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婚禮下
很快就要新人出場了,章堯走進休息室。·首·發
樑泊見到他,站起身,微微一笑,真誠的恭喜:“恭喜你們。”
章堯看了一眼餘初連,臉‘色’如常,眸子裡地卻透出真誠:“謝謝。”謝謝她對阿連的真誠。樑泊在他若有所指的目光下,心下了然的同時也會心一笑:“這兩個字,阿連一直都在對我說,章先生何必再客氣?”
章堯看了一眼安十一、安十二,囑咐道:“送樑小姐回大堂。”
安十一、安十二微微低頭。
樑泊在兩人的引領之下,極低調地回到了安少的身邊,繼續充當她的人行道具。
安少還在與人‘交’談着,對於樑泊的迴歸,眼角都沒有掀動一下。
觀禮時間到了,大堂裡面的人都落坐。
樑泊坐在安少身邊,白皙的臉龐不自覺的柔和下來,靜待着一對新人的出場,世上,每一對步入婚姻的新人都要經歷這一個過程,讓所有賓貴爲他們見證和祝福。
曾經……她也有過這樣的心情,有過這樣的期待!
大圓桌上,樑泊坐的這桌,是章家的主桌,章老爺子,章家三房夫‘婦’。
和安少同輩份的章家三代都坐在了另一個不甚起眼的桌子上。
臺上主持婚禮的司儀是孫茂。
只見他西裝裹身,端正的面容,年輕而有爲,又是大家子弟,舉手投足間自有一股不凡的氣質,引起在場不少未婚的大家閨秀以及家有未嫁‘女’的有心人士注意着。
事實上,不只是臺上的孫茂,今天到場的貴族子弟很多,首當其衝的就是安少。
雖然安少身邊已經有了‘女’人,而且膝下也有了子嗣,但安少的合法正妻還空置着。
安家重視嫡庶之分,只要能嫁給安少,日後生出的孩子依然是尊貴的正統血脈。
現場安靜了下來,孫茂接過話筒,一上臺就故作無奈的攤開手:“先生們,‘女’士們,你們看見沒,孫某人被趕鴨子上架了?章大校小氣的連個司儀都不捨得請,這婚禮也真夠寒磣的,要不咱們大家勸新娘子逃婚?”
在場氣氛很輕鬆,底下坐着的無不都是認識孫茂的人,其中有人也樂得配合,開起了玩笑:“孫茂,你可知道爲什麼是你這隻鴨子被趕上架了嗎?”
這方話音一落,另一桌就傳來調侃聲:“因爲閣下具有鴨子的獨質品質。”
“孫茂,你好大的膽子,敢慫恿章大校的心上人逃婚,你活膩歪了是不是?”
“小心章大校一槍蹦了你頭上那頂腦袋瓜子。”
現場一片鬨笑聲……
把現場氣氛調節起來掌握後,孫茂有條不紊地接過了主導權。
“現在請一對新人入場。”
樑泊順着大家的視線望過去,鋪着紅‘色’的地毯的樓梯上,緩緩走下一對新人。
純淨的潔白,晶瑩剔透,白‘玉’無暇,象徵着幸福。
樑泊會心一笑,看着阿連挽着章堯的手走進在場人的視線,心裡溢着滿腔的祝福。
……
婚禮流程總的來說其實並不繁鎖,卻仍是‘花’費了不少時間,但卻足以看出章堯對餘初連的用心。
這樣的用心讓在場男人不少人有感慨,原來章堯這樣的冷漢也有柔情。
而在場‘女’人則大多感慨的同時又都帶着一些個人心思看待這一場婚禮,羨慕以及……難以壓制的嫉妒。
誰不想嫁得一位優秀出‘色’,年輕有爲掌盡權勢的男人?
