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宗門崛起 初次亮相
李碧霄對着高臺上又行了一禮,然後轉過身,出了洞府,一聲長嘯,化爲一道燦白的劍氣,縱上極天,只餘下一片片的餘色,如落在枝葉上的新雨一樣,搖搖欲墜。
沒多久,劍氣到了丹陽洲,然後劍光一閃,李碧霄踱步出來,他踩在雲氣上,眺望遠處。
就見極天之上,矗立一座宏大的飛宮,遙遙看去,不下千丈,四個角上各起一座高閣,下飾祥雲瑞獸,上託寶珠,萬千的光芒激射上下,自有一股堂皇氣象。
在此時,還有幾十道的遁光時起時落,如銀葉金花,燦然生光,玄音從遠處傳來,非常清越。這是一位位年輕的修士,或踩飛劍,或乘仙鶴,或駕遁光,從四面八方趕來,他們相互打了招呼,就進入飛宮的迎客臺。
李碧霄身爲真傳弟子,又修煉的是是五氣四法之一的《奉德斬天劍經》,六感敏銳,於是即使隔了一段距離,他也能夠感應到一行人身上的銳氣,那一種鋒芒畢露。
對於此,李碧霄並不奇怪,因爲來的人不少他都認識,屬於當初周青組建的衝擊十大弟子的班底。裡面的人雖然並不都是真傳弟子,但不管是洛川周氏出身,還是來自於宗門,全是優中選優,精英中的精英。
這樣全部召集起來的場面,還真非常少見。
“大事發生。”
轉了轉念頭,李碧霄沿着跨入飛宮的金橋,扶正頭上的寶冠,施施然進去。
到了裡面,更是見到寶柱森立,金鎖掛空,下面的玉板上繪製一片琉璃圖案,不計其數的星芒激射,來來回回,甚至還能看到探頭探腦的小象,見到人也不害怕,發出呦呦的叫聲。
置身其中,儼然不是一處飛宮,而是和他洞府都相差不大了。
“這就是真陽飛宮了。”
看到這,在僕役引導下往裡走的李碧霄目光閃了閃,如果不是門中的十大弟子,即使你是元嬰修士,甚至元嬰大修士,都不可能擁有這樣層次的飛行之寶。
真陽飛宮,是宗門賜給十大弟子的衛道利器,只這一飛宮在手,就可免去不少劫數。
又行了一段路程,連過三架金橋後,入敞開的大門,眼前現出一座幽深的主殿。
裡面是十六根高大的銅柱,每一根都貼了不下萬道的符籙,不計其數的光芒涌動,連綿在一起,形成高崖飛瀑,驚虹深泉,更有浮空的寶峰,來來去去,寶氣繞行,天光一打,氣象萬千。
感應到有人前來,主殿中的銅柱上綻放出更加明亮的光芒,甚至有一架架的雲車虛影從柱身上出來,前面是瑞獸仙禽,繞着李碧霄,不斷轉動。
看到這,李碧霄笑了笑,他一招手,跟隨雲車,在大殿中的一架浮臺上坐下,身前玉幾之上,放置青銅瓷瓶,瓷瓶之下,乃玲瓏玉石,細細的水色從瓶口下來,從石縫隙裡穿過,汩汩有音。
坐定之後,李碧霄環視四下,發現殿中雲臺之上,不時有光芒耀出,然後一道道沖霄的氣機瀰漫開來,虹光垂珠,珠生白芒,不可阻擋,知道其他人也陸續趕來。
他再往外看,還有一道道的靈光浮現,那是一般的煉氣修士,立在外面,也是井然有序。
看了一會,李碧霄閉上眼睛,靜待正主的出現。
不知過了多久,大殿的深處的高臺上,一點燦白金芒冒出,剛開始之時,只瑩瑩一點,須臾之後,就殷紅一片,再然後,朝霞奔走,萬千金線,飛空流彩,匯聚成一道人影。
其出現後,大殿之中,突兀響起鐘聲,一聲聲,一下下,連續九聲後,整個大殿內外,一片寂靜。
來人自然是周青,他坐在高臺上,居高臨下,雙目掃過全場,見到飛虹掛彩,懸玉成鍾,細細碎碎的金芒繞於前後左右,瀰漫着銳不可當,暗自點點頭。
十大弟子和一般的真傳弟子不同,一大不同之處就是,一般的真傳弟子單打獨鬥,但任何一個上位的十大弟子都是門中的“小巨頭”,有着自己的班底,成建制,有體系。
在周青的目光裡,下面大殿中自己的班底,有着明顯的涇渭分流。
一方面,就是李碧霄這樣門中其他勢力前來投奔的,他們人數少,但以真傳弟子爲主,潛力出衆,能力不凡,每一個人都能獨當一面。不過到底身後有着大勢力,以後翅膀硬了,肯定會分走。
另一方面,則是洛川周氏中的子弟。家族中的子弟,比起李碧霄等人在天資上差一點,但勝在忠心耿耿。只要不是出現大事,他們肯定會繼續跟着。
“也好。”
周青神情平靜,這樣的班底纔是正常的,不可能鐵板一塊的。
“這一位。”
李碧霄看向高臺上,見到不計其數的光芒從四面八方激射過來,打在臺上,碰撞的餘光染上一層寶色,蘊含着力量,就是一驚。
他們上一次見面還是在鳳凰山門中大比之時,這才兩三年的功夫,對方身上的氣勢越發恢弘,這是境界修爲又有提升了?
