……
“不行!必須快想辦法!”
否則這兩人恢復過來,自己就愈加危險了。
腦中苦思應對之法,一瞬間腦中光芒一閃,卻彷彿抓到了什麼。
“二桃殺三士……對啊,二桃殺三士……”
這裡只有兩人,我有一桃便足以!
一臉苦悶的朱珏忽然面露微笑,從懷中掏出那朵剛被摘下,還帶着露水的四象花。
青藍紅綠,四片花瓣。
花瓣吸引着對面兩人的目光,猶如磁石。
接着,當着兩人的面,朱珏輕輕撕下了其中藍色的一片,兩指一鬆,那片花瓣已經當風而舞,飄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