主婚人,是章堯安排的,是一位德高望衆的老司令。
這位老司令雖然經過無數的戰場,卻是一個雅人,妙語連珠,引起堂下一陣陣喝彩聲,把氣氛推向了**。
……
婚禮儀式完成後,接下來的又是另一個重要環節,敬酒。
今天來的人實在太過重量級,每一個人都怠慢不得,儘管章堯安排了一衆人馬護駕保航,但冒似震懾力不大,不少人都笑言要放倒章堯,讓他被擡着進‘洞’房。
新人敬過雙方家長後,章堯帶着餘初連在衆人囑目的目光下走向了安少。
滿座無數雙眼睛的注視下,只見新郎官掃了一眼安少手邊的酒杯,皮笑‘肉’不笑的命令道:“給我換一杯白乾。”
譁……預料中又似預料外,在場不少人都興奮起來了,這樣向安少‘逼’酒的場面還真的很難得見。
於是,所有人都興致昂然的含笑注視着。
一杯濃烈的白乾送上了章堯的手,章堯伸手,遞給了安少。
樑泊擡頭看着優雅起身的安少很淡定的接過了那一杯讓她坐在旁邊聞到都感覺頭暈腦脹散發着濃郁烈酒味的酒。
安少微微一笑,面不改‘色’的把那一杯白酒乾了,見安少如此爺們,毫不矯情,又爽快利索,在場衆爺們都鼓掌喝彩。
樑泊暗自驚心,她有些懷疑這樣一杯高烈度的白酒喝進胃裡,會不會把胃都融化?
見安少如此痛快,章堯‘胸’中的鬱結也消散了不少,卻仍是有些憋氣,這些日子發生了太多事,他一直沒有機會和他這位表弟清算清算舊帳。
他竟然把他‘女’人‘女’兒隱藏了十九年這久,就如他身邊的‘女’人所說,人生有幾個十九年?
如果不是小眉來到了北京,他這表弟是不是打算瞞他一輩子都不說?
餘初連見自家老公和自己老闆扛上了,並不急,因爲她瞭解這兩個男人,接過身後章眉手裡的白開水,朝樑泊舉杯:“別理他們的,他們男人淨喜歡這些,來,小泊,我敬你。”
說完後,還很俏皮的朝她眨了眨眼,指了指自己手裡的杯子,嘴‘脣’作攏,無聲的說道:是水。
樑泊心裡還在爲安少那一杯濃烈下肚的白乾而恍惚,聽見餘初連這樣一說,再瞧着她暗示的動作,也放心了。
笑着端過了手邊的杯子,朝餘初連舉了舉杯:“我酒量不行,所以……”
她可做不到像身邊的這個男人一樣,豪爽一干,本來她是滴酒不沾的,可是今天她很爲阿連開心,再加上又是這樣滿座貴賓的目光下,她不好推託。
“沒關係,隨意就好。”餘初連連忙說道。
樑泊感‘激’的一笑,微微沾溼了些許‘脣’,輕輕一抿,沒喝進去多少,卻被這竄入鼻間的酒‘精’味道薰的暈沉沉的。
安少眼角餘光瞥見她只是沾了沾嘴‘脣’就放下了,就沒有出聲。
章堯滿意了,這才帶着餘初連轉戰場。
可是,章堯開了先例,不少人都端着酒杯走了過來,誓要把安少也放倒放倒。
當然,這前來敬酒的人,都是一些極具份量的人。
樑泊被一‘波’又一‘波’的酒味薰的腦子脹痛,扯了扯安少的衣襬,輕聲道:“我去趟洗衣間。”安少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眼角瞥向了安十一、安十二。
安十一、安十二很恭敬的會意。
……
裝飾奢華的洗漱間內,安十一先進去檢查了一遍,洗手間此時一個人都沒有,她才朝‘門’外的樑泊點了點頭。
安十二陪同樑泊進了洗手間,安十一守在了洗手間‘門’外。
樑泊對於安十一、安十二如此警惕,雖然不是很理解,但她並沒有提出異議。
捧起帶有些涼意的水拍向臉頰,安十二細心地遞上‘毛’巾和一瓶水,樑泊接過:“謝謝。”
清涼的水一入喉嚨,樑泊感覺腦子終於有些清醒過來了。
把東西遞給安十二,她拎起裙子進了安十二隨手推開的那扇廁所。
‘門’,關上了,輕微的喀嚓聲傳來,樑泊沒有在意,以爲是自己關‘門’的聲音,可是她剛剛想轉過身,卻驚愣的瞪大了眼,一柄烏黑懾人的槍口直接抵在了她的腦袋上……
樑泊驚愣地看着廁所後牆上那一扇半開啓着的暗‘門’,一個‘蒙’着面的‘女’人舉着槍‘陰’冷的看着她。
一雙驚愕,一雙‘陰’冷,兩雙眼神對視了幾秒。
章思戴着手套的手指按下了馬桶上的‘抽’水按扭,在‘抽’水馬桶有動靜的那一剎那間,毫不遲疑地扣動了手裡的消音槍。
噗,子彈衝進腦‘門’的聲響被強勁的‘抽’水聲掩蓋。
章思看了一眼,迅速閃了出去,她知道自己沒時間來確認這‘女’人是不是真的死了,不過,她想,臨腦一槍,絕不會有生還機會。