這麼短的時間內,就突破到了的話,是不是下一屆門中大比之時就衝擊元嬰境界了?
念頭轉來轉去,李碧霄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震驚,這提升的速度也太快了!
不止李碧霄,大殿中端坐的人感應到高臺上週青越來越強的力量,神情各異。
周青端坐在上面,一動不動,他頂門上有丹煞之力浮現,三色交輝,如一片幽色,他一邊修煉《妙青參合功》和《靈命降金書》兩門玄功,一邊讓身邊的道童上前,給殿中的人講最近可能要進行的大行動。
他現在的局面是,《紫青高聖元皇化龍圖》這一門玄功已經修煉到合魄第三重境界,但其他兩門玄功還是合魄第二重。按照他三法同修的路子,只有將三門玄功全部提升到合魄第三重境界,纔算圓滿,纔可以衝擊元嬰境界。
半個時辰後,突然間,外面一道金光貫通而來,打在殿中檐下懸掛的青銅寶鈴上,讓上面的龍紋浮現出來,怒目揚須,搖頭甩尾,口中有龍吟之聲。
周青見此,擡手一引,寶鈴上的光飛了過來,輕輕一搖,化爲一道敕令之書,他接過來,展開一看,神情馬上變得嚴肅起來,他看向下方投過來的目光,開口道:“門中有令,我們前往討伐亂雲洲的妖部。”
“亂雲洲的妖部。”李碧霄一聽,目光一動,面容上有着驚色,在以往,他早聽背後勢力的長輩講,現在的掌教真人一心恢復真一宗的盛世,從收服南川大澤就可見一斑。
但真說起來,南川大澤以前就是真一宗的地盤,只因爲真一宗出過事後,不得不收攏地盤,於是讓南川大澤被妖類佔據。真一宗手扶南川大澤,其他勢力雖然有想法,但真一宗佔理,他們也無話可說。可亂雲洲不太一樣。
在真一宗最強勢之時,真一宗對亂雲洲有很大的影響力,稱之爲後花園也不過分,但在其他時期,真一宗只是對亂雲洲保持一定的影響力,從來沒有真正佔據過。
而且按照堪輿圖來看,亂雲洲的後方可是有着真正的妖族和魔宗的大勢力的,他們這些年來沒少支持亂雲洲。真一宗真正討伐亂雲洲的話,妖族和魔宗的抵抗和反擊絕對會比南川大澤厲害的多得多。
宗門這一次進攻亂雲洲,絕對是石破天驚。能參與這樣一場註定攪動風雲的大事,真是不錯。
和李碧霄一樣,殿中不少人有此念頭,他們目中精光爆射,身上的銳利之氣越發激盪。
見軍心可用,周青點了點頭,他手一擡,馭使玄靈真陽飛宮,離開洛川周氏的族地,向亂雲洲方向行去。
在轟鳴聲中,千丈的飛宮破開青天,以極快的速度飛馳,所到之處,攪動風雲,聲勢之大,震動四方。
等飛宮消失不見了,原地之處,還有大片大片的雲氣好像被撕裂的飛翼一樣,倒掛下來,波瀾壯闊。
玄靈真陽飛宮遁速驚人,很快就出了山門,不過在此時,周青沒有繼續前進,反而停了下來,懸空不動。
“這是做什麼?等人?”
李碧霄剛轉過一個念頭,就看又一架飛宮從宗門中飛了出來,所到之處,雲氣如潮,驚虹如雨,氣勢不凡。
他定睛一看,來的飛宮和自己現在乘坐的周青的座駕相比,規模稍小,但也是極其龐大。
特別上面的周天星圖,不計其數的星斗在沉浮,即使是在白日裡,似乎也能夠接引下九天之上的星辰之力,不斷墜下,形成無數的星花,競相綻放。
只一看,就是美輪美奐。
李碧霄打量一番,有了判斷,道:“也是十大弟子級別人物所乘坐的真陽飛宮。”
看到跟來的真陽飛宮後,玄靈真陽飛宮繼續前進,向亂雲洲方向開去。
“看來周師兄心裡有數。”
李碧霄想到周青所接的門中的敕令,有了猜測,亂雲洲面積極大,妖魔橫生,即使是打前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給周青找個幫手一起,也是情理之中的。
星靈真陽飛宮裡,燦花上下,星輪高舉,繽紛瑰麗的光暈之中,有神靈之相,吟唱咒文,洋洋灑灑的寶色墜到地面,氤氳上一層煙氣。
左紫陽這一位新晉的十大弟子中的女仙端坐在飛宮主殿的蓮花臺上,她身子一側,豎起一面銅鏡,映照前面的山川地形,盡在其中。
大殿的下面,站着不少人,身上俱是有着光華煙氣,寶彩新色,還有飛禽走獸,立在原地,一聲不吭。
左紫陽看着銅鏡,隨着鏡光越來越深,光芒越來越沉,原本的亮色漸去,一抹灰黑之氣瀰漫過來,緊跟着,如一團烏雲冒了出來,佔據銅鏡的正中央。
這一團烏雲,看上去如同活得一樣,張牙舞爪,隱隱的,叢叢的暗色越來越密,讓人一看,有一種大禍臨頭之感,非常不舒服。
看到這,左紫陽玉容之上的神情逐漸凝重起來,有此異象,說明亂雲洲已經近了。而且亂雲洲上,確實妖魔衆多,妖邪之氣沖霄,凝而不散。
一位美麗的女子站在另一側,髮髻鬆開,披在身後,一件紫色的長裙罩身,雍容典雅。她沒有看銅鏡的變化,而是挑着細眉,看着不遠處看上去氣勢更爲宏大的真陽飛宮,腰間的環佩叮噹,好一會纔開口道:“左師姐,這是你晉升爲十大弟子後,第一次接門中的大任務,這一次前往亂雲洲,可不能過於謙讓。”
這番話,張穎說的非常鄭重。
作爲左紫陽的左膀右臂和參謀,張穎知道現在的局面。自己眼前的這一位師姐固然在門中大比後一躍成爲新晉的十大弟子,在宗門中的地位急劇攀升,但那已是過去式了。
以十大弟子爲新的起點,再加入新的競爭的話,自家這一位師姐所面臨的局面並不算樂觀。
畢竟這一屆十大弟子中,可是出了周青這樣一位光芒萬丈的人物,稍有不慎,恐怕會被對方比的暗淡無光。
這絕對不是危言聳聽,而是周青確實就是有着這樣的震懾力和力量,這從他一路崛起的路程中可以清晰看到。
所以說,對上週青,一定不能疏忽大意,一定要全力以赴,絕不能讓對方比下去。
就拿這一次門中佈置的前往亂雲洲的任務來看,周青不但座下的真陽飛宮比自家師姐的真陽飛宮看上去強大,他手下的班底由於有洛川周氏和元中蔡氏兩大世家的基本盤,稱得上兵強馬壯。
自家師姐與之相比,本就處於劣勢,如果再在行動之中謙讓,那恐怕會被周青對比地非常難看。
這一次前往亂雲洲乃是他們這樣的新晉十大弟子的第一次真正亮相,意義非凡。
左紫陽對此也心知肚明,知道亂雲洲這一行關係到自己在自己背後勢力和門中地位的提升,她剛要說話,身前的銅鏡上已經黑雲密佈,亂雲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