她身後那道堪稱鬼斧神工的暗‘門’無聲的關上。
樑泊瞳孔放大,血流從她腦上流下,染溼了她的羽睫,她不知道自己的身子向後倒去,最後一秒意識內,她只看見了映入她瞳孔內的一片紅,而後墜入了黑暗……
事情發生的太快,太突然,前後時間,只不過一分鐘左右,卻完成了一項暗殺。
樑泊的身體倒地的那一瞬間,‘門’外的安十二心一跳,手裡的水和‘毛’巾從她手裡脫落掉在了地上。
“怎麼啦?”聽着裡面的動靜,‘門’外的安十一迅速進來。
安十二臉‘色’一凝,撞開了廁所裡的‘門’,入目的情景讓安十一、安十二駭的魂飛魄散,兩人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樑泊倒在血泊中,子彈直接穿進了腦袋。
安十二顫抖着手探向樑泊的鼻間,安十一則回過神來,按響了她手腕上的緊急按扭。
安少持着酒杯的手一僵,顧不得向他敬酒的是軍區的一位功勳強悍的司令,推開衆人往洗手間的方向衝去。
衆人愕然,都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緊接下,從洗手間方向傳來一級警戒鈴。
衆人大駭,章堯手裡的酒杯從手裡滑落,跌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他瘋狂的撥開衆人,也往洗手間跑去。
一些人見狀,都神‘色’一肅,緊隨其後。
持着重開武器的特級軍只僵硬了一秒,他們就嘩嘩作響,如臨敵的迅速做出相應的保防舉動出來,手裡的槍支都喀喀上膛……
大堂裡的人有片刻的慌‘亂’,但都是見慣世面的人,很快,就穩了下來。
洗手間內,除了安十一、安十一外,還有兩位巡邏的‘兵大哥’就是他們發出了一級警鈴。
安少最先衝了進來,緊隨其後的是章堯,而後是一衆人。
看着眼前的情景,緊隨安少身後的安壹和安肆臉‘色’瞬間慘白。
章堯全身血液都往腦子裡衝,腳底冰冷的退後了一步,跟在他身後進來的一羣人,看着眼前的一幕,每個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
餘初連焦急的想要擠進來,可是卻被楊曉塑攔住了,他神‘色’凝重的看向扶着餘初連的章眉:“扶你母親離開。”這樣的場合不適合一個剛懷孕的孕‘婦’。
章眉神‘色’一肅,她點點頭,知道一定是發生了重大的事情,強行把餘初連拉了出去。
高末、羅開等人驚駭的面面相覷,兩個小時前,他們說過的話還猶在耳邊……
天……天啊……成鐵口神算了?
章堯瞬間反應過來,命令:“通知軍區醫院作好準備……”
安少死死的盯着倒在血泊裡的樑泊,一直沒有動,就這樣死死的盯着樑泊腦袋上的那一枚血‘洞’……那眼神讓在場人都從腳底上浮出一絲涼意。
安肆狠咬了咬舌尖,讓自己冷靜下來,深吸一口氣,鎮定的上前,探出手放在樑泊的脈搏上,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手在顫抖,自己的心也在顫抖。
他無法想像樑泊如果死在這裡將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可是讓他絕望的是,樑泊的心臟已經停止了跳動。
安十一、安十二兩人完全如死人,沒有一絲一毫的血‘色’和人氣。
沒有人忘得了這一幕,那個總是優雅淡然的貴公子宛如死神一樣,身上散發着駭人的冷酷。
他只掃了一眼,安十一、安十二兩人渾身一顫,卻冷靜從容的朝樑泊跪下,磕了三個響頭。
然後……誰也看不見她們是怎麼動作的,只來得及見她們手裡各舉着一把槍指向了自己的腦袋。
呯,呯……兩聲槍響,震動了在場人的心,也震駭了在場人的心。
一槍斃命,毫無不遲疑,瞬間,兩條鮮活的生命隕落,而這只是因爲她們失職。
這樣的狠,這樣的絕,這樣的明目張膽,毫無遮掩的無情也只有安家才保留着,而始作俑者,只用了一記眼神。
安壹神‘色’肅穆的盯着安肆,乾澀艱難的問道:“……安肆?”
安肆閉上眼,靜待了幾秒後,他倏地睜眼,冷聲道:“準備電擊。”無論如何,他必須得全力以赴試試,不能就這樣放棄,否則,這天,真的要變